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沒有紀錄片,就等于沒有相冊。 有部紀錄片很火,鄭瓊導(dǎo)演的《出路》這部紀錄片,講述了三個出身不同,階層不同的青少年從學校到步入社會的成長經(jīng)歷,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境,都用自己的方式尋找自己“出路”。 - 01 -馬百娟 12歲 甘肅大山深處小學生 來自甘肅會寧農(nóng)村大山深處的馬百娟,家里很窮。父親60歲,年紀大了,母親有智力缺陷,哥哥14歲就沒讀書出去打工了,全家一直住在窯洞里,2008年全年的開銷都不超過50元。 馬百娟就讀于甘肅省會寧縣頭寨子鎮(zhèn)野鵲溝小學,她12歲才讀小學二年級,學校只有2個老師,5個學生。她每天早上吃完熱水泡饃饃就去上學了,放學之后要喂豬,做飯,要做很多農(nóng)活。 在背谷子的時候,馬百娟和家人要下一個十分陡峭的山坡。“在整個紀錄片里那是一個很震撼的鏡頭,看到人就像跟螞蟻一樣討生活,當時眼淚就下來了”紀錄片導(dǎo)演鄭瓊說道。 然而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馬百娟卻仍然希望:我要去北京上大學,要去打工掙錢,我要一個月掙1000元,買面,因為我家面不夠吃。 農(nóng)村孩子都有這樣的憧憬,讀書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能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然而馬百娟的父親認為:女孩子是別人家的,遲早要嫁人。讀書讀一點,夠用就行了。 讀了幾年書之后,馬百娟就沒有繼續(xù)讀下去了。記者問她你為什么不去上學?,她笑了笑,沒有回答。她有很多憧憬,也想去嘗試。 馬百娟16歲時,就在她最好的年紀,嫁給了她表哥,似乎“除了嫁人,沒有什么其他出路?!?/p> - 02 -袁佳 19歲 湖北咸寧小縣城復(fù)讀生 袁佳的父母是農(nóng)民工,他爸爸覺得沒有文化在城市里打工,受了很大屈辱。他的父親后來意外去世了,他臨走前留下一句話:“爬也要供孩子上學”。家人都希望他考上大學,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 但是高考失敗二次的徐佳壓力很大,不僅僅是身體壓力,也是心理壓力?!皬?fù)讀挺折磨人的,讓人有羞恥感,有壓力、有恐懼,有段時間整個人都冒汗,手發(fā)抖,根本做不下題目”。最嚴重時,他想到過輕生。 最后復(fù)讀二年,高考三次的徐佳終于考上湖北工業(yè)大學,雖然不是985和211,但能夠考上本科,也是非常不容易了。對于小縣城底層家庭的學生來說,高考可能是改變他們命運最好的機會了。 大學,工作,結(jié)婚,十年了,徐佳在武漢買車買房,終于算是一個城市新中產(chǎn),他的母親在村里都眉開眼笑。雖然他還達袁晗寒的起點,但他接受了這種差距:“我現(xiàn)在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存在,但我會努力去改變?!?/p> 條條大道通羅馬,而有些人,一生下來就在羅馬,有些人要努力一輩子才能到羅馬。 - 03-袁晗寒 17歲 北京美院附中輟學生 袁晗寒跟馬百娟和徐佳是兩個不同世界不同空間的人,她父母都是北京人,從小上最好的幼兒園。最好的小學,最好的初中,高中也是最好的高中—美院附中。 輟學后袁晗寒整日窩在家中無所事事,靠電影和閑書打發(fā)時刻。為了讓自己不那么無聊,她決定在南鑼鼓巷租一間店面,開個小酒吧。 在她的眼中,“人生不會被餓死就行了,沒有人會被餓死”,而她要對抗的,只有孤獨。 袁晗寒后來她去了德國,最終進入德國杜塞爾多夫藝術(shù)學院讀書。她拿到一個相當于碩士學位的文憑。至于工作,她說自己可以去干任何事情,導(dǎo)購、賣票、當服務(wù)員都可以,“餓不死就行”。 這也是她對付人生中最大敵人——“無聊”的一個方法。袁晗寒偶爾也接一些零活,也來國內(nèi)找一些實習,看國內(nèi)和藝術(shù)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發(fā)展。待在北京沒事干也沒啥意思,實習一下也挺好的 - 04 -紀錄片《出路》的導(dǎo)演鄭瓊則認為:在一個只論輸贏的社會里,其實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因為這3個人的經(jīng)歷,導(dǎo)演鄭瓊說,她都經(jīng)歷過。 她從小在湖北的農(nóng)村長大,特別能夠體會像馬百娟那樣,在艱苦中喜樂的樣子。后來,鄭瓊3次高考落榜,最終也沒有考上大學,就好像被甩出整個社會體系。到了北京來打拼,一門心思要活下去,這樣的日子過了10年。 “到現(xiàn)在,我有了很多自由?!编嵀傉f,“我的自由,不是因為我有錢了,或者打破了階層。我沒錢,也沒有打破階層,我只是打破了成功學強加在我身上的框架而已。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出路?!?/p> 在紀錄片的最后,袁晗寒開了一個藝術(shù)品投資公司,就像她當初開酒吧一樣,她的試錯陳本很低,她可以創(chuàng)業(yè),游學,也可以選擇其他的。 徐佳在攢錢,希望借點錢湊個首付,爭取買套學區(qū)房。徐佳承認社會是不公平的,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下一代會達到袁晗寒這個水平。 馬百娟在后來就沒有接導(dǎo)演電話了,可能是失望吧。她想讀書,想去北京,想去大城市,現(xiàn)在卻只能農(nóng)村嫁人生子,把夢想寄托給下一代,就像我們說的:有時候,自己還沒活明白,就要養(yǎng)育下一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境。 終其一生,每個人都在打破自己的囚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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