風(fēng)兒輕輕吹來,桑葉起舞、桑葚微顫,思緒不禁又被帶回到了童年,帶回到了童年時村邊的那片桑樹林。下面是美文小編給大家?guī)淼拿枋錾]氐膬?yōu)秀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賞。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紫紅色的桑葚 剛剛進入五月,桑葚就熟了,也突然就想起了魯迅先生在《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里所描述的: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 哦,桑葚,紫紅色的桑葚。 小時候,每當(dāng)這時候,村子里有些文化,住在我家隔壁的虎大爺總是給我講《詩經(jīng)》中所說的“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倍铱偸锹牭迷评镬F里,不解其意。慢慢的才知道,詩經(jīng)中用斑鳩吃了桑葚會甜得迷醉得掉落樹下,然后輕易地落入獵人的手中,以此來勸戒少女們不要輕易地陷入愛情的甜蜜之中而遭受不幸。那時,對于姑娘們該如何抵擋愛情的誘惑和陷阱,我懵懵懂懂,也并不在意,我弄不明白的是,那桑葚的甜蜜果真會使斑鳩鳥醉得從樹上掉落下來嗎?為此,每年的五月,引得我總是想早早的品嘗桑葚的美味,并從中一遍遍體會和想象斑鳩鳥會不會真的醉成那個樣子。 那時,村子里種桑果樹的人家似乎不多,在我的印象中也就虎大爺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桑樹,枝繁葉茂,奇秀無比。每逢桑葚成熟時,常常會有成群的鳥兒盤旋在桑樹周圍,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試圖啄食成熟的桑葚果。這時,我總是睜大眼睛,死死地守在桑樹下,好奇地觀望飛來飛去的鳥兒,心里在細細的想,那里邊是不是有斑鳩鳥呢? 后來,虎大爺笑了,桑葚成熟季節(jié),還經(jīng)常捋著胡子,給我念那首關(guān)于桑葚的歌謠: 小小桑葚掛滿天, 紅的酸,紫的甜, 吃多漲肚真要命, 看你貪吃行不行。 我似乎總算有些明白,桑葚好吃,原來是怕斑鳩鳥多吃,也怕我們吃多啊。 然而,紫紅色的桑葚,總是那么有力地誘惑著我的童年,從掛果開始,我和村里的小伙伴們總是情有獨鐘地守在樹下,看桑果一天天的變化。我們發(fā)現(xiàn),剛掛果時,桑葚的顏色綠瑩瑩的,像翡翠,漂亮極了;慢慢地變得黃澄澄的,又像琥珀;過不了多久又變得紅彤彤的,像絳珠;待等到紅得發(fā)紫、紫得發(fā)黑的時候,就肯定大熟了。成熟時的桑葚胖嘟嘟的,紫黑紫黑,粒粒飽滿,像一串串黑珍珠,令人垂涎欲滴。這時,小伙伴們便蜂擁而上,大把大把的采摘桑果,塞到嘴里,唇齒間頓感酸酸的、甜甜的,直吃得我們嘴角四周黑黑紫紫的一大片。大家相視而笑,趕忙跑到小溪邊去洗嘴巴,可任你如何撮就是洗不掉,偷吃桑果明顯的寫在臉上。有天晚上,同伴里綽號叫“大頭”的果真“吃多漲肚真要命”,肚子大痛,哇哇大叫,連夜到鎮(zhèn)里看醫(yī)生。 虎大爺還說了,桑葚既可入食,又可入藥,早在兩千多年前,桑果就是皇帝的御用補品了,所以桑葚又被稱為“民間圣果”。相傳,三國時期北方戰(zhàn)亂不斷,田園荒蕪,民不聊生。好在那時候遍地都是桑樹,老百姓沒有糧食吃,就摘下桑果晾干儲備起來以備荒年。有一次,曹操帶領(lǐng)千軍人馬,行軍路過一地,缺乏軍糧,地方長官知道后,就動員當(dāng)?shù)匕傩者M獻積儲的桑果,從而解決了曹操缺乏軍糧的燃眉之急。 再后來,到他鄉(xiāng)求學(xué)讀書,就再也聽不到虎大爺講桑葚的故事了。只是那年的初夏到一個村里實習(xí),又與桑葚不期結(jié)緣。 五月的鄉(xiāng)村,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走在村巷里,艾草那種清清的、淡淡的香氣悠悠的飄來。深深地吸一口,便有了一點微微的眩暈。桃花早已謝了,路旁開滿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好看之極。 