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律資料庫對詞學(xué)研究之助益

精品集粹齋 2015-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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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詞學(xué)研究的難點
    今人研究詞學(xué)，全編性文本乃不可或缺之基本數(shù)據(jù)；隨著社會進(jìn)步、科技發(fā)達(dá)，計算機(jī)在學(xué)術(shù)研究上扮演之角色愈來愈重要，應(yīng)用全文檢索以輔助詞學(xué)研究之情形亦日趨普遍。然而就當(dāng)前情況來看，詞學(xué)研究尚有許多難以突破的盲點。
    第一，經(jīng)過匯錄、重編的文本，錯誤不易發(fā)現(xiàn)。全編性文本的使用，給研究者帶來極大的方便。唯是若進(jìn)行深層研究，就須要求文本正確無誤。然而經(jīng)過整理的文本，除非逐一核對原本，否則無從發(fā)現(xiàn)其中的錯漏，至于斷句、標(biāo)韻、分片等有誤，若非根據(jù)詞牌核對格律，亦不易發(fā)現(xiàn)。第二，“失調(diào)名”或詞調(diào)名錯誤者，很難推知原名。全編性文本中，往往有“失調(diào)名”之詞作；其中尋常習(xí)見者，固不難推知，較為復(fù)雜罕見者，則甚難判別。至于詞調(diào)名錯誤者，更不易察覺。第三，歷代詞牌難以統(tǒng)計。歷代詞作究竟有多少詞牌？每一詞牌又有多少不同的體式？至今未能確知，更難以見出其體式之流變發(fā)展關(guān)系。第四，互見之詞作難以發(fā)現(xiàn)。詞作中常有一詞分見兩位作家名下的現(xiàn)象，稱為“互見”?！盎ヒ姟敝魃婕皩τ谧髡叩恼J(rèn)定，影響到作家風(fēng)格之研究。唐圭璋曾撰《宋詞互見考》加以考定，唯僅及于唐宋詞。此種情況，于《全金元詞》、《全明詞》及《全清詞·順康卷》(下文簡稱《順康卷》)中，尤為常見，然頗難全面查對。第五，歷代和作之詞難以查對。針對古人或今人的作品，依其詞牌、韻部或韻字等撰作之詞，稱為“和作”。“和作”在詞學(xué)研究上之意義有二：若是和古人之作，則是心慕筆追，可據(jù)以研究其風(fēng)格的趨向；若是和同時之人，則彼此多屬朋友，可借以探究其交游之關(guān)系。但在一般全編性文本之中，甚難發(fā)現(xiàn)某詞與某詞是和作。第六，詞作協(xié)韻方式難以歸納。詞是音樂文學(xué)，何處該用韻，如何押韻，自應(yīng)以樂譜為依歸；其后樂譜失傳，若能全面歸納詞作，統(tǒng)計其押韻方式，亦不失為研究之途徑。然因詞調(diào)押韻方式極為復(fù)雜，從來未有人通盤整理，一般論詞專書大都交代不清，往往只能歸納最明顯的幾類，至于詳細(xì)情況，則大多語焉不詳。第七，詞韻分部的研究難以突破。向來研究詞韻分部，大多針對特定詞人的作品逐首分析，只能了解某一作家之用韻情況，無法全面掌握整個時代之面貌。
    上述七項，是當(dāng)前詞學(xué)研究的難點。對于前人如此，對于使用計算機(jī)全文檢索的現(xiàn)代學(xué)者，同樣一籌莫展。
    二、詞學(xué)韻律數(shù)據(jù)庫的建置
    針對以上難點，筆者十余年前即著手建置“詞學(xué)韻律數(shù)據(jù)庫”，此數(shù)據(jù)庫不是以“全文檢索”為目的，而是以詞作之“韻律結(jié)構(gòu)”作為建置的重點。因為“詞”之有別于其他文體，主要在于詞的“律”與“韻”?！绊崱敝竻f(xié)韻的方式，包括韻部的分合、韻腳的多寡、平仄韻配置，以及換韻、通協(xié)、藏韻等。“律”指格律，包括詞樂的宮調(diào)，以及詞的調(diào)式、句式、分片、破法、領(lǐng)字、字聲等。
    一般詞學(xué)的檢索系統(tǒng)，只能檢索詞牌、作者、文本的頁碼，以及字、詞、詞題與主題等，對于詞的“韻”和“律”則無法檢索；而“韻律數(shù)據(jù)庫”是以詞作的結(jié)構(gòu)作為檢索的主軸，非在于文字與內(nèi)容。結(jié)構(gòu)包括：作者、出處及頁碼、詞牌、首句、字?jǐn)?shù)、調(diào)式、韻法、韻腳數(shù)目、韻字。其中“調(diào)式”一項最難呈現(xiàn)，調(diào)式本指曲調(diào)的旋律，表現(xiàn)于文字方面，即是每句的字?jǐn)?shù)、破法及分片，個人使用數(shù)目字來表示句數(shù)及字?jǐn)?shù)，以“·”表示分片處，而以“.”表示音樂較為寬松，破法較為自由的句子。以李清照《聲聲慢》(尋尋覓覓)為例，調(diào)式是：“4466463.4336·6364663.433.4”，字?jǐn)?shù)是97，韻法是協(xié)入聲，一韻到底，韻數(shù)是9，韻字是“戚息急識積摘黑滴得”。將每一首詞按照上述屬性加以分析，即可將詞作的格律數(shù)字化。
    筆者將唐代至清代順治、康熙時期的10萬余首詞，逐首分析，將上述屬性逐一輸入，完成獨一無二的“詞學(xué)韻律數(shù)據(jù)庫”。其中唐五代詞部分據(jù)林大椿《唐五代詞》、張璋、黃畬《全唐五代詞》及拙著《敦煌曲子詞斠證初編》綜合考訂；宋詞以唐圭璋《全宋詞》、孔凡禮《全宋詞補輯》為底本；金元詞則用唐圭璋《全金元詞》。近年《順康卷》及《全明詞》相繼出版，又根據(jù)二書建檔。大體而言，唐代至清代初年之詞作，已基本網(wǎng)羅。另據(jù)清代萬樹《詞律》及《欽定詞譜》(以下簡稱《詞譜》)二書，將其所收之例詞格律輸入，以備查對。
    上述工作絕無取巧的余地，必須絕對正確，然而研究效益卻極為可觀。除可供檢索外，并可針對不同研究目標(biāo)，將文件按字段排序、篩選，以供統(tǒng)計及比對，因而對上文提及之詞學(xué)研究的難點，都可有所突破；且《全宋詞》等全編性文本，是研究詞學(xué)最基本之資料，然而其中無論分片、斷句、標(biāo)韻乃至于作者歸屬等，都有不少錯誤，影響研究之結(jié)果甚巨，利用此資料庫，卻極便于校訂。
    三、詞學(xué)韻律數(shù)據(jù)庫的運用
    筆者將此數(shù)據(jù)庫應(yīng)用于詞學(xué)研究發(fā)現(xiàn)功效顯著，不但可厘清同一詞調(diào)之異名、統(tǒng)計歷代習(xí)用之詞調(diào)、了解同一詞調(diào)之變化情況，對于作者有混淆之作品，不論是重復(fù)收錄或是二人互見，均可篩選出來。應(yīng)用至?？痹~作，包括詞牌、分片、標(biāo)韻、訂律方面之舛誤，亦能一目了然。并可得知任一詞作歷代和韻之情況，若干“失調(diào)名”之作，亦往往能借此恢復(fù)調(diào)名。至于難以開展之詞韻研究，包括詞之押韻方式及詞韻分部，借助此數(shù)據(jù)庫，亦可作全面之檢討。茲就其中犖犖大者，歸納為九項，并就個人近年發(fā)表之諸文中略選數(shù)例，①說明如下：
    (一)厘清不同詞牌，統(tǒng)計詞調(diào)數(shù)目
