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匯編職方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一卷目錄 鄖陽府部匯考三 鄖陽府驛遞考 鄖陽府兵制考 鄖陽府物產(chǎn)考 鄖陽府古跡考〈陵墓附〉 鄖陽府部藝文一 竹山縣瑞麥記 宋鄭延年 處置鄖陽流民疏 明原杰 創(chuàng)置鄖陽府治記 周洪謨 創(chuàng)置竹溪縣治記 曾熙 重修武陽盛水二堰記 王鑒之 修建孔子廟記 李東陽 鄖陽安此齋桂花賦 彭文煒 鄖陽煙雨亭賦 沈暉 鼎建??悼h記 周訓 新建上津縣記 周清 天馬亭記 許倫 鄖陽府遷學記 前人 房縣潵澥斗門堰碑記 王世貞 鄖西開河碑記 前人 春雪樓記 徐學謨 龍門書院記 郭正域 寄鄖陽陳元朗 袁宏道 職方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一卷鄖陽府部匯考三鄖陽府驛遞考府縣《志》合載鄖縣總鋪 在縣前。 神定鋪 去縣二十里。 界山嶺 去縣南二十五里。 燎石鋪 去縣四十里。 遠河鋪 去縣六十里,以上諸鋪俱在縣東,至均州路。 羊溪鋪 去縣二十里。 于家鋪 去縣四十里。 白桑鋪 去縣八十里。 官亭鋪 去縣九十里。 梅家鋪 去縣百三十里,以上在縣東北至浙川路。 馬昌鋪 去縣二十里。 洪門鋪 去縣四十里。 青桐鋪 去縣七十里,以上在縣西,通鄖西路。白鶴鋪 去縣二十里。 小嶺鋪 去縣四十里。 花果園鋪 去縣七十里。 西溝鋪 去縣一百里。 岳家鋪 去縣一百二十里,以上在西南通竹山房縣路。 房縣 總鋪 在縣西。 羊峪鋪 去縣二十五里。 堤坪鋪 去縣西北七十五里。 楊子鋪 去縣西南一百十五里。 太山鋪 去縣西北一百一十里。 牛心鋪 去縣西北一百四十里。 板橋鋪 去縣西南一百七十里。 桃林鋪 去縣西北二百里,以上俱通鄖陽府。馬欄鋪 去縣東三十里。 斗口鋪 去縣東六十里。 青峰鋪 去縣東九十里,以上俱通保康襄陽。軍馬鋪 去縣西三十里。 文昌鋪 去縣西六十里。 陳家鋪 去縣西九十里,以上俱通竹山。觀音堂鋪 去縣西北四十里。 麥場岈官亭 去縣九十里。 窯坪官亭 去縣一百八十里。 大木廠官亭 去縣北一百四十里。 竹山縣 總鋪 在縣前。 曲尺鋪 距縣東北三十里。 化口鋪 距縣東北六十里,以上通府城路。長山鋪 距縣東南二十里。 黃茅關(guān)鋪 在縣西十五里。 磻口鋪 去縣三十里。 保豐鋪 去縣西八十里,以上通竹溪路。得勝鋪 去縣西一百四十里。 大峪鋪 去縣西一百八十里,通陜西白河上 津路。 秦家鋪 去縣西一百五十里,通竹溪路。 竹溪縣 總鋪 在縣南。 十里鋪 去縣十里。 水坪鋪 去縣東三十里。 縣河鋪 去縣東六十里,接竹山界。 郭家鋪 去縣西四十里,接陜西平利縣界。焦嶺鋪 去縣東北三十里,接白河縣界。 ??悼h 永康鋪 在縣前。 永安鋪 去縣南十五里。 永定鋪 去縣東南四十里。 永寧鋪 去縣東南七十里,通南漳路。 永興鋪 去縣北二十里。 永隆鋪 去縣北四十里。 永盛鋪 去縣北七十里,通房縣路。 鄖西縣 總鋪 在縣前。 土門鋪 去縣西北三十里。 香口鋪 去縣西北六十里,至上津。 觀音堂鋪 去縣西南三十里。 泥河鋪 去縣西南五十里。 板橋鋪 去縣西南一百六十里,路至陜西。樓子鋪 去縣東南二十里。 大車鋪 去縣東南三十里。 箭流鋪 去縣東南五十里,至鄖陽府。 鄖陽府兵制考《府志》本府〈鄖縣附郭〉鄖陽撫治都察院 分守下荊南道。 協(xié)守鄖陽鎮(zhèn)一員 中軍都司一員 左右兩營守備各一員 千總四員 把總八員 官兵一千六百員名 房縣 均房協(xié)副總兵兼轄房縣。 左右守備各一員 千總四員 把總八員 官兵一千五百名 竹山縣 游擊一員 中軍守備一員 千總二員 把總四員 官兵八百名 竹溪縣 游擊一員 中軍守備一員 千總二員 把總四員 官兵八百員名 ??悼h 中軍守備一員 千總一員 把總二員 官兵汛守無定額 鄖西縣 把總一員 官兵汛守無定額 鄖陽府物產(chǎn)考《府志》府總谷屬 稻 糯 黍 秫 稷 大麥 小麥 蕎麥芝麻 蕨粉 菀豆 姜豆菉豆 小豆 菜屬 蔥 韭 蒜 茄 匏 蘿葡 木耳 竹筍薤 莧 瓜屬 冬瓜 西瓜 南瓜 王瓜絲瓜 黃瓜 甜瓜 苦瓜果屬 銀杏 栗 梨 柿 山查 杏 李 梅 橙 櫻桃 石榴 棗 柑 胡桃 軟棗 拐棗木屬 楸 柏 柳 榆 槐 黃楊 白楊 樟 黃櫨 蠟樹 竹屬 水竹 苦竹 斑竹 荊竹紫竹 茅竹 花屬 牡丹 芍藥 蘭 菊 葵 萱草 薔薇 桂 迎春 雞冠 玉簪 海棠月月紅 粉團 紅梅 白梅芙蓉 木槿 紫荊 蠟梅藥屬 車前 瓜蔞 蒼術(shù) 厚樸木瓜 南星 牽?! ∠∷W山藥 牛膝 葛根 黃柏黃芩 薄荷 紫蘇 香附五倍子 杜仲 連 麻黃元參 野菊 禽屬 鵝 鴨 雞 鴿 野雞 竹雞 畫眉 鴛鴦鷹 鷂 鵪鶉 黃雀鸛 脊令 杜鵑 秧雞鳩 黃鸝 燕 野鴨八哥 獸屬 虎 豹 熊 野豬猿 猴 ?! ◎?br>馬 犬 兔 驢 羊 豚 貓 羚羊黃鼠狼 獺 竹 狼鱗介屬 鯉 鳊 鯖 黃顙露 鯮 鰔 桃花鯊 草魚 鱉 蚌 螺 龜 穿山甲 貨屬 棉布 絲 枲 棉花苧麻 棠麻 桐油 麻油白蠟 黃蠟 鹿皮 牛皮以上六邑俱同 鄖陽府古跡考府縣《志》合載本府〈鄖縣附郭〉漢王城 按《一統(tǒng)志》:在城東一百二十里。