那天,我和同班的“眼鏡”沿著石板路來到一個小院落,但見院子里一棵桑樹掛滿了紫紅紫紅的桑葚,我和“眼鏡”興奮不已,叉開雙腿,就要上樹采摘。突然,一條黃毛大狗“汪汪”叫著徑直朝我們沖來,嚇得我們落荒而逃,慌亂中“眼鏡”還丟了一只鞋子。 “黃毛---”,細細的喊叫聲之后,沒有了“汪汪”的叫聲,我和“眼鏡”扭頭一看,那條黃毛大狗正搖著尾巴站在一個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女孩身旁。見有人看著狗,我和“眼鏡”壯著膽轉(zhuǎn)身想去檢鞋。 “過來,別怕?!迸⑽χ覀冋兄?。 撿了鞋,女孩還邀我們一起采桑葚。 后來,得知女孩名叫桑子,是這家院子主人一個瘸子孩子的童養(yǎng)媳。女孩父母早逝,這家院子的主人是女孩一個遠房親戚。我和“眼鏡”深深為女孩坎坷的命運而感慨,為女孩的前景和未來惋惜和擔(dān)憂。 往后的日子,我們仨經(jīng)常一起采桑葚,到田間見習(xí)時,我和“眼鏡”還邀女孩和黃毛到野外來看不知名的野花。我們追著黃毛在田野里快樂地奔跑,五月初夏的涼風(fēng),吹著女孩飄飄的長發(fā),定格成鄉(xiāng)間美麗的風(fēng)景。 一個月后,我和“眼鏡”就要回學(xué)校了,臨別時,女孩帶來一藍的桑葚,一直送我們到村口。在女孩和黃毛的身影漸漸淡去中,我們依依揮手---- “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闭嫦M啉F鳥醉得從樹上掉落下來,更希望可伶的桑子有一天能獲得甜蜜的愛情。 五月,想起了紫紅色的桑葚,想起了虎大爺,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小村一個叫桑子的女孩。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桑葚 一大早,我和母親就去了自家在山中的一塊空閑地,準(zhǔn)備整理溝壟,把花生種上。在勞作間隙,幾只喜鵲從我們頭頂飛過,落在了不遠處的一片山林里,它們嘰嘰喳喳的鳴叫,三五一群、相互追逐,在姿態(tài)優(yōu)美的飛翔中,在早晨明媚的陽光里,一雙雙靈巧有力的翅膀劃出道道美麗的弧線。母親抬頭朝山上的樹林里看著,說:“桑葚熟了,這些饞嘴的鳥兒一定是被桑葚的酸甜氣息引來的?!?/p> 整理完溝壟,我和母親跑到山中的樹林,老遠就看見幾棵桑葚樹上,有許多的鳥兒立在樹枝上低頭來回嘬著桑葚。我們的到來,鳥兒全然不顧,依然品嘗著這初夏野果的美味。那碧綠的樹葉下,在大部分青澀的桑葚中間,有一些開始熟透了,那些紅的或暗紫色的果實,胖嘟嘟的擠在一起,真叫人喜愛。我摘下來幾個一嘗,有些許甜中帶酸,這是我今年開春以來品嘗到的第一口夏季的野味。它是那么的清新自然,如往年的一個約定,它靜靜地等在那里,讓我在這盛夏的季節(jié),與桑樹相遇,并領(lǐng)略桑葚之甜美。 桑葚熟了,盛花期后,將相繼迎來燈籠果、麥杏、覆盆子、山莓等新鮮野果的粉墨登場,它們那顏色各異、口味奇特的誘人氣息,將彌漫在整個季節(jié),這一季的果香,將會不斷地在田野里飄逸著濃濃的味道,展示著不盡相同的奇妙風(fēng)景。 家鄉(xiāng)的桑葚樹并不高,大概兩三米左右,一些樹枝向四周散漫地延伸著,顯得有些凌亂。桑葚樹大都是野生的,三三兩兩漫不經(jīng)心地散落在山坡上的小樹林中或溝渠邊的荒地旁,任其花開花落、自生自滅。 我對鄉(xiāng)間的花草樹木、野生果實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那些野生果木從發(fā)芽、開花一直到結(jié)果,都不曾離開過我們的視線。 父親每年總是要多摘一些桑葚,曬干后用它來泡酒。酒是老家當(dāng)?shù)鼐品挥玫毓细?、高粱釀制的高度糧食酒。父親用一口小瓷缸從酒坊打來十幾斤酒后,把將近兩斤的干桑葚放進去,用塑料布把瓷缸口密封起來,放在一個陰涼的地方儲存起來。過上一個月后,就可以啟封喝了。經(jīng)過桑葚與糧食酒長時間的發(fā)酵混合,酒的顏色完全變成了濃濃的紅褐色,那醇厚的酒香味夾雜著甜甜的桑葚味道。每到這時,父親輕輕地抿上一口酒,高興地點著頭,他很滿意自己的這種土法泡酒,從秋季開始,這以后的閑暇時光,有桑葚酒的相伴,應(yīng)該是勞作了一年的老父親最愜意的時光。 