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自《常熟市志(90版)》第二十二編第二章 一、趙氏脈望館 脈望館位于常熟虞山鎮(zhèn)南趙弄趙用賢故居內(nèi),系明代著名藏書家趙琦美的藏書室。 趙用賢(1535~1596),字汝師,號定宇,常熟人。明隆慶進士,官至吏部侍郎。因能得見皇家秘閣藏書,凡秘本、善本,借抄無虛日。據(jù)《趙定宇書目》所載,達3300余種、4900余冊。如《稗統(tǒng)》正編約千種,續(xù)編約500種,為稀世孤本。其子琦美(1563~1624),字玄度,號清常道人。官至刑部郎中。好古有父風(fēng)。于校讎和刻印圖書,成績卓著。精抄校,曾得《洛陽伽藍記》,所刻版本較差,便從陳錫玄、秦酉巖、顧寧宇、孫蘭公處購得4家鈔本,改正了刻本中488處錯字和增320個脫漏的字。幾年后,又于燕山龍驤邸中再改正50多個錯字,前后歷八載,始為完書。又曾購得李誡《營造法式》殘帙,缺10多卷,經(jīng)過他20多年的搜集,補齊了全書;并不惜以50千錢高價請繪圖師重新繪制插圖。錢謙益稱贊他“窮老盡氣,好之之篤摯與讀之之專勤,近古所未有也”。據(jù)趙琦美手編的《脈望館書目》,藏書達5000種、2萬多冊。琦美歿后,書籍大多歸于錢謙益。今北京圖書館收藏的趙氏脈望館抄校本《古今雜劇》242種,為趙琦美親手校、抄的元、明兩代的劇本,是研究戲曲史的一大寶庫。此書先后經(jīng)錢謙益、錢曾、季振宜、何煌、顧珊、黃丕烈、汪士鐘、趙宗建、丁祖蔭等藏書家輾轉(zhuǎn)收藏??谷諔?zhàn)爭中,為鄭振鐸購得,歸入國庫。鄭氏視是書為僅次于敦煌卷子、居延漢簡、內(nèi)閣大庫檔案的重大發(fā)現(xiàn),特作《劫中得書記》記之。趙琦美亦??虝?,他往往以其父校勘之本為母本,再加校訂后刊刻。至今能見者有《新唐書糾謬》、《周髀算經(jīng)》、《酉陽雜俎》、《仇池筆記》、《東坡志林》等。 二、錢謙益“絳云樓” “絳云樓”系明末清初著名學(xué)者錢謙益的藏書樓。錢謙益(1582~1664),字受之,號牧齋。明萬歷庚戌以第三人及第,授翰林院編修。崇禎間官至禮部右侍郎。后曾任清禮部右侍郎。錢嗜書成癖,所藏多宋、元刻本。為尋求珍本,常不辭辛勞奔走,不惜重金購買。他獲悉宋刻本《兩漢書》原為藏書家王弇州以1座莊園換取,后散落民間,即刻意訪求,費了幾年功夫,并以1200金高價購下。又為求得《高誘注戰(zhàn)國策》,曾懸金收購,直到天啟年間,終為發(fā)現(xiàn),即以“二十千購之”。他又曾以貴重的古彝、宣德爐各一強易《祝枝山書格古論卷》。因所藏宋刻《微之集》抄本、翻刻本,均有缺字,遂長期訪求異本,至清初,終于得到元刻殘本,于是手自校讎,加以補齊,使殘缺400年的珍本,得以復(fù)原。他不惜重資,購古本,盡得劉子威、錢功父、楊五川、趙汝師四家散出之書。人稱其家門口“書賈奔赴,捆載無虛日,用自所積充牣,幾埒內(nèi)府”。中年構(gòu)拂水山莊,鑿壁為架以藏書,后又構(gòu)“絳云樓”于虞山東麓,與河?xùn)|君柳如是日夕吟詠其中,并整理分類編目。