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觀禪(毗婆舍那/Vipassana),即以安止定的定力為前提,展開對身心的觀察,以便洞察身心的實相。 下面將從身念處、受念處、心念處、法念處四個方面嘗試解釋。 一、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身念處。 在前面,我曾講過以基本“克服了心的走神傾向”的定力為基礎(chǔ)(觀察呼吸的入、出,及長、短這兩個階段都可以達到這個狀態(tài),只是程度不同)的觀禪,它是一種類似純觀禪法的觀禪(以下稱類純觀禪),適合從身念處出發(fā)來開展練習。事實上,以安止定為前提展開四念處,最好的選擇也是遵循身、受、心、法的次第,因為觀察呼吸本身就是身念處。 佛陀說:“比丘們!我說這樣是在身上之身的一種,即:吸氣與呼氣。因此,比丘們!在這里,那時,比丘住于在身上隨觀身,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M.N118) 這里,佛陀將入出息定義為“身上之身的一種”,所以觀察呼吸,就是身念處。只是入出息念這種身念處比較特別,它包容止禪、觀禪兩種練習。單純以修習定力,提高心的專注度為目的,依次從觀息、近行定到安止定(包括四禪)的練習,這些都屬于止禪的范圍,但如果禪修者以止禪的定力為基礎(chǔ)展開對身體三相(無常、苦、無我)的觀察,則屬于觀禪的范圍。 禪修者在入安止定以后要如何展開身念處呢?就初禪來講,禪修者應該稍稍放開心對入出息的黏著,不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入出息上,而是在隨逐入、出息的整個過程中,對每一個入、出息在身體層面引發(fā)的當下覺受(這里指四大在身體層面引發(fā)的現(xiàn)象)展開全面觀照。應當注意的是,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念處在展開時,禪修者大多無需拋開入出息,他們可以隨著對入出息的隨逐而觀察身體色法,這一則是由于安止定強大的定力慣性所致,一則這樣做也有助于禪修者保持定力。當然,在觀察身體三相的過程中,禪修者即便暫時離開了入出息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這樣太久對一個止觀禪修者來講,他有可能會感覺定力不足,心開始散亂,這時他需要重新回到入出息念上來,以便恢復定力。二禪以上的禪修者沒有對入出息的尋伺,他們只是將心從所黏著的定境中稍稍放開,然后展開對身(心)的觀察。這些特點和純觀禪修是有些差異的。除非禪修者決定放棄止觀禪修,走純觀禪修的路線。 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展開身念處(指觀禪,下同)和純觀禪及類純觀禪修的身念處有所不同,這主要體現(xiàn)在身體覺受層面。我們講過,在純觀禪修及類純觀禪修練習中,因為定力很弱,觀察的心很容易從根本業(yè)處(入出息)轉(zhuǎn)移。這并不奇怪,因為身體內(nèi)外其他處的觸受一旦比入出息更清晰,心就會被它們吸引過去,這時也要求禪修者立刻將觀察的心轉(zhuǎn)向那些不斷生起的次要業(yè)處。說到這里,要辨析的是,純觀禪法及類純觀禪修的身念處,在早期階段都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禪修者對入出息外的次要業(yè)處的覺受往往是局部的,比如會感受到腿部的麻木、僵硬,或身體某處的冷熱等,而且往往是無法進一步深入分辨的,這主要是由于觀察力的不足造成的。