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園“五大恩師” 之溫源寧(一)□錢之俊 楊絳先生曾說:“溫源寧先生是他(錢鍾書)崇敬的老師中最親近的一位。” 錢鍾書在清華大學讀書時,溫源寧也才30歲左右,在清華只是兼職,他的主要工作還在北京大學。溫源寧1900年出生在印度尼西亞,父親是當?shù)劐a礦業(yè)主,家里有錢,很早就去英國求學。他學的專業(yè)雖是法學,卻酷好英國文學。他畢業(yè)的時候,計劃成為律師,但因家族產(chǎn)業(yè)變故,須自謀職業(yè),于是未回南洋到了中國,在北平各高校教授英國語言與文學。他的英國文學造詣很深,在北平學界深受肯定。他有很強的英國“紳士范”,幾乎把英語當母語,以致學生們以為他只會說英文。 1929年,錢鍾書進清華這一年,溫源寧正式成為北大外國文學系主任,當時該系人才寥落,溫絕對是中堅力量。《國立清華大學???929年9月16日第86期,公布有“國立清華大學十八年度教授及講師一覽”,其中文學院外國文學系教授中有:“溫源寧(兼任)”。溫源寧當時不僅在清華兼課(1928年3月到清華兼課),還在其他高校兼職。胡適在日記里嘲諷他:“他近年最時髦,有‘身兼三主任,五教授’的名聲。” 錢鍾書同班同學許振德憶:“于時,北大英語系主任溫源寧先生,亦在友好制度下前來清華授課,聞是時溫先生以一身而兼任三所大學之英語系主任,留學英倫,與前英皇愛德華五世為劍橋同班好友,此種榮譽,頗屬罕見。溫師來校上課,乘自用汽車,師母聞亦同來,多于車中相候,聞趙麗蓮博士言:溫師母系林文忠公則徐之后,當時為北平大學界四大金剛之一。金剛者言其天生麗質之美且慧也。半世紀前故都男女大學生何啻萬千,師母名列四大之一,郎才女貌,自不待言矣。溫師授十九世紀文學及文學批評兩科,引經(jīng)據(jù)典,侃侃而談,儀容端整、紳士風度,口操標準King English(相當于一口京片子),自與一般留美返國執(zhí)教者迥異其趣。”(許振德:《水木清華四十年》,第26頁,《清華校友通訊》1973年新44期校慶??┻@是外語系學生的印象。 溫源寧的課深受學生歡迎。他的北大英文系學生鐘栻在《溫源寧先生》一文中回憶道,溫源寧所任論文課為周六八點至十點,平時有的學生是要到九點才起身,所以第一堂缺席極多,但是“溫先生課上卻不用說缺席,即遲到也很少見,稍晚得幾分鐘,大都帶跑帶喘地趕來。溫先生對于學生是嚴厲的,但這與其說是畏懼,無寧說是為了不愿比別人少聽到半課或十分鐘?!薄斑@并非夸張,他確是一位最出色的教授,他能夠知道學生的程度與興趣……有些同學說過上溫先生一課猶之打一針嗎啡,使人精神抖擻。我不喜這種粗俗的形容,但我卻更找不出雅馴恰合的來了。”(轉引自易永誼:《溫源寧與北京大學英文系(1924-1933)》,《現(xiàn)代中文學刊》2015年第3期) 清華兼課期間,溫源寧常到溫德(Robert Winter)教授處落腳,在吳宓的日記(1928~1930)中,常有記錄。吳宓記,溫源寧為清華學生講授“現(xiàn)代詩歌的形式與精神”,他前往停課,為其學養(yǎng)所折服,并自嘆不如。他覺得,雖然溫源寧主張與他不盡相同,但是非常佩服溫讀書極多。這時,吳宓與溫源寧的關系融洽,并未交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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