積書“大櫝七十有三”,“至三千九百余部”。錢氏雖晚年不得志,仍自稱:“吾晚而貧,書則可云富矣!”清順治七年(1650)十月,“絳云樓”失火,宋刻孤本,大多被毀,論者嘆“絳云一炬,實為江左圖書之厄”。此后,錢整理殘留圖書,仍繼續(xù)斥資收藏。所編《絳云樓書目》共有73類目,其中地志類、天主教類是他首創(chuàng)之類目。目錄中對于版本情況亦多有記載。他還寫有大量的題跋,迄今傳世的有260篇,為古文獻的研究整理提供了珍貴的資料和線索。錢謙益歿后,所遺之書均歸錢曾。 三、毛晉“汲古閣” “汲古閣”位于橫涇毛家宅基。為明末清初常熟藏書家、刻書家毛晉的藏書樓。 毛晉(1599~1659),原名鳳苞,字子九,明諸生。父毛清為常熟富紳。毛晉通明好古,喜讀書、抄書、編書和收藏、刻印圖書。曾于家門口張榜:“有以宋槧本至者,門內(nèi)主人計頁酬錢,每頁出二百;有以舊抄本至者,每頁出四十;有以時下善本至者,別家出一千,主人出一千二百?!庇谑沁h近書賈上門賣書者不絕,里中流傳諺語:“三百六十行生意,不如鬻書于毛氏”。毛晉藏書至8.4萬冊,遂構(gòu)“汲古閣”、“目耕樓”庋之。 毛晉更以抄書、刻書名重天下。凡見他人所藏珍本,必請善手影抄,以保留原書面貌。故其后亡佚之宋元刻本,凡有毛抄本,則視同原版一樣珍貴。他雇用的抄書工甚多。時人贈詩:“行野漁樵皆謝賑,入門僮仆盡抄書。”所抄之本繕寫精良,用紙講究,人稱“毛抄”。同時,毛晉還致力于刻書。汲古閣是毛晉的藏書樓,也是他刻書的書坊字號,他的作坊里經(jīng)常有二、三十人做工。他自明萬歷年間至清初的40多年內(nèi),以“汲古閣”之名,刻有10萬多塊書版,其中有《十三經(jīng)》、《十七史》、《六十種曲》等幾百種書籍,數(shù)量、質(zhì)量都為我國歷代私家刻書之首。 毛晉自己還從事著述,他編著有《和古今人詩》、《野外詩題跋》、《虞鄉(xiāng)雜記》、《隱湖小志》、《海虞古今文苑》、《毛詩名物考》、《宋詞選》、《明詩紀事》、《汲古閣書跋》等。 毛晉的第五子毛扆(1640~1713),字斧季,別號汲古后人。繼父業(yè),也精???。然其后有一孫“性嗜茗飲,購得洞庭山碧螺春茶、虞山玉蟹泉水,患無美薪,因顧四唐人集版而嘆曰'以此作薪,其味當倍佳也’,按日劈燒之”,刻版遂無存。 四、錢曾“也是園” “也是園”為明末清初常熟錢曾的藏書室之一。舊址在虞山鎮(zhèn)花園浜。 錢曾(1629~1701),字遵王,號也是翁,是錢謙益的族曾孫。其父錢裔肅,字嗣美,萬歷四十三年(1615)舉人,“好聚書,書賈多挾策潛往”。錢曾自小隨父讀書和收藏整理圖書,講求??保瑪?shù)十年不渝。他在《遵王述古堂藏書自序》中說:“余二十年食不重味,衣不完采,摒當家資,悉藏典籍中。如蟲之負版,鼠之搬姜?!卞X曾《寒食夜夢牧翁》詩注“絳云一燼之后……公悉舉以相贈”,說明錢謙益之燼余書后亦為錢曾所得。他的藏書樓有“述古堂”、“也是園”和“莪匪樓”。嘗結(jié)交江浙一帶學(xué)者和藏書家,凡見善本珍籍,即借校借抄。