家鄉(xiāng)的荒山已經(jīng)被人承包,統(tǒng)一種上了經(jīng)濟林作物,野生的桑樹不見了蹤影,那些碧綠的、紅色的、暗紫色的桑葚,曾經(jīng)給我們帶來過許多歡樂的時光和美好的記憶,那些令人回味無窮的野桑葚,只能在舊時光里品味了。我懷戀桑葚那帶著鄉(xiāng)土的味道,純真、自然,更多的是山野的氣息。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青青桑葉,紅紫桑葚 前些日子,去就近的浙北旅游,當(dāng)一片片招展著綠意的桑田,迎著車窗,熱情地撲面而來時,耳際仿佛回響起:“蠶寶寶,真有趣。小時象螞蟻,大了穿白衣,吐出絲來長又細”的聲音。那是兒時識字課本上近乎童謠的文字,現(xiàn)在在旅途上,由瑯瑯的童音紡出來,那是怎樣的感受? 浙北的農(nóng)事,自有它的特點,那兒除種植糧棉外,還間植桑麻。奉賢西南部的柘林一帶,與其相毗連,也許是受其影響,或本來就有,只是隨時間的推移,原本也發(fā)達的養(yǎng)蠶業(yè)逐漸萎縮了。據(jù)文史記載,“柘林”的“柘”字,是一種養(yǎng)蠶的植物,不過,由這種植物喂養(yǎng)的蠶,叫作“柘蠶”,不過已在很多年就不見了。我們小的時侯,所見鄰居還有間或種桑養(yǎng)蠶的。說種桑,也不見得,那時的田都改作了棉糧田,就無需種桑了。宅基旁,河灘邊,有的是百年老桑,根系虬然,枝葉蓊郁。你只要去采摘就行了。每到春夏,閑不住的農(nóng)戶,在勞作種棉糧之暇,養(yǎng)幾春蠶。雖然,這要辛苦得多,但這一則可以增些收入,二則平添許多養(yǎng)蠶的樂趣。這是一般人所體味不到的。 養(yǎng)蠶是件極富意趣的事。 每到仲春,“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的日子,鵝掌似的桑葉剛泛出墨綠色。養(yǎng)蠶人家就將過冬蠶種亮出來,放到樹蔭闌珊的陽光下透透風(fēng)。那是黏在一張張草紙上的蠶種,是隔年的蠶蛾,將卵產(chǎn)在粗糙且發(fā)黃的草紙上的。每只蠶蛾終其一生,能產(chǎn)下六七百枚卵,整齊地排列著,象小米,又象一粒粒陳年的珍珠。待來年春天,原先乳黃色的卵漸漸轉(zhuǎn)黑。大人們說,幼蠶即將破皮了。第二天起來一瞧,呵!紙上蠕動著小螞蟻似的黑點——那就是幼蠶。 我那時還未上學(xué),鄰居家的小梅姐,已讀高小了,農(nóng)家的孩子早慧,她已是大人的好幫手了。她高興得忙里忙外,兩根長又粗的辮子前后跳蕩著。一放學(xué),書包一扔就去摘桑葉了。那時節(jié)的桑葉最嫩,綠綠的,油油的。蠶寶寶選在這時出生,實在是聰明。 這時,小梅姐會一甩辮梢說:“走,跟姐摘桑葉去”,或著說“來,看姐喂蠶寶寶去”。她總是一口一個姐,比我叫她還勤,好象我是她親弟弟似的。我沒有姐姐,有這樣一個異姓的姐姐,我覺得很溫暖。 蠶小的時候不好伺候,你看它小得可憐,要把它們一個個捉到桑葉上去,真要倍加小心,手指稍用力,它就會被壓死。因為小的緣故,桑葉吃得慢,但你一定得勤換,不等吃完就得換新葉,這很麻煩。它們爬得到處都是,你必須每一葉正反面查看,不然會與陳葉一起倒掉。我也曾吵著要飼養(yǎng),母親不過我,向小梅家要了一些,但是由于我的粗心,幾次換葉下來,蠶卻所剩無幾,大多連同陳葉給倒掉了。母親責(zé)備說:毛手毛腳的,看人家小梅姐,多乖! 小梅姐小學(xué)讀完五年級就不再讀了,因為我們那兒沒有六年級。更主要的是,她家里小孩多,就她是女孩,正好幫父母爭工分養(yǎng)家。其實小梅姐讀書很好的,原來的老師去她家了勸說了好幾回。小梅姐是個乖孩子,說是自己不想讀了,老師也就嘆息著走了。從此,學(xué)校里少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學(xué)生,田野上多了一個頂著土布頭巾的鄉(xiāng)下女孩。 一個星期后,蠶就蛻去黑衣,以后就日滋夜長,不久就長成個個秀美的小姑娘。原來的簸篦、栲栳已容不下它們了,于是就擴養(yǎng)到竹子上。此時,蠶的食量大增,白天要喂兩次桑葉,但無需再換,這些蠶們將桑葉只吃剩一根根葉脈;如果喂得晚了,竹子上只見白花花的蠶,肉肉的。即使是晚上,也要起來喂一次,更深人靜時,能聽到蠶吃桑葉的“沙沙”聲。