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到《人間煙火》中《自報家門》這篇,關(guān)于寫作汪曾祺先生這樣說: 1、關(guān)于怎樣成為一個作家的: 我說這跟我從小喜歡東看看西看看有關(guān)。這些店鋪、這些手藝人使我深受感動,使我聞嗅到一種辛苦、篤實、輕甜、微苦的生活氣息。這一路的印象深深注入了我的記憶,我的小說有很多篇寫的便是這座封閉的、褪色的小城的人事。
2、關(guān)于沈從文先生常說“要貼到人物來寫”,汪曾祺先生這樣理解的: 在小說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導(dǎo)的,其余的都是次要的、派生的。作者的心要和人物貼近,富同情,共哀樂。什么時候作者的筆貼不住人物,就會虛假。寫景,是制造人物生活的環(huán)境,寫景處即是寫人,景和人不能游離。常見有的小說寫景極美,但只是作者眼中之景,與人物無關(guān),這樣有時甚至?xí)谷宋锸柽h(yuǎn)。即作者的敘述語言也須和人物相協(xié)調(diào),不能用知識分子的語言去寫農(nóng)民。
3、為什么自己過分重視語言: 我以為語言具有內(nèi)容性,語言是小說的本體,不是外部的,不只是形式、是技巧。探索一個作者氣質(zhì),他的思想(他的生活態(tài)度,不是觀念),必須由語言入手,并始終浸在作者的語言里。語言具有文化性。作品的語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養(yǎng)。語言的美不在一個一個句子,而在句與句之間的關(guān)系。包世臣論王羲之字,看來參差不齊,但如老翁攜帶幼孫,顧盼有情,痛癢相關(guān)。好的語言正當(dāng)如此。語言像樹,枝干內(nèi)部液汁流轉(zhuǎn),一枝搖,百枝搖。語言像水,是不能切割的。一篇作品的語言,是一個有機的整體。
體驗過人間煙火、貼近人物、有內(nèi)容和有文化的語言,短短幾句話,讓剛開始學(xué)習(xí)寫作的人,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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