故所抄之書,質(zhì)量較高,可與汲古閣影抄本媲美。 錢曾一生共收集圖書4000多種。藏書的特點,一是多,二是精。所藏秘本從不輕易告人。他先后編有三種書目:《也是園書目》,收3800多種,書目多而著錄簡單;《述古堂書目》,收2200多種,間記冊數(shù)、版本;《讀書敏求記》,收634種。后一種收錄數(shù)量最少,是他收藏之精華,多為宋元善本,分經(jīng)、史、子、集四部,書名下注明卷冊及版本,并有題解,詳細記載該書版本、作者、書的源流及繕刻異同等情況,是中國第一部詳記、研究版本的專著。書中引用的大量資料,對后人學(xué)術(shù)研究有極大的參考價值。然此書成后,他秘不示人,吳焯《讀書敏求記跋》說他:“扃置篋中,出入每自攜,竹垞謀之甚力,終不可見?!薄昂蟮湓嚱?,遵王會于白下,竹垞故令客置酒高宴,約遵王與偕,私以黃金、翠裘予侍書小吏啟鐍,預(yù)置楷書生數(shù)十于密室,半宵寫成而仍返之?!睆拇?,這部名著才得以與世人見面。其子錢沅,字楚殷,繼父業(yè)藏書,鈐印有“傳家一卷帝王書”。 五、張氏“借月山房”與“愛日精廬” 清嘉慶、道光年間,常熟有藏書家、刻書家張海鵬與張金吾。 張海鵬之父張仁濟(1717~1791),字敬堂,號納齋。好藏書,家有“照曠閣”,藏書萬卷,多宋元刻本。仁濟有二子,均嗜書。長子光基(1738~1799),字南友,一字心萱,喜抄書,其抄本有《潁濱詩傳》、《龍龕手鑒》、《新唐書糾繆》、《東觀奏記》、《三輔黃圖》、《洛陽伽藍記》等;次子海鵬(1755~1816),字若云,號子瑜,幼年為國子監(jiān)生,年21補博士弟子員,以州同職銜加級授朝議大夫階。后絕意名場,致力于藏書、讀書、刻書。其藏書室名“借月山房”。他常說:“藏書不如讀書,讀書不如刻書。讀書只以為己,刻書可以澤人?!惫室钥逃」艜鵀榧喝危塘巳坑绊憳O大的叢書:《學(xué)津討源》、《墨海金壺》、《借月山房匯鈔》。 張金吾(1787~1829),字慎旃,號月霄,系張海鵬之侄。他幼年喪父,由叔張海鵬延師課讀,受業(yè)于同里黃廷鑒先生。后為諸生,補博士弟子員。他博覽群籍,從事于經(jīng)術(shù)、漢學(xué)、聲韻、訓(xùn)詁學(xué)的研究。尤其專心于版本目錄學(xué),講求古籍,考核源流,纂集經(jīng)說,采輯金文。藏書積十年,合先人舊籍,計有八萬余卷,筑“愛日精廬”藏之。據(jù)張金吾《言舊錄》載:“道光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從子承渙取愛日精廬藏書十萬四千卷去,償債也。”書多宋、元孤本,如王朋壽之《類林》、孔元措之《祖庭廣記》、蔡松年之《明秀集注》、吳宏道之《中州啟札》等。北京大學(xué)嚴紹璗教授訪書日本,得見靜嘉堂文庫所藏皕宋樓秘籍,內(nèi)有《三蘇先生文粹》,國內(nèi)所見均為婺州刊小字巾箱本,而文庫所藏卻是宋刊大字本,書中有“張金吾藏書”白文方印和“月霄”朱文長印。 張金吾還曾花去12年時間,匯編成一部120卷的《金文最》。