    歷代詞作之中，究竟使用過多少種不同的詞牌，實在難以回答。因為歷代詞作眾多難以統(tǒng)計，同一詞牌往往會有別名。
    別名又可分幾種情況：一是詞學(xué)界公認(rèn)的，如《蝶戀花》又名《鳳棲梧》，清人所編之《詞律》、《詞譜》，乃至今人《詞調(diào)詞典》等書，多已注明。二是某一詞家自創(chuàng)的，如賀鑄、張輯之詞，創(chuàng)新調(diào)名者幾近一半，即是其例。賀鑄將《思越人》名為《半死桐》，將《臨江仙》名為《雁后歸》，由于并未通行，往往造成困擾。更嚴(yán)重的是，賀氏所創(chuàng)的別名，有時恰為另一詞調(diào)之通名，如《夢江南》(《九曲池頭三月三》)一首，調(diào)式與一般《夢江南》不同，易使人誤以為此乃《夢江南》之另一體，實則賀氏所作，乃是《太平時》。稍一不察，即會發(fā)生錯誤。三是彼此混用的，如《烏夜啼》一調(diào)，調(diào)式作“5675·5675”者，又稱為《圣無憂》，作“6675·6675”者，則別稱《錦堂春》，然而《錦堂春》又另有59字之一體，作“4463354·44343354”；此外，《相見歡》亦可別稱《烏夜啼》，調(diào)式作“6363·33363”。又如《全宋詞》中，收有4首《玉連環(huán)》，其中第三冊所收管鑒“江上青山無數(shù)”一首，調(diào)式作“6473.3·6473.3”，第二冊所收王之道“流水細(xì)通何處”一首，調(diào)式作“6473.3·6476”，其實是《一落索》，因為《一落索》的別名也作《玉連環(huán)》。故此二首與另二首《玉連環(huán)》名同實異，若不比對調(diào)式，則難以發(fā)現(xiàn)，而糾纏不清，必造成研究上的困擾。
    上述情況，縱然使用“全文檢索”，也無法一一厘清。根據(jù)“韻律數(shù)據(jù)庫”，將詞作按“調(diào)式”、“詞牌、“韻法”排序，則基本上可以解決此一問題。向來有關(guān)詞調(diào)之譜式格律，均以《詞律》及《詞譜》為準(zhǔn)，利用此數(shù)據(jù)庫，則可補二書未收之詞牌及體式。以下就“補詞調(diào)”略舉四例：第一，《蔟水》一調(diào)，《詞律》、《詞譜》均只收趙長卿《長憶當(dāng)初》一體，《全宋詞》亦僅此一首，作“4747653.4·33.43.3466535”，而賀鑄《東山詞》中另有一首《簇水近》，作“6547473.4·34765563.4”，與趙作相去甚遠(yuǎn)，應(yīng)另補一調(diào)。第二，《全宋詞》第一冊第274頁收王詵《換遍歌頭》(《雪霽輕塵斂》)，作“553.35455653·654633653.5”此調(diào)名不見于《詞律》、《詞譜》，其調(diào)式亦不與他調(diào)相同，應(yīng)補一調(diào)名。第三，《全宋詞》第五冊第3828頁收有無名氏《還宮樂》(《喜賀我皇》)一首，53字，調(diào)式作“44486·7776”，此調(diào)名《詞律》、《詞譜》皆未收。第四，敦煌曲辭中可補調(diào)名者更多，如《恭怨春》、《柳青娘》、《怨春閨》、《喜秋天》、《別仙子》等調(diào)，《詞律》、《詞譜》皆未收，皆應(yīng)據(jù)補。
    (二)統(tǒng)計同一詞牌的不同調(diào)式
    《詞律》、《詞譜》對于同一詞牌而調(diào)式、韻法有異的作品，基本上另立一格，稱為“又一體”。但是頗有遺漏。如將歷代詞作按“詞牌”、“調(diào)式”、“韻字”排列，比對各書所收的體式，即可從事補體的工作。如：第一，《玉京秋》一調(diào)，《詞律》、《詞譜》僅收一體，且同以周密《煙水闊》一首作為例詞。然因二書所據(jù)版本不同，《詞譜》為95字，《詞律》因前片少“畫角吹塞”一句，后片“翠扇陰疏”句少“陰”字，故僅90字?！度卧~》另收賀鑄103字一體，其調(diào)式為“443446444347·2447443.43755”，故應(yīng)補一體。第二，《全宋詞》有二首《竹馬子》，即柳永《登孤壘荒涼》(第一冊第43頁)、曹勛《喜韶景才回》(第二冊第1218頁)，另有一首《竹馬兒》，即葉夢得《與君記》(第二冊第771頁)?！对~律》、《詞譜》二書僅收柳永及葉夢得之二體，曹勛之一體則付之闕如。按：柳詞之調(diào)式為“544544644536·5446664545”；葉詞之調(diào)式為“364544644554·5446664545”，二者同為103字，協(xié)九仄韻；曹詞之調(diào)式作“545544645454·5456644553.3”，協(xié)十二仄韻，與上者相去甚遠(yuǎn)，應(yīng)補為一體。②第三，《柳梢青》一調(diào)，《全宋詞》及《全宋詞補輯》中共收188首?！度卧~》中：第1715頁收張孝祥《碧云風(fēng)月無多》一首作“66444·66444”；第1801頁收趙長卿《千林落葉聲聲悲》一首作“73.4444·63.4444”；第1820頁趙氏另一首《晴雪樓臺》作“444444·67444”；第3540頁收張任國《掛起招牌》一首作“444444·663.44”；第3664頁收無名氏《曉星明滅》一首作“43.4444·63.4444”；第3794頁收無名氏《荷綻花繁》一首作“444444·67444”。以上共六種體式俱為《詞律》、《詞譜》所無，應(yīng)補。第四，敦煌曲中有《鳳歸云》四首，同為八韻，《幸因今日》及《兒家本是》兩首俱為78字，調(diào)式作“444463544·454473544”；《征夫數(shù)載》一首為81字，作“445464544·445474544”；《綠窗獨坐》一首為83字，作“445474544·445474644”，差別只在襯字。故就其體式言之，只有兩種?！度卧~》收此調(diào)三首，俱為100字以上之長調(diào)(見表1)。
    敦煌二體與此全然不同，自應(yīng)補體。
    透過調(diào)式之比對，除可統(tǒng)計每一詞牌之不同體式外，更可據(jù)以發(fā)現(xiàn)調(diào)式之舛誤，茲舉兩例。第一，《全宋詞》第一冊第355頁收有蘇轍《調(diào)嘯詞》二首，俱錄自《欒城集》卷一三，云：
    漁父◎漁父◎水上微風(fēng)細(xì)雨◎青蓑黃箬裳衣◎紅酒白魚暮歸◎暮歸、暮歸、歸暮◎長笛一聲何處◎
    歸雁◎歸雁◎飲啄江南南岸◎?qū)w卻下盤桓◎塞北春來苦寒◎苦寒、苦寒、寒苦◎藻荇欲生且住◎
    唐氏注云：“案此二首別又作蘇軾詞，見曾慥本《東坡詞》卷下，未知孰是?！薄度卧~》第一冊第319頁蘇軾名下重出此二詞，云：
    漁父◎漁父◎江上微風(fēng)細(xì)雨◎青蓑黃蒻裳衣◎紅酒白魚暮歸◎歸暮◎歸暮◎長笛一聲何處◎
    歸雁◎歸雁◎飲啄江南南岸◎?qū)w卻下盤桓◎塞外春來苦寒◎寒苦◎寒苦◎藻荇欲生且住◎
    唐氏注云：“又案此二首別見蘇轍《欒城集》卷一三?！笨梢姶硕~乃同一作品而作者互見者。唯是蘇轍二首，第六句以下作三個二字短句：“暮歸、暮歸、歸暮◎”、“苦寒、苦寒、寒苦◎”，③而蘇軾二首則是兩個二字短韻：“歸暮◎歸暮◎”、“寒苦◎寒苦◎”，是故字?jǐn)?shù)、韻數(shù)及調(diào)式皆有差異(見表2)。