葬履壇 在縣西北一百里,龍山頂,張黃二真飛升遺履而去,后人葬履于壇,有二石,道士侍立壇所。 濮王故宮 去縣北一百八十里,唐濮王薨,妃閻氏舍宮建延福寺,即今乾明寺也。 梳妝臺 去縣東六十里,地名燎石,今稱洗妝臺。 天馬山字 在城南一里,下臨漢江,相傳有白馬晝夜出齧田稻,土人逐之急,即投崖下水中,久之崖忽崩裂如劈,壁上有天馬山三字甚明,馬不復見,字至今存。 鎮(zhèn)遠樓 在府治前,弘治中建,初為譙樓,正德中易今名。 房縣 廬陵王城 在縣西南門外,唐中宗廢為廬陵王遷房居此,創(chuàng)有北望崇臺,今廢址存。 廢永清縣 去縣東一百二十里,本房陵地,后魏分置大洪縣,后周改曰永清,宋并入房陵,今屬房。 秦城 去縣西南一百二十里,地名秦白。昔人掘地得石,云秦白起伐楚屯兵于此。 熙春樓 今廢。 圍春堂 久廢。 萬壽宮 宋紹興五年建,久廢碑存。 忠孝里 嘉靖中,知縣夏惟寧立,坊名以邑有吉甫之忠,黃香之孝也。 尹吉甫宅 在縣南去廬陵王城一里。 梅來亭 在縣北二十里,今名至喜鋪。 望花臺 在縣治東。 袁天綱跡 去縣東北一百里,今高壟尚存。九曲石 在縣城圍內(nèi),有大石一方,上鑿九曲黃河之狀。亂后,不知石所在。 竹山縣 子房城 在縣南一百里,獵者無心至其地,有丹爐鐵棋莫可舉,大竹三根,時或垂枝葉掃地,僧道有心往謁,止見草木森然,丹爐仙物皆不克見。 廢上庸城 在縣境,本古上庸國。按《一統(tǒng)志》:漢置縣屬漢中郡,隋唐屬房州,宋省入竹山。城子坪 城傾圮,基磉猶存。漢王曾寓于此,故名。 登爽亭 宋姚叔勉登臨宴樂處,今廢。 喜豐亭 宋慶元中建,久廢。 鬼田 在縣東有地一頃,不生樹木,惟產(chǎn)茅茨。每歲清明日,祭而燎之,可卜歲豐,歉燎草盡,即豐多,驗。 擂鼓臺 去縣西一百二十里,東西相對,相距三里。世傳楊六郎據(jù)其西,營筑臺以窺敵之虛實,晝則耀兵恐敵,夜懸羊擂鼓若追擊然。遂全師遁去,曉視之空壘而已。 學古洞 去縣北七十里,洞稍幽邃,其規(guī)制像學舍。深闊容眾,臺凳硯俱石。相傳夫子適楚講學于此。 竹溪縣 北天斷劍 在縣西南三十里,相傳北帝飛升于此,斷劍猶存。 白云崖 呂洞賓題詩劍畫猶存。 ??悼h 九斤城 相傳古人建城于此,將完秤土九斤以為水,土輕遂棄之,基址猶存。 館驛溝 在縣東南二十里,世傳前代建驛于此。 鄖西縣 黃土城 相傳廢縣遺址,按《一統(tǒng)志》:設縣時,掘地得斷碑,上有登云縣三字。 周恭隱居 在廢上津縣北。 朱家寨 去縣西南五里,高山絕頂,路僅可通。城墉基址磚石猶存,雨過輒得殘甲鐵片敗器銅鐵之屬,未知所起。 去思亭 在縣東南,知縣侯爵有去思,故名。 陵墓附本府〈鄖縣附郭〉 麻衣真人墓 在白鶴觀。 蠻王墳 狗?!∷讉髂可徤冈岽?,今縣有狗冢寺、山伯墳。 九女冢 唐濮王?!∪タh北五里,王諱泰,俗呼李王墳。任知縣墓 在縣北一里,有碑。 張尚書墓 在縣西隔江三里。 房縣 吉甫墓 去縣東七十里,向青峰山,碑祠無存。趙王?!∏厥雇跫舴ペw,徙趙王于房陵,即其冢。 太子墳 廬陵王太子死,葬此。 黃香墓 去縣西三里,有祠久圮,署縣事賈旻修。今廢。 張敖墓 去縣西百里,漢宣平侯也。 曹錦衣墓 有石碑尚存。 楊公墓 在縣東關(guān)。 保義郎墓 去縣北三十里。 竹山縣 廬陵王世子墓 去縣北三里。 楚子墓 在麻家渡玉皇閣前,上有古柏百馀,相傳春秋時,楚子之上庸卒,葬此。 竹溪縣 楊六郎墓 去縣東二里。 嘉祐太子墓 去縣西二里。 裘侍郎墓 元人也有斷碑存。 保康縣陵墓考,無。 鄖西縣 古墓 不詳所自。 太子陵 在縣境內(nèi)。 金花小姐墓 在縣月城內(nèi)。 烈女墓 去舊上津北一里。 節(jié)婦墓 去舊上津南五里。 鄖陽府部藝文一《竹山縣瑞麥記》宋·鄭延年竹山土田瘠薄,民生其間,耕耨甚勤,然一谷不登,食為之歉。慶元己未,余承乏是邑,明年春值小旱。麥不能秀,亟率同僚分禱甘雨,隨澍遠近,沾足二麥勃興。四月既望,邑民李祖振之田得異麥二枝,其一五穗,其一兩岐。父老驚喜,嘆未有此,惟圣君在。上誠贊化育,和氣充溢,無遠弗屆,感祥召瑞,不間僻邑,抑亦邦伯宣化之勤所致,延年惟謹于奉行耳。是歲二麥大熟,兆不虛矣。先是縣治東有隙地,南望霍山之上,諸峰如簇濃綠淺,翠疊見層出,因創(chuàng)小亭。凡溪山在處,可一覽而盡,工方告成,異麥適至。扁曰:喜豐以侈邑。人歌舞之情,嘗聞張堪以麥兩岐而興歌周王,以禾同穎而名書,以至木連理芝九莖神奇之產(chǎn),載于傳記可考而知,皆非偶然者。自茲以還三登之慶,將不一書而足豐年之慶,會當有嗣古而作者,實非妄也。聊識其略。《處置鄖陽流民疏》明·原杰題為處置流民事奉諭近聞:湖廣荊襄河南等處流民自驅(qū)逐之后,中間去而復來。及近時,各處災傷逃移之眾日漸數(shù)多,不可不預為處置。命爾前往彼處,遍歷地方除原有附籍外,其新聚流民。須一一取勘見數(shù),公同各該鎮(zhèn)守巡撫內(nèi)外官員,從長計議查照,宣德正統(tǒng)年間,官司行過事跡,或編戶附籍州縣,或驅(qū)遣復業(yè)嚴立禁防,二者之間孰得孰失。務在詢察人情,酌量事務,眾以為是。雖已廢之法在所當行,眾以為非,雖已行之事在所當革,用圖經(jīng)久之計,無循目前之謀。又如本處衛(wèi)所,或漫無統(tǒng)紀。