后來讀到“子規(guī)啼徹四更時,起視蠶稠桑葉稀”的詩句,更體會到此刻養(yǎng)蠶人的辛苦。 蠶這樣貪婪地吃,長得也快。一個月以后,個個出落得象大姑娘似的,豐滿、圓潤,通體透亮,行動也嫻靜得多了。這時大人們說:蠶就要“上山”了。所謂“上山”,也就是要結(jié)繭了。因為這蠶在結(jié)繭時,先要爬上蛻去了皮,腰間束著的,立在竹中間的一簇麥秸上的,故名之曰“上山”。趁蠶不再進食的當(dāng)兒,人們就忙著選上好的麥秸,剔盡枯葉,束好后均勻地放在蠶叢中。 小梅姐的手很靈巧,束的麥秸把最有樣,她穿著那時鄉(xiāng)下的細方格土布作的衣服,顯得特別的美氣。鄰居的嬸嬸、大嫂們就說:小梅,你媽紡蠶絲棉襖呢,給你辦嫁妝呢!誰娶了小梅真是有福分,都能干、俊氣的姑娘。 小梅的臉有點紅了,手顯得更靈巧飛快地束起來。 梁上的小燕子探出扁扁的腦袋,張著黃黃的大嘴呼喚媽媽的時候,蠶寶寶們不見了。叢叢麥秸上滿是白的、黃的蠶繭;竹上空蕩蕩的,只剩的桑葉狼藉的莖脈,靜靜的。蠶正用自己半生的辛勤,等待著生命的蛻變。 “雉麥苗秀,蠶眠桑葉稀”,每年這時,原已稀疏的桑樹,新葉又多了起來。黃鸝鳥在濃蔭間對歌,桑樹的枝葉間掛上了青青的桑葚,任初夏的雨露滋潤,任裹著麥香的陽光撫摸。 每天放學(xué)的鐘聲一敲響,我們猴急地沖出校門,因為在廣闊的原野上,有誘人的桑葚在召喚著。 當(dāng)我們爬上高高的樹枝的當(dāng)兒,桑葚就變紅了,轉(zhuǎn)眼就呈紫色了。就象逝去的童年時代一樣,也只是在轉(zhuǎn)瞬間。 那時,家家的生活不富裕,都摳著子兒過日子,孩子買零食的錢幾乎沒有,饑腸轆轆是經(jīng)常的事;于是,桑葚便成了我們解饞、充饑的替代品。桑樹的枝干細,高處是爬不上去的,但那時辦法也真多,變著法兒把最后一粒桑葚收入腹中。 桑葚還紅的時候吃,略帶些酸澀,且籽硬硬的扎牙;等到呈紫色時吃起來,就可口多了:比野草莓甜,比野葡萄爽。 桑葚紅紫色的汁液,染在我們紅紫的嘴唇上。如果有人問我你的少年時代是什么顏色,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紅的、紫的。 不怕難為情,即便后來長成大小伙子,在田間勞作的間隙,會情不自禁地上樹桑葚。 ??!少年時代。 蠶的繭,對蠶而言是為了完成生命的蛻變、升華;在人來說,卻可以繅絲、抽線、織布。 蠶繭從麥秸上剝離下來后,放上些時日,然后取一些在耳畔搖動,聽聽是否能搖響;如果響了,說明蠶已演化成蛹了,蠶絲已成熟,可以繅絲了。 于是,隔壁的小梅姐將鍋里的水燒開,將一籃子繭倒入,此刻繭會發(fā)出“”的聲音,那是生命的掙扎嗎?然后小梅姐與她母親一起,用蛻葉的竹枝做的竹帚,在鍋里鼓搗著,蠶絲就順著竹枝抽了出來,然后它繞在紗錠上。蛹的生命結(jié)束了嗎?可怎么還會源源不斷地抽出絲呢? 那時,小梅姐已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紅撲撲的鵝蛋臉,會說話的杏眼。她對我還是一口一個姐:姐給你說,給姐拿樣?xùn)|西去。在我念高小的時候,媽說:小梅姐許了人家了,男家的家境頗殷實。后來小梅姐出嫁了,出嫁時最漂亮的被子,據(jù)說就是她媽用蠶絲織的,上面是小梅姐繡的花,那花紋就是長滿桑葚的桑枝。 從此,除非年節(jié),難得見到小梅姐,即便見到,她再也不把“姐”字掛在嘴邊了。 若干年后,我成家立業(yè)搬進了城里,關(guān)于小梅姐的消息就更加隔膜了。有一回,母親嘮起家常時說到小梅姐,說她日子過得艱難,丈夫沾染上了賭博,幾乎輸?shù)眉彝剿谋?。不過,她很要強,家教也好,女兒象她一樣漂亮聰明,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學(xué)。我想,她女兒所實現(xiàn)的其實是她當(dāng)年的夢想。 車在浙北的平原上奔馳,窗前閃過無數(shù)的桑田,也閃現(xiàn)許多象小梅姐一樣的當(dāng)年的伙伴。我想她的女兒也許就是她后半生的希望與慰藉;我又想,生活一直在向前奔跑,哪怕再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這一代人永不放棄,相信光明總在前頭召喚著。因為,我們有少年時紅紫桑葚給打下的底色。