    按：《詞律》收《調(diào)笑令》二體，一為32字體，一為38字體，《詞譜》收三體，俱為38字體。32字體者調(diào)式作“22666226”，前后各有二字短韻二句，為迭句，且以上句尾字顛倒為迭，其格律與蘇軾二首全同，并未見有蘇轍之34字體者。再《全宋詞》及《全宋詞補輯》所收二萬余首詞中，《調(diào)笑令》作32字體者除蘇軾二首外，尚有呂南公二首(見表3)。
    其格律與蘇軾詞并同，其余則全作38字體，亦未見有作34字體者。蘇轍二詞見于《欒城集》卷一三“詩八十六首”中，原題《效韋蘇州調(diào)嘯詞二首》，然而《全唐詩》卷八九○所錄乃是：
    胡馬◎胡馬◎遠(yuǎn)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
    河漢◎河漢◎曉掛秋城漫漫◎愁人起望相思◎塞北江南別離◎離別◎離別◎河漢雖同路絕◎(第10054頁)
    亦為32字體，其調(diào)式亦作“22666226”，與蘇軾、呂南公及《詞律》所載無異。據(jù)此，《欒城集》之34字體有舛誤，應(yīng)可斷言。唯此二詞之作者究系蘇軾或蘇轍，則尚待考證。值得注意的是：何以此詞自《欒城集》即已誤書，卻始終無人發(fā)現(xiàn)，致使《全宋詞》誤收一調(diào)，故調(diào)式及韻法之比對，其重要性不言可喻。
    第二，《全明詞》及《順康卷》均收有一首陸嘉淑之《減字木蘭花》，文字如下：
    乍燕市相逢，追尋前市。真惜此生如寄。曾幾何時，朱顏青鬢，通人出處，無心卷舒，正如此耳。
    《減字木蘭花》歷代均作“4747·4747”，44字，八韻，從無例外。此詞調(diào)式作“54644454”，非但不是《減字木蘭花》，歷來詞調(diào)中亦從無如此作法，顯然有誤。按：《全明詞》及《順康卷》均謂此詞錄自《辛齋詩余》，經(jīng)查別下齋刻本《辛齋詩余》，發(fā)現(xiàn)其第84首至第87首，依次為《減字木蘭花》、《醉春風(fēng)》、《鳳皇臺上憶吹簫》、《水龍吟》，《全明詞》及《順康卷》不知何故佚去第19頁之下半及第20頁之上半，而卷二○第19頁上之末行，即為《減字木蘭花》一詞之前23字：“乍燕市相逢追尋前事真惜此生如寄曾幾何時朱顏青鬢”；第20頁下之首行，即為《水龍吟》之末12字：“通人出處無心卷舒正如此耳”。缺頁、跳接之結(jié)果，《減字木蘭花》首23字，竟接上《水龍吟》之末12字，成為上引奇特之調(diào)式，而中間文字亦全數(shù)佚去。若非因比對調(diào)式，發(fā)現(xiàn)其舛謬，進(jìn)而核對原書，則甚易被誤導(dǎo)，以為《減字木蘭花》果真有如此一體。
    (三)恢復(fù)詞作之調(diào)名
    詞集往往有“詞”存“名”亡的作品，習(xí)稱為《失調(diào)名》，《全宋詞》及《全宋詞補輯》中，失調(diào)名的作品合共368首。對于《失調(diào)名》之作，按其字?jǐn)?shù)、調(diào)式、韻法等輸入，即可找出調(diào)式同近之調(diào)名，再比對其“字聲”及“韻法”，往往能找出原有的調(diào)名。如：第一，《全宋詞》第二冊第697頁收有某兩地《失調(diào)名》(《為愛金陵佳麗》)一首，其調(diào)式為“6573.3·6573.3”，上下片各押三仄韻，應(yīng)是《一落索》。第二，《全宋詞》第五冊第3375頁收葉李《失調(diào)名》(《君來路》)一首，乃贈賈似道之作，云：
    君來路◎吾歸路◎來來去去何時住◎公田關(guān)子竟何如。國事當(dāng)時誰汝誤◎
    雷州戶◎崖州戶◎人生會有相逢處◎客中頗恨乏蒸羊。聊贈一篇長短句◎
    由調(diào)式及協(xié)韻觀之，即是《金錯刀》?！对~譜》第182頁錄有葉李《金錯刀》一首，謂別名《君來路》，詞云：
    余歸路◎君來路◎天理昭昭胡不悟◎公田關(guān)子竟何如。子細(xì)思量真自誤◎
    雷州戶◎崖州戶◎人生會有相逢處◎客中邂逅乏蒸羊。聊贈一篇長短句◎
    與此詞相較，顯是同一詞而傳本有異者。故此詞不但可恢復(fù)調(diào)名，更可知其別名。第三，《全宋詞》第五冊第3535頁收有阮郎中《失調(diào)名》(《贈妓》)一詞：
    東風(fēng)捻就。腰兒纖細(xì)◎系的粉裙兒不起◎近來只慣掌中看。忍教在、燭花影里◎
    更闌應(yīng)是。酒紅微褪◎暗戚損、眉兒嬌翠◎夜深著兩小鞋兒?？磕莻€、屏風(fēng)立地◎
    此詞調(diào)名已失，然其調(diào)式及韻法見表4。
    透過調(diào)式比對，可知即是《鵲橋仙》。按：《全宋詞》所收《鵲橋仙》，字?jǐn)?shù)為58字，又押六韻者共有三體，茲各舉一例(見表5)。
    后兩首之差別僅在于七字句之破法而已，阮詞之調(diào)式、韻法、韻字、字?jǐn)?shù)、韻數(shù)等與方岳《今朝廿九》一首全同。此種調(diào)式在《全宋詞》中原僅一見，此例不僅可證明阮郎中所作為《鵲橋仙》，亦可證方岳詞非為特例。第四，孔凡禮《全宋詞補輯》第84頁收有張埴《失調(diào)名》(《玉宇風(fēng)清》)一首，其調(diào)式為“444444·67444”，將其調(diào)式予以比對，可知應(yīng)為《柳梢青》。《柳梢青》一般均作“444444·63.4444”，與此詞之調(diào)式與韻法相較，僅有下片第二句是否破開之差異而已。且《全宋詞》第三冊第1820頁所收趙長卿《柳梢青》(《晴雪樓臺》)一首正作“444444·67444”，可為佐證。
    (四)剔除衍收之詞家
    1.因姓名詳略不同而誤作二人或三人者
    (1)《全明詞》第二冊第873頁引劉碧云：“字映清，湖廣安陸人。著作甚多，少年殀歿，遂俱散佚”。所引二詞中，《浪淘沙》一首又見第492頁，署名“劉氏”，注云：“楚人，生卒年不詳”。另第三冊第1012頁亦錄“劉氏”詞，注云：“楚儒家女，少年幺亡?！比~中僅文字稍有差異，④分明為一人。蓋第二冊第873頁一首輯自《眾香詞·射集》，該書備載姓氏，而另二者則分別自《歷代詩余》及《歷代閨秀詩余》轉(zhuǎn)錄，來源不同，故而混同(見表6)。
    (2)同書第三冊第1062頁收“錢氏”詞三首，作者小傳云：“湖州人，都憲唐世濟(jì)室。約明萬歷間在世。填詞澹遠(yuǎn)，有林下風(fēng)致。所著附《瓊靡集》?！蓖瑑缘?506頁又收“錢夫人”詞三首，小傳云：“吳興人，都憲唐世濟(jì)室。喜填詞，風(fēng)格澹遠(yuǎn)，有林下風(fēng)致。所著附《瓊蘼集》。”前者錄自《林下詞選》，后者錄自《女子絕妙好詞》，二傳皆云“唐世濟(jì)室”，且三詞詞題全同，僅內(nèi)容有三字為異體，分明為同人所作，卻誤作二人(見表7)。
    (3)同書第二冊第944頁錄“朱柔英”詞37首，小傳云：“昆山人。朱隆禧(明隆慶初人)女。顧懋宏妻。生卒年不詳。有《雙星館集》一卷?！钡谌齼缘?009頁又錄朱氏詞七首，小傳云：“昆山人。知州顧蓉山允燾之妻。”此七詞與朱柔英名下所收雖略有異文，唯由表8觀之，即知乃是同詞重出(見表8)。
    按：顧懋宏即顧蓉山。上海圖書館藏有雍正十年顧氏桂云堂刻本《玉峰雍里顧氏六世詩文集》叢書，其中即有顧懋宏所撰《炳燭軒詩集五卷南雍草一卷楚思賦一卷》，查閱此書，可知悉懋宏字靖甫，別號蓉山，初名燾，字茂儉?！侗T軒》集后即為朱柔英之《雙星館集》，此書缺第20—22頁上半，致《雨霖鈴》(《禁苑春深》)后半及《憶舊游》(《東風(fēng)搖柳色》)整首佚去。然而上海圖書館另有藍(lán)印本《雙星館集》，《全明詞》第二冊所錄之37首詞具在其中。此書有胡文楷癸巳年(1653)跋，謂據(jù)清初本鈔，⑤其前有吳國倫序，即云：“顧靖甫妻朱氏，小字柔英”。足證《全明詞》一謂“顧懋宏妻”，一謂“顧蓉山允燾之妻”，乃是誤一人為二。
