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跟人討論關(guān)于周末姍姍來遲的感覺,被告知是因為我不愿意干活,哈哈,好吧,算是吧。昨夜大風后有雨,早起秋涼感鄭重其事地宣告占領(lǐng)江南,乖乖穿上風衣,但還是不愿臣服,找了件雖長但薄的單風衣蒙混過關(guān)。兩節(jié)課后就陽光燦爛起來,放學時又有溫度再回升的暖意了。 補覺,睡足了起來烤蛋撻,試著撻液里加了點咖啡,嗯,沒啥香氣,倒是顏色深了些,哈哈。桌上那顆放了一禮拜的大石榴皮已經(jīng)要干了,趕緊剝出來,晶亮紅艷得像一顆顆寶石,切割的折射面都現(xiàn)成的。天晴干燥,獼猴桃也好吃得很,甜且水潤。 再讀恩里克·克勞澤的《救贖者:拉丁美洲的面孔與思想》,讀關(guān)于何塞·巴斯孔塞羅斯,關(guān)于何塞·卡洛斯·馬里亞特吉,關(guān)于奧克塔維奧·帕斯。巴斯孔塞羅斯是名哲學家,他有著從普羅提諾到尼采、叔本華,再到印度教、佛祖的博大視野,他試圖建立一個龐大的哲學—宗教綜合體系。馬里亞特吉的思想和現(xiàn)實理念的核心跳動著一種深刻的、非傳統(tǒng)的宗教沖動,他的印第安主義和社會主義的雙重特性使他的作品成為拉丁美洲知識分子為社會主義思想做出的最智慧和慷慨詳盡的貢獻,但其后被那些蘇維埃道統(tǒng)哲學家們所拋棄。帕斯則是個偉大的詩人,為墨西哥及墨西哥人民寫下了不朽詩作。他看到墨西哥的孤獨,“我感到孤獨,也感到墨西哥是一個孤獨的國家,遠離歷史的主流……當我思考身為墨西哥人的陌生感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每個人都隱藏著一個陌生的自己……我想深入自己,挖掘出那個陌生人,和他談一談。” 越讀越覺得無望,幾乎每一個救贖者都是在一個個循環(huán)之中:身為知識分子,相信知識救國,撰文、出版、演講以開啟民智,有心目中理想的政治制度或者理想的哲學思想,與現(xiàn)實的政治產(chǎn)生距離感或者被打擊,失望失落中尋找新的思路,但終究未能如愿。好像都是這樣的模式,像詩人帕斯,甚至是幾代人都幾乎同命運也共理想,祖父、父親和他自己都是熱忱又有獻身精神,但似乎時鐘錯置,他們陷入了擺脫不掉的循環(huán)之中。 拉美的政治里總能看到“革命”二字,但似乎是被濫用的詞匯,只要是想推翻現(xiàn)政府的行動都被冠以“革命”之名。書中的這些知識分子們都有著宗教般的獻身精神,都有將自己想象成救贖者和殉道者,勇敢、真誠并常常是理想主義的,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和行動去布道。 他們在布道途中都是充滿挫折的,坎坷的實現(xiàn)夢想之路常常伴隨有流放。但他們一路走來也滿載著各式各樣的情感,如同后人回憶的那樣:這些老一輩的自由主義者和薩帕塔主義革命者代表了權(quán)力和當局的兩幅面孔,他們同時具有族長和男性的雙重屬性。作為族長,他保護大家,是個強大而睿智的好人。作為男人,他又是個可怕而濫情的人,是那種會拋妻棄子的男人。這種雙重性無論是在歷史學家克勞澤寫的這些救贖者身上看到,也在很多拉美作家的作品中非常顯著地表現(xiàn)出來。 矛盾。種種矛盾。內(nèi)心對發(fā)達國家態(tài)度的矛盾,對革命的矛盾態(tài)度,對自己思想時而產(chǎn)生的矛盾,對宗教和私生活態(tài)度的矛盾,也有些會有對殉道的向往與恐懼的矛盾。這種矛盾的多重糾結(jié)很容易在一些被殖民過的地區(qū)多發(fā)。 周末睡懶覺,安撫這兩周的勞累。降溫后的晴天好像有點秋天的感覺了,雖然不夠透徹但也還算秋高氣爽了。想著爬個山吧,在高處看看秋天到底給山林帶來了什么。 說走就走。上山路大部分都沒太陽,一路涼意。山路邊植被夠茂密,但都是雜亂的小灌木或者不大的雜樹,葉子多是干巴巴的,沒什么讓人慨嘆的美感。偶爾有小野雛菊似的一叢叢開著花,已經(jīng)是最亮麗的山景了。 天氣好爬山的人真不少。有帶著小朋友的家庭活動,有鍛煉模樣的獨自爬山,更多是外地口音大學生模樣的一群群同游。路邊隔一段有座椅或亭子供人小憩,好怪啊,即使是一群同游的年輕人也幾乎沒什么交流,各自坐著刷手機休息。山間枯葉在風中唰唰作響,深處偶爾還有些像是小動物發(fā)出的動靜般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生怕突然竄出什么怪獸來。再往上接近山頂時,有征服者快樂的呼喚聲縈繞山間,盤旋而下入耳,覺得也很快要抵達了的激勵感。 山間有幾個觀景點,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抱怨,無景可賞吶。天色還算藍,但往下看就灰蒙蒙有霾感,遠處有山,卻都是采過礦的破破爛爛山體,四望皆創(chuàng)傷。山頂更是敷衍得不像話,沒指示牌的岔路好幾關(guān)要闖之外,登了頂也只是登了個頂,一小塊平地四面全被亂糟糟的樹枝擋住,四顧茫然。嗨,城市以此為名的大銅官山,公園,竟如此無序。 無景可看,也無處看日落,下山吧。上山喘,下山抖,我是教科書級別的爬山無能者。好在下山快很多,看到粉色蘆葦毛茸茸搖擺在綠葉間,心里泛起一片溫柔。有貓咪喵喵叫,亭邊端坐著一只主人翁精神十足的貍花貓。叫它也不理,認真洗臉,我只好乖乖等它洗好臉再叫它,淡然看我一眼,又開始了它的清理工作。 同路下山幾個小伙子在一路討論是去萬達還是去吾悅吃烤肉,直到停車場還沒做出決定,讓人著急。換另一條路回程時看路邊綠化整潔清新,小腿還在不由自主地抖著,幸好可以車覽了。 合了上午抄的佩索阿的詩句: “那些并不重要的時刻, 那些我不用腦就能理解的, 存在的徹底虛無的時刻, 周圍是月光、海和孤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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