風(fēng)兒輕輕吹來,桑葉起舞、桑葚微顫,思緒不禁又被帶回到了童年,帶回到了童年時村邊的那片桑樹林。下面是美文小編給大家?guī)淼拿枋錾]氐膬?yōu)秀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賞。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紫紅色的桑葚 剛剛進入五月,桑葚就熟了,也突然就想起了魯迅先生在《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里所描述的: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 哦,桑葚,紫紅色的桑葚。 小時候,每當(dāng)這時候,村子里有些文化,住在我家隔壁的虎大爺總是給我講《詩經(jīng)》中所說的“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倍铱偸锹牭迷评镬F里,不解其意。慢慢的才知道,詩經(jīng)中用斑鳩吃了桑葚會甜得迷醉得掉落樹下,然后輕易地落入獵人的手中,以此來勸戒少女們不要輕易地陷入愛情的甜蜜之中而遭受不幸。那時,對于姑娘們該如何抵擋愛情的誘惑和陷阱,我懵懵懂懂,也并不在意,我弄不明白的是,那桑葚的甜蜜果真會使斑鳩鳥醉得從樹上掉落下來嗎?為此,每年的五月,引得我總是想早早的品嘗桑葚的美味,并從中一遍遍體會和想象斑鳩鳥會不會真的醉成那個樣子。 那時,村子里種桑果樹的人家似乎不多,在我的印象中也就虎大爺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桑樹,枝繁葉茂,奇秀無比。每逢桑葚成熟時,常常會有成群的鳥兒盤旋在桑樹周圍,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試圖啄食成熟的桑葚果。這時,我總是睜大眼睛,死死地守在桑樹下,好奇地觀望飛來飛去的鳥兒,心里在細細的想,那里邊是不是有斑鳩鳥呢? 后來,虎大爺笑了,桑葚成熟季節(jié),還經(jīng)常捋著胡子,給我念那首關(guān)于桑葚的歌謠: 小小桑葚掛滿天, 紅的酸,紫的甜, 吃多漲肚真要命, 看你貪吃行不行。 我似乎總算有些明白,桑葚好吃,原來是怕斑鳩鳥多吃,也怕我們吃多啊。 然而,紫紅色的桑葚,總是那么有力地誘惑著我的童年,從掛果開始,我和村里的小伙伴們總是情有獨鐘地守在樹下,看桑果一天天的變化。我們發(fā)現(xiàn),剛掛果時,桑葚的顏色綠瑩瑩的,像翡翠,漂亮極了;慢慢地變得黃澄澄的,又像琥珀;過不了多久又變得紅彤彤的,像絳珠;待等到紅得發(fā)紫、紫得發(fā)黑的時候,就肯定大熟了。成熟時的桑葚胖嘟嘟的,紫黑紫黑,粒粒飽滿,像一串串黑珍珠,令人垂涎欲滴。這時,小伙伴們便蜂擁而上,大把大把的采摘桑果,塞到嘴里,唇齒間頓感酸酸的、甜甜的,直吃得我們嘴角四周黑黑紫紫的一大片。大家相視而笑,趕忙跑到小溪邊去洗嘴巴,可任你如何撮就是洗不掉,偷吃桑果明顯的寫在臉上。有天晚上,同伴里綽號叫“大頭”的果真“吃多漲肚真要命”,肚子大痛,哇哇大叫,連夜到鎮(zhèn)里看醫(yī)生。 虎大爺還說了,桑葚既可入食,又可入藥,早在兩千多年前,桑果就是皇帝的御用補品了,所以桑葚又被稱為“民間圣果”。相傳,三國時期北方戰(zhàn)亂不斷,田園荒蕪,民不聊生。好在那時候遍地都是桑樹,老百姓沒有糧食吃,就摘下桑果晾干儲備起來以備荒年。有一次,曹操帶領(lǐng)千軍人馬,行軍路過一地,缺乏軍糧,地方長官知道后,就動員當(dāng)?shù)匕傩者M獻積儲的桑果,從而解決了曹操缺乏軍糧的燃眉之急。 再后來,到他鄉(xiāng)求學(xué)讀書,就再也聽不到虎大爺講桑葚的故事了。只是那年的初夏到一個村里實習(xí),又與桑葚不期結(jié)緣。 五月的鄉(xiāng)村,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走在村巷里,艾草那種清清的、淡淡的香氣悠悠的飄來。深深地吸一口,便有了一點微微的眩暈。桃花早已謝了,路旁開滿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好看之極。 那天,我和同班的“眼鏡”沿著石板路來到一個小院落,但見院子里一棵桑樹掛滿了紫紅紫紅的桑葚,我和“眼鏡”興奮不已,叉開雙腿,就要上樹采摘。