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現代人,不缺吃喝,但脾胃病卻多種多樣,而且多不好治,遷延日久。 脾胃不好的孩子,總是反反復復生病,不長肉、難長高; 正當盛年的年輕人,把脾胃吃傷了,卻不重視,胃癌來了也不知道; 年老體弱的老人,脾胃問題就更多了,治起來也就更棘手…… ![]() ![]() ![]() ![]() ![]() ![]() 《黃帝內經》中有“百病生于氣”之說,這里的“氣”指的是異常之氣,包括氣虛及氣機失常,其中氣機失常是指氣逆、氣陷、氣滯、氣脫、氣閉等,直白點說就是,脾胃的“氣”亂了、虛了,百病就來了。 我們知道,氣體是流動的,而中醫(yī)說的“氣”是遵循一定規(guī)律流動的。脾與胃兩者雖為一體,但其氣機的性質卻是相反的。脾氣能升,胃氣得降,脾胃氣機才能舒暢和順。 反之,脾氣不升,人就會四肢困倦、便溏腹瀉、面色不華、食欲不振;胃氣不降,會出現惡心、呃逆、打嗝、胃脹等癥狀。脾胃氣機不暢,日子長了,就會形成胃炎、胃食管反流、慢性泄瀉等一系列疾病。 而脾氣虛,胃氣損,則容易被風、寒、濕邪所阻,導致各類脾胃疾病的產生。 ![]() ![]() ![]() ![]() 在“百病生于氣”、“脾升胃降”等脾胃基礎理論上,葛教授認為,臟腑氣機生理上互相關聯,病理上相互影響;五臟氣機不失其常,則機體內安,因此主張從整體出發(fā)調暢“脾升胃降”功能來治療脾胃疾病。 下面圍繞三大類在人們心目中最難搞的脾胃病為例,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它是指胃或十二指腸內容物反流至食管而引起的以燒心、反酸等為主要癥狀的一類消化道疾病,屬于中醫(yī)“吐酸”、“食管癉”范疇,病因病機為胃失和降、胃氣上逆而致,屬于典型的“氣逆”的表現。 吃下去的東西無法正常消化,向下進入其他腸道氣管,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向上走,產生反酸、吐酸,以及食管不適等癥狀。 它通常被劃分為慢性萎縮性胃炎以及慢性淺表性胃炎兩大類,歸屬中醫(yī)“胃緩”“胃脘痛”“嘈雜”等范疇。葛教授認為其根本病機為胃氣壅滯,胃臟失養(yǎng)。以胃脘灼痛、反酸燒心、惡心嘔吐、噯氣、胃脘隱痛等癥狀。 相比前兩類脾胃病,功能性胃腸病的范圍較大一些,主要表現有反復腹脹、腹痛、腹瀉、便秘、惡心、嘔吐等消化道癥狀,歸屬于中醫(yī)“痞滿”“嘈雜”“泄瀉”“腹痛”“便秘”等范疇。其根本病機在于脾胃氣機升降失調,清氣不升反降,濁氣不降反升所致。這當中可能就兼有氣逆、氣滯、氣脫等多種情況。 在我們身邊,總會有一些要么長期腹脹、長期便秘、長期便溏腹瀉的人,這些人往往檢查上一切正常,但就是胃腸不舒服。 ![]() ![]() ![]() ![]() 了解了氣機失常的根本病因后,治療的思路就有了:從氣論治??偨Y起來主要有三點: 《黃帝內經》有言:“胃者,人之根本也,胃氣壯則五臟六腑皆壯”;又有“凡欲察病者,必須先察胃氣;凡欲治病者,必須常顧胃氣。