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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吉州窯黑釉剔花梅瓶（故宮博物院藏） 黑釉瓷是代表吉州窯陶瓷面貌的一種主要類別，這種被日本稱之為“天目”的宋代吉州窯獨創(chuàng)的黑釉產(chǎn)品，應(yīng)該是宋代“斗茶”之風(fēng)盛行的產(chǎn)物。其種類繁多，變幻無窮，有木葉天目、玳瑁天目、兔毫天目、油滴天目、虎皮天目、黑釉彩繪、黑釉灑彩和素天目等等。 南宋 吉州窯黑釉木葉紋茶碗（私人藏） 在這眾多的吉州窯天目品種中，恐怕最具藝術(shù)魅力的就是木葉天目了。 木葉盞制作時，先在胎上施一層黑釉，然后在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樹葉上施一層淡釉，再把樹葉貼在黑瓷坯體上燒制而成。一般是一片葉子貼在盞心，也有貼在盞壁、盞口的，木葉有半葉、一葉，也有二、三葉疊加。所用葉子有人認為是桑葉，也有人認為是菩提樹葉。經(jīng)過這樣加工過的黑釉碗，有一種質(zhì)樸的野趣。 這種制作工藝很少流傳下來，對于它的研究直到20世紀80年代才開始。這種近乎自然的裝飾，盡管沒有玳瑁、油滴天目那美麗的結(jié)晶，虎皮、鷓鴣天目斑斕的色彩，以及兔毫天目絲絲垂流的窯變效果，但木葉那樸實無華的沉穆，天然去雕飾的工藝，能夠引起人們無盡的遐思。細細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在閃爍著深邃黑渾之中，木葉的絲絲莖脈是那樣的清晰生動，透過莖脈的空隙，在盞壁漆黑的釉色中，米黃色的葉子像是舞動著的生命的靈性。如今，吉州窯木葉盞已成為吉州窯天目中的極品，亦是無數(shù)古陶瓷藏家夢寐以求的器物。一般的藏家，即便是得到一品完整木葉的殘件，也是十分地喜愛，如獲至寶了。然而，木葉天目本身的許多謎團，至今仍然困擾著人們：在宋代，全國有很多黑釉產(chǎn)地，為什么都未見有以木葉裝飾的器物？而獨有吉州永和窯生產(chǎn)？為什么木葉只限裝飾在茶盞上，從未見過裝飾于瓶、罐之類器物上？木葉盞的裝飾葉片，究竟是什么樹種植物？還有，木葉盞裝飾樸實，工藝并不復(fù)雜，顯然不是達官貴人或?qū)m廷御用器。那么，以其并不多見的產(chǎn)量來看，又是供什么人使用？這些問題，亦如木葉盞本身的極端平常中蘊藏著神奇，使人沉浸于對它的揣測與探求中而不得解脫。 宋 吉州窯黑釉剪紙貼花三鳳紋碗 (故宮博物院藏) 一般認為，一件古瓷之所以珍貴，有兩個必備條件，一是稀少，二是當(dāng)時就很名貴。如明代成化斗彩杯，當(dāng)時就是皇帝喜好之物而價值不菲，且有文獻記載。而今令人稱羨推崇不已的木葉盞，似乎并不在此例。在斗茶盛行的宋代，從文獻記載來看，當(dāng)時吉州窯、建窯天目瓷中，備受皇帝和文人墨客矚目推崇的茶盞，并不是工藝簡單的木葉盞，而是那些適宜斗茶的兔毫、鷓鴣斑、油滴等結(jié)晶窯變器物。歷史遺留下的許多對這些茶盞的贊譽詩篇文獻，如宋徽宗《大觀茶論》載：“盞色以青黑為貴，兔毫為上。”