而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身念處與此不同,因為在入安止定之前禪修者就已經(jīng)完成了對身心平衡的充分調(diào)整,已經(jīng)克服了五蓋煩惱的干擾,所以禪修者對身體的覺受是輕安的,充滿喜樂的,即便當他稍稍放開心對入出息的密切關(guān)注,這種狀態(tài)也會持續(xù)很久,這個時候,禪修者開始觀察身體,他對身體的覺受是全面而深入的,從開始就是如此,而不是局部的,不但如此,他會發(fā)現(xiàn)雖然身體的覺受是清晰的,但身體的邊界是模糊的,身體的整體覺受充滿了非常微細的微粒般的波動感(對純觀禪修者及類純觀禪修者來講,這個狀態(tài)要到非常熟練的階段才會出現(xiàn)),色法四大在身體層面的覺受非常特別,整體上接近一種柔和、透明、波動的樣態(tài),這種情況因為安止定境界的不同,其微細的程度也不同。 對擁有安止定的禪修者來講,只要方法正確,他們在觀察身體的時候,大多會很迅速地明辨身、心的差異,他們會很容易看清名、色的不同,觀察的心和作為觀察對象的色法是二而非一,名蘊和色蘊得以明辨。這種在觀智上的快速提升或許是對止觀禪修者的一種補償,因為他們在四念處觀禪展開之前大多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達到安止定。一般來講,安止定的定力越強,對修習觀禪越有利,但這也并不是說,所有的擁有安止定的禪修者,觀察力就一定比純觀禪法練習者提升得更快。這是兩回事。 二、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受念處。 受念處指對身心三種感受的觀察,這三種感受即苦受(令人痛苦的感受)、樂受(令人喜悅的感受)、舍受(不苦不樂的感受),這三種感受既有身體層面的(肉體的),也有心的層面的(精神的),受念處和上面的身念處不同,受屬于心的狀態(tài),是身心之心的范圍,而不是身的領(lǐng)域。上面身念處所講的“覺受”不是指苦樂等感受,而是指四大在身體層面引發(fā)的觸感,當然它們可能引發(fā)苦樂的感受。比如風大可能引發(fā)身體層面的疼痛,這個疼痛單純從身體的觸感、覺受上來講,它屬于身體層面,但它引發(fā)的感受是痛苦的,是令人不悅的,這個痛苦感,則屬于受蘊,而非色蘊,又如,火大引發(fā)的感覺是冷熱,單純冷熱的觸感、覺受,那是身體層面的,是色蘊,而當冷熱適度,令人覺得舒服,或者當冷熱過度,令人覺得痛苦,這個令人喜悅或不喜歡的感受,則屬于受蘊。色蘊是色法,受蘊則是名法。不是一種東西。 純觀禪法和類純觀禪法,在初期階段,大多會以苦受作為受念處的目標,因為剛剛開始學習時身體很容易因為久坐而產(chǎn)生麻木、疼痛等不適的感受,而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受念處則有所不同,理論上講,前三禪應以樂受為主要觀察對象,因為樂禪支是前三個禪定的禪支之一,而四禪則以舍受為主要觀察對象,因為四禪舍棄了樂禪支。對止觀禪修者來講,禪修者稍稍離開安止定,并不會影響樂受及舍受等感受的長久持續(xù),所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受念處以樂受及舍受為主要觀察對象。 但在實際的練習中,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受念處包容更多的觀察內(nèi)容,并非向如上理論上講的那么單純。佛陀說:“他學習:'感受著喜,我將吸氣。'他學習:'感受著喜,我將呼氣。'他學習:'感受著樂,我將吸氣。'他學習:'感受著樂,我將呼氣。'他學習:'感受著心行,我將吸氣。'他學習:'感受著心行,我將呼氣。'他學習:'使心行寧靜著,我將吸氣。'他學習:'使心行寧靜著,我將呼氣。'”(M.N118)這里佛陀提到的觀察對象有“喜”、“樂”、“心行”,其中“樂”屬于受蘊,“心行”根據(jù)經(jīng)典的提示則為受、想二蘊(M.N44),而“喜”又屬于行蘊,但佛陀對如上觀禪練習的提示是這樣的,他說:“那時,比丘住于在受上隨觀受,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比丘們!我說這樣是在受上之受的一種,即:吸氣與呼氣的好好作意。”