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方碑》全稱為《漢故衛(wèi)尉卿衡府君之碑》,刊刻于東漢建寧元年(168年)九月,一般認為書丹者是朱登。其字體方拙樸實,以拙取勝,間架穩(wěn)實厚重,如虎臥闕下;筆畫端正粗壯,筆筆如磐石,折角棱條分明,有嚴峻之態(tài);章法行密字滿,平正之中有欹斜之變。歷來書家都對《衡方碑》的書法贊許有加。 此卷通臨《衡方碑》冊為何紹基六十五歲所書日課,是其晚歲精進純熟之作。波磔放蕩,古拙綿勁,騷氣十足。而正如沙孟海先生所述:“何紹基各體書,隸書第一......他的境界,雖沒有伊秉綬的高,但比桂馥來的生動,比金農(nóng)來的實在,在隸家中,不能不讓他占一個席次?!?/p> 何紹基曾于《張婉女史肄書圖,張仲遠囑題》(見《東洲草堂文鈔》)中說道:“余嘗謂書為六藝之一,而學(xué)者所從事,未有難于此者也。一心運臂,臂運腕,腕使筆,筆使墨,墨使指,指肖心,捍格太多,得于心不能應(yīng)于手,一難也。縱習古人碑碣簡牘而沿襲肖似,不克自成門徑,與此事終不相涉,二難也。” 何紹基所說的學(xué)習書法的“二難”,一是是指書寫過程中難于心手雙暢,沒有任何抵觸。何紹基執(zhí)筆用的是“回腕高懸”法。這種書寫方式是極為吃力的。 他曾自述:“必回腕高懸,通身力到,方能成字,約不及半,汗浹衣襦矣。因思古人作字,未必如此費力,直是腕力、筆鋒天生自然,我從一二千年后策駑駘以躡騏驥,雖十駕為徒勞耳,然不能自已矣。”顯然,他知道前人作字并非如此,但為了追溯秦漢、魏晉的古法,以柔軟的毛筆去表現(xiàn)雄渾博大的金石氣象,他毅然選擇了苦行僧般的修煉方式而“不能自已” ,骨子里透露出的就是“倔強” 。 何紹基所謂的第“二難” ,則指的是遍習古人碑帖,就算能學(xué)得肖似,但若沒有個人的學(xué)書體系與風貌,終歸徒勞一場。因此,也無怪乎后人評論其晚年臨作時說道:“蝯叟臨書,無論何碑,只是一個字體。吾見其臨漢碑數(shù)十種,只如一種。書家固貴神似?!?/p> 何紹基所臨習的漢碑,介乎似與不似之間,反映出他的學(xué)書理念,即書家要自成路數(shù),自出新貌。正如徐渭認為的那樣:“時時露己筆意者,始稱高手?!?/p> 何紹基臨衡方碑欣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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