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悸(室性早搏)(一) 楊××,男,33歲,工人。1993年9月15日初診。 患者于一年前因連續(xù)加班,過于勞累,忽覺心悸不安、少寐、周身乏力。做心電圖,提示“頻發(fā)性室性早搏”,經(jīng)服用培他樂克,肌苷等藥物,心悸減輕,但停藥后其證復(fù)作。現(xiàn)心悸頻發(fā)、胸中發(fā)空、氣短而不接續(xù)、動則汗出、倦怠乏力、睡眠不佳。觀其舌質(zhì)淡嫩,脈弦細而帶有結(jié)象。劉老辨為心胸陽氣不足,導(dǎo)致水氣上沖的“水心病”之證。治法:通陽化飲,補益心氣。疏方: 桂枝14g、茯苓20g、白術(shù)10g、炙甘草10g、丹參15g、黨參15g、沙參12g。 服至七劑后,心悸明顯減輕,胸中已不覺發(fā)空。守方又續(xù)進十余劑而病愈。 [按語]有關(guān)劉老指定的“水心病”的成因和證候已見于前。本案加入“三參”之意義,因兼宗氣虛弱之故。《靈樞·邪客篇》曰:“宗氣者,積于胸中,出于喉嚨,以貫心脈,而行呼吸焉”。如果宗氣虛弱,無力推動血脈運行,心脈遲緩,則必然加重“水心病”的病情。故在用苓桂術(shù)甘湯的同時,加上黨參、沙參、丹參以補益心臟之氣,并通心臟之脈,名之為“三參苓桂術(shù)甘湯”,臨床療效為佳。 【32】心悸(心房纖顫)(二) 趙××,女,54歲。 發(fā)熱已兩月余,經(jīng)中西藥治療,發(fā)熱漸退,但從此出現(xiàn)心悸不安,每日發(fā)作數(shù)次之多。西醫(yī)診為“心房纖顫”,多方治療,病情時好時壞,遷延不愈。患者為工薪階層,不免債臺高筑,生活拮據(jù)而令人憂愁,從此病情逐漸加重,精神抑郁,整日呆坐,兩目直視,寢食俱廢。主訴:心中悸動、失眠少寐、時發(fā)低熱、月經(jīng)量少、血色淺淡。視其舌淡而苔薄白,切其脈細緩無力。劉老辨為憂思傷脾,心脾氣血不足之證。治當益氣養(yǎng)血,補益心脾。此病進歸脾湯加減為宜。 紅人參8g、白術(shù)10g、黃芪10g、炙甘草10g、當歸10g、茯神10g、遠志10g、酸棗仁30g、元肉12g、木香3g、夜交藤15g、白芍15g、生姜5片、大棗3枚。 服藥氣劑,心悸大減,發(fā)作次數(shù)明顯減少,夜間能睡眠。精神轉(zhuǎn)佳,諸癥亦隨之好轉(zhuǎn)。效不更方,又服十余劑,心悸不發(fā),夜能安睡,逐漸康復(fù)。囑其安靜,將息調(diào)養(yǎng)。 [按語]本案心悸一證,起于發(fā)熱之后,又因思慮、憂愁等情志,損傷心脾,氣血不能奉養(yǎng)心主,故發(fā)生心悸不安之證?!鹅`樞·口問》說:“悲哀憂愁則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食少、倦怠、虛熱,脾氣虛之象;形消、不寐,心血耗之征。況其月經(jīng)量少色淡,舌苔淡苔薄,脈細緩等候,均為氣血不足之反映。故治療當以健脾養(yǎng)心,氣血兩顧為主。歸脾湯方用人參、白術(shù)、黃芪、炙甘草、大棗甘溫以補心脾之氣虛;當歸、元肉味甘而潤,能補心脾之血虛;茯神、遠志寧心安神定悸;酸棗仁斂肝安魂;木香氣香領(lǐng)藥歸脾,以養(yǎng)憂思之所傷,又能促進脾胃之運化。加白芍助當歸以補血,加夜交藤助酸棗仁養(yǎng)心舍神而治不寐。 【33】心悸(三) 盛××,男,65歲。1994年12月8日就診 有冠心病史。每遇入冬,天氣嚴寒之時,出現(xiàn)心律過緩,不滿40次,心悸不安,胸中憋悶,后背惡寒。