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于公眾號修改了推送規(guī)則,若不加星標可能會錯過更新噢。 添加星標方法: 請點擊上方名片「握中懸璧」→右上角菜單欄→設為星標 快來成為我的特別讀者吧! 近期文章 百年東吳(六十六)孫權托孤太元二年(252年)二月,東吳大赦,并改元神鳳,應該也有以祥瑞為孫權祈福之意。 然而在病榻上躺了幾乎半年之久的孫權卻始終沒有好轉的跡象,如今他感到自己大限將至,身后之事的安排已經(jīng)刻不容緩了。 在全公主等人的干涉下,幼主繼位已成定局,他只能被迫接受這一現(xiàn)實。 年幼的孫亮既然無法親政,那么輔佐他的托孤大臣自然必不可少,于是一個規(guī)模空前龐大的五人輔臣團便出爐了。名單分別為大將軍諸葛恪,中書令孫弘、太常滕胤、蕩魏將軍呂據(jù)、侍中孫峻。 然而孫權沒想到的是,從他死后的第一天開始,托孤大臣們的矛盾便爆發(fā)了,在之后的數(shù)年里,五人之間發(fā)生了血腥的火并,最終竟然全軍覆沒。 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這樣慘烈的結局呢?讓我們先分析一下輔政班底的幾位成員吧。 在這五個人中,孫弘是寒門,孫峻是宗室,呂據(jù)是江北武人,諸葛恪和滕胤是江北士人,雖說他們屬于不同的群體,但其中沒有一人屬于江東士族。 這說明在二宮之爭中,江東士族已經(jīng)遭到了徹底的打壓,他們的領袖陸遜被逼死,而朱據(jù)、張純、顧譚、顧承等代表人物也是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這一結果是孫權和全公主等人都喜聞樂見的,因此輔政大臣中沒有江東士族的身影也就順理成章了。 至于江北士人,雖然他們一度也是孫權的斗爭目標,但從總體上來看,孫權對他們的打擊程度要輕得多,這也是從當初呂壹案開始延續(xù)下來的政策。 雖然江北儒學士人在很多時候和江東士族政治立場相同,令孫權非常頭疼,但在那個察舉制盛行的時代,地方上勢力大小是很重要的。所謂“鄉(xiāng)舉里選”,在地方上沒有根基的話,家族勢力的擴張要受到很大限制。 江東士族在本地發(fā)展了上百年,根深蒂固,而江北流寓士人家族畢竟南渡時間尚短,且又脫離了鄉(xiāng)里,自然在官員選拔方面很難和江東士族競爭。孫權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于是從中找一些比較符合心意的人加以提拔,爭取分化士大夫群體,而諸葛恪就是其中的代表。 也就是說,分析東吳這個五人輔政班底,必然要從諸葛恪入手。 從出身來看,作為諸葛瑾之子,諸葛恪自然也是一位儒學士人,然而此人的作風卻和這個群體格格不入,算是一個異類。 諸葛恪從小就才思敏捷,著名的“諸葛子瑜之驢”的故事廣為流傳,從那之后他的神童之名也無人不知。 而諸葛恪長大后更是能言善辯,有一次孫權問他:“你父親和你二叔誰更優(yōu)秀???”。 諸葛恪毫不遲疑:“當然是我父親”。 孫權問:“這是為何?” 諸葛恪回答:“因為父親知道輔佐明主,而我叔叔不知道”。這無聲之屁拍得孫權心花怒放。 之后有一次蜀漢使者前來拜見,孫權對他說:“諸葛恪愛騎馬,回去告訴你家丞相,給他侄子選一匹好馬吧?!敝T葛恪聽了以后立刻拜謝。 孫權說:“馬還沒到你急著謝什么呢?” 諸葛恪回答:“蜀國就是陛下的馬廄,您發(fā)話了,馬還能不到嗎?”又是一頂高帽送上去了。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總之諸葛恪毫無疑問是個反應極快,異常聰明的人。 然而有時候諸葛恪的聰明卻沒有用在正經(jīng)的地方,他特別喜愛插科打諢,對別人進行嘲弄,好好的青年才俊,卻弄得像一個宮廷俳優(yōu),這一點老臣張昭還有蜀漢使者費祎都曾領教過。 