阮文達《虞山張氏詒經(jīng)堂記》稱張金吾“撰書至二百余卷,刻書至千數(shù)百卷,古人實賴此與后人接見也,后人亦賴此及見古人也”。張金吾寶書而不自秘,每得好書“樂與人共,叩必應(yīng)”。 張金吾的藏書目錄有《愛日精廬書目》20卷、《藏書志》4卷、《愛日精廬藏書志》36卷、《續(xù)志》4卷。這是清代重要的目錄學(xué)著作。張金吾晚年,家境艱難,為了買書,負債累累。到道光六年,全部藏書被他的從子張承渙豪奪而去,自此他整天以誦讀和抄寫佛經(jīng)度日,兩年后在窮愁憂郁中死去。 六、陳揆“稽瑞樓” 清嘉慶道光間,常熟城區(qū)九萬圩陳揆的“稽瑞樓”藏書聞名遠近。陳揆(1780~1825),字子準,諸生。孫原湘《天真閣集》稱其“購古籍手自???,凡邑人著述及他文集之有關(guān)常邑者,自唐及今,搜羅殆遍”。曾購得唐人劉賡的著作《稽瑞》1卷,為歷代未見之秘本,即以此名藏書樓。黃廷鑒《藏書二友記》稱其所藏不下十余萬卷。時稱他與張金吾并“甲于吳中”。所著《稽瑞樓書目》著錄的善本有220多種,計一二萬卷。其藏書之特點,一是唐代以前的著作略備;二是吳地鄉(xiāng)邦文獻自宋元至清代搜羅殆遍。其中,邑中著述的宋元刻本、抄本、校本達500多種。 陳揆尤致力于舊抄本、抄本和名人校本。他所藏的舊抄本書達573種,其中有元人抄本兩種,如孫道明手抄的《閑居錄》;影宋抄本19種;影元抄本3種;影金抄本1種。所藏校本共有130余種,其中有毛扆汲古閣校的《孔子家語》、《四書》、《忠義集》、《三輔黃圖》、《李群玉詩集》等,錢湘靈校的《史通》,馮定遠校的《御覽詩》,錢求赤校的《史記索隱》,馮己蒼校的《博物志》、《嘉祐集》、《樂府詩集》等8種,何焯校的《三國志》、《陳后主集》、《韓昌黎集》等14種,錢曾校的《杜陽雜編》、《鮑氏集》、《云林石譜》等,葉石君校的《舊唐書》,盧抱經(jīng)校的《古今注》、《方言疏證》,黃丕烈校的《讀書敏求記》等。 陳揆還重于考據(jù),每得一書,必親加讎勘,他曾給縣志《琴川志》逐條加注,搜羅賅博,倍于原書;對原書所未有的,另撰《琴川續(xù)志》10卷。他還編纂了《虞邑遺文錄》10卷,補集5卷。他所藏的地方志共達400余種,其中明以前的有270余種,清初至嘉慶年間的有140余種。 陳揆晚年無子,歿后藏書盡散。所藏十之三四為翁心存重價收購,其余均散入市肆。 七、瞿氏“鐵琴銅劍樓” “鐵琴銅劍樓”是常熟古里鎮(zhèn)上的瞿氏藏書樓。 古里瞿氏藏書,始自清乾嘉時的瞿紹基。瞿紹基(1772~1836),字厚培,號蔭棠。乾隆貢生。他一生不吝重值,收集遺書,筑“恬裕齋”以藏。其子鏞(1794~1846),字子雍,道光貢生,繼承先志,搜羅不懈,先后得到“稽瑞樓”、“愛日精廬”及“藝蕓書舍”等諸家藏書樓流散的宋元善本,積10余萬卷。瞿鏞又喜收金石文字和古器陶瓷等,曾收得鐵琴和銅劍各一,尤為珍愛。瞿鏞編有《恬裕齋藏書目錄》。光緒改元后避諱更名“敦裕堂”,至嘉慶時以“鐵琴銅劍樓”名稱藏書處。 瞿鏞子秉淵(字敬之)、秉清(字浚之),也酷愛藏書,珍如拱璧。太平天國革命時期,秉淵兄弟為防戰(zhàn)火,擇宋、金、元刊本及秘抄本、精校本,匯集千余種,多次分散儲藏,并于同治二年(1863年)渡江載赴海門大洪鎮(zhèn),使珍秘本大部分得以保護而未遭大散失。