當歸之某司附近州縣,或難以管轄當屬之某府,凡事悉聽爾便宜處置,務期停當,欽此。又準戶部太子太保兼都御史李賓題稱,鄖襄等處流民須立州縣以統(tǒng)治之,設衛(wèi)所以控制之,則朝廷無南顧之憂,蒼生免流離之患,撫安之計,無過于此。因奉旨著左都御史原杰去,務要處置停當,欽此。為照陜西、漢中等郡,金州、商州等縣俱與。荊襄接境流民新聚處所,選委湖廣、河南、陜西都布按三司官員王用等,遍歷山谷,取勘流民,共一十一萬三千三百七十一戶,男婦共四十三萬八千六百四十四名口。審系山東、山西、江西、四川并本省軍兵等籍,隨同鎮(zhèn)守等處官員,議得流民先因原籍差糧浩繁及畏罪棄家,偷生置有土田,置有產(chǎn)業(yè),蓋有房屋亦不過養(yǎng)贍家口。別無非為事端,若因前例一概逐遣,恐去而復來,且各處頑民聞知地土空闊,糾集趁住,不數(shù)年必有甚。如今日者勢難盡遣,合將近年逃來不曾置有產(chǎn)業(yè)者,原籍產(chǎn)業(yè)尚在流民戴廣等,共一萬六千六百六十三戶,男婦四萬五千八百九十二名口并平。昔兇惡新發(fā)原籍者,照例遣回其本分營生流民張清等,共九萬六千六百五十四戶,男婦共二十七萬二千七百五十二名口。仰遵俞旨,附各該州縣編籍,應當差糧,仍嚴立禁條用杜將來,此非一時之安,亦屬久遠之計。奈襄陽僻在一隅,離布政司水路動經(jīng)月馀,所轄一州十縣內(nèi),均州、竹山、谷城、南漳、房縣、上津等縣,俱在萬山之中。賊盜哨聚之處。離襄陽遠則十日,近不下五六日。一旦有事,若待走報三司,議調(diào)官軍,鮮克有濟,必須就近添設司道府衛(wèi),位高望重且知利害所系,較之他術(shù)百倍。今踏勘鄖縣,地方廣闊,迫近漢江,路通竹山、房縣、上津、洵陽、淅川等縣,正四通八達要地,盜賊出沒之所。應展筑城池,添設府衛(wèi),控制地方,撫安軍民。又據(jù)竹山里老楊郁等,并委官王用等呈告竹山縣地名尹,店鄖縣南門堡,洵陽縣白石河,商州豐陽鎮(zhèn)南陽南,召唐縣桐柏鎮(zhèn),房縣馬良坪、宜陽鄉(xiāng)、穆冊、趙保村,汝陽縣楊埠,俱系長山大谷,密傍江河,各離縣遠,非獨藏賊窠穴,抑且禁捕不前,合添設縣治并巡檢等官,因恐有違礙,又同各設委官踏看,得尹店、南門、白石、豐陽、南召、桐柏等處,相應立縣。馬良坪止可立堡,穆冊保村、楊埠各應添設巡檢,俱各遵奉敕旨,便宜處置,委官督理展筑鄖縣城池,添蓋公署,奈工程浩大,必須軍民兼役,方可圖成。伏祈敕令湖廣巡撫并分守官員趁時,修筑庶得堅完以撫流逋,以安地方,千萬年幸甚。《創(chuàng)置鄖陽府治記》周洪謨成化七年,荊襄流民百馀萬,有司逐之。當盛暑暍死疫死者過半。予聞之惻然,乃著說曰:昔同修天下。《地理志》:見東晉時廬江松滋之民流至荊州,乃僑設松滋縣于荊江之間。陜西雍州之民流聚襄陽,乃置南雍州于襄水之側(cè)。其后松滋遂隸于荊州,南雍遂隸于襄陽,垂千馀年,靖謐如故。此前代處置流民者,甚得其道。今若聽其近諸縣者附籍,遠諸縣者設州縣以撫之,置官吏,編里甲,寬徭役,使安生理則流民皆齊民矣。何以逐為一日。大理寺正王君軾得予之說,以示監(jiān)察御史薛君為學,學獻于左都御史李廷用。用謂予曰:斯說甚善,惜未之行。適流民既逐復聚,用乃撮其大意以疏于朝,天子可其議,以副都御史原子英往蒞其事。英乃大會鎮(zhèn)守太監(jiān)韋公貴及河陜等官,合謀僉議,籍流民十二萬五千馀戶,遂割竹山之地置竹溪,割鄖津之地置鄖西,割漢中洵陽置白河,升西安商縣為商州,而析其地為商南、山陽二縣,析南陽唐縣、汝州為桐柏、南召、伊陽。流寓土著參錯以居,即鄖縣、升鄖、陽府以統(tǒng)六縣,薦鄧州、知州、吳遠以知鄖陽府事,薦河南監(jiān)察御史吳文博以留守其地。置湖廣行都司鄖陽,衛(wèi)以為保障。委都指揮柴政輩城而塹之。處置既定,升子英右都御史尋進南京兵部尚書,未之任,疾。卒于南陽。吳文博繼之。撫治有方,軍民忻戴。及代奔走京師,交章懇留朝廷從之,特晉大理寺右少卿撫治如舊文博與遠。自被薦以來,益并力協(xié)心其撫新集,如慈母之保赤子,民既安業(yè),乃當府治前為廳,后為堂,左為經(jīng),歷司右為照磨所,東西為諸吏案牘房,前為重門,以及廨舍、倉庫、囹圄靡不畢具。府治東為行都司及衛(wèi)所,治南。稍東為大理公署為、布政分司,南為儒學,西為按察分司北為唐德觀。城隍廟西樹原公祠,以祀子英。百度既舉遠,乃寓書屬記其經(jīng)營之事。予惟流民若流水也,在順其性而導之耳。使或逆之,則泛濫而壅潰矣。往歲劉千斤嘯聚襄陽固當剿之,而其后有司慮有效尤者,乃又逐之。然剿之者不可剿,及其無辜而逐之者,豈能永杜其不再至。是皆失之于初,而逆其性者也。惟今日原公吳公為保釐之政,順其性而導之。昔之逋逃者,今皆為編氓矣。昔之反側(cè)者,今皆為良善矣。予故為次之,以為后之,處置流民者法。《創(chuàng)置竹溪縣治記》曾熙成化辛卯,荊襄流民百萬,巨盜李胡子等挾之為亂,有司捕之。慮有效尤者,下令逐之。其弗率者編配之械系以行,時當盛暑暍疫死者無算。蓋不勝其慘矣。五年丙申,蟻集如故,朝廷簡命都御史原公杰撫之。公朝夕馳至,遍歷深山窮谷,不避艱險,敷揚德意,昭示大信于人。流民始而疑,既而罔不忭躍欣慶,愿公為之所,公謂民猶水也,水性之就下,猶民之秉懿而好德也。