不過他這個不拘小節(jié),輕視禮法的作風偏偏很對寒門出身的孫權的胃口。孫權熱衷于滑稽嘲戲,對諸葛恪非常喜愛,于是這位江北二代便成了孫權進行提攜的首選,黃武時期以后逐漸在政壇上嶄露頭角。 當初孫登被立為太子后,諸葛恪立刻成為太子賓友,對他政治地位的提升有很大幫助。 除此以外,孫權還重視培養(yǎng)諸葛恪處理具體軍務的能力,命他掌管軍中糧谷文書。然而諸葛恪雖然聰明,但性格輕佻粗疏,有些華而不實,這等繁雜細致的事務非其所長,于是孫權便讓他去領兵了。 其實諸葛恪務有自己的想法,他渴望建功立業(yè),樹立威望,達到這一目的最便捷的途徑就是征討山越,陸遜、賀齊、朱桓等名將都是以此起家的,而在這方面的建樹諸葛恪首屈一指。 山越是困擾東吳多年的問題,尤其是丹陽郡,這里是東吳國都的所在地,而且又臨近曹魏統(tǒng)治區(qū),容易被敵國煽動,再加上地勢險阻,易守難攻,是東吳的心腹大患。 如果直接進剿,險峻的山區(qū)是他們的主場,最后大概率收效甚微。因此諸葛恪并不急于進攻,而是采用釜底抽薪之計。 山里是無法種糧食的,耕地只能在平原,諸葛恪先按兵不動,等到秋收的季節(jié)立刻出擊,搶收山民的糧食。 這樣一來,對方出來對抗不是東吳官軍的對手,不出來的話眼睜睜面臨斷糧的困境,久而久之就紛紛投降了。 這一次征討行動成效極大,諸葛恪僅用一年多就基本解決了問題,山越從此以后不再成為威脅。他收編山民,得到精兵數(shù)萬,大大增加了東吳的兵員。 孫權對他的表現(xiàn)極為滿意,拜為威北將軍、都鄉(xiāng)侯。以征討山越獲此殊榮是非常少見的,從此諸葛恪成了東吳政壇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接下來的二宮之爭中,諸葛恪面臨著人生第一次重大考驗。他這么聰明的人,不會不清楚孫權的真實態(tài)度,可要他支持魯王,卻同樣不現(xiàn)實。 在太子黨中其實有兩類人,一類是陸遜、朱據(jù)、顧氏兄弟那樣全力支持太子的,他們也付出了很大代價;而另一類則只是名義上支持太子,實際上沒出什么力的人,諸葛恪就屬于這第二類人。 諸葛恪與太子孫和之母王夫人都是瑯琊的同鄉(xiāng),肯定早有往來交情,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諸葛恪是孫和太子妃張氏的舅舅。再加上儒家立長的傳統(tǒng),雖說諸葛恪有輕視禮法的一面,但他畢竟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在大是大非上很難改變。 為了不觸怒孫權,諸葛恪采取了比較消極的態(tài)度,史書中并無他支持太子的明確記錄便是一個佐證。而在這一點上,滕胤和諸葛恪非常類似,同是孫權的女婿,滕胤和朱據(jù)做法完全不同。 不僅如此,諸葛恪還想耍個小聰明當騎墻派,他的兒子諸葛綽竟加入了魯王黨。 這種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小把戲自然瞞不過孫權,他之前的態(tài)度其實已經(jīng)可以讓孫權滿意了,孫權只是希望他和江東士族劃清界限,并不需要他支持魯王,諸葛恪這么做有點弄巧成拙了。 在得知孫權希望自己管教一下兒子的態(tài)度后,諸葛恪有些害怕了,他唯恐失去孫權的信任,干脆橫下一條心將諸葛綽毒死,全琮沒做的事讓他給做了。 這就有點多此一舉了,因為諸葛綽若沒有父親的授意,豈敢和魯王交往,孫權一眼就能看出諸葛恪是丟卒保車。雖然孫權和諸葛恪是同一類人,為了自己犧牲一個兒子絲毫不在乎,但諸葛恪如此不擇手段卻讓他有些擔憂。 因此后來諸葛恪雖然依舊官運亨通,接替陸遜成為大將軍鎮(zhèn)守武昌,但卻沒有進入權力中樞的跡象。 而在孫權臨終之際,雖然諸葛恪輔政的呼聲很高,但孫權對此卻仍然表示猶豫。此人為了權勢可以不惜殺子,會不會不是金日磾反而是王莽呢? 