    2.因姓名字號不同而誤作二人者
    因姓名或字號不同而衍收者，亦不乏其例。如《全明詞》第二冊第510頁收顧潛詞22首，小傳謂其“字孔昭，昆山人”，其中《賀新郎》、《千秋歲》二詞亦重見第三冊第1498頁，作者卻作“顧孔昭”，注云“生平不詳”。實則二詞連詞題均相同，無論由首句或韻字排序，均甚易判斷⑥(見表9)。
    重出之二詞分別錄自《歷代詩余》及《蘭皋明詞匯選》，作者題作“顧孔昭”，編者不察，遂誤為二人。
    此種因名字或字號不同而重復(fù)收錄的例子，亦頗見于《順康卷》中，透過韻字及首句之排序，往往則可發(fā)現(xiàn)。例如《順康卷》卷一第210—226頁收來镕詞64首，隨后于第226—227頁又收來集之詞三首，文字幾乎全同(見表10)。
    比對兩人小傳，來镕下云：
    字符成，浙江蕭山人，繼紹子。生于明萬歷三十二年(1604)。崇禎十三年(1640)進(jìn)士，選授皖城司李。甲申后，削發(fā)入山，課耕讀以自給。清順治十年(1653)，嘗作五十自壽詞，未明所終。有《倘湖詩余》。(第一冊第210頁)
    來集之下云：
    字符成，號倘湖，浙江蕭山人。生于明萬歷三十二年，崇禎十三年進(jìn)士，司李皖城。升授兵科給事中，改樞部，未幾，晉太常少卿。明亡，歸蕭山。卒于康熙八年(1669)。著《南行偶筆》、《倘湖遺稿》等。(第一冊第226頁)
    分明是同一人而誤分為二。唯二人次序相連而未發(fā)現(xiàn)其重出，實令人意外。
    (五)對比詞作“互見”情形，以辨明詞作之歸屬
    將“韻律數(shù)據(jù)庫”按“詞牌”及“韻字”排序，互見之詞作將會集中排列。然而一首詞的作者不能同屬多人(聯(lián)句除外)，故須辨明詞作之歸屬。如：
    第一，《全宋詞》第二冊、第四冊錄有三首《賀新郎》，韻腳全同(見表11)。
    其中吳潛及趙以夫二首是酬唱之作，吳作題云：《用趙用父左司韻送鄭宗丞》，趙用父即是趙以夫，趙原作云：“送鄭怡山歸里”，此鄭怡山應(yīng)即鄭宗丞。唯是王之道的一首與吳作全同，僅題目《送鄭宗承》有一字之異，分明是一詞而誤收二處，由三人生卒年來看，顯然是王之道名下錯收。因為王之道生于北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卒于孝宗干道五年(1169)，趙以夫則與吳潛年輩相若，趙氏生于南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卒于理宗寶祐四年(1256)，吳潛生于寧宗慶元二年(1196)，卒于理宗景定三年(1262)，二人均為寧宗嘉定十年(1217)進(jìn)士，上距王氏之卒，則已近50年，故應(yīng)以作吳潛為是。故冊二王之道名下所列之作品應(yīng)予刪除。
    第二，孔凡禮《全宋詞補輯》第82頁收錄劉克莊《卜算子》詞五首，全引自《詩淵》第23冊，注云：“《詩淵》此處共收《卜算子》組調(diào)六首，其一《亂似盎中絲》一首，已見《全》劉克莊詞，此五首之前三首，與后二首格調(diào)頗不類，姑錄于此。”
    所謂后二首，指“梅嶺數(shù)枝春”、“纖軟小腰身”二句：
    梅嶺數(shù)枝春。疏影斜臨水◎不借芳華只自香。嬌面長如洗◎
    還把最繁枝。過與偏憐底◎試傍鸞臺仔細(xì)看。何似丹表里◎
    纖軟小腰身。明秀天真面◎淡畫修眉小作春。中有相思怨◎
    背立向人羞。顏破因誰倩◎不比陽臺夢里逢。親向尊前見◎
    孔氏因前三首皆悟道之語，而此二首則描寫女性，因有“格調(diào)不類”之感，實則二首乃陳師道詞，《全宋詞》已收入陳師道名下，《梅嶺數(shù)枝春》一首且有題云：《送梅花與趙使君》。查陳師道《后山詞》中尚有《菩薩蠻》(《清詞麗句前朝曲》)、《臨江仙》(《官樣初黃過閏九》)二首，亦皆贈趙使君者，可證此確為陳師道詞。
    第三，《全宋詞》第五冊第3654頁收有無名氏《阮郎歸》(山池芳草)一首：
    山池芳草綠初勻◎柳寒眉尚顰◎東風(fēng)吹雨細(xì)如塵◎一庭花臉皴◎
    鶯共蝶。怨還嗔◎眼前無好春◎這番天氣殺愁人◎人愁旋旋新◎
    此詞共有八個韻字，分別是：“勻”、“顰”、“塵”、“皴”、“嗔”、“春”、“人”及“新”。透過檢索韻字，即可發(fā)現(xiàn)《全宋詞》第二冊第914頁已收蔣元龍之《阮郎歸》(小池芳草)，詞題為“春雨”，除“山池”作“小池”、“細(xì)如塵”作“細(xì)于塵”、“殺愁人”作“煞愁人”外，其余文字皆無別，分明是同一闋詞而衍收。
    第四，《全明詞》中，此種情形亦頗普遍(見表12、13、14、15)。
    上述四例中，《行香子》一詞郎瑛《七修類稿》中曾予引錄，并謂此為高啟之作，郎氏亦明人，其言當(dāng)可信從。⑦其余三例，作品究竟應(yīng)歸屬何人，雖仍俟考定，然二者必有一誤。
    第五，《順康卷》中，此例亦甚多，如在第二冊中，謝良琦及陳大成即有七詞重復(fù)(見表16)。
    此七組14首詞詞題及內(nèi)容全同，分明是互見重收，但因校對或標(biāo)注不精，其間有不少捍格之處。
    第六，詞牌別名，亦是造成互見之原因。如《賣花聲》即是《浪淘沙》，《全明詞》中以下二例，即因不察而重復(fù)收錄(見表17、18)。
    茲更舉《順康卷》二例，見表19、20。
    于王岱詞中已收《玉樓春》，又復(fù)收《步蟾宮》；于李雯詞中已收《鵲踏枝》，復(fù)收《蝶戀花》；皆因昧于二者為同調(diào)異名所致。
    (六)訂正調(diào)名之錯誤
    1.《清平樂》誤作《浪淘沙》之例
    《全宋詞》第二冊第938頁收有呂本中《柳塘新漲》一首，調(diào)名《浪淘沙》，云：
    柳塘新漲◎艇子操雙槳◎閑倚曲樓成悵望◎是處春愁一樣◎
    傍人幾點飛花◎夕陽又送棲鴉◎試問畫樓西畔。暮云恐近天涯◎
    此詞調(diào)式作“4576·6666”，上片四仄韻，下片三平韻，分明是《清平樂》，應(yīng)予更正。
    2.《思越人》誤作《思遠(yuǎn)人》之例
    《全宋詞》收有二首《思遠(yuǎn)人》，唯其調(diào)式相去甚遠(yuǎn)(見表21)。
    若再作比對，發(fā)現(xiàn)趙令疇所作乃是《思越人》，亦即《鷓鴣天》之別名。按：《全宋詞》共收《思越人》11首(見表22)。
    《素玉朝來有好懷》一首，無論調(diào)式、韻法與晏幾道《思遠(yuǎn)人》均不相類，卻與上列11首無一不合，《全宋詞》署為《思遠(yuǎn)人》，顯然因名近而誤。
    3.《琴調(diào)相思引》誤作《長相思》之例
    《全宋詞》第五冊第3773頁收有無名氏《瀟灑江梅春早處》一首，調(diào)名《長相思》(見表23)。