激而躍,壅而突,逆之而不知所底,非其性也。向昔脅從之黨,豈皆盜耶。若立州縣,簡任賢能,輕徭薄賦先以羈縻其心。佩犢帶牛以化成。其俗則荊榛疆土入貢于版籍之間,反側(cè)蒼生安枕于閭閻之下,撫安之計莫良于此。大理卿吳公道宏以御史按,治河南議與公協(xié),乃大會鎮(zhèn)守太監(jiān)王公定、韋公貴,都御史劉公敷、張公瑄、余公子俊,布政使王公用,參政王公詔、孫公洪,參議楊公琚,按察使王公克復、何公喬新,副使費公臻等,籍流民一十一萬三千,遂割竹山之地,使流民土著參錯以居,竹溪之役始于是年九月,落成于明年二月。熙與典史昆明、李君浩用并力協(xié)心,究圖厥終治前為廳,為堂,為諸吏案牘房,為重門。以嚴啟閉為儒學,為府館,為布政分司,為城隍廟,為按察分司城,為四門。門各有樓,與夫倉庫、鋪舍山川、社稷諸壇。凡制所宜有者,罔不畢備,勞費五倍其初矣。所籍民戶編為七社。土著一社曰尹店,新附六社,曰在城,曰竹溪,曰浪河,曰秦坪,曰柿河。二年己亥,有例勘取漏籍流民續(xù)編二社,曰南江,曰后溪,合之九社,云先是民戶所佃,官田畝稅二斗七升。逃戶之田吞沒于豪猾者,頻年責稅于他戶,貧民苦之。會戶部下符,有制圖冊以正田糧之令。乃與李君合謀于邑人,并主簿楊君澤定圖冊以均田,驗羨田以起科官田,損其重稅之半。所損之稅,以起科之數(shù)足之,賦始無逋負焉。大小徭役與列民,丁產(chǎn)上中下三等,等復析為三,每有徵發(fā)恒視書為,則吏書不得因緣為奸,役始無濫及焉。學校生徒,選俊秀以充之。又得學諭,蓬溪馬君呈圖古葉,毛君同相繼掌教,嚴立科條士,始有恒業(yè)焉。所為羈縻而化成者,一遵公之成法也。丁未之冬,熙以秩滿,鉛山呂君聰以代未至,毛君被檄署理縣事,謂竹溪創(chuàng)治,無文以紀歲月,非缺典歟。遂以屬筆于熙熙。惟荊襄迤西多長山大谷,土壤腴沃,物產(chǎn)富饒,寒易以衣,饑易以食,此天地自然之利也。利之所在民必趨之往歲流民哨聚去而復來固其所也。為政者奈何違天地之利,拂民之性乎。原公置立州縣,安插流移,亦惟因其利而利之,順其性而導之耳。昔周公處殷之頑民遷于洛邑,戒長民者,不忌于兇德,君陳繼治之。未嘗忿疾于頑畢,公保釐之,惟在于不剛不柔而已。既立州縣以安其身,又立司衛(wèi)以護其生,非即不剛不柔以釐之者乎。比年以來,山匿野聚新附土著之民,莫不相生相養(yǎng),安于無事之天。非獨流民之利,亦國家之利,萬世之利也。視區(qū)區(qū)忌疾而逐遣之者,孰得而孰失耶。公之功在社稷,德孚人心。在法當錫,謚立傳熙,豈敢贅辭其間。特以毛君之言,爰撮其梗概而書之,以告后之司牧者,尚知創(chuàng)置所自哉。公名杰,字子英,山西陽城人。以處置流民,功升右副都御史進兵部尚書,未任以疾,終于南陽。時丁未五月十二日,遺愛所在三省之民,皆為立祠以祀,功德于萬祀焉。《重修武陽盛水二堰記》王鑒之水居五行得生氣為最先。其在天地間猶元氣之在人身。得其平則利用濟物,失其平則湯湯。方割蕩蕩懷襄,必有良醫(yī)如扁鵲起而治之,則患可弭。而利興考之往古,嘗為患于堯之世矣。及禹治之地平天成,萬世永賴天下之神功也。又為患于春秋戰(zhàn)國矣。若孫叔敖、李冰、若文翁、邵信臣輩,或疏鑿以除患,或潴灌以興利,雖不敢妄擬禹跡,豈得不謂一代一方之良工哉。方今水患滿天下,治者固當有其人而績效弗彰,人皆憂之,吾得不憂哉。鄖陽,古麇子國。成化辛卯,因逋聚乘釁,大兵克平之。后守臣論列始于其地,開帥閫設府治,尋命廷臣都憲總其政,于是其地始大然提封七邑,悉居萬山水行其間,皆湍悍噴薄,無泓渟涵蓄之,致潦則激射,旱則促縮,民恒為病。先代有以郡治之東,靈泉之西,鑿石為渠,塹河為堰,以溉田者二。曰武陽,曰盛水,為利甚溥。歲久湮沒,軍民每計田以為修筑,不過伐木畚土茍簡目前而已。時雨驟作,山溪飲滿,水勢奔突,向之所伐以畚舉隨之去矣。渠水涸竭,涓滴如金,爭訟如猬,苗之不碩,歲之不登,俗之不淳,悉由于此。弘治十三年庚申,西蜀胡君倫以明進士由部郎來知是邦周三載,明敏而練達,剛方而惠和,其于民事搜羅抉剔靡不興革。壬戌春以修復二堰,事來上探其指設鑿,鑿有成算。予心許其能,遂以是秋申,明戒事有分守提督太岳太和山,內(nèi)官監(jiān)太監(jiān)李公麟?yún)⒆h華君山,咸樂其有志于民,撤可緩之財以資其費,而都指揮黃燾指揮甄昂,輩又以力役贊之命,指揮徐琬推官周訓董治工作伐石于山,取材于陸,仍舊地剔沮洳,去蘗翳甃,以巨石翼以良干,櫛比而鱗次,雖高深廣袤,不加于舊,而規(guī)模宏遠,制度精密,蓄泄有時,斡旋有機,視昔則十倍有加焉。八閱月而告成,民不知勞,財不知匱,處者慶于室,行者歌于涂,以為自今伊始吾儕小民可無旱澇之是念矣。君子謂茲役也。事舉其中得圣人之訓宜有言,予惟堯舜之智急先務。當今之務,孰有大于水利者乎。孔子以惠而不費,為從政之美。今計其所費廉而所利大,政孰有美于此者。凡此皆可書以為將來勸,故為書之。使當代傳胡君為良有司,而后世亦稱其為良工。亦觀風者分內(nèi)事也。遂書以??之。《修建孔子廟記》李東陽鄖陽儒學孔子廟,蓋因鄖縣之舊,弘治六年所建,鄖本襄陽屬地。成化十三年,都御史原公撫荊襄,以其民多流聚因籍而居,始請拓鄖縣城,及襄陽漢中土地,為七縣置府,及學而廟未改作。至弘治十四年,都御史王鑒之撫其地,瞻顧之馀,愓然曰:是何以妥神靈而示令儀也。