視其舌淡嫩、苔白;切其脈沉遲無力。辨證:脈沉遲為陰為寒,寒則血脈不溫,陰霾用事。背為陽府,而虛其護,則心肺功能失其正常,故見胸滿背寒之變。為疏: 附子12g、麻黃3g、細辛3g、紅人參12g、麥冬20g、五味子10g。 服盡三劑,脈增至一息四至。又服三劑,則心悸、氣短、胸滿、背寒等癥消除,脈搏增至一息五至而愈。 [按語]心主血脈,“為陽中之太陽”。臨床治療心臟病,不能局限于“心血管”的一個側(cè)面,當重視心陽不足,陰寒痹阻的病理變化。心臟病出現(xiàn)心搏頻率下降、脈來遲緩、心胸發(fā)滿、后背寒冷,反映了心之陽氣不足,陰寒之氣充盛,得以乘其陽位。本方為麻黃附子細辛湯與生脈飲合方。啟用力大氣雄的附子,直補離宮心陽之虛,振奮心臟機能,為治本之道;麻黃、細辛在附子的督促之下溫經(jīng)散寒,以掃長空之陰霾,溫煦離宮,復(fù)蘇心肺氣血之機能,而為佐使。生脈飲為《內(nèi)外傷辨惑論》方,方中三藥,一補、一清、一斂。功專益氣斂汗、養(yǎng)陰生津,善治熱傷元氣,氣陰兩傷,汗多體倦,氣短口渴,久咳傷肺,心悸短氣等癥。劉老在臨床治療心臟病的心律過緩、脈來遲澀、心悸氣短、胸滿背寒,常用麻黃附子細辛湯與生脈飲合方,在興奮心陽之余,以滋養(yǎng)心肺之陰。兩方合用,能起到頡頏與相互為用的作用,臨床療效極佳。 【34】胸痹(心肌梗塞) 楊××,女,70歲。1994年1月31日初診。 患者于兩月前因冠心病大面積心肌梗塞入某醫(yī)院搶救。出院后,因氣候突變,寒流襲來,又感胸部悶脹、氣短、心前區(qū)隱隱作痛、兩脅亦持痛不休、左手臂脹麻。伴有咳吐白濃痰、腹脹、大便干燥等癥。患者精神緊張,夜寐易發(fā)驚悸。視其舌苔白膩、脈來沉弦而滑。脈證合參,辨為心陽痹阻,痰濁凝聚,心胸脈絡(luò)不通則痛。治宜宣痹通陽,豁痰通絡(luò)止痛。疏方: 糖栝蔞20g(先煎)、薤白6g、半夏15g、旋復(fù)花10g、紅花10g、茜草10g、桂枝10g、丹參20g、郁金10g、木香10g、紫降香10g。 服五劑后,胸滿、胸痛大為緩解,咳痰減少,夜睡已能成寐。又續(xù)服五劑,諸癥皆安。 [按語]“胸痹”一證,與西醫(yī)所謂的“冠心病”比較類似?!督饏T要略》將本證病因病機概括為“陽微陰弦”四字?!瓣栁ⅰ?,即寸脈來微,主胸中陽氣不足;“陰弦”,指尺脈見弦,主在下痰濁水邪方盛?!侗婷}法》云:“陽脈不足,陰往乘之”。故胸陽不振,反使下焦之陰邪乘虛犯上,使心脈痹阻,氣血不通?!端貑枴ふ{(diào)經(jīng)論》曰:“寒氣積于胸中而不瀉,不瀉則溫氣去,寒獨留則血寧泣,凝則脈不通”,因此,導(dǎo)致了胸痹心痛的證候發(fā)生。至于兩脅疼痛之原委,亦屬胸痹脅逆氣沖之類。本證的治療用溫通胸陽,化痰宣痹,佐以疏肝理氣通絡(luò)之法。以栝蔞薤白半夏湯、旋復(fù)花躺和顛倒木金散三方結(jié)合。用栝蔞薤白半夏湯通陽開痹,宣化痰濁之邪;旋復(fù)花湯活血通絡(luò)止痛,斡旋胸脅之氣;顛倒木金散則專以疏肝理氣,而行氣血之滯為特長也。 【35】胸滿 王×,男,36歲。 自訴胸中發(fā)滿,有時憋悶難忍,甚或疼痛。每逢冬季則發(fā)作更甚,兼見咳嗽、氣短、四肢不溫、畏惡風寒等癥。脈來弦緩,舌苔色白。參合上述脈證,辨為胸陽不振,陰寒上踞,心肺氣血不利之證。治當通陽消陰。方用: 桂枝9g、生姜9g、炙甘草6g、大棗7枚、附子9g。 服五劑,胸滿氣短諸癥皆愈。 [按語]本案胸滿伴有四肢不溫、時惡風寒,顯為胸陽不振之象。胸為陽居人體高位,為心肺氣血之處,乃清靈陽和之地。若胸中清陽不足,則陰乘陽位,而使心肺氣血不利,故見胸滿與疼痛。