    考《長相思》一調(diào)，自唐迄宋都無甚差別，《全宋詞》共收錄此調(diào)118首，除此首外，有二首為殘句，八首為百余字之長調(diào)，應(yīng)是《長相思令》或《長相思慢》，其余107首，調(diào)式全作“3375·3375”；而張璋、黃畬《全唐五代詞》中收有《長相思》五首，⑧調(diào)式及韻法基本上無大出入。唯此首獨與眾不同，顯然調(diào)名有誤。按：由調(diào)式觀之，此詞應(yīng)是《琴調(diào)相思引》。《全宋詞》中收有《琴調(diào)相思引》12首，除賀鑄二首為73字外，其余全為46字體，調(diào)式均作“7745·7745”(見表24)。
    兩相比較，此詞除首句不押韻，故少一韻外，并無不同，應(yīng)是《琴調(diào)相思引》，《全宋詞》作《長相思》，或是名近而誤。按：《琴調(diào)相思引》一調(diào)，《詞律》只收一體，《詞譜》稱為《相思引》，較《詞律》多收二體，唯均無此體，故尚可補體。
    (七)校訂韻腳之錯誤
    《全宋詞》中，凡是韻腳所在處，均以“?！碧栕鳛闃?biāo)示，非韻處則采用“，”號。唐氏于《凡例》中亦已明言：“葉韻處用句號，句用逗號，讀用頓號?！薄度鹪~》、《全明詞》、《順康卷》等書踵相沿用?！绊嵞_”乃厘定調(diào)式之重要依據(jù)，可推定詞之韻法、韻字與格律。唯是各書所標(biāo)韻腳，往往有錯漏之處，對于研究工作，影響甚大。此種情形，于互見之詞最為明顯，同一首詞分見二處，其協(xié)韻情形卻不相同，此種例子所在多有，如第三冊第1504頁收袁去華《柳梢青》一首，與同冊第1716頁張孝祥重見，但過片“發(fā)稀渾不勝簪”張詞標(biāo)明用韻，袁詞則否之類。此類問題，部分僅是單純之校對不精，唐氏于修訂版《訂補續(xù)記》中已曾改正68個標(biāo)點上之錯誤，其中涉及韻腳者共21次，其余未改訂之部分尚多。筆者《〈全宋詞〉中的若干問題》一文，曾運用本數(shù)據(jù)庫加以檢查，指出“應(yīng)為韻字而漏標(biāo)”者，《全宋詞》有131首，《全宋詞補輯》有33首；“非為韻字而誤標(biāo)”者，《全宋詞》有59首，《全宋詞補輯》有六首?！度髟~》、《順康卷》中之類似錯誤，更是不勝枚舉。此等全編性文本乃今日研治詞學(xué)最重要之資料，學(xué)者對此若不深察，徑據(jù)此以定其調(diào)式、韻法，必影響其研究之正確性。
    (八)有助詞韻之研究
    清人所編詞韻以戈載《詞林正韻》最為通行，然此書為人詬病者在于將古今南北之詞韻編為一書，以求和協(xié)。筆者曾據(jù)該書的韻部，檢視南宋婉約派詞人姜夔、吳文英、張炎、周密、史達(dá)祖之詞作，發(fā)現(xiàn)捍格處甚多。由于五家都精于音律，故可反映出《詞林正韻》之詞韻分部缺乏涵蓋性及周延性。當(dāng)今聲韻之學(xué)頗為發(fā)達(dá)，應(yīng)有人據(jù)實際之協(xié)韻情況，結(jié)合聲韻知識，針對詞韻重作研究。
    “韻律數(shù)據(jù)庫”中，設(shè)有“韻字”之字段，將詞作韻字逐首標(biāo)出，故依據(jù)詞調(diào)之協(xié)韻情況，透過系聯(lián)，當(dāng)可歸納出古代詞韻的分部，并有助于中古及近代音韻的研究。
    (九)匯輯“和韻”之詞
    友朋“和作”之詞，由于散見各家詞集，難以匯集并觀，后人追和前人名作，更難尋檢。運用本數(shù)據(jù)庫，按其“韻字”、“出處”排列，卻可一覽無遺。茲以蘇軾《千秋歲》(《島邊天外》)為例，見表25。
    經(jīng)由表25，非但可見出時人及后人和作之情形，且各書標(biāo)韻、斷句，乃至漏字等失誤，亦皆一覽無遺。
    據(jù)《全宋詞》，蘇軾所作為：
    千秋歲　次韻少游
    島邊天外。未老身先退。珠淚濺，丹衷碎。聲搖蒼玉佩。色重黃金帶。一萬里。斜陽正與長安對。
    道遠(yuǎn)誰云會。罪大天能蓋。君命重，臣節(jié)在。新恩猶可覬。舊學(xué)終難改。吾已矣。乘桴且恁浮于海。
    所標(biāo)韻腳，有“外”、“退”、“碎”、“佩”、“帶”、“里”、“對”、“會”、“蓋”、“在”、“覬”、“改”、“矣”、“海”14字，實則此詞只協(xié)十韻。《全宋詞》所收詞家，雖按年代先后為序，⑨唯蘇軾詞題既云“次韻少游”，自應(yīng)以秦觀所作為準(zhǔn)。據(jù)《全宋詞》，秦作為：
    千秋歲
    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ㄓ皝y，鶯聲碎。飄零疎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云暮合空相對。
    憶昔西池會。鹓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里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所標(biāo)韻字，為“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0字，可見《全宋詞》于蘇作衍標(biāo)四韻。
    上述和作情形，若非使用本數(shù)據(jù)庫，當(dāng)無法一一摘出。
    四、結(jié)語
    經(jīng)上文所述，計算機(jī)檢索固然是現(xiàn)代學(xué)者研究的利器，然尚須掌握研究主題的種種特色，方能作最密切的配合。“詞”是一種音樂文學(xué)，有其特殊的結(jié)構(gòu)：如詞牌就是曲調(diào)，分片代表樂曲的段落、韻腳就是音樂的節(jié)拍所在，若能配合此等特色，另行設(shè)計檢索方式，較全文檢索更能收事半功倍之效。筆者將10萬余首詞作逐一建檔，建構(gòu)出韻律數(shù)據(jù)庫，以與全文數(shù)據(jù)庫相輔相成。一般的全文檢索，僅能就已掌握的問題快速查尋數(shù)據(jù)，詞學(xué)韻律數(shù)據(jù)庫卻能讓研究者透過比對去發(fā)現(xiàn)問題。只要將上列項目作篩選或排序，無論調(diào)式、首句或韻字之異同，乃至同詞復(fù)出的情況，都會一一呈現(xiàn)，提供了需要深入探討的方向。
    最后必須強(qiáng)調(diào)兩點：第一，本數(shù)據(jù)庫之建置，是基于全編性文本之上，經(jīng)由運用與研究，能對全編性文本的訂正有所反饋，二者相輔相成。第二，資料數(shù)字化只可作為研究的輔助，發(fā)現(xiàn)問題以后，賴以解決之方法，包括格律的斠訂、作家或作品之考證、版本源流之考辨，等等，憑借的仍是傳統(tǒng)的治學(xué)工夫。因此研究學(xué)問，仍應(yīng)從基本功入手，加上數(shù)據(jù)庫之輔助，即可快速發(fā)現(xiàn)問題，并作探究，使研究得以深入，進(jìn)而開創(chuàng)詞學(xué)研究的新天地。
    表1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1-0031-1　 柳永　　鳳歸云　戀帝里　119　34444443.543.564·3.44444444443664　 9　 眼燕選絆簟宴宦散遠(yuǎn)
1-0045-3　 柳永　　鳳歸云　向深秋　102　3745445646·444453445647　　　　　　 7　 郊飆梢迢高消樵
4-2675-3　 趙以夫　鳳歸云　正愁予　101　3745445646·44445.3445646　　　　　　8　 騑枝絲漪飛時衣期