《方興勝覽》也有記載：“斗試之法，以水痕先退者為負，耐久者為勝，故較勝負曰一水，兩水。茶色白，入黑盞，水痕易驗，兔毫盞之所以為貴也?！碧K軾的送南屏謙師句：“道人繞出南屏山，來試點茶三昧手，忽驚午盞兔毛斑，打出春甕鵝兒酒”；《清異錄》中亦載有“花紋鷓鴣斑，試茶家珍之?！保鲗氼佁妹伢疟揪矶?、三十七頁）。從這些贊譽詩文中，可見當(dāng)時對與木葉天目同時代的兔毫、鷓鴣斑等作品的珍視程度，而翻遍有關(guān)文獻，均不見有對木葉盞的一文半字記載。由此可以看出，當(dāng)時人們并不對木葉茶盞予以重視。再看，從當(dāng)時這些天目茶盞的造型來看，當(dāng)時被看重的鷓鴣斑、兔毫、玳瑁天目盞，造型都較規(guī)整，釉及底部、底足切削處理較細，有的盞口還有圓潤的卷唇處理，顯得持重細膩。而木葉盞從其造型來看，只有兩種，一種是10至12公分左右的普通型圓盞，一種是14至16公分的斗笠型，且無一例外采用普通黑釉（少量褐釉），釉不及底，修足自然、粗糙，與高檔兔毫、鷓鴣斑盞判若兩類，亦可斷定并非宮中御用或是貴臣使用。那么，這種獨特的木葉盞，究竟是為什么人制作使用呢？ 千年飲茶史，獨愛木葉盞 圖1:南宋 吉州窯木葉紋斗笠盞 圖2：水中的木子紋（栩栩如生） 圖3：自然光中的木葉紋（金閃閃） 在中國古代陶瓷裝飾中，有一種獨特的以木葉紋為裝飾的品種，時稱“木葉紋”，有半葉、一葉，也有二三葉相疊成紋的。它是吉州窯獨創(chuàng)的一種典型的黑釉瓷裝飾，碗胎體為黃色，釉面黑亮。制作方法是先將天然樹葉浸水腐蝕后留存葉脈，然后貼在已施黑釉的器物上，再敷透明黃釉經(jīng)高溫?zé)贫桑瑯淙~的形狀、葉脈清晰可見，入窯燒制后，形成一片深秋中的黃色葉片，葉脈清晰可見。如果注上茶水，眼睛和茶盞口保持水平，就會看到樹葉仿佛在水中漂浮，葉影逼真，裝飾其中可謂獨具匠心，體現(xiàn)宋人獨特審美情調(diào)。 請大家點擊視頻，了解更多南宋 吉州窯木葉紋斗笠盞 批注：圖1、2、3為古玩元素網(wǎng)的lot 2135 南宋 吉州窯木葉紋斗笠盞 吉州窯地處現(xiàn)江西省吉安縣永和鎮(zhèn)。永和鎮(zhèn)古稱東昌城，后被廢而以永和鎮(zhèn)取代。在宋代，永和鎮(zhèn)由于吉州窯瓷業(yè)的興旺和繁榮而為“天下三鎮(zhèn)”之一。一般認為，吉州窯燒造歷史始于晚唐，停燒于南宋末年。吉州窯（永和窯）遺址所在地與吉安市相依在贛江的西岸。窯址所在地永和鎮(zhèn)是個沿江走向的小鎮(zhèn)，目前發(fā)現(xiàn)的吉州永和窯遺址占據(jù)了永和鎮(zhèn)西側(cè)約兩公里長、一公里寬的范圍，緊緊相連有24座窯址，是全國陶瓷歷史文化中少見的規(guī)模龐大而集中的遺址之一。而令人奇怪的是，從永和窯這20多座窯址中，都出土有各類天目瓷殘片，包括彩繪瓷等，而出土有木葉盞殘片的，僅局限于靠青原山東南向的一座窯址中，其余都不見有木葉盞殘片。這種情況，似乎隱隱告訴人們，木葉盞當(dāng)時是在為一個專門的群體定燒的器物。
