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與人文圖典：蘇州河灣

滬學 2017-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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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應約在北蘇州路蘇河灣總部與澎湃新聞社幾位年輕的朋友談蘇州河滄桑，蘇州河全長125公里，上海境內54公里，就是這條蜿蜒曲折的河流，古代曾經是吳地的水上交通大動脈，今日流經上海市區(qū)的蘇州河，即吳淞江之古河道，她是比黃浦江資格更老的上海城市母親河。

筆者在接受新聞記者采訪情景

吳淞江古稱松江，亦稱松陵江、笠澤江，晚清時在上海境內的河段始稱蘇州河，據說租界開辟后，英國人感于這條“可通往蘇州的河”遂稱“蘇州河”，其實，清代吳淞江河道逐漸變窄，冠以“江”名難副其實，清末就有人根據吳淞江上游來自蘇州，遂以“蘇州河”相稱。吳淞江古有“五匯二十四彎”之稱，舊時南支96條，北支82條，由于地勢平坦，河網密布，無明顯流域界限。南宋逐漸改稱“吳淞江”，源出今江蘇省吳江縣南之太湖瓜涇口，為古之“三江”之一?！渡袝び碡暋飞嫌小叭热?，震澤底定”之語?！罢饾伞眲t是太湖的古稱，“三江”指松江、婁江和東江，其中松江即吳淞江，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要三江暢通安定，太湖流域自然平安無事。在西晉以前，吳淞江河道十分寬闊，是太湖下游主要出水口。

蘇州河流經市區(qū)原閘北區(qū)的一段，當然也是蘇州河很精彩的一段，原閘北區(qū)的領導與開發(fā)商一起給它一個名字——“蘇河灣”，現在媒體和市民大眾就跟著叫，其實，我的感覺是不能隨意改的，把“蘇州河”改成“蘇河”，“黃浦江”是不是可以簡稱“黃江”，顯然不妥。但那么多年叫下來，學界也沒有人出來指正，就這么以訛傳訛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蘇州河從煙波浩淼的太湖一瀉東來，古代的吳淞江非常寬闊與壯觀。清嘉慶《上?？h志》卷三記載：“唐時闊二十里，宋時闊九里，后漸減至五里、三里、一里”，簡直比現在的長江口還要寬。從唐宋對滬瀆兩岸風物的記載，如靜安寺、通濟龍王廟、蘆子城（即滬瀆壘）、沸井浜、青龍塔等，表明都是當時的許多重要建筑物。反映青龍鎮(zhèn)成為對外航運港口，滬瀆的水產集貿市場，南蹌口與江灣新興的鹽場等，呈現出滬瀆兩岸——吳淞江下游的社會經濟逐漸繁榮之景象。

在吳淞江兩岸，大約每隔五里開通一條進入吳淞江的支流，這種支流水道稱為“浦”，其本意是水濱，《詩經·大雅·常武》云“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也指河流注入江海的地方，一般多指人工河。北宋郟亶《水利書》云：“吳淞江南岸有大浦十八條，其中有上海浦、下海浦。”吳淞江兩岸共有十八個大“浦”，至于小浦小河更是多得難以盡述，可謂港汊縱橫，橫塘縱浦，吳淞江兩岸是河網密布的水鄉(xiāng)澤國。

宋元及其以后，是太湖水患最為肆虐的時期，對吳淞江的治理也越來越頻繁，由此也出現了一批體恤民情、專于治水的官吏。明代戶部尚書夏原吉決定另辟通道。他接受幕僚建議，認為范家浜可以從南蹌浦口入海，如果把吳淞江的支流大黃浦與范家浜打通，并挖深拓寬，就可上接泖湖、太湖之水，徹底解決水患問題。永樂元年（1403年），疏浚范家浜工程開始，一年之后，黃浦形成“闊二里余”的河道。明成化八年（1472年），在杭州灣筑成海塘，形成流入杭州灣的河道堵塞，本來流往杭州灣的河流也逐漸匯入黃浦。此后，黃浦總匯杭嘉湖平原各條河流之水，又有太湖、淀山泖等水源從上游順流而下，“水勢遂不復東注松江，而盡縱浦水以入浦，浦勢自是數倍于松江矣”，最終形成“黃浦奪淞”的局面。

經過多次疏浚治理，黃浦終于成為一條浩浩淼淼的大河，逐漸取代吳淞江成為上海的水上大動脈。

吳淞江與黃浦江發(fā)生倒置，最終吳淞江淪為黃浦江的支流，黃浦江的地位日益顯著，《弘治上?？h志》中稱：“百余年來，人物之盛，財賦之夥，蓋可當江北數郡，蔚然為東南名邑?！苯涍^多年長期的疏浚治理，黃浦終于成為一條浩浩淼淼的大江，并逐漸取代吳淞江成為上海的水上大動脈。黃浦江是歷史上最早人工開鑿疏浚的河流之一，由人工開挖改造加天然河道的組合，是人與自然完美結合的偉大工程，堪與世界文化遺產四川都江堰媲美。從此，上海城市的發(fā)展重心也轉移到了黃浦江沿岸。

特貼幾張?zhí)K州河的老照片，也許有助于各位師友對此有一個具象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