突然,一條黃毛大狗“汪汪”叫著徑直朝我們沖來,嚇得我們落荒而逃,慌亂中“眼鏡”還丟了一只鞋子。 “黃毛---”,細細的喊叫聲之后,沒有了“汪汪”的叫聲,我和“眼鏡”扭頭一看,那條黃毛大狗正搖著尾巴站在一個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女孩身旁。見有人看著狗,我和“眼鏡”壯著膽轉(zhuǎn)身想去檢鞋。 “過來,別怕?!迸⑽χ覀冋兄?。 撿了鞋,女孩還邀我們一起采桑葚。 后來,得知女孩名叫桑子,是這家院子主人一個瘸子孩子的童養(yǎng)媳。女孩父母早逝,這家院子的主人是女孩一個遠房親戚。我和“眼鏡”深深為女孩坎坷的命運而感慨,為女孩的前景和未來惋惜和擔(dān)憂。 往后的日子,我們仨經(jīng)常一起采桑葚,到田間見習(xí)時,我和“眼鏡”還邀女孩和黃毛到野外來看不知名的野花。我們追著黃毛在田野里快樂地奔跑,五月初夏的涼風(fēng),吹著女孩飄飄的長發(fā),定格成鄉(xiāng)間美麗的風(fēng)景。 一個月后,我和“眼鏡”就要回學(xué)校了,臨別時,女孩帶來一藍的桑葚,一直送我們到村口。在女孩和黃毛的身影漸漸淡去中,我們依依揮手---- “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闭嫦M啉F鳥醉得從樹上掉落下來,更希望可伶的桑子有一天能獲得甜蜜的愛情。 五月,想起了紫紅色的桑葚,想起了虎大爺,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小村一個叫桑子的女孩。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桑葚 一大早,我和母親就去了自家在山中的一塊空閑地,準(zhǔn)備整理溝壟,把花生種上。在勞作間隙,幾只喜鵲從我們頭頂飛過,落在了不遠處的一片山林里,它們嘰嘰喳喳的鳴叫,三五一群、相互追逐,在姿態(tài)優(yōu)美的飛翔中,在早晨明媚的陽光里,一雙雙靈巧有力的翅膀劃出道道美麗的弧線。母親抬頭朝山上的樹林里看著,說:“桑葚熟了,這些饞嘴的鳥兒一定是被桑葚的酸甜氣息引來的?!?/p> 整理完溝壟,我和母親跑到山中的樹林,老遠就看見幾棵桑葚樹上,有許多的鳥兒立在樹枝上低頭來回嘬著桑葚。我們的到來,鳥兒全然不顧,依然品嘗著這初夏野果的美味。那碧綠的樹葉下,在大部分青澀的桑葚中間,有一些開始熟透了,那些紅的或暗紫色的果實,胖嘟嘟的擠在一起,真叫人喜愛。我摘下來幾個一嘗,有些許甜中帶酸,這是我今年開春以來品嘗到的第一口夏季的野味。它是那么的清新自然,如往年的一個約定,它靜靜地等在那里,讓我在這盛夏的季節(jié),與桑樹相遇,并領(lǐng)略桑葚之甜美。 桑葚熟了,盛花期后,將相繼迎來燈籠果、麥杏、覆盆子、山莓等新鮮野果的粉墨登場,它們那顏色各異、口味奇特的誘人氣息,將彌漫在整個季節(jié),這一季的果香,將會不斷地在田野里飄逸著濃濃的味道,展示著不盡相同的奇妙風(fēng)景。 家鄉(xiāng)的桑葚樹并不高,大概兩三米左右,一些樹枝向四周散漫地延伸著,顯得有些凌亂。桑葚樹大都是野生的,三三兩兩漫不經(jīng)心地散落在山坡上的小樹林中或溝渠邊的荒地旁,任其花開花落、自生自滅。 我對鄉(xiāng)間的花草樹木、野生果實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那些野生果木從發(fā)芽、開花一直到結(jié)果,都不曾離開過我們的視線。 父親每年總是要多摘一些桑葚,曬干后用它來泡酒。酒是老家當(dāng)?shù)鼐品挥玫毓细?、高粱釀制的高度糧食酒。父親用一口小瓷缸從酒坊打來十幾斤酒后,把將近兩斤的干桑葚放進去,用塑料布把瓷缸口密封起來,放在一個陰涼的地方儲存起來。過上一個月后,就可以啟封喝了。經(jīng)過桑葚與糧食酒長時間的發(fā)酵混合,酒的顏色完全變成了濃濃的紅褐色,那醇厚的酒香味夾雜著甜甜的桑葚味道。每到這時,父親輕輕地抿上一口酒,高興地點著頭,他很滿意自己的這種土法泡酒,從秋季開始,這以后的閑暇時光,有桑葚酒的相伴,應(yīng)該是勞作了一年的老父親最愜意的時光。 