顧政令未孚,財力未裕,稍寬俟之。越二年,官有贏蓄,民有馀財,庶不頓于民。乃上其事,下知府胡君倫為殿九間,深加其二,廣三倍之。棟梁聳峻,輪奐煇煌,簾陛軒級,層起疊見淵乎神明之居。入而觀像貌溫厲,配位莊嚴,申申訚訚,各極其致儼然圣賢之容。左右而觀,廡舍環(huán)列,制殺而數(shù),有加冠裳佩黻若侍坐而拱立者,先儒哲士之遺風,恍乎若未泯也。為戟門,為欞星。宰牲之廚,藏器之庫,而金石干翟,籩豆洗罍之器。舊所未具者,則制于南都,樂舞之儀,節(jié)度之數(shù),舊所未習者,則學于襄陽廟之所有事者備矣。予聞而嘆曰孔子之道,在天下則天下祀之,在萬世則萬世祀之。非徒尊其道,將為依歸,視法以求進其道也。故宮室以為居,粢盛醴幣以為儀,鐘鼓玉帛升降旋折以為文者,皆神而事之,庶幾其神恒在于上下左右也。數(shù)者一不備,則于祭有缺,而于道茫乎無所入也。故能備而后能祭,能祭而后能學,古之學必祭先圣先師,孔子之道兼之者也。廟之在天下者,烏可闕哉。雖然圣人遠矣,道之可求者,在乎六經(jīng)而散見于日用之間。茍不盡其實,徒于文焉求之,則所謂經(jīng)者亦糟粕耳,況于土木之間乎。書曰:惟食喪祭,祭固教之,所有事也。且道之在天下,無遠近之間,鄖雖僻地,而群分類聚,大抵皆天下之民。則學之政固不可缺而祭之,義又不可以不備,如茲廟是矣。王公舉進士,初提學南畿,興學立教,乃其所志,修廢舉墜,具有成績,而其于學舍修飭尤謹,蓋廟其重且大者也。教授林典輩走,使京師請記成事,以俟來者是為記。《鄖陽安此齋桂花賦》彭文煒鄖有院,院有木維牡丹之詩,篇篇紛紛其和續(xù)感富貴之多吟款異鄉(xiāng)之幽獨安此齋中桂花夐出,不封五大夫,不分六君子,山靜日長詠子西,輕裘緩帶而安此維,此木之葉正色凜相望,雄姿傲霜雪鱗甲生青蒼美哉。放湖詩寘汝兄弟行,若夫涼風吹萚,白露零秋,楓落吳江,蓮謝芳洲,何百草而不黃。惟此枝其獨留于是南枝,發(fā)榮北枝,吐萼四出如瓊?cè)ⅲ屑s先籬菊而早開,殿秋葵而未落。飄天香,敞天衣,攬仙芳,開仙藥,綠葉重芳青。陰可托則見步,明月入廣寒。撫娑羅,剔團圞,運吳剛之斧,餐玉兔之丹,霓裳仙家羽衣寬,嬋娟素娥相并。肩我有七寶,非等閒喚卿,桂子云中看,爾乃映綠堆。璚間黃吐玉,韻沁香奩光。搖金屋株,連五竇之芳,實表八荀之目。皋涂山在番禺東,乃如南嶺梅花叢放,花滿樹香隨風浹。日不散夜溶溶,子種鷲嶺根移,蟾窟長菩提之,覺樹有如來之。金粟降靈實于月,峰狀如璣而非玉,迢遙此種出。天竺氤氳,寒巖盡群馥。惟蛩螀之與詠,豈蝴蝶之敢宿。吟小山兮隱士招,樹叢生兮山之麓,葉作舟條如馬。珠英燦如綺瓊,葉潤可把丹心。獨自傳芳,意不可寫。若永叔詠以繁華,子瞻稱為細蕊。鼓棹兮湘君,結(jié)旗兮山鬼。紅非嫩,白非妖,綠自殊黃,自嬌霜盈盈兮。蘭槳詠韓詩兮,子蒼暫假寐兮,中堂若三人兮,吾傍丹衣桓圭,黃衣信圭,白衣躬圭。峨峨而立冉冉不飛。噫。嘻執(zhí)圭若木,非子而誰,俄而覺桂花累累,桂子若若。《鄖陽煙雨亭賦》沈暉烽煙靖,甘澍零,鴻雁集,赪魚寧,方牧李公創(chuàng)建茲亭。俯吸東流之河漢,仰摩北極之星辰。七邑之煙云入目,千村之雨露呈形。登臨選勝因地勢也。壘地作基,恤民力也。成以納稼,不妨農(nóng)也。構(gòu)以茅竹,惜中費也。種花移卉,昭其文也。疏垣徹屏,昭其明也。離朱絕鮮,昭其質(zhì)也。吞云納日,昭其虛也。政事周景,色浮盼祥,煙兮靄靄思霖雨兮,悠悠彼婦子兮,干年誰宰牧兮,養(yǎng)恬于是馳情遠眺兮。如躬親其井里,澄懷靜慮兮。如耳聞其喔咻,于斯時也。有鳥雀兮南飛,鴻雁兮北來,悲三匝兮無依,筑百堵兮莫偕。我公乃駕泰山之,云灑雨澤于荒郊,增千屯之灶,生煙火于根垓,此固公借亭而見志,夫豈同尋常之宣。豫而鳴諧,況地以人而后盛,人以德而可珍。追紫煙于潯陽,非宋則圮愬喜雨于右輔。微蘇,亦淪我公兼而書之亭額,遂而貽之后人。期民隱之在昭,奠國祚于無垠,曰予小子陟茲嶙峋。抽彩毫而作賦,愧筆底之無神,倘后賢之踵武,尚何法之,永遵。《鼎建保康縣記》周訓論天下事有常變,處天下事有難易。夫時勢易而處之固,易時勢難而處之尤難。承其難而處之易,自非經(jīng)常體變,有守有為者,弗克。有濟保之去房一百八十馀里,地僻人稀,荒蕪不理,且在萬山之中牧民者難于撫治,所謂鞭長不及者也。弘治十一年,大臣謀請于上,自房以東,分隸??担鼍用穸草嬛?。報可。于是西蜀蓮溪蘇君惠和以鄉(xiāng)進士,領符來邑,值時大祲時難為也。土著人稀,流民如水,勢難為也。乃自到任以來,早作夜思,寢不貼枕。量度謀為,如經(jīng)理其家;撫摩黎庶,如懷抱其子;理煩治劇,如肌膚被芒刺不暇搔摩,勞心焦思亦勤矣哉。夏四月吉,首建縣治內(nèi)外房舍三百馀間,先政所也。次建文廟,圣賢像貌衣冠儼然,籩豆簠簋祭器亦備。兩廡、戟門、欞星門、明倫堂、號房四十五間,崇政道也。龍亭香案,儀仗整齊,遵王制也。城隍廟立,神有所棲,敬神明也。分司公館五十馀間,謹承應也。陰陽、醫(yī)學、養(yǎng)濟、申明亭院一十二間,析庶務也。南北壇壝,規(guī)度基量,嚴祀典也。儲備有倉,以備兇荒,防不虞也。四門有樓,民壯有居,杜外侮也。掌教公廨,教讀社學,一十五間,尊師養(yǎng)蒙也。館舍七處六十九間,通文檄也。南北有橋,濟往來也。