同年五月載書歸里,吳雋繪《虹月歸來圖》,以志慶幸。秉淵昆仲繼又延請名流,編摩??保a闕糾訛。還增補修訂了《鐵琴銅劍樓書目》24卷,但未及付梓。 瞿秉清子啟甲(1873~1940),字良士,自幼隨父輩整理先世遺藏,謹守家學(xué),刊印舊編書目,并影印了《鐵琴銅劍樓宋元本書影》。 宣統(tǒng)元年,清廷學(xué)部奏設(shè)圖書館,兩江總督端方以京卿官職為誘,命瞿氏以家藏書籍獻贈,啟甲不為利祿所動,堅持不允,在鄉(xiāng)里父老勸說下,只給端方以舊刊及影寫罕見本五十種,后歸北京圖書館。瞿啟甲對先世舊藏,兢兢業(yè)業(yè)守護,但他一反舊藏書家秘不示人的習(xí)氣,提倡書貴流通。他編印的《鐵琴銅劍樓宋元本書影》,有宋本161種,金本3種,元本105種;還編了《鐵琴銅劍樓叢書》,將宋元善本提供讀者閱覽。上海商務(wù)印書館輯《四部叢刊》、《續(xù)古逸叢書》,瞿啟甲為發(fā)起人之一,故所收書取自私家藏書者以“鐵琴銅劍樓所出最多。” 民國初期,軍閥交訌。為避戰(zhàn)禍,瞿啟甲將書籍轉(zhuǎn)運上海,賃屋珍藏于上海愛文義路(今北京西路)。至抗戰(zhàn)前夕,完成了全部遷藏。日本帝國主義侵占常熟時,瞿氏古里鄉(xiāng)的老宅及在城區(qū)的寓居都遭到敵人蹂躪,而“鐵琴銅劍樓”的書籍因及時轉(zhuǎn)移而完好無損。 新中國成立后,瞿啟甲三個兒子濟蒼、旭初、鳳起,秉承先人遺志,把藏書獻給國家,宋元明善本書籍均歸入北京圖書館。一部分書籍歸于常熟市圖書館,使“鐵琴銅劍樓”歷五代之藏書,得到國家的妥善保護,至今仍為讀者利用。該樓現(xiàn)已列為常熟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八、趙氏“舊山樓” 該樓位于市城區(qū)北門外報慈里,系清咸豐時太常寺博士趙宗建所建之藏書樓。趙宗建(1828~1900),字次侯,別署花田老農(nóng)。生前喜蓄金石圖書,于宅后筑小樓庋藏,名“舊山樓”。趙氏藏書以多宋元精槧和秘鈔古籍著稱,所藏有朱熹寫《大學(xué)章句》草稿、南宋館閣墨本官書《太宗皇帝實錄》殘本、北宋司馬光手寫的《資治通鑒》草稿、明代徐霞客游記手稿和“脈望館”散出的明代抄校本《古今雜劇》等。 趙宗建次子仲舉,字能遠;孫士策,字熙年;曾孫不騫,字鈞千,號古椿。數(shù)代人均喜藏書。日軍侵占常熟時,趙鈞千遇難,藏書流散。民國早期,軍閥混戰(zhàn),“舊山樓”散出之書,多為邑人丁祖蔭所得。丁氏歿后,其藏書又散出,中有“舊山樓”秘本流出,樓遂聞名于世。 九、張氏“小瑯?gòu)指5亍?/span> 清乾嘉時邑人張燮及其子定球、孫蓉鏡和孫媳畹真均愛藏書。張燮(1743~1798),字子和。乾隆五十八年(1793)進士,歷官寧紹臺兵備道。喜藏書,與書友黃蕘圃相得,時人稱張、黃為二“書淫”。張燮之子定球,亦愛藏書,將藏書處取名“小瑯?gòu)指5亍?。張蓉鏡(1803~?),字芙川,燮之孫。