家鄉(xiāng)的荒山已經(jīng)被人承包,統(tǒng)一種上了經(jīng)濟林作物,野生的桑樹不見了蹤影,那些碧綠的、紅色的、暗紫色的桑葚,曾經(jīng)給我們帶來過許多歡樂的時光和美好的記憶,那些令人回味無窮的野桑葚,只能在舊時光里品味了。我懷戀桑葚那帶著鄉(xiāng)土的味道,純真、自然,更多的是山野的氣息。 描述桑葚的優(yōu)秀抒情散文:青青桑葉,紅紫桑葚 前些日子,去就近的浙北旅游,當(dāng)一片片招展著綠意的桑田,迎著車窗,熱情地撲面而來時,耳際仿佛回響起:“蠶寶寶,真有趣。小時象螞蟻,大了穿白衣,吐出絲來長又細”的聲音。那是兒時識字課本上近乎童謠的文字,現(xiàn)在在旅途上,由瑯瑯的童音紡出來,那是怎樣的感受? 浙北的農(nóng)事,自有它的特點,那兒除種植糧棉外,還間植桑麻。奉賢西南部的柘林一帶,與其相毗連,也許是受其影響,或本來就有,只是隨時間的推移,原本也發(fā)達的養(yǎng)蠶業(yè)逐漸萎縮了。據(jù)文史記載,“柘林”的“柘”字,是一種養(yǎng)蠶的植物,不過,由這種植物喂養(yǎng)的蠶,叫作“柘蠶”,不過已在很多年就不見了。我們小的時侯,所見鄰居還有間或種桑養(yǎng)蠶的。說種桑,也不見得,那時的田都改作了棉糧田,就無需種桑了。宅基旁,河灘邊,有的是百年老桑,根系虬然,枝葉蓊郁。你只要去采摘就行了。每到春夏,閑不住的農(nóng)戶,在勞作種棉糧之暇,養(yǎng)幾春蠶。雖然,這要辛苦得多,但這一則可以增些收入,二則平添許多養(yǎng)蠶的樂趣。這是一般人所體味不到的。 養(yǎng)蠶是件極富意趣的事。 每到仲春,“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的日子,鵝掌似的桑葉剛泛出墨綠色。養(yǎng)蠶人家就將過冬蠶種亮出來,放到樹蔭闌珊的陽光下透透風(fēng)。那是黏在一張張草紙上的蠶種,是隔年的蠶蛾,將卵產(chǎn)在粗糙且發(fā)黃的草紙上的。每只蠶蛾終其一生,能產(chǎn)下六七百枚卵,整齊地排列著,象小米,又象一粒粒陳年的珍珠。待來年春天,原先乳黃色的卵漸漸轉(zhuǎn)黑。大人們說,幼蠶即將破皮了。第二天起來一瞧,呵!紙上蠕動著小螞蟻似的黑點——那就是幼蠶。 我那時還未上學(xué),鄰居家的小梅姐,已讀高小了,農(nóng)家的孩子早慧,她已是大人的好幫手了。她高興得忙里忙外,兩根長又粗的辮子前后跳蕩著。一放學(xué),書包一扔就去摘桑葉了。那時節(jié)的桑葉最嫩,綠綠的,油油的。蠶寶寶選在這時出生,實在是聰明。 這時,小梅姐會一甩辮梢說:“走,跟姐摘桑葉去”,或著說“來,看姐喂蠶寶寶去”。她總是一口一個姐,比我叫她還勤,好象我是她親弟弟似的。我沒有姐姐,有這樣一個異姓的姐姐,我覺得很溫暖。 蠶小的時候不好伺候,你看它小得可憐,要把它們一個個捉到桑葉上去,真要倍加小心,手指稍用力,它就會被壓死。因為小的緣故,桑葉吃得慢,但你一定得勤換,不等吃完就得換新葉,這很麻煩。它們爬得到處都是,你必須每一葉正反面查看,不然會與陳葉一起倒掉。我也曾吵著要飼養(yǎng),母親不過我,向小梅家要了一些,但是由于我的粗心,幾次換葉下來,蠶卻所剩無幾,大多連同陳葉給倒掉了。母親責(zé)備說:毛手毛腳的,看人家小梅姐,多乖! 小梅姐小學(xué)讀完五年級就不再讀了,因為我們那兒沒有六年級。更主要的是,她家里小孩多,就她是女孩,正好幫父母爭工分養(yǎng)家。其實小梅姐讀書很好的,原來的老師去她家了勸說了好幾回。小梅姐是個乖孩子,說是自己不想讀了,老師也就嘆息著走了。從此,學(xué)校里少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學(xué)生,田野上多了一個頂著土布頭巾的鄉(xiāng)下女孩。 一個星期后,蠶就蛻去黑衣,以后就日滋夜長,不久就長成個個秀美的小姑娘。原來的簸篦、栲栳已容不下它們了,于是就擴養(yǎng)到竹子上。此時,蠶的食量大增,白天要喂兩次桑葉,但無需再換,這些蠶們將桑葉只吃剩一根根葉脈;如果喂得晚了,竹子上只見白花花的蠶,肉肉的。即使是晚上,也要起來喂一次,更深人靜時,能聽到蠶吃桑葉的“沙沙”聲。后來讀到“子規(guī)啼徹四更時,起視蠶稠桑葉稀”的詩句,更體會到此刻養(yǎng)蠶人的辛苦。 蠶這樣貪婪地吃,長得也快。