城高一丈八尺,博一丈二尺,周圍四百二十丈,重保障也。居民以茅覆屋,屢被回祿,命易以瓦,無力者,官濟之,謹風火也。城高乏水,取汲于河,乃自東山引泉至于通衢,不勞馀力,而居人得水,號曰蘇泉,頒嘉惠也。凡百所司知無不為,為無不當。嗟乎。天下事役志高曠者,不屑為處心。退卻者,不肯為其素行。以官為家者,不暇為?;蛴种禃r勢之難為,而又不敢為。今君當時勢之難為,而大有所為,以荒郊草野之中而落落建此大功,予于君知所重矣。蒞任四載馀,以家人父子視其民,以家事綜理報其國,以休息勞苦體其閭閻蔀屋之下,四方八達之老弱,于風晨月夕一飯不忘維藩維垣之戴,予于君尤知所重矣。因掌教李君純之請,敢以是復謹記。《新建上津縣記》周清城郭之建由來尚矣。蓋所以慎封疆,禦奸宄,為深根固本之計,以圖安于萬世之久長也。是故齊桓之,楚丘召公之,謝邑韓侯之,實墉見之經(jīng)傳,不一而足。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孔子曰:城郭宮室以為固,其弗信矣乎。自始皇殺豪杰,隳名城,大小郡邑曾無藩籬之限,匹夫一呼,望風瓦解。而秦以亡,非明效歟上津,在秦蜀之交,東南北三面阻山,西則下臨大川,形勝偉壯為鄖陽七邑冠。舊有土墉,規(guī)制卑小且歲久傾壞,殊不足為捍外衛(wèi)內(nèi)資,正德庚辰,邑侯曾公槐來、知縣事與判簿張公治蓮、幕胡公茂實環(huán)視周匝,慨然太息,曰:城垣如此,脫有斬關(guān)之盜,難備不虞,此吾之責也。屬以公務委任,力未逮者。二年及壬午嵩廬盜起勢漸滋蔓,往往攻破城邑,公聞之。大懼,乃移文請其事于當?shù)溃罂?。公復謀之張胡二公,遂出公帑之財,鳩工剜石于山,造甓于陶,賈材于河,償工于傭。卑者高之,狹者廣之,石以基之,磚以崇之,池以繞之,延袤凡二千五百馀步,高凡二丈,闊四丈,為五門。門各有樓,南曰達楚,北曰接秦,東曰通鄖,西曰連漢,又南曰便民,黝堊丹繪煥然大壯。始于癸未季秋,成于甲申孟春。嗟乎。若侯之為,豈徒為觀美已乎。周易孔子之訓,蓋將庶幾而固封守,禦奸宄之道,耑在是矣。雖然城郭者,有形之險也。人和者,無形之險也。有形之險可能也。無形之險難能也。侯以豪杰之才,經(jīng)濟之學,牧民之責,本之以仁,行之以義,孚之以信。倡之以禮,讓輔之以教化,齊之以刑政,蓋非徒恃有形之險,以為險也。是故強梗者,化流移者,歸健訟者,息游惰不事事者,力食而匪懈,弦誦洋洋文教興焉。桑麻郁郁,田野辟焉。雞犬呶呶,戶口增焉。三年民歌之曰:明明魯侯,厥惟父母,克寬克仁,實獲我所。又曰:山兮亭亭,水兮清清,君侯之恩,山高水深。茲非所謂人和者歟得人和,而具有形之險,則城郭之建,雖侯之功,特侯之細者耳。而非侯之大者也。吾懼夫后之人不知侯之大,而區(qū)區(qū)于其細。因表而出之,使聞風者有所興起焉,因勒諸石,以垂不朽云。《天馬亭記》許倫鄖城西南隔江有山,望之蒼赪雄峻,曰天馬巖。相傳巖下舊有洞,前代時有駿馬出,食于野,人伺而逐之,馬逸入洞,將從之,巖崩。石壁有文曰:天馬,因以為名,蓋異說也。嘉靖己亥四月,予奉命使楚兄柳溪先生適守鄖,便道過省得聞其事,欣然欲往。別日,兄偕僚佐諸君餞予于崖,次天晴景明,唱酬甚適。既乃登巖,見大石俯港,圍可數(shù)十步,狀特奇絕,問之,曰:此巖所崩石也。正壓洞口,崩石上即其字文,乃令輿人掖之。以登甫及半,而磴絕不能前,但從石上仰觀二字。大幾五尺馀,天字已為都憲潘公修刻,可惜馬字上截宛然,下四點稍模糊。然文理天成,絕非人為之者,所恨未得至其上,披苔蘚摸索之耳??陀兄\諸兄者,曰:君地主也,若鑿通道建亭其上,以表勝跡,以便游人,奚不可。余既解纜,兄遂以其事白于撫治都御史石岡王公,公曰:汝圖之未幾。予事竣下襄,兄遣人以書邀于舟,曰:天馬之巖,路坦然矣,亭翼然矣。更鑿二洞以廣燕息,一曰月窟亭,一則仍名天馬。弟盍為我記之。予既奇其事,又嘉其地,又喜兄之能,表彰其勝也。有懷不盡,扣舷歌曰:圣人建極,王度綏天,錫休徵藹四維。郊有白鹿庭有獅,天馬不出爾何為。又歌曰:亭崒嵂兮江山明,洞窈冥兮云霧生。雉伏野兮大無驚,天馬來兮,吾將貢汝于神京。于是書??以授使者,俾刻之巖下,詞慚未工。聊取備始,末記歲月而已。同游者都閫劉君節(jié)、甄君祥、張君坦、別駕楊君萬春、司理吳君彭年、寇舉人韋、庠生洎余侄位法,皆得附書。《鄖陽府遷學記》前人鄖自昔為縣時,有學矣。既為府,隨以升焉。舊在城南門之東隅,前蔽后隘,顧望無所見,市聲流塵耳。目混昧士,子藏修游息未云獲所,而巖氓野庶過其門,而欣慕者,莫厭聽觀,是故才彥未振,政化未洽也。嘉靖甲申,大中丞蘭溪章公奉命撫治,始謁廟顧謂鄖守四會李君津曰,子是而宮墻,圣賢居養(yǎng),俊秀以作,新鄖士一非所稱。乃相度,府治西北得隙地,治之謀遷焉。次與撫襄副使南充王君佩共圖之,分守陸君杰、金華盧君照后先協(xié)力,而都指揮謝君實敦工,作獵木于封內(nèi)諸山,采滯材于竹溪,水漲若神助之者,鬻舊址以給,泛費群工既合,廟與制無乎。不備學與廡舍,視舊有加,凡為間百七十有奇,戟門方豎,彩云東升像,設欲遷淫雨頓霽,皆文明象也。事始六月之朔,盡冬十一月。而訖由卑隘即高明,甍棟山川相與輝映,況漢來自西北沖其后,繞西以東,而始復天馬、龍門諸峰,拱掖回合。后若負屏,前如卓筆,若天發(fā)所蓋,地出所藏也。仁智并臨,各足所樂。