(M.N118)也就是說,佛陀是將對受蘊、行蘊、想蘊的觀察都包容在“受念處”的名下的。這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安止定帶來的喜、樂(初禪)是直接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的,而想蘊(sa??akkhandha // perception)也與受蘊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緣故。因此,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受念處,應當密切觀察身心的喜、樂、舍等感受及想蘊(記憶、表象等的閃現(xiàn)),此即佛陀所講“吸氣與呼氣的好好作意”(三禪、四禪雖然沒有喜禪支,四禪沒有樂禪支,但當心稍稍離開禪定展開受念處的時候,喜、樂等感受仍然有可能會出現(xiàn))。 三、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心念處。 心念處所包含的內(nèi)容是非常廣泛的,因為心識所涉及的內(nèi)容非常的復雜、廣泛。在《念處大經(jīng)》中佛陀解釋說:“比丘們!比丘怎樣住于在心上觀察心呢?比丘們!這里,比丘了知‘有貪的心’為有貪的心,了知‘離貪的心’為離貪的心;了知‘有瞋的心’為有瞋的心,了知‘離瞋的心’為離瞋的心;了知‘有癡的心’為有癡的心,了知‘離癡的心’為離癡的心;了知‘收斂的心’為收斂的心,了知‘散亂的心’為散亂的心;了知‘廣大的心’為廣大的心,了知‘不廣大的心’為不廣大的心;了知‘更上的心’為更上的心,了知‘無更上的心’為無更上的心;了知‘得定的心’為得定的心,了知‘未得定的心’為未得定的心;了知‘已解脫的心’為已解脫的心,了知‘未解脫的心’為未解脫的心。”(M.N10)雖然這樣做了分類,但即便是一個嗔心,其所包含的內(nèi)容也是非常廣泛的,因為諸如焦躁、憂慮、氣憤、不安、嫉妒等等都是嗔恚的范圍。 正因為心念處的范圍極其廣泛,遠比身念處、受念處要復雜,所以心念處的次第是放在身念處與受念處之后的。而對于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心念處來講,它比純觀禪及類純觀禪的心念處要相對容易入門很多,這主要因為安止定是已經(jīng)克服了五蓋煩惱(欲貪、嗔恚、昏眠、掉悔、疑惑)的。這倒不是說,這些煩惱心在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心念處過程中不會出現(xiàn),而是說,因為安止定的心是強有力的,當?shù)冒仓苟ǖ亩U修者稍稍離開安止定而展開心念處,他的心仍然是相當純凈的,這使得他的心念相當專注有力,即便偶有五蓋煩惱產(chǎn)生,也能迅速觀察到,那些煩惱心基本沒有立足地,更難以長久駐留,除非禪修者離開安止定太久,失去了定力。而對于純觀禪修的初學者,他們?nèi)鄙侔仓苟ǖ膹姶笾壸骱蠖?,他們大多需要?jīng)過身念處、受念處等階段的長期練習,以培育強大的剎那定,然后才適合逐步展開心念處(在前兩個階段,也是會有心念處的接觸,但不會是練習的主要內(nèi)容)。這主要因為,如果純觀禪修者剎那定之定力尚未足夠強大就直接來到心念處的領(lǐng)域,他將面臨四面受敵的困境,心緒紛繁,攀援不止,即便以極大的精進心直面攻堅,大多也會疲憊敗退。所以,我常說,對純觀禪修者來講,心念處不是首選(一些心性特別的純觀禪修者也是適合直接練習心念處的,不在此列) 具體來講,對得安止定禪修者要如何在入出息念中練習心念處呢? 佛陀說:“他學習:'感受著心,我將吸氣。'他學習:'感受著心,我將呼氣。'他學習:'使心喜悅著,我將吸氣。'他學習:‘使心喜悅著,我將呼氣?!麑W習:‘集中著心,我將吸氣?!麑W習:‘集中著心,我將呼氣?!麑W習:‘使心解脫著,我將吸氣?!麑W習:‘使心解脫著,我將呼氣?!?