蓉鏡與妻姚氏畹真(號芙初女史),均嗜藏書,并精鑒別。夫婦之藏書印日“雙芙閣”,并有“虞山張氏”、“清河伯子”、“張氏圖籍”、“芙川鑒定”、“曾藏張蓉鏡家”、“虞山張蓉鏡鑒定宋刻善本”、“小瑯?gòu)指5亍?、“小瑯?gòu)智迕貜埵鲜詹亍?、“芙初女史印”、“一種心勤是讀書”等。 后張燮從侄孫錫锽,字伯夏,亦有藏書,所藏有宋本《文選》及《一切經(jīng)音義》等。張錫锽歿后,侄侃夫保藏。民國26年常熟淪陷時,侃夫?qū)⑺伪狙b于甏內(nèi),埋入土窖,后為雨水所侵,遂成紙餅。 十、宗氏“頤情館”、“咫園” 清咸豐時人宗源瀚(1834~1897),字湘文,原籍上元。官至浙江溫州兵備道。遷居常熟。性好金石書畫圖籍,有藏書室“頤情館”、“咫園”和“野綠軒”。所藏書畫圖籍,均鈐“頤情館藏”白文朱記。著作有《頤情館詩古文詞及題跋》等若干卷。 宗源瀚之子舜年(1866~1933),字子戴,一作子岱,號耿吾。光緒舉人,嘗佐兩江總督端方幕。亦好收藏,其所藏最珍貴者為宋本《通鑒紀事本末》及《湘山野錄》。時傅增湘因藏有宋元兩部資治通鑒故名樓為“雙鑒樓”,獨缺一部《通鑒紀事本末》,于是求于宗舜年,宗舜年慨然出書,以成全傅“三鑒”之心愿?!断嫔揭颁洝窞樗紊默撚洷彼问?,一般只見明刊本,宗舜年此部則一半為宋刊原書,一半為元人抄補本。藏過此書的黃丕烈說此書校正明刊本的錯誤不下數(shù)十百處??娷鯇O也贊嘆此宋刊本“為此書第一佳帙”。宗舜年后任中國紅十字會常熟分會副會長時,曾將家藏書畫的八分之一捐贈。所藏圖書多明季竟陵、公安二派各家小品文集。抗日戰(zhàn)爭時期,“咫園”毀于火,幸先已將部分圖書轉(zhuǎn)移北郊興福寺內(nèi),得以保存,妻俞氏將一些古籍移讓南京圖書館。新中國成立后,一部分書畫,輾轉(zhuǎn)歸于常熟縣文物保管委員會。 十一、顧湘“小石山房” 顧湘(1779~1850),字翠嵐,一字蘭江,世居常熟興隆石墩。他厭棄舉業(yè),好研究古學(xué),收藏明清以前書籍10余萬卷,以“小石山房”為藏書之所;并與師季錫疇,考偽勘誤。首編《五經(jīng)文字》、《九經(jīng)字樣》、《稽瑞》、《班馬字類》、《字孿》等,輯成《玲瓏山館叢刻》行世;并采不常見之著作,匯刻40余種,名《小石山房叢書》。顧湘不僅愛好經(jīng)史,并嗜金石文字。曾得學(xué)山堂殘印數(shù)百方,仿賴古堂印人傳,于鈐印后各著小傳,成書12卷,名《小石山房印譜》;并集錄前人論印雜記,刊《篆學(xué)瑣著》、《篆刻鍼度》二書,一時風(fēng)行海內(nèi)外。 小石山房所藏書籍及金石,在咸豐戰(zhàn)火中損失甚多,書籍損十之八九。至光藏古籍金石,曾緒年間,其孫葆和,字蘭澤,曾孫曾鵬,字搏九,叔侄二人,繼承遺緒,亦好收得舊山樓趙氏部分精槧本及名賢稿本。后經(jīng)30多年收藏,又復(fù)舊觀??箲?zhàn)時期,部分散失。新中國成立后,裔孫于1954年將一部分書籍6 136冊及《申報》等報刊捐獻給縣圖書館,余書于“文化大革命”中散失殆盡。 