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下已是夜色幽幽, 夜色幽幽覆蓋沉睡的大地, 但對于我,還亮著晝之火球, 晝之火球正在遠方燒盡自己。 by 巴爾蒙特 沉浸于小說中的臆想,苔絲到底屬于什么樣的姑娘呢?讀著讀著,為什么會有那種揪心抓狂的感覺。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距今已有一百多年,苔絲的女性特征,怯弱可愛,細膩善良,那種樸實的美麗豐腴,早就不多見了。女人的品格很重要,這也是容易被復雜吞沒的因素之一,而且幸福這種東西并不會與高貴品格成正比。生于英國鄉(xiāng)下,又因為父母的輕薄攀上了沒落世家的傳統(tǒng),苔絲的美,有點驚心動魄的單純。于是愛情的淺薄,逐漸淪為貞潔救贖,抑或宗教及其他。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至于富家少爺?shù)虏c苔絲舞會后鉆小樹林的一幕,中譯本里極為隱晦,有點類似《紅樓夢》中賈寶玉和襲人吃了壞蘋果。德伯年輕英俊,對苔絲的吸引也屬于男歡女愛的序曲。如若不是德伯趁著酒性對苔絲的玷污,美好可能還是陽光燦爛。哈代給這本書有個值得玩味的副標題,A Pure Women,女人的純潔與純潔的女人,有的男人所謂的愛是從占有開始的,譬如德伯,對于紈绔的浪蕩子,感覺能情不自禁之后,把苔絲圈養(yǎng)在自己的莊園里,也算是男人了吧,這些怕是與愛無關。愛情幾乎不假思索地依附于命運,后者對前者的戲弄顯而易見。苔絲的純潔煎熬,從一開始,便依附于男人。男人使他失去所謂的純潔,她懷著負罪的心理,遇見了一生所愛。新婚之夜,糾結深愛的苔絲,在新郎痛哭流涕了自己風流荒唐史后,隨之爆出了自己失身懷孕的梗。女人的誠懇,便是男人之惡的起始。“這一刻的她,才領略到情欲的殘酷與愛情的脆弱。”亞當夏娃的蘋果之惡,女人首當其沖成為踐踏愛與不愛的最前沿,這就是所謂的純潔,一直未變的是,男人們屢屢要求自己所愛的女人保持純潔的同時,又屢屢樂此不疲的破壞別人所愛女人的純潔。水晶鞋的故事,灰姑娘不會多快樂,即便從人心善良的底線出發(fā),漂亮單純的姑娘獲得她應該幸福,水到渠成的相夫教子。不過苔絲的惴惴不安,源于舞會后的小樹林,懷孕的私生子得不到神父與上帝的眷顧,事實上就是如此,善良的人往往會因一時的謬誤被自責吞噬一生。好在苔絲另外遇到了白馬王子,晚些的時候,這個男人叫安吉爾,因為哈代筆下出發(fā)的救贖,多半是沖著這個男人去的,更像是沖著諸多類似男人,可能會發(fā)現(xiàn)愛你靈魂的男人,要比愛你鮮艷肉體的男人,少了很多。純潔的問題,經過新婚之夜的男女坦陳,安吉爾新婚次日便拋棄苔絲,遠赴巴西,當然依舊彼此相愛的苔絲和安吉爾,不一定能沖破自身與社會一成不變的禁錮,婚前女人失身,這道坎與肉體貞潔心靈純潔的關系。 剩下就是被拋棄的苔絲,在苦難里掙扎期冀地活著,活著真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實際上我們大部分甚至全部的苦難煎熬,都來自欲望,這是早晚都會強烈回歸的反噬,僅僅屬于人類的情感,想得到的愈多,便愈加遭遇命運的戲弄。那個糾結苔絲純潔肉體還是純潔靈魂重要的男人,其實才是助推苔絲最后走向深淵的蒼涼手勢。想念不如相見,苔絲所愛,新婚之夜拋棄苔絲的安吉爾,自覺發(fā)現(xiàn)自己深愛的是苔絲靈魂的時候,苔絲已茍活于曾經玷污她的德伯庇護下。當他以病容一次一次要求苔絲原諒的時候,一日受苦終身受難,不過是讓善良甘于命運的人舉起了別人手中的刀。苔絲等來了朝思暮想安吉爾的原諒,以為晚矣的苔絲在安吉爾訕訕離開后,對似乎毀掉她一生的德伯祭起了利刃。愛情的猙獰,躲在正經人的臉頰背面。殺了德伯的苔絲,她孤零零地上了絞刑架,靈魂的純潔沒有抗過上帝的眷顧,我寧愿相信她在等待安吉爾原諒時間內是最幸福的。可是所謂的愛,終是自私自利,不過是要求所愛的附屬愈加極致而已。- The End -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談中 晉人王質入山打柴,觀人下棋,局終發(fā)現(xiàn)手中斧柄已爛...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爛柯人到,怕光陰、不與世間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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