/span>” 上面講過,得安止定的禪修者,需要稍稍離開安止定來展開四念處,心念處也不例外,只是他們并不會遠離安止定太遠(事實上,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隨時讓自己的心重新進入單純的安止定),但即便如此,他的定境也已經(jīng)有了瑕疵(當然,這并不是什么缺憾,反而是佛陀教導止觀禪練習的重要一環(huán),只有這樣才能讓禪修者方便觀察心的實相),這樣心就會不安分,會有表現(xiàn),那么,如上在《念處大經(jīng)》(M.N10)中佛陀提及的種種心的現(xiàn)象,一旦發(fā)生,它們都應當成為禪修者觀察的對象。這就是佛陀所說“他學習:‘感受著心,我將吸氣?!麑W習:‘感受著心,我將呼氣。’”心的一切現(xiàn)象都是觀察的對象。對得安止定的禪修者來講,在最初稍稍偏離安止定的時候,作為禪支的“一心”(心一境性)也應該是他觀察的對象,那是得定者心的統(tǒng)一的狀態(tài)。 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禪修者在練習觀禪的時候并不會一直偏離安止定,他在練習身念處、受念處、心念處的時候,都是如此,他有時候會重新入定,有時這是由他的喜好造成的(但長期沉浸在安止定中并不是好事,這就像一個人在度越沙漠的時候一味地在其中的一塊綠洲享受安樂,忘了自己旅程的最終目的地,那是可悲的),而很多時候,則是因為他偏離安止定太久,他感到定力不足,心開始產(chǎn)生散亂的傾向,這需要重新回到安止定恢復心的定力(這是純觀禪修者無法具備的優(yōu)勢,不過,純觀禪修者在類似情況下也有他們克服困難的方法)。禪修者每次重新入定,他都需要通過深入觀察呼吸,調(diào)整身心平衡,令心喜悅(培養(yǎng)喜、樂等禪支),令心集中(重新獲得定力,達到“一心”),在重新獲得安止定后,他的心將再次從五蓋煩惱中解脫,獲得安寧。這就是佛陀所說“他學習:'使心喜悅著,我將吸氣。'他學習:‘使心喜悅著,我將呼氣?!麑W習:‘集中著心,我將吸氣?!麑W習:‘集中著心,我將呼氣?!麑W習:‘使心解脫著,我將吸氣?!麑W習:‘使心解脫著,我將呼氣?!?/span>”這是要求禪修者觀察每次入定過程中心的狀態(tài)。而當禪修者恢復了心的定力,他應該盡快返回觀察身心的念處戰(zhàn)場,而不應在安止定中過久地逗留。 這就是心念處,佛陀說:“那時,比丘住于在心上隨觀心,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比丘們!我說念已忘失、不正知者無入出息念。因此,比丘們!在這里,那時,比丘住于在心上隨觀心,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M.N118) 四、以安止定為基礎(chǔ)的法念處的展開。 在《入出息念(5):以“克服心的走神傾向”為基礎(chǔ)的內(nèi)觀禪修的展開》部分,我講過,法念處涉及的內(nèi)容也很多,如五蘊、五蓋、六入處、七覺支、四諦等(可參考《念處大經(jīng)》)。這些內(nèi)容其中有一些是和身念處、受念處及心念處有交叉的,只因為“法數(shù)”的緣故,又特別歸結(jié)為法念處。盡管如此,我也說過,法念處最終的核心還是要完成洞察四圣諦的目標,所以法念處的核心也即通過觀察身心三相,最終厭離、離貪、斷念、舍斷,徹底去除一切煩惱的潛在趨勢,達到涅槃。從這個意義上講,也可以說,法念處并不是一個單獨的念處階段,而是伴隨身念處、受念處、心念處每個階段都需要展開的一種觀禪練習(這一點,我們在《念處大經(jīng)》中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 針對入出息念,佛陀對法念處是這樣講的,他說:“他學習:'隨觀無常,我將吸氣。'他學習:'隨觀無常,我將呼氣。'他學習:'隨觀離貪,我將吸氣。'他學習:'隨觀離貪,我將呼氣。'他學習:'隨觀滅,我將吸氣。'