然而這個時候孫權已經(jīng)無法像之前那樣一言九鼎了,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全公主等人的控制,之前重立孫和一事在全公主等人的阻撓下被迫作罷,這次選輔政大臣孫權也沒法一個人說了算。比如孫峻就極力要求諸葛恪擔任輔政,這應該也是全公主的意思。 不過這就奇怪了,作為原魯王黨成員,應該是和身為太子黨的諸葛恪是水火不容的,為何反而要將其拉入輔臣中來呢? 其實這就涉及到全公主的利益,因為她的最終目的就是在弄權的同時將太子黨一網(wǎng)打盡。 孫峻是自己的提線木偶,呂據(jù)只是個雜號將軍,在魯王黨中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而孫弘就有點麻煩了。這個人是孫權的親信,雖然在某些事上和自己有過合作,但終究無法掌控他,他的存在對全公主來說是個制約 而更麻煩的就是諸葛恪,他跟孫和關系那么密切,又是地方上的實權人物,只要他在一天,全公主就一夕不能安寢。假如諸葛恪擁立孫和謀反怎么辦?一旦事成,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思來想去,全公主等人決定支持諸葛恪成為輔政大臣,讓他進入中央后不僅在失去地方上勢力會更好對付,同時也能挑唆他和孫弘的矛盾,這樣就能坐收漁利了。 孫權無奈,只好接受了這一安排,并詔令諸葛恪一統(tǒng)諸事,其地位相當于首輔。 諸葛恪受命即將從武昌前往建業(yè),臨行前,大司馬呂岱或許想到了什么,于是對諸葛恪說:“世事艱難,希望你每遇到什么事都要反復思考十次?!?/p> 這話讓諸葛恪很不以為然,他回應道:“古人說三思而后行,現(xiàn)在你讓我十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俊?/p> 呂岱一看諸葛恪根本聽不進去,也就搖搖頭不說話了。 當時呂岱已經(jīng)年過九旬了,姜還是老的辣,他一眼就看出了諸葛恪此行的兇險。建業(yè)的水太深,諸葛恪長期在地方領兵,缺乏名望,這個首輔沒那么好當。 若他駐扎武昌,全公主等人還會心生忌憚,但他入京后豈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搞政治是絲毫大意不得的,以諸葛恪粗疏的性格,不反復思量能行嗎? 呂岱用一生的智慧好意勸誡,奈何諸葛恪絲毫聽不進去,他或許還在為自己能得到這么多支持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最后的悲劇命運已經(jīng)注定了。 這便是五人輔政的格局,雖說表面上以諸葛恪為首,但能否坐穩(wěn)這個位子終究是要看實力的,局面其實始終牢牢掌握在全公主的手里,諸葛恪躲過了二宮之爭卻躲不過接下來這場劫數(shù)。 不過這些孫權已經(jīng)看不到了,神鳳元年四月,這位一代雄主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年少臨危繼位,坐斷東南縱橫捭闔,完美解決了兄長去世后留下的亂局。 他壯年開拓進取,面對魏蜀大軍壓境臨危不亂,通過隱忍和謀略取得荊州,完成了榻上策的第二步。 他老年殘酷多疑,為了手中的權力不惜掀起殘酷的政治斗爭,為國家的衰敗埋下伏筆。 曾經(jīng)從善如流的少年英主在權力的浸染下,最終墮落成一名獨裁暴君,這似乎是歷史的慣性,也是令人惋惜的悲劇。 然而比悲劇更悲劇的是悲劇仍在繼續(xù),二宮之爭并不會因為立儲之爭塵埃落定而結束,甚至在孫權去世后依然余波未平,魔鬼被放出了牢籠后便再也無法控制了。 建安的尾聲系列在這里 三國名將系列在這里 淮南三叛系列在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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