一個月以后,個個出落得象大姑娘似的,豐滿、圓潤,通體透亮,行動也嫻靜得多了。這時大人們說:蠶就要“上山”了。所謂“上山”,也就是要結(jié)繭了。因為這蠶在結(jié)繭時,先要爬上蛻去了皮,腰間束著的,立在竹中間的一簇麥秸上的,故名之曰“上山”。趁蠶不再進食的當(dāng)兒,人們就忙著選上好的麥秸,剔盡枯葉,束好后均勻地放在蠶叢中。 小梅姐的手很靈巧,束的麥秸把最有樣,她穿著那時鄉(xiāng)下的細方格土布作的衣服,顯得特別的美氣。鄰居的嬸嬸、大嫂們就說:小梅,你媽紡蠶絲棉襖呢,給你辦嫁妝呢!誰娶了小梅真是有福分,都能干、俊氣的姑娘。 小梅的臉有點紅了,手顯得更靈巧飛快地束起來。 梁上的小燕子探出扁扁的腦袋,張著黃黃的大嘴呼喚媽媽的時候,蠶寶寶們不見了。叢叢麥秸上滿是白的、黃的蠶繭;竹上空蕩蕩的,只剩的桑葉狼藉的莖脈,靜靜的。蠶正用自己半生的辛勤,等待著生命的蛻變。 “雉麥苗秀,蠶眠桑葉稀”,每年這時,原已稀疏的桑樹,新葉又多了起來。黃鸝鳥在濃蔭間對歌,桑樹的枝葉間掛上了青青的桑葚,任初夏的雨露滋潤,任裹著麥香的陽光撫摸。 每天放學(xué)的鐘聲一敲響,我們猴急地沖出校門,因為在廣闊的原野上,有誘人的桑葚在召喚著。 當(dāng)我們爬上高高的樹枝的當(dāng)兒,桑葚就變紅了,轉(zhuǎn)眼就呈紫色了。就象逝去的童年時代一樣,也只是在轉(zhuǎn)瞬間。 那時,家家的生活不富裕,都摳著子兒過日子,孩子買零食的錢幾乎沒有,饑腸轆轆是經(jīng)常的事;于是,桑葚便成了我們解饞、充饑的替代品。桑樹的枝干細,高處是爬不上去的,但那時辦法也真多,變著法兒把最后一粒桑葚收入腹中。 桑葚還紅的時候吃,略帶些酸澀,且籽硬硬的扎牙;等到呈紫色時吃起來,就可口多了:比野草莓甜,比野葡萄爽。 桑葚紅紫色的汁液,染在我們紅紫的嘴唇上。如果有人問我你的少年時代是什么顏色,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紅的、紫的。 不怕難為情,即便后來長成大小伙子,在田間勞作的間隙,會情不自禁地上樹桑葚。 ?。∩倌陼r代。 蠶的繭,對蠶而言是為了完成生命的蛻變、升華;在人來說,卻可以繅絲、抽線、織布。 蠶繭從麥秸上剝離下來后,放上些時日,然后取一些在耳畔搖動,聽聽是否能搖響;如果響了,說明蠶已演化成蛹了,蠶絲已成熟,可以繅絲了。 于是,隔壁的小梅姐將鍋里的水燒開,將一籃子繭倒入,此刻繭會發(fā)出“”的聲音,那是生命的掙扎嗎?然后小梅姐與她母親一起,用蛻葉的竹枝做的竹帚,在鍋里鼓搗著,蠶絲就順著竹枝抽了出來,然后它繞在紗錠上。蛹的生命結(jié)束了嗎?可怎么還會源源不斷地抽出絲呢? 那時,小梅姐已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紅撲撲的鵝蛋臉,會說話的杏眼。她對我還是一口一個姐:姐給你說,給姐拿樣?xùn)|西去。在我念高小的時候,媽說:小梅姐許了人家了,男家的家境頗殷實。后來小梅姐出嫁了,出嫁時最漂亮的被子,據(jù)說就是她媽用蠶絲織的,上面是小梅姐繡的花,那花紋就是長滿桑葚的桑枝。 從此,除非年節(jié),難得見到小梅姐,即便見到,她再也不把“姐”字掛在嘴邊了。 若干年后,我成家立業(yè)搬進了城里,關(guān)于小梅姐的消息就更加隔膜了。有一回,母親嘮起家常時說到小梅姐,說她日子過得艱難,丈夫沾染上了賭博,幾乎輸?shù)眉彝剿谋?。不過,她很要強,家教也好,女兒象她一樣漂亮聰明,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學(xué)。我想,她女兒所實現(xiàn)的其實是她當(dāng)年的夢想。 車在浙北的平原上奔馳,窗前閃過無數(shù)的桑田,也閃現(xiàn)許多象小梅姐一樣的當(dāng)年的伙伴。我想她的女兒也許就是她后半生的希望與慰藉;我又想,生活一直在向前奔跑,哪怕再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這一代人永不放棄,相信光明總在前頭召喚著。因為,我們有少年時紅紫桑葚給打下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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