胃氣無損,諸可無慮?!币虼?,清代醫(yī)家陳修園便提出了“保胃氣,存津液”的觀點。 葛教授臨證中非常注重舌診。中醫(yī)認為,舌苔是由胃氣熏蒸谷氣上承于舌面而成,故胃氣津液之盛衰有賴于舌診之觀察。從苔根的有無、舌苔的色質、潤燥等,來分辨胃氣和胃中陰津的情況,以此作為中藥的判斷依據遣方選藥。 如舌苔濡潤,則表明津液上承、胃氣充盛,疾病預后會比較好;舌苔燥,或出現光剝苔者,則代表胃氣受損、津液虧耗,治療起來也相當棘手,疾病預后也相對較差。 中焦脾胃為氣機升降的樞紐,“脾宜升則健,胃宜降則和”。既然這些脾胃病主要的病機在于氣機失常,那么就需要條暢氣機,讓脾升胃降能各司其職。 反流性食管炎的病位在食管,實則根源在脾胃,葛教授運用上病下取的治療原則,從整體出發(fā),以調中焦之升降為主,兼顧食管之癥狀。 它運用中藥升降浮沉的特性,如取姜半夏、黃連來使?jié)彡幹畾獬鋈胝#蝗∧鞠悖ㄐ辽⒆邭猓?、枳殼(辛苦宣?,讓脾胃升中有降,降中有升,升降得宜。 然而,調脾胃不能忽略肝臟的影響。從五行的角度,脾屬土,肝屬木,木克土,肝氣不暢就會反過來克制脾的功能。因此,葛教授在臨床中很重視肝脾并調,理脾疏肝,讓脾氣升清,胃氣降濁以及肝氣條達。 清代醫(yī)家有言:“肝氣一動,即乘脾土,作痛作脹,甚至作瀉。又或上犯胃土,氣逆作嘔,兩脅脹痛?!?/span> 在治療胃食管反流中,葛教授自擬“理氣和胃方”,并以此作為基礎方從肝論治,取得不錯的效果。 現代社會生活節(jié)奏快、壓力大,情志因素逐漸成為脾胃病的常見病因或誘因,該類患者往往主要表現為脘腹脹滿,疼痛連及胸脅,或情志抑郁,常嘆氣,急躁易怒, 舌紅苔薄或膩,脈弦。 葛教授指出,此類患者中醫(yī)辨證為肝氣郁滯、肝胃不和。肝失疏泄,氣機不暢,可橫逆犯胃克脾,而致肝胃不和、肝脾失調。脾失健運,胃氣壅滯,肝木之氣相乘,亦影響肝的疏泄功能。臨床上很多長期性的腹瀉、便秘等功能性胃腸病就與此有關。 葛教授認為,遷延日久的脾胃病,多與慢性炎癥有關。“氣有余便為火”,如丹溪言:”病得之稍久則成郁,久郁則蒸熱,熱久必生火?!彼栽谥委熒?,葛老以“清”法為要,根據氣滯、濕阻、熱蘊及陰虛的不同,立清疏、清化、清利、清養(yǎng)四法。 葛老注重運用“清”法還體現在處方用藥原則上,處方輕清靈巧、藥味精簡,善用甘平緩和的柔潤之品,處處顧護脾胃之氣,所謂液生于氣,惟清潤之品可以生之。且她主張用柔忌剛,善用質薄味淡的花類藥;在治療胃脘痛之病證時,常以芍藥甘草湯加味玫瑰花、玳玳花、綠梅花、合歡花、旋覆花、川樸花、扁豆花等質輕甘平之藥,以輕撥氣機,緩急止痛;治療肝氣犯胃之胃脘痛時,常于柴胡疏肝散中加入枸杞、當歸等生津養(yǎng)血以制理氣藥之香燥。 葛教授很少使用金石類、蟲類以及動物類等藥,她認為這類藥易傷脾胃且味道不易為病人所接受。此外,辛竄、香燥、苦寒之品亦為葛教授臨證處方所忌,以防其傷津耗氣,攻伐脾胃。 ![]() ![]() ![]() ![]() 患者某,女,52歲,因“胃脘部脹痛反復,伴噯氣 反酸、灼熱感,時有汗出,大便不成形,每日4~5次”于2019年5月23日就診。