　表2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1-0355-1　蘇轍　調(diào)嘯詞　漁父　 34　226662.2.26　　7　 父父雨衣歸暮處
1-0319-6　蘇軾　調(diào)笑令　漁父　 32　22666226　　　 8　 父父雨衣歸暮暮處
1-0355-2　蘇轍　調(diào)嘯詞　歸雁　 34　226662.2.26　　7　 雁雁岸桓寒苦住
1-0319-7　蘇軾　調(diào)笑令　歸雁　 32　22666226　　　 8　 雁雁岸桓寒苦苦住

　表3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1-0448-6　呂南公　調(diào)笑令　行客　 32　22666226　 8　 客客北歸垂淚淚似
1-0449-1　呂南公　調(diào)笑令　華草　 32　22666226　 8　 草草好紛人動動重

　表4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5-3535-2　阮郎中　失調(diào)名 東風(fēng)捻就　58　44773.4·443.473.4　6　　細(xì)起里褪翠地

　表5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4-3041-2　 陳著　　鵲橋仙　云南鐘秀　 56　 44673.4·44673.4　　　6　 望況上妄放榜
2-0822-3　 王庭珪　鵲橋仙　云靜天高　 58　 44777·44777　　　　　6　 闊月別闕雪節(jié)
4-2847-3　 方岳　　鵲橋仙　今朝廿九　 58　 44773.4·443.473.4　　6　 一日十碧息夕

　表6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492-4　劉氏　浪淘沙　昨夜雨綿綿　54774·54774　 54　 8　 綿煙眠天鮮妍然憐
2-00873-1　劉碧　浪淘沙　昨夜雨綿綿　54774·54774　 54　 8　 綿煙眠天鮮妍然憐
3-01012-2　劉氏　浪淘沙　昨夜雨綿綿　54774·54774　 54　 8　 綿煙眠天鮮妍然憐

　表7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3-01062-3　錢氏　　菩薩蠻　　　凍云微壓花如夢　7755·5555　　　　　　　　　 44　 8　 夢凍尊魂坐我川煙
3-01506-5　錢夫人　菩薩蠻　　　凍云微壓花如夢　7755·5555　　　　　　　　　 44　 8　 夢凍尊魂坐我川煙
3-01062-4　錢氏　　滿庭芳　　　古樹陰濃　　　　4464563.4345·5445463.434　　95　 8　 晴英明蜓并瀛清盈
3-01506-6　錢夫人　滿庭芳其一　古樹陰濃　　　　4464563.4345·5445463.4345　 95　 8　 晴英明蜓并瀛清盈
3-01063-1　錢氏　　滿庭芳　　　一片松陰　　　　4464563.4345·5445463.4345　 95　 8　 階來哉開媒醅懷催
3-01507-1　錢夫人　滿庭芳其二　一片松陰　　　　4464563.4345·5445463.4345　 95　 8　 階來哉開媒醅懷催

　表8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945-2　 朱柔英　浣溪沙　　　樓上輕寒病起遲　 777·777　　　　　　　　　　　　 42　　　5　　遲枝絲衣時
3-01009-3　 朱氏　　浣溪沙　　　樓上輕寒病起遲　 777·777　　　　　　　　　　　　 42　　　5　　遲枝絲垂時
2-00945-3　 朱柔英　浣溪沙　　　露浥霜華曉未稀　 777·777　　　　　　　　　　　　 56　　　5　　稀幃西微雞
3-01010-1　 朱氏　　浣溪沙　　　草浥霜華曉未晞　 777·777　　　　　　　　　　　　 56　　　5　　晞暉西稀雞
2-00947-4　 朱柔英　虞美人　　　流鶯乍囀桃英小　 7579·7579　　　　　　　　　　　 56　　　8　　小曉腰條手否期稀
3-01010-2　 朱氏　　虞美人　　　流鶯乍囀桃英小　 7579·7579　　　　　　　　　　　 56　　　8　　小曉腰條處據(jù)期時
2-00947-5　 朱柔英　踏莎行　　　碧沼新荷　　　　 44777·44777　　　　　　　　　　 58　　　6　　燕遍倦淺院囀
3-01010-3　 朱氏　　踏莎行　　　碧沼新荷　　　　 44777·44777　　　　　　　　　　 58　　　6　　燕徧倦軟篆囀
2-00948-2　 朱柔英　金人捧露盤　憶當(dāng)年　　　　　 3333.44743.4·33333.44743.4　　　79　　　8　　宮豐中東空濃紅風(fēng)
3-01010-4　 朱氏　　金人捧露盤　憶當(dāng)年　　　　　 3333.44743.4·33333.44743.4　　　79　　　8　　宮豐中東空融紅風(fēng)
2-00948-3　 朱柔英　雨霖鈴　　　禁苑春深　　　　 44474464445·7863.44443.45　　　 102　　 8　　蓉濃叢東通紅容中
3-01010-6　 朱氏　　雨霖鈴　　　禁苑春深　　　　 44474464445·75463.44443.45　　　103　　 8　　蓉濃叢東通紅容中
2-00948-5　 朱柔英　憶舊游　　　東風(fēng)搖柳色　　　 54455465544·23544546547　　　　 100　　 9　　皋橋嬌簫迢宵條巢桃
3-01010-5　 朱氏　　憶舊游　　　東風(fēng)搖柳色　　　 54455465544·23545546557　　　　 102　　 9　　皋橋嬌簫迢宵條巢桃

　表9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511-3　顧潛　　賀新郎　初試羅衣皺　 53.44763.473.533·73.44763.473.533　　　 116　　 12　 皺秀有九手斗袖狗口又晝酒
3-01498-3　顧孔昭　賀新郎　初試羅衣皺　 53.44763.473.533·73.44763.473.533　　　 116　　 12　 皺秀有九手斗袖狗口又晝酒
2-00511-4　顧潛　　千秋歲　浮瓜雪藕　　 45335537·55335537　　　　　　　　　　　　71　　 10　 藕后秀皺晝柳候就岫壽
3-01498-2　顧孔昭　千秋歲　浮瓜雪藕　　 45335537·55335555　　　　　　　　　　　　71　　 10　 藕后秀皺晝柳候就岫壽