他學習:'隨觀滅,我將呼氣。'他學習:'隨觀斷念,我將吸氣。'他學習:'隨觀斷念,我將呼氣。'”(M.N118) 隨觀無常,是指在如上所述的身念處、受念處、心念處等三個練習階段,禪修者應該觀察身心三相。身念處應該觀察身體色法的三相,受念處、心念處也應當觀察受蘊(包括想蘊等)及心識的三相,五蘊身心都是無常的,也是苦的,因而也是無我的。通過觀察五蘊身心的三相本質(zhì),禪修者將對身心現(xiàn)象逐漸產(chǎn)生遠離(nibbidā,或譯“厭離”、“厭患”),執(zhí)著心會越來越輕。而在觀察身心的三相過程中,因為遠離心的增強,禪修者也將因遠離而離染,產(chǎn)生離貪的心(virāga)(入安止定也會離貪,但那是一種鎮(zhèn)服性的遠離欲貪),他將不斷地觀察到行(Sa?khāra,心的造作)滅(nirodhā)的現(xiàn)象(集滅),這是禪修者在觀察身心三相的過程中毗婆舍那觀智不斷轉(zhuǎn)起的必然結(jié)果,這使得禪修者的智慧不斷得以提升。對身心無我的事實真相看得越清楚,其心也就越傾向于擺脫對身心的執(zhí)著,這將導致“斷念”(pa?inissagga,又譯“舍遣”、“定棄”)的產(chǎn)生,這意味著禪修者在毗婆舍那禪修中將積極地消除心的雜染。 這就是佛陀所講的入出息念的法念處,他總結(jié)說:“那時,比丘住于在法上隨觀法,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凡以慧見了貪與憂的舍斷者,他是善旁觀者。因此,比丘們!在這里,那時,比丘住于在法上隨觀法,熱心、正知、有念,能調(diào)伏對于世間的貪與憂?!保∕.N118) 佛陀進一步解釋說,當禪修者依入出息念完成四念處的練習,他也將通過四念處的不斷練習而完成七覺支(關(guān)于七覺支這里不展開講解),佛陀說:“比丘們!這里,比丘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舍棄的圓熟修習念覺支,……修習擇法覺支……(中略)……修習活力覺支……(中略)……修習喜覺支……(中略)……修習寧靜覺支……(中略)……修習定覺支……(中略)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舍棄的圓熟修習平靜覺支?!保∕.N118)在這里,我們又一次看到上面佛陀講法念處時的那個表達形式:“依止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滅、舍棄的圓熟”(對照:“隨觀無?!?..“隨觀離貪”...'隨觀滅”...'隨觀斷念”),不同的是上面是講“隨觀”,這里講“依止”(“無?!睂颉氨朔诌h離”/tada?gaviveko,是“遠離”/viveka的變相表達;“斷念”/pa?inissagga,在詞源上與'舍棄的圓熟'/vossaggapari?āmi?很密切,前者主要用于毗婆舍那階段,而后者則用于對圣道成熟的表達)。這個表達形式其實就是《尼科耶》中佛陀經(jīng)常講的導向涅槃過程的“三依一向”。當毗婆舍那禪修中努力解除雜染心的“斷念”最終越向“舍棄的圓熟”(vossaggapari?āmi?),就是禪修目標的達成,它作為禪修的最終結(jié)果是一切苦的止息,即對一切身心執(zhí)著的徹底舍棄,也即舍斷無明與一切雜染,達到涅槃。 所以,在此描述之后,佛陀這么說:“比丘們!當七覺支這么已修習、這么已多修習時,使明與解脫完成。”(M.N118) (近行定作為安止定的準備階段,也具備五禪支,所以禪修者也是可以依近行定的定力展開四念處練習的,這種情況可以參考本文的解釋,只是它的定力比較弱,會有些差異。不再贅述) ---------------------------- *以上經(jīng)文引自莊春江譯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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