治當振奮胸陽,蠲除濁陰。本方為《傷寒論》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桂枝配甘草,辛甘化陽,以溫補心胸陽氣;生姜、大棗隨之調(diào)和營衛(wèi)氣血;去芍藥者,恐其酸苦斂陰,反掣桂枝溫通之肘也;加附子者,辛熱氣厚,力雄性猛,“益火之源,以消陰翳”也。臨床用于胸陽不振,陰寒內(nèi)盛的心臟病“胸痹”,有較好的療效。 【36】舌麻(高血壓型冠心病) 錢××,女,66歲,內(nèi)蒙古人。1995年4月26日初診。 患高血壓型冠心病16年之久,一直用中、西藥治療,曾服復(fù)方降壓片、降壓靈、復(fù)方丹參片等,血壓不穩(wěn),旋降旋升。測血壓160/100mmHg。近一年病情加重,頭目眩暈、心悸、胸悶、背部痠沉、少寐、口干、手足時發(fā)震顫。最為奇者,舌麻為甚,五味不辨。視其舌大而偏紅、舌苔白滑、脈沉。辨為心陽虛弱,水寒之邪上沖之證。治用苓桂術(shù)甘湯: 茯苓30g、桂枝12g、白術(shù)qog、炙甘草10g。 服十四劑藥后,胸悶、心悸、背沉減輕。然患者之舌麻反甚,血壓因舌麻旋即升高,頭眩、失眠、心悸、口干,手足瞤動亦隨舌麻而加重。再視其舌紅而少苔,脈沉細無力。細辨此證,前按陽虛水氣上沖反而加重,今舌紅少苔,脈來沉細,呈現(xiàn)陰虛而有手厥陰風火上燔之勢,此陰虛風動也,治以滋陰潛陽熄風為急。疏方: 麥冬30g、白芍30g、酸棗仁30g、生地20g、炙甘草14g、龜板12g(先煎)、牡蠣30g(先煎)、鱉甲16g(先煎)、阿膠10g(烊化)、太子參20g、桂枝3g、五味子10g。 此方服后,癥狀大為減輕。又照前方自進七劑,舌麻已愈其半,大便爽,心悸、失眠、口干、掉眩諸癥皆減。舌麻多在凌晨感覺明顯?!俺科鸲l(fā)者,陽動而陰未濟也”。仍守上方,繼服三十余劑,舌麻一癥痊愈。血壓120/80mmHg,冠心病亦得到控制。隨用羚羊鉤藤湯與黃連阿膠湯交替服之,以善其后。 [按語]本案之舌麻,為厥陰陰虛不能涵養(yǎng)肝木,水不制火,陰不潛陽而風陽發(fā)動之象,故伴有心悸、頭暈?zāi)垦!⑹肿阏痤?、舌紅少苔、脈來沉細等候。治當滋陰潛陽熄風為法,乃用吳鞠通“三甲復(fù)脈湯”加味。用“復(fù)脈湯”滋陰養(yǎng)血,加“三甲”潛陽熄風。 值得注意的是,本案患者脈來沉細無力,結(jié)合其心臟病史,其人亦有心陽不足的一面,所以在方中又加入太子參、桂枝等甘溫之品,扶助心陽之外,又有活潑氣機,協(xié)調(diào)陰陽之妙義。 臨床使用“三甲復(fù)脈湯”要緊扣厥陰陰虛,風陽內(nèi)動的病理特點。其辨證要領(lǐng)以頭暈?zāi)垦!⑿闹袘瀾灤髣?,肢體抽搐或瘛疭,舌紅絳少苔或無苔,脈弦細或見結(jié)代諸象為準。 【37】不寐(一) 李××,男,49歲,編輯。 患失眠已兩年,西醫(yī)按神經(jīng)衰弱治療,曾服多種鎮(zhèn)靜安眠藥物,收效不顯。自訴:入夜則心煩神亂,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成寐。煩甚時必須立即跑到空曠無人之地大聲喊叫,方覺舒暢。詢問其病由,素喜深夜工作。疲勞至極時,為提神醒腦起見,常飲濃厚咖啡,習(xí)慣成自然,致入夜則精神興奮不能入寐,晝則頭目昏沉,萎靡不振。視其舌光紅無苔,舌尖宛如草莓之紅艷,格外醒目。切其脈弦細而數(shù)。脈證合參,此乃火旺水虧,心腎不交所致。治法當以下滋腎水,上清心火,令其坎離交濟,心腎交通。 