南宋 吉州窯剪紙貼花盞（古玩元素網(wǎng)來源） 查《廬陵縣志》，有當(dāng)?shù)馗粦簟皻q向寺廟捐資”記載。這一記載引起筆者注意。永和鎮(zhèn)自建鎮(zhèn)到現(xiàn)在，已有近1800年的歷史，至吉州窯的鼎盛時期——南宋乾道年間，也有900余年的歷史。永和距郡城（現(xiàn)今吉安市）只有20余里，距青原山七八里。青原山是當(dāng)時佛教圣地，據(jù)《青原山志》卷三記載，青原山曾有一龍集寺（又稱龍度寺）建于唐初，“永和窯所資也”、“真色地出膩土”?，F(xiàn)在永和鎮(zhèn)南端有一座本覺寺塔，是江西省重點保護文物，它本名飛來塔，因其旁邊曾有一座本覺寺，塔屬寺中的一部分，所以又叫本覺塔，稍后（公元902年），永和又建了一座慧燈寺。可見青原山下永和窯正處于這種僧侶佛教繁榮之地。考古學(xué)者曾在出土物中不僅得出一對有“本覺寺”的黑釉瓶，而且還出土有“吉”、“慧”，“太平”、“本覺”等字樣的碗盞，筆者因而推測，這種盞內(nèi)貼有“貝葉”的木葉茶盞，是否正是這些寺院廟宇僧侶們專門訂燒的茶盞器物呢？這種推測雖說缺乏足夠的資料證據(jù)，但在當(dāng)時寺廟麇集、僧侶集中之地，僧侶采用當(dāng)?shù)厮a(chǎn)這種寄寓一定佛教意向，制作平常自然、價廉物美的茶盞作為飲具，是完全可能的；而以與佛家有一定關(guān)系的“嗇提”葉黑盞為專門器物，似乎又極其自然和合乎情理。除此之外，吉州窯產(chǎn)的這種獨一無二的木葉茶盞，倒是很難解釋得通了。當(dāng)然，這種推測只是筆者一家之說，真正的結(jié)論，是要經(jīng)過將來的出土遺存來證實了。
南宋 吉州窯梅花盞（古玩元素網(wǎng)來源） 吉州窯木葉天目，多是裝飾宋代典型的斗笠碗造型。這種造型口大、足小、敞口淺腹的形制，蘊藏著佛家頗具寬廣的包容性格。木葉天目盞的制作，比較權(quán)威的說法，是“在已經(jīng)上好了一層黑釉的盞坯上再考慮葉子的設(shè)計，葉子經(jīng)浸泡腐蝕之后，去了葉衣，只剩葉莖和葉脈的葉片，然后將葉片沾上與盞底不相類似的釉，平整地置于盞面，高溫使兩種不同的釉產(chǎn)生變化，進而生成一絲絲葉脈清晰的圖像”。有專家稱，鑒別真假木葉盞，用手輕輕觸摸便會發(fā)現(xiàn)木葉紋米黃色的釉和盞壁的黑釉相溶在“一個平面之中”，而不是像仿品“兀然突起”。然而筆者至今有兩個謎團不能釋疑：一是假如木葉盞制作如此簡潔，何以無數(shù)仿燒者至今沒有仿燒出一件成功的作品？就連吉州永和窯遺址研究所高仿品，亦給人以貌合神離的感覺，根本不能與真品木葉盞相提并論。二是根據(jù)筆者掌握窯址所出的木葉殘片實物，木葉盞中既有這種葉子凸出于釉面之上，葉莖清晰可見，可用手觸摸到甚至幾乎可整葉剝脫下來的例子；亦有一些葉脈極淡，沒有葉莖，幾乎只剩葉片影子的器物。