初診時癥狀伴有情緒不佳,上述癥狀加重1周,形體中等,納寐尚可。舌淡,苔根薄白膩,脈細滑。 西醫(yī)診斷:慢性胃炎; 中醫(yī)診斷:胃痛,辨證為肝胃不和,脾虛濕阻。治擬清化,疏肝和胃,健脾化濕。 處方:黃芩、蒲公英、厚樸、紫蘇梗、白芍、佛手等共14劑,囑日服1劑。 二診(2019年6月6日):反饋藥后好轉,偶有反酸,大便 1天3次,自汗略緩解,睡眠一般。舌淡,苔根白膩,脈細滑。葛教授在原方中增加首烏藤、柏子仁養(yǎng)心安神。14劑續(xù)進,煎服同前。 三診(2019年6月20日):反饋胃脘作脹好轉、灼熱感基本已除,大便1天2~3次,繼續(xù)用同一個藥方續(xù)進半月而愈。 鄭某,43歲。2021年6月22日初診。主訴:反酸反復發(fā)作已3年,加重1個月?;颊?年前曾因暴飲暴食后出現反酸,曾行胃鏡檢查提示:反流性食管炎;慢性萎縮性胃炎。之后間斷服用抑酸護胃藥效不明顯。1個月前反酸呈進行性加重,伴有進食后有噯氣,脘腹脹滿,胃脘部及胸骨后灼熱感明顯,易饑餓,胃納欠佳,二便可,舌質黯紅、舌苔薄白偏膩,脈弦。 西醫(yī)診斷:反流性食管炎; 中醫(yī)診斷:吐酸(肝胃不和、胃失和降)。 治法:治以疏肝泄熱、理氣和胃,處方以自擬理氣和胃方加減,開7 劑,每日 1 劑,早晚飯后溫服,另囑少食生冷油膩之品。 二診(6月29日):反饋服上方后反酸改善不明顯,伴有咽喉部不適感,胃脘部及胸骨后灼熱感稍改善,噯氣除,脘脹不適減輕,二便尚調,舌質稍紅、苔薄白,脈弦,小滑。葛教授在原方基礎上加浙貝母、海螵蛸及煅瓦楞子以增制酸之效,輔以杏仁、浙貝母合用調肺氣之升降,酌加藏青果、射干利咽以和降肺胃之氣,開14劑。 三診(7 月 13 日):患者表示反酸基本消失,胃部灼熱感、胸骨后灼熱感及咽喉不適感消失,食欲改善,舌質淡紅、苔薄白,脈如常。于是繼續(xù)二診的方子14劑。隨訪反饋,未再復發(fā)。 患者某,男,30歲,胃脘部不適反復發(fā)作數年。2019年5月23日初診,胃脘作脹,伴有疼痛、噯氣,無反酸,進食后胃痛胃脹更嚴重。形體偏瘦,近日因工作精神壓力 大,心情煩躁,胃脘部不適加重,食欲尚可,便溏,一日2~3 次,夜寐一般。舌淡紅苔薄,邊有齒痕,脈弦。輔助檢查:2019年4月17日胃鏡提示慢性非萎縮性胃炎。 西醫(yī)診斷:功能性胃腸??; 中醫(yī)診斷:痞滿,證屬肝胃不和。 治法:疏肝和胃,理氣止痛,方用柴胡疏肝散加減。初診方開7劑。 二診(2019年5月31日):藥后癥狀緩解,仍有噯氣,自覺大便黏膩不盡,次數較前減少,一日1次。舌脈同前。原方加制厚樸、蒼術,開14劑。 三診(2019年6月14日):藥后胃脘不適好轉,大便一日1次,便質好轉,進食后時有胃脹,無痛。舌脈同前。繼續(xù)使用二診處方7日劑,反饋胃脘部不適已除,大便好轉,夜寐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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