黃連12g、黃芩6g、阿膠10g(烊化)、白芍12g、雞子黃2枚。 此方服至三劑,便能安然入睡,心神煩亂不發(fā)。續(xù)服三劑,不寐之疾,從此而愈。 [按語]失眠,《內(nèi)經(jīng)》謂之“不寐”、“不得臥”。成因有痰火上擾者;有營衛(wèi)陰陽不調(diào)者;有心脾氣血兩虛者;有心腎水火不交者。本案至夜則心神煩亂,難以入寐,乃心火不下交于腎水而獨炎于上。陳士鐸《辨證錄》云:“夜不能寐者,乃心不交于腎也……心原屬火,過于熱則火炎于上,而不能下交于腎”。思慮過度,暗耗心陰,致使心火翕然而動,不能下交于腎;陽用過極,則腎水難以上濟于心。又飲咖啡,助火傷陰,使火愈亢,陰愈虧。觀其舌尖赤如草莓,舌光紅無苔,脈細而數(shù),一派火盛水虧之象,辨為心腎不交之證。治當滋其腎水,降其心火,選用《傷寒論》黃連阿膠湯。方用黃連、黃芩上清心火;阿膠、雞子黃滋養(yǎng)陰血。至于芍藥一味,既能上協(xié)芩連酸苦為陰以清火,又能酸甘化陰以助陰血,且下通于腎,使水生木也;上通于心,而木生火也。諸藥配伍,以奏滋陰降火,交通心腎之效,又體現(xiàn)了《難經(jīng)》的“瀉南補北”的精神。 使用本方還需注意兩點:1.舌脈特點:本證是舌質(zhì)紅絳,或光絳無苔,甚則舌尖赤如楊梅,脈多細數(shù)或弦細數(shù);2.注意煎服方法:方中阿膠、雞子黃兩味,俱不能與它藥混煎。阿膠烊化后兌入藥汁中,待去渣之藥汁稍冷后再加入雞子黃,攪拌均勻后服用。 【38】不寐(二) 孫××,女,60歲。1994年1月4日初診。 患者近日因情志不遂而心煩不寧,坐立不安,整夜不能入寐。白晝則體膚作痛,甚則皮肉瞤動。胸脅苦滿、口苦、頭眩、周身乏力,小便澀赤,大便干結(jié)。舌絳、苔白膩、脈沉弦。辨為肝郁化火,痰熱擾心之證。治以疏肝清熱,化痰安神之法。疏方: 柴胡18g、黃芩10g、半夏20g、梔子10g、陳皮10g、竹茹20g、枳實10g、炙甘草10g、黨參10g、龍骨30g、牡蠣30g、生姜8g、天竹黃12g、豆豉10g、大棗12枚。 服藥七劑,心煩、口苦、頭眩癥減,每夜能睡四小時。惟覺皮膚熱痛,二便少,舌苔白、脈沉。守方再進五劑,煩止寐安,諸癥霍然。 [按語]《靈樞·營衛(wèi)生會篇》云:“氣至陽而起,至陰而止”,“夜半而大會,萬民皆臥,命曰合陰”。言人之寤寐與營衛(wèi)氣血陰陽的循環(huán)轉(zhuǎn)運有關(guān)。陽入于陰則寐,陽出于陰則寤。今之治不寐一證,多從心神論治,鮮從氣機運轉(zhuǎn)角度考慮。殊不知少陽為營衛(wèi)氣血陰陽運轉(zhuǎn)之樞紐,喜條達,惡抑郁。若情志抑郁不遂,使少陽樞機不利,氣機不達,則陽不入陰而導(dǎo)致不寐??砂橛锌诳?、頭眩、胸脅痞滿脈弦等肝膽氣機不利之證。又氣郁日久,必化火傷陰,煉津成痰,痰火上擾心胸,而使不寐加重,煩躁不寧。本案出現(xiàn)肌膚疼痛,瞤動,乃氣火交阻,痰熱內(nèi)擾,有動風之象,治療宗“火郁發(fā)之”、“木郁達之”之原則,一疏肝開郁為大法,兼以清火化痰,安神為佐。本方由小柴胡湯、梔子豉湯、溫膽湯三方加減而成,用小柴胡湯以疏利肝膽氣機;梔子豉湯則清熱除煩;溫膽湯而化痰安神。俾樞轉(zhuǎn)氣活,熱退痰化,則一身之氣機通利,營衛(wèi)氣血相貫如環(huán),陽入于陰,神斂于心肝,則人自寐也。 【39】但欲寐(老年性腦癡呆) 劉×,女,66歲,住北京豐臺區(qū)。1994年1月19日初診。 病人既往有高血壓、腦血栓史,左側(cè)肢體活動不利,頭暈頭痛。一日晨起后,突然變得雙目呆滯、表情淡漠、神志時明時昧,呼之則精神略振,須臾又恍惚不清,言語含糊、不知饑飽、不知大便,時常在衣褲內(nèi)屙出。