　表10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1-00216-3　來镕　　滿庭芳　山翠千重　　　　4464563.4345·23445463.4345　 95　 9　 舟休猶裘颼稠流洲(10)
1-00226-4　來集之　滿庭芳　山翠千重　　　　4464563.4345·23445463.4345　 95　 9　 舟休猶裘颼稠喉流洲
1-00222-1　來镕　　唐多令　江上舊青山　　　553.473.3·553.473.3　　　　　60　 8　 山關(guān)寰還珊閑巖頑(11)
1-00226-2　來集之　唐多令　江上舊青山　　　553.4733·553.4733　　　　　　60　 8　 山關(guān)寰還珊閑巒頑
1-00224-3　來镕　　玉樓春　窗外松篁初過雨　7777·7777　　　　　　　　　　56　 6　 雨霧語緒處住(12)
1-00226-3　來集之　玉樓春　窗外松篁初過雨　7777·7777　　　　　　　　　　56　 6　 雨霧語緒處住

表11

 作者　　詞牌　 冊數(shù)頁碼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王之道　賀新郎　B2-1164-4　又是春殘去　 116　 53.44763.473.533·73.44763.473.533　　 12　去絮鼓數(shù)舞許緒浦宇霧渚縷
趙以夫　賀新郎　B4-2667-3　載酒陽關(guān)去　 116　 53.44763.473.533·73.44763.473.533　　 12　去絮鼓數(shù)舞許緒浦宇霧渚縷
吳潛　　賀新郎　B4-2730-4　又是春殘去　 116　 53.44763.473.533·73.44763.473.533　　 12　去絮鼓數(shù)舞許緒浦宇霧渚縷

　表12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字?jǐn)?shù)　　　韻字
1-00163-3　高啟　　行香子　如此紅妝　443.444433·443.444433　 66　　 9　 妝光芳裳霜塘行荒茫
3-01278-3　湯顯祖　行香子　如此紅妝　44744433·44744433　　　 66　　 9　 妝光芳裳霜塘行荒茫(13)

　表13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字?jǐn)?shù)　　韻字
2-00493-1　唐寅　踏莎行　可怪春光　44777·44777　 58　　6　 早好草到道笑
2-00741-3　陳淳　踏莎行　可怪春光　44777·44777　 58　　6　 早好草到道笑
2-00493-2　唐寅　踏莎行　日色初驕　44777·44777　 58　　6　 暑渚侶去濟(jì)處
2-00741-4　陳淳　踏莎行　日色初嬌　44777·44777　 58　　6　 暑渚侶去濟(jì)處
2-00493-3　唐寅　踏莎行　八月中秋　44777·44777　 58　　6　 逗候手后酒又
2-00741-5　陳淳　踏莎行　八月中秋　44777·44777　 58　　6　 逗候手后酒又
2-00493-4　唐寅　踏莎行　寒氣蕭條　44777·44777　 58　　6　 烈別徹折達(dá)絕
2-00741-6　陳淳　踏莎行　寒氯蕭條　44777·44777　 58　　6　 冽別徹折達(dá)絕

　表14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533-3　 朱袞　　浪淘沙　蜂蝶意皇皇　54774·54774　 54　　8　 皇忙長方?jīng)鲇x香光
3-01026-1　 趙時春　浪淘沙　蜂蝶意皇皇　54774·54774　 54　　8　 皇忙長方?jīng)鲇x香□

　表15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713-8　夏言　　長相思　山悠悠　3375·3375　36　　8　 悠悠秋頭洲洲愁樓
3-01402-1　劉榮嗣　長相思　山悠悠　3375·3375　36　　8　 悠悠秋頭舟舟愁樓(14)

表16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2-00759-4　謝良琦　桃源憶故人 日暮春寒江上住　 7665·7665　　　　　　　　　　　　 48　　　7　 住語處雨所浦?jǐn)?shù)
2-01039-6　陳大成　桃源憶故人 日暮春寒湖上住　 7665·7665　　　　　　　　　　　　 48　　　8　 住語處雨所浦醉數(shù)(15)
2-00760-5　謝良琦　花心動　　 黯黮長江　　　　 43.644673.43.44·654443.473.43.6　105　　　9　 滅節(jié)咽說竭絕發(fā)別月
2-01040-4　陳大成　花心動　　 黯黮長江　　　　 43.644673.43.44·654443.473.43.6　105　　　9　 滅節(jié)咽說竭絕發(fā)別月
2-00762-3　謝良琦　摸魚兒　　 難消受、別離滋味 3.467633.74545·3667633.74545　　 116　　　13　雨絮去處住語暮誤顧覷土渡浦(16)
2-01040-3　陳大成　摸魚兒　　 難消受、別離滋味 3.467633.743.65·3667633.74545　　116　　　14　雨絮去處住語路暮誤顧覷土渡浦
2-00765-2　謝良琦　點絳唇　　 紫陌紅塵　　　　 4745·45345　　　　　　　　　　　　41　　　7　 熳畔亂看半嘆換
2-01041-3　陳大成　點絳唇　　 紫陌紅塵　　　　 43.445·45345　　　　　　　　　　　41　　　7　 熳畔亂看半嘆換
2-00766-5　謝良琦　蝶戀花　　 水沉香暖鴛鴦被　 7777·74577　　　　　　　　　　　　58　　　8　 被悴睡淚地記字寄
2-01040-1　陳大成　蝶戀花　　 水沉香暖鴛鴦被　 74577·74577　　　　　　　　　　　 60　　　8　 被悴睡淚地記字寄
2-00768-4　謝良琦　玲瓏四犯　 衰草寒煙　　　　 4544663.43.46·73.4756774　　　　　99　　　9　 路絮語去處樹住緒渚
2-01041-1　陳大成　玲瓏四犯　 衰草寒煙　　　　 454466673.3·73.443.563.456　　　　98　　　9　 路絮語去處樹住緒渚
2-00769-1　謝良琦　慶清朝慢　 天上月圓　　　　 4464647344·65464634344　　　　　　95　　　8　 光觴裳香狂螀涼唐
2-01041-2　陳大成　慶清朝慢　 天上月圓　　　　 4466443.43.44·6546463.43.44　　　 95　　　8　 光觴裳香狂螀涼唐

　表17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字?jǐn)?shù)　　　韻字
1-00092-1　劉基　賣花聲　門外綠楊堤　54774·54774　 54　　54　 堤啼閨低題凄西萋
1-00107-4　劉基　浪淘沙　門外綠楊堤　54774·54774　 54　　54　 堤啼閨低提凄西萋
1-00092-5　劉基　賣花聲　樓上倚闌干　54774·54774　 54　　54　 干端寒漫攀難鸞看
1-00107-5　劉基　浪淘沙　樓上倚闌干　54774·54774　 54　　54　 干端寒漫攀難鸞看

　表18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字?jǐn)?shù)　　　 韻字
2-00777-8　楊慎　賣花聲　驟雨打新荷　 54774·54774　 54　 8　　荷波沙柯酡歌多過
2-00826-2　楊慎　浪淘沙　驟雨打新河　 54774·54774　 54　 8　　河波荷柯酡歌多過
2-00781-2　楊慎　賣花聲　春夢似楊花　 54774·54774　 54　 8　　花涯紗斜車賒家華
2-00826-3　楊慎　浪淘沙　春夢似楊花　 54774·54774　 54　 8　　花涯紗斜車賒家華

　表19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1-00582-3　王岱 玉樓春　春情已是沾泥絮　7773.4·7777　　　56　 6　 絮住去負(fù)據(jù)處
1-00585-1　王岱 步蟾宮　春情已是沾泥絮　73.473.4·7773.4　56　 6　 絮住去負(fù)據(jù)處

表20

　出處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1-00343-3　李雯　鵲踏枝　荳蔻枝頭紅粟小 74577·74577　 60　　8　 小了杳鳥渺曉早草
1-00354-5　李雯　蝶戀花　荳蔻枝頭紅粟小 74577·74577　 60　　8　 小了杳鳥渺曉早草

　表21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1-0254-6　晏幾道　思遠(yuǎn)人　紅葉黃花秋意晚　51　75445·75545　5　 客得滴墨色
1-0498-5　趙令畤　思遠(yuǎn)人　素玉朝來有好懷　48　7777·33777　 6　 懷開來臺徊