十二、翁同龢“寶匏齋” 翁同龢(1830~1904),父翁心存(1791~1862),與邑中稽瑞樓主人陳子準相交甚篤。子準歿后,翁心存以重值收其藏書,得十之三四。后翁同龢在京任職時,又得樂善堂怡府部分藏書及邑人錢謙益部分藏書。在京寓辟“寶匏齋”珍藏。后削籍歸里,移書天津寄藏;部分帶回常熟,在綵衣堂老宅雙桂軒藏置。同龢無子,歿后,天津藏書為曾侄孫翁之憙保管。翁之憙?nèi)?、之廉嗣子翁興慶(萬戈)繼承的部分遺書1949年初由天津運抵紐約秘藏。新中國成立后,1950年至1952年,翁之憙將善本及珍本書籍分五批獻交國家,共3779冊(現(xiàn)藏北京圖書館),得到中央人民政府的嘉獎。其后,北京圖書館館長趙萬里又在常熟翁氏綵衣堂復(fù)壁中發(fā)現(xiàn)有部分藏書,其中有翁心存的《知止齋遺集》稿本111冊,翁同龢的《瓶廬叢稿》稿本26種30冊等,均編人《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另一批捐獻給江蘇省立國學(xué)圖書館(今南京圖書館)共7924冊,捐獻給常熟圖書館1712冊。 十三、丁祖蔭“緗素樓” 丁祖蔭(1871~1930),原名祖德,字芝孫,號初我、初園居士。光緒生員。民國初年,曾任常熟縣民政長,后為吳江縣知事。性嗜古書,收藏多善本。所居西倉前,為“壺隱園”舊址,園中“緗素樓”背山臨水,為丁氏藏書處。丁后得“舊山樓”散出的秘籍多種,遂對邑中先哲遺著,刻意搜羅、???,輯印《虞山叢刻》、《虞陽說苑》甲、乙編,另有抄本叢書《淑照堂叢書》等。民國13年,齊盧交戰(zhàn),丁氏遷居蘇州,遂將一部分善本移蘇寓。民國19年,丁氏去世。民國27年蘇州淪陷,丁宅部分書籍散出。 丁祖蔭之子劍峰于抗戰(zhàn)勝利后移居上海,有劫余書籍500多種,約有3000冊。新中國成立后,劍峰去世,家屬將大部分余書出讓給上海市圖書館。其間,有宋刻經(jīng)卷一種,為稀世珍本。丁祖蔭的《初我日記》20冊,亦在該館保存。 十四、歸曾禧“寶珊瑚閣” 歸曾禧(?~1936),字止庵,號帚廬。好藏書,喜搜訪秘籍。民國初,于書肆中得“汲古閣”秘藏吳門朱存理輯《鐵網(wǎng)珊瑚》抄本,初得八本,后又得四本,即以名其藏書處為“寶珊瑚閣”。此書系明吳門朱存理采輯唐宋元名人書畫跋語,裒成一集,分書法、名畫、石刻,共十四卷,烏絲欄精楷,起處題字,有作小篆或分書,紙薄而韌,潔白如玉,汲古閣毛氏襯以皮紙,裝十四冊,兩頁騎縫及連合處,均鈐有汲古閣朱印,名抄名藏,堪稱兩美。歸曾禧曾作歌征和,歌云:“吳中人物盛文史,緬懷有明朱存理,法書名畫苦網(wǎng)羅,手寫成書標厥旨……”民國25年冬,歸曾禧去世。越年,常熟淪陷,三子啟豐將《鐵網(wǎng)珊瑚》和《丁卯集》二書攜去,其余藏書均在戰(zhàn)亂中散失?!惰F網(wǎng)珊瑚》一書,曾輾轉(zhuǎn)流落香港,現(xiàn)由北京圖書館珍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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