公謂諸生曰:若屬亦既出谷,遷喬得無,因地興懷,脫凡近以自廣身先善俗,而后于用世,茂績垂成,公乃以總理河務被命北遷,而李君亦自郡擢使兩淮鹽運,乃寇公繼受撫治之命。方銳意興教,已復被甘肅之旨矣。今撫治全州蔣公曙由本藩受命,即付今守臨潼,楊君淳以完美之任。于是兩廡、賢像、垣墉、級甃黝堊髹,丹以次卒成。時提學咸寧許君宗魯,按試公謂其取予賞罰宜少異他郡,以示獎勸,故咕嗶之。童亦獲收錄溪壑之,人亦裹繒負粟相勞,向往前守李君,嘗以章公之命,命訓導牟純諸生,曾天爵來請記。余辭以疾,今守楊君復遣天爵偕聶武從純以至,則蔣公之命也。予勉而記之。夫古之為教者,皆所以明人倫也。化民育才一道也。故以愛人之君子臨易使之小人,雖欲無治不可得也。國家既有鄉(xiāng)社以教民,學校以育才,其臥碑所諭,亦令以圣賢之道。入告其親而飲射讀法,皆使觀聽于學宮,故由教致治與古同,轍然興學固舉世先務。遠郡僻邑所系尤急,夫深山長谷,善人賢士所不至,使崇教之典不彰著,而斯人父子、兄弟、宗族閭黨之間,詩書禮義不相信,尚何從以化。此可與庸心治體者言之耳。鄖在楚西北之偏,山谷深長舊為逋逃淵藪,妨于土著,致煩金革自原中丞建府衛(wèi)令附隸占籍,亦稍為樂土,生息日蕃,蔽垢隱刺,儆履霜之漸者,不容不置之意。此章蔣二公所以大興學校,思由育才以化民,非于治體庸心能至是耶。余聞人以地產(chǎn),道由教成,鄖俗實近北方之強,御之良易。民勇于善,士勇于道,必無熟軟委靡之習。雖蹈白刃死,忠孝非所難純也。盍以此歸,語其僚爵,與武也。使交成俗,善用副二公之志。他日聞楚人出,建光大之業(yè)者,敢謂非鄖士哉。勞于是役者,悉記諸碑陰。《房縣潵澥斗門堰碑記》王世貞房令朱衣上記:都御史幕府言邑,故房州地。四塞無商賈之羨,其民依采樵而食,所出薄不足以供。故恒苦饑,而獨有邑南稻田萬馀畝,號為肥饒。其所受水出滴水巖灌溉以時,則收倍他田。而其地則三畈中下,畈以次而受上畈之水,上畈以次而制中下畈之命水。凡見遏而不下,則弗敢播。旁泄而他注之,則弗敢播。而下畈亦時能竊發(fā)其防,以使上中畈之立涸。以故恒爭而互為害,令以行部至田,所具得其狀。乃行三老、周天祿等俾環(huán)畈而圩之,無使旁泄。自上而中而下至館轂之口,鑿石為斗門,大者三,小者三十有五,中為管七十馀。上溢則板以障之,下涸則起以泄之。凡為條石之以丈計者二千五百五十有五,為柱者百四十有四,為槽者十五工三千三百三十,賦帑金僅六十馀。因與守畈者約,當受水而不予水者罰,不當予水而輒起水者罰,其民咸聽約束無敢犯。工成,愿得御史之一言以垂永久。銘曰:周有稻人掌稼下地潴防溝遂以迨列澮揚芟作田暵澇下地。惟此山邑罕,睹其利引流下輸,建瓴斯易比于桔槔。厥益能倍門,此三畈以時啟。閉房南穰,穰民靡虞歲,爰戒來者無怠厥事。《鄖西開河碑記》梁·大潤 鄖水之環(huán)城者四。曰天河,曰激浪,曰五里,曰直峪。惟天河匯眾河所,會經(jīng)四十馀里,南注于漢。巨石連亙,流常壅塞,故舟楫失利,而邑之饋餉、轉(zhuǎn)輸貨物不免有負戴之勞,民甚病之。嘉靖戊申春,邑侯梅川黃公來蒞茲土,承流宣化之。暇即以導河為務,顧民有事,東作乃暫止。逮冬,巡撫退齋林公興利檄至。侯輾然喜曰:天時協(xié)矣,機宜會矣,事其有就乎。遂以茲役請于撫治素齋于公、郡守徐公,悉報可,且有樂事勸工之助。侯乃毅然以疏治為己任,度其用役之費,且首合乎。僚佐各捐俸以倡士民,亦罔不協(xié)勞輸力。仰承休德而督率之任,則屬之邑尉董君楠、幕賓陳君,可疏瀹有則而不窮,決排有方而不拂。始于孟冬,越六月而功就。回視昔之奔走道路者,以游以泳,真為有功矣。鄖水之濱,睹此百年曠典,不能含默無言。竊聞父老云:役不及萬人而功可大,費不過百金而利可久。若侯之偉績宜勒之石,以昭示來茲謹徇民情。姑記導河始末,并系蕪詞俾頌侯功德者,知與玆河之利共悠遠也。侯名珝,字鳳翔,閩之永安人。詞曰憲憲黃侯,維國之禎。中州佐政,遹駿有聲。牛刀割雞,辱是小邦。庶務蕪穢,寢食不遑。以興以革,召父杜母。美豈獨專,民安物阜。顧瞻負戴,勞民傷財。天河疏鑿,庶民子來。舟楫之利,濟彼不通,可重可遠。伊誰之功,咸曰仁侯。民得所天,循良有傳。太史摩編,甘棠芾芾,流水漪漪百年遺愛,立此豐碑。 《春雪樓記》徐學謨環(huán)鄖而山者,以千萬計。離列參差,縈亙聯(lián)絡,目盡不知其所之。土之人方鑿其岨以耕,以故草木罕翳而咳,色赪顏望之童如也,熁如也。江漢自嶓蒙蜿蜒西來,經(jīng)其下以達三澨兩岸。束之流無連,艫縻艦之浸,以其山童而水蹙,即井里稍殊,而荒憬寥闃,若不以侈游人之觀。然自余而觀宇宙之觀,宜無過于流峙二者,乃鄖之表里襟帶,控阨險塞巍然而森翼。何嘗不足于觀。而四時?漭之氣勃發(fā)于煙云霞霧。日月之交乍有倏無,即與諸巖大澤之變幻,亦何以異而其觀又未始不勝。顧其勝常伏于荒憬寥闃之中,往往為人所鄙棄,而予之游于鄖也。久或乘而騖,或楫而浮,山巔水涯靡不歷也。蓋若有得于觀而自以為羈旅之臣常不淹宿而去之,而復絀于文章之力,竟不能攄發(fā)其所以觀,而用以為歉者,垂二十年,至是被大命至鄖,再登其城延,睇四隅山川如故,陟其北有前開府王公所題春雪樓并綴詩二首懸炳棟楹,墨色如新。蓋公以是歲榖日登,適雨雪始霽,觸景娛臆一時。命筆藻思飛動,今讀其詞,鋪敘玉壺銀海之奇,攬結(jié)秦天梁苑之秀,飄飄乎若置身于瓊臺瑤圃。