到某醫(yī)院做腦CT檢查提示:海綿狀腦白質(zhì)病,診斷為“老年性腦癡呆”。其人腹?jié)M下利,日行2~4次,小便色清,夜尿頻多,畏寒喜暖,手足不溫,周身作痛,舌苔滑,脈沉細無力。此為少陰寒化之證,急溫猶宜。處方: 附子12g、炙甘草10g、干姜10g、黨參14g。 服藥三劑,患者精神大增,神志明多昧少,言語不亂,能答復(fù)問題。仍手足逆冷,腹?jié)M下利。再以四逆湯與理中湯合方振奮脾腎之陽。服藥近二十劑,手足轉(zhuǎn)溫,腹?jié)M消失,二便正常,漸至康復(fù)。 [按語]《傷寒論》說:“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仲景僅舉一脈一證,即揭示了少陰病的基本病理變化特點是以陽虛為主。本案但欲寐而見小便清長、四肢不溫、惡寒下利,為少陰陽虛寒化之證。仲景云:“若小便色白者,少陰病形悉具。小便白者,以下焦虛有寒,不能制水,故令色白也”(《傷寒論》第282條)。今心腎陽虛,陰寒內(nèi)盛,神失所養(yǎng),故見神志昏昧不清的“但欲寐”證候。脈細者,為陽虛損及于陰。治當急溫少陰為法,故用四逆湯回陽;加黨參者,在于益氣生津,于回陽氣之中,兼補少陰之陰也。 【40】癲癇(一) 尹××,男,34歲。 因驚恐而患癲癇病。發(fā)作時驚叫、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汗出。胸脅發(fā)滿,夜睡囈語不休,且亂夢紛紜,精神不安,大便不爽。視其人神情呆滯,面色發(fā)青,舌質(zhì)紅,舌苔黃白相兼。脈象沉弦。辨為肝膽氣郁,兼有陽明腑熱,痰火內(nèi)發(fā)而上擾心神,心肝神魂不得潛斂之故。治宜疏肝瀉胃,滌痰清火,鎮(zhèn)驚安神。處方: 柴胡12g、黃芩9g、半夏9g、黨參10g、生姜9g、龍骨15g、牡蠣15g、大黃6g(后下)、鉛丹3g(布包)、茯神9g、桂枝5g、大棗6枚。 服一劑則大便通暢,胸脅之滿與囈語皆除,精神安定。唯見欲吐不吐,胃中嘈雜為甚。上方加竹茹16g、陳皮10g服之而愈。 [按語]病因驚恐等情志因素,發(fā)生癲癇。《臨證指南醫(yī)案》認為,癲癇“或由驚恐,……以致內(nèi)臟不平,經(jīng)久失調(diào),一觸積痰,厥氣內(nèi)風猝焉暴逆”而發(fā)。所用之方為《傷寒論》的“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本方由小柴胡湯去甘草,加桂枝、茯苓、大黃、龍骨、牡蠣、鉛丹而成,治少陽不和,氣火交郁,心神被擾的胸滿、煩驚、驚恐、譫語、心煩、小便不利等癥。本方治肝膽氣郁,又兼陽明腑熱內(nèi)結(jié)。方中小柴胡湯和解少陽之邪;龍骨、牡蠣、鉛丹鎮(zhèn)肝安魂;大黃瀉內(nèi)結(jié)之熱;茯苓利三焦之水,務(wù)使內(nèi)外之邪熱能解,肝膽之氣得以調(diào)暢為宗旨。劉老常用本方治療精神分裂癥、癲癇、小兒舞蹈癥。在具體運用時,可隨證靈活加減化裁。如肝火偏盛者,加龍膽草、夏枯草、山梔子;病在血分,加白芍、桃仁、丹皮;頑痰凝結(jié)不開者,加郁金、膽南星、明礬、天竹黃。方中之鉛丹有毒,用量宜小不宜大,服之宜暫不宜久。并以紗布包裹扎緊入煎保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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