南宋 吉州窯玳瑁釉斗笠盞（古玩元素網(wǎng)來源） 在已發(fā)現(xiàn)的木葉盞中，現(xiàn)存江西博物館的木葉盞，此盞呈斗笠型，胎釉均顯平常，但盞中木葉是迄今木葉盞中最大的一片葉片，猶如一棵大樹獨聳于浩大深遠的天空，給人以無限的遐思。木葉盞所用葉片究竟是何樹葉？對這個問題，目前尚無定論，而大多數(shù)認定是桑樹之葉。據(jù)北京某古陶研究所毛曉滬先生認定：“所有的木葉盞都是桑葉，凡不見桑葉都是贗品”。對這種觀點，筆者不能茍同。為了弄清木葉盞的樹葉究竟有哪些，筆者曾先后三次深入實地考察，對吉州窯窯嶺兩公里的遺址全貌、植物樹木遺存、實物進行了認真的調(diào)查勘別，請教當(dāng)?shù)剞r(nóng)人和專家，并收集到了幾十片形態(tài)各異、木葉完整且有底足的木葉盞殘片，經(jīng)過分門別類，得出的結(jié)論是葉片絕非僅桑葉一種。從葉片顏色來看，有金黃、淺黃，有淡紅、紫黑，亦有銀白；從葉片大小來看，既有大可布滿盞心，亦有小如蠶豆；既有葉片莖脈分明，舒展自如；也有只見淡淡葉片，葉片卷曲，漫不經(jīng)心之作；從樹葉取材來看，木葉以桑葉、楊樹葉為多，但亦有樟樹葉、皂角葉、豆莢葉、桃樹葉、柚木葉等等，（見圖）不一而足，幾乎永和窯址附近的樹木植物，都被隨意利用。筆者見到的各類木葉殘片不下數(shù)百，大小不一，無一片雷同，且都可以看出是窯工信手取來，并無任何刻意選擇，只取其“貝葉”之意境，而不在于形。這倒使筆者更堅信吉州窯木葉天目的產(chǎn)生與禪宗有一定的關(guān)系，而作為寺院僧侶專用茶盞器物的推測了。
南宋 吉州窯撒花釉盞（古玩元素網(wǎng)來源） 盡管木葉盞在當(dāng)時并不受人們重視，但木葉盞這種樸實無華的自然融合，以及先民的不經(jīng)意間巧奪天王、深遠幽靜的構(gòu)思意境，贏得吉州窯天目瓷極品之譽是當(dāng)之無愧的。 由于吉州窯先天的燒制問題，胎質(zhì)疏松，造成相對其他窯口來說容易損壞，而流傳下來的吉州窯器物完整的極少，“物以稀為貴”，吉州窯完整的器物拍賣價格是水漲船高，以下我整理了這些年吉州窯木葉紋盞的拍賣行情一覽表，可以有所了解（其中有部分為修復(fù)件）。
香港蘇富比拍賣有限公司 2001秋季拍賣會·中國瓷器及工藝品 0637 南宋 吉州窯黑釉木葉盌 RMB 89,040
香港蘇富比拍賣有限公司 2016年6月拍賣會 0675 宋 州窯剪紙貼花葉紋盞 RMB 178,075
佳士得香港有限公司 2017年春季拍賣會 中國宮廷御制藝術(shù)精品 重要中國瓷器及工藝精品 RMB 266,100 來源德馨書屋珍藏
佳士得香港有限公司 2016年秋季拍賣會 養(yǎng)德堂珍藏中國古陶瓷 3162 南宋 吉州窯木葉盞
佳士得香港有限公司 2015年秋季拍賣會 古韻天成 臨宇山人珍藏(一) 2818 南宋吉州窯木葉碗 RMB769,688
佳士得香港有限公司 1998春季拍賣會 中國陶瓷精品及工藝品 0701 南宋 吉州窯黑釉葉紋盌 RMB 479,895
中國嘉德香港2017秋季五周年慶典拍賣會 觀古—瓷器珍玩工藝品 0109 北宋 吉州窯葉紋盞 RMB78,352
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 2014春季拍賣會 大明·格古 7987 元 吉州窯木葉盞 RMB 1,725,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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