而舉鄖之荒憬寥闃盡驅(qū),而退于無垠之界晃焉茫焉。若不知山之為窮而水之為蹙者,則為慨然嘆曰:孰令鄖之為觀也。而公竟先余以觀之哉。夫山川以雪勝,雪以山川尤勝。當是時,公豈不知山川恒有而雪不恒有,故以其不恒有者,而被于所恒有。而樓是以名獨怪夫鄖隸鬻熊之區(qū)。自春秋麇庸而降歷二千馀年其山川未之有改也。而羊叔子、杜元凱、山季倫、陶士行之徒固相繼而節(jié)鎮(zhèn)之,亦相繼而觀于鄖矣。篇詠缺如文獻無徵焉,豈風氣之錮攄發(fā)有,時而掞天之美抉地之奇。兼前之棄,開后之麗,鄖之觀不獨先余以觀之,而恃公以千古之觀者。于是乎在文章之與地靈力相競哉?;蛟晃洳w有明月樓,云:夫武昌,乃名都山水之會,非荒憬寥闃之埒也。疑無俟庾征南以為觀焉,然一夕之致爾。若夫清沴廓祲祈年福國令士嬉于伍,農(nóng)歌于野,則章之詞備矣。茲又公所以為理者,直偕左史留連談詠已哉。公既去,以書來索賡其章而屬為之記。余為勉賡如其章之數(shù)刻置。公后并記其事于石,以告夫來者。公名世貞,字元美,吳之太倉人,嘉靖丁未進士。《龍門書院記》郭正域鄖陽據(jù)荊襄上游,控宛洛,通雍蜀。雖綰結(jié)四達而崇岡豐草,民多嘯聚罕事。詩書大中丞建牙,其中比時號稱無事。邇來羽流不戢群囂,而聞守臣以守珰為神叢。御史中丞暨南北臺省交章而竟不可問黃公撫鄖之年,慨繩不可枉,臬不可撓。吾奉命來撫茲土而黃冠逃于法外,何以為民。上于是多方設間懸,格求之以聞竟抵于法。而鄖之吏民歡然曰:我公真去我蟊賊也。鄖民知有三尺矣。又慨然曰:倉廩不實,安知榮辱。原田不每,安知禮義。鄖崇山邃谷,鳥道羊腸,無一望膏繡之田。山童而水涸,吾奉命來撫茲土,歲之不登,民且枵腹,如吾民何。于是為盛水、武陽二堰,鄖民賴之。歡然曰:我公能長我禾黍也。我民飽此七尺矣。會大比士,鄖襄二郡獲雋者僅一人??辉唬菏繜o肆則士與士不言禮義,上無教則士與士不言詩書。楚稱人文而吾所轄者兼周秦,吾奉命來撫茲土而不作,人不興賢徒責。其山棲野聚之民,勁悍決裂滅倫常而寡文學,何以得此髦士而用之乎。于是捐餐錢五百金與臬使者王公計之,王公亦捐餐錢四十金卜,風氣完美。當城中為書院一區(qū),題曰龍門書院以治,近龍門山也。為堂者二:題曰講堂校藝其中,后曰石室聚書于內(nèi)。旁列號房十馀間,以為藏修之所,又置學田建鋪房以為久遠修葺之資。始于萬歷丁未正月,成于本年十月。因檄三省之士居之,曰:楚之士能無詠湘蘭,佩沅芷者乎。曰:秦之士能無詠蒹葭,賦上林者乎。周之士能無習龍馬,詠二南者乎。吾拔其尤者與之,言禮樂、言詩書于是鄖之人。歡然曰:我公又興我人文而造我成人小子也。我民知有六藝矣。夫大中丞以天子重臣表帥一方,文武是憲在。昔太公治齊,誅華士而興賢能。何武行部,揚州入。傳舍問開墾頃畝,見諸生試誦論得失。薛謙光,為御史中丞,劾奏緇流曰:憲臺理冤滯何所回避,而后興教化。顏棐為京兆,整頓阡陌桑果買牛車,而又勤勵理學,風化大行。以黃公之政,視前數(shù)君子何如也。夫猾民不詭于法,則朝廷尊。窮民不匱于食則婦子保,士子不躍于治則賢才出,黃公為政先其大者,一一可紀也。不佞正域,從臬大夫之請而為之記。黃公諱紀賢,號芳楠,四川榮縣人,萬歷庚戌進士。王公名嗣美,號含虛,陜西朝邑人,庚辰進士,是役也,始終經(jīng)營者司理李君,字可芳,贊成者??へ┲芫麌裕瑒e駕李君名之實。縣尹張君名應春,督工。則鎮(zhèn)撫苗良,弼稅課司大使孫希忠例得書。《寄鄖陽陳元朗》袁宏道郢諸生張明敬者,從沙門游過余。柳浪謬謂余知道者,以一大事為訊。余告之曰:夫二君子皆儒而禪者也。佛家以生死為一大事,而先師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是一大事之旨也。今儒者溺于章句,縱有杰出者,不過謂士生。斯世第能忠孝廉節(jié)信,即此是道。然則使一世之人朝聞孝弟之說而夕焉,蓋棺可乎。且七十子之徒,其中豈有不孝不弟其人者,而庶乎止一。子淵一貫僅及曾氏,是何說也。迨朱程氏出的知有孝弟之源本矣。而不信生死事大,夫聞道而無益于死生,則又不若不聞道之直捷也。何也。死而等為灰塵,何若貪榮競利,作世間酒色場中一大快樂人乎。又何必以有限之身,事此冷淡不近人情之事也。有宋諸賢又未暢厥旨近代王又臣羅旴江輩出能決古圣精髓登孔圣堂,揭唐虞竿,擊文武鐸以叫,號一世之聾瞆,而世之儒者疑信相參。故余謂唐宋以來,孔子之學脈絕而其脈遂在。馬大師諸人至于近來,宗門之滴派絕而其脈乃在。諸儒至于今,所謂螟蛉者亦絕。儒禪之統(tǒng),緒不惟不見其人而亦不聞其語。今寒灰子儒心而緇服,明教禪心而儒服,是其中必有得也。愿有以益我寒灰,又言鄖有佳士陳元朗者,跡游廛內(nèi)而心托方外,是亦可語禪儒之旨者也。乞居士一言以詔之,余曰:無他說。因書以付之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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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新用戶4541Ay47 > 《02.職方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