　表22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調(diào)式　　　　字?jǐn)?shù)　韻數(shù)　　　　韻字
1-0502-5　賀鑄　　思越人(半死桐)　重過閶門萬事非　 7777·33777　 55　　6　　　非歸飛晞依衣
1-0502-6　賀鑄　　思越人(翦朝霞)　云弄輕陰谷雨干　 7777·33777　 55　　6　　　干寒盤蘭安看
1-0502-7　賀鑄　　思越人(避少年)　誰愛松陵水似天　 7777·33777　 55　　6　　　天眠錢箋仙年
1-0502-8　賀鑄　　思越人(□□□)　留落吳門□□□　 7777·33777　 55　　6　　　□□□觴浪狂
1-0503-1　賀鑄　　思越人(千葉蓮)　聞你儂嗟我更嗟　 7777·33777　 55　　6　　　嗟華紗涯家花
1-0503-2　賀鑄　　思越人(第一花)　豆蔻梢頭莫漫夸　 7777·33777　 55　　6　　　夸華花車霞家
1-0526-4　賀鑄　　思越人　　　　　京口瓜洲記夢間　 7777·33777　 55　　6　　　間關(guān)還閑灣山
1-0538-3　賀鑄　　思越人　　　　　紫府東風(fēng)放夜時　 7777·33777　 55　　6　　　時歸稀依衣飛
1-0538-4　賀鑄　　思越人　　　　　怊悵離亭斷彩襟　 7777·33777　 55　　6　　　襟心禁深今吟
2-0695-1　鄭少微　思越人　　　　　欲把長繩系日難　 7777·33777　 55　　6　　　難殘間闌歡閑
4-2648-3　程正同　思越人　　　　　曾把隋珠抵鵲來　 7777·33777　 55　　6　　　來開臺材徊梅

　表23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5-3773-2　無名氏　長相思　瀟灑江梅春早處　46　7745·7745　 4　　奇時枝詞

　表24

冊數(shù)頁碼　作者　　詞牌　　　　　首句　　　　　字?jǐn)?shù)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1-0524-1　賀鑄　　琴調(diào)相思引　終日懷歸翻送客　 73　 743353333·7333383333　19　 客席陌惜白色色色色
　　　　　　　　　　　　　　　　　　　　　　　　　　　　　　　　　　　　　　　　夕驛驛驛驛隔尺尺尺尺
1-0537-2　賀鑄　　琴調(diào)相思引　團(tuán)扇單衣楊柳陌　 73　 7783333·7333383333　　17　 陌跡澤色色色色席
　　　　　　　　　　　　　　　　　　　　　　　　　　　　　　　　　　　　　　　　客客客客拍夕夕夕夕
2-0621-4　周邦彥　琴調(diào)相思引　生碧香羅粉蘭香　 46　 7745·7745　　　　　　　5　 香將湘長量
3-1450-3　趙彥端　琴調(diào)相思引　拂拂輕陰雨曲塵　 46　 7745·7745　　　　　　　5　 塵云春人巾
3-1450-4　趙彥端　琴調(diào)相思引　曾躡姑蘇城上臺　 46　 7745·7745　　　　　　　5　 臺來開梅灰
4-2409-2　盧祖皋　琴調(diào)相思引　陸續(xù)鳴鳩呼曉晴　 46　 7745·7745　　　　　　　5　 晴城輕醒行
4-2409-3　盧祖皋　琴調(diào)相思引　夾岸垂楊步障深　 46　 7745·7745　　　　　　　5　 深沈侵禽心
4-2865-6　許棐　　琴調(diào)相思引　組繡盈箱錦滿機(jī)　 46　 7745·7745　　　　　　　5　 機(jī)衣枝眉啼
5-3135-1　陳允平　琴調(diào)相思引　金谷園林錦繡香　 46　 7745·7745　　　　　　　5　 香將湘長量
5-3259-3　趙與仁　琴調(diào)相思引　冰箔紗簾小院清　 46　 7745·7745　　　　　　　5　 清平屏輕笙
5-3338-4　汪元量　琴調(diào)相思引　曉拂菱花巧畫眉　 46　 7745·7745　　　　　　　5　 眉衣枝時歸
5-3408-1　仇遠(yuǎn)　　琴調(diào)相思引　鴉墨斜行印粉香　 46　 7745·7745　　　　　　　5　 香將湘長量

　表25

　　出處　　　　作者　　　　首句　　　　調(diào)式　　　　　　　韻數(shù)　　　韻字　　　　　　　　　　 字?jǐn)?shù)
宋01-00332-1　 蘇軾　　　島邊天外　　 45335537·55335537　 14　外退碎佩帶里對會蓋在覬改矣?！?71
宋01-00368-3　 孔平仲　　春風(fēng)湖外　　 45335537·55335537　 11　外退碎帶起對會蓋在改海　　　　 71
宋01-00412-4　 黃庭堅　　苑邊花外(17)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宋01-00460-3　 秦觀　　　水邊沙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宋01-00562-3　 晁補之　　江頭苑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宋O2-00712-3　 惠洪　　　半身屏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宋02-01154-3　 王之道　　山前湖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宋03-01742-1　 丘崈　　　梅妝竹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宋03-01742-2　 丘崈　　　征鴻天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宋03-01742-3　 丘崈　　　窺檐窗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明02-00451-7　 陳鐸　　　斷虹雨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改?！　　　　?71
明04-01661-4　 王屋　　　一身之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明04-02148-6　 徐士俊(18)飄然林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明06-02908-4　 卓人月　　心從天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清01-00154-4　 徐士俊　　飄然林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清02-01034-3　 鄧林梓　　雁行天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清02-01201-2　 陸瑤林　　風(fēng)生郊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清03-01541-3　 尤侗　　　落花簾外　　 45335537·55334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0
清03-01748-1　 吳綺　　　春風(fēng)簾外　　 4533587·55335537　　 9　外退碎對會蓋在改海(19)　　　 71
清05-02758-2　 馮云驤　　黑云城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旆在改?！　　　　?71
清08-04734-5　 王士祿　　花間葉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清11-06379-1　 范荃　　　畫闌干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清12-07216-1　 曹亮武　　燕飛花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清19-11360-4　 陳祥裔　　春歸簾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海　　　　　 71
清19-11361-1　 陳祥裔　　孤蹤天外　　 45335537·55335537　 10　外退碎帶對會蓋在改?！　　　　?71

    注釋：
    ①諸文分別發(fā)表于下列刊物：《韻律分析在宋詞研究上之意義》，《中國文哲研究集刊》1995年第6期；《論〈全宋詞〉中的若干問題》，《第一屆宋代文學(xué)研討會論文集》，高雄市：麗文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89—207頁；《試論敦煌曲子詞之調(diào)式》，《隋唐五代文學(xué)研討會論文集》，中正大學(xué)中國文學(xué)系，1998年，第579—616頁；《全明詞訂補舉隅》，《鄭因百先生百歲冥誕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臺灣大學(xué)中國文學(xué)系，2005年，第349—394頁；《詞學(xué)研究之新方法——結(jié)構(gòu)性數(shù)據(jù)庫的建置與應(yīng)用》，《葉嘉瑩教授八十華誕暨國際詞學(xué)研討會紀(jì)念文集》，天津：南開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第430—459頁；《〈全明詞〉及〈全清詞·順康卷〉陸鈺父子詞作考辨》，《清代文學(xué)與學(xué)術(shù)：近世文學(xué)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三)》，臺北：新文豐出版社，2007年，第169—221頁。
    ②此詞《全宋詞》只列出10個韻字，其實前片“正和煙帶雨”之“雨”字、及后片“飛花成絮”之“絮”字，亦皆為韻字，故應(yīng)是協(xié)十二韻。
    ③頓號據(jù)唐氏標(biāo)點。《詞律》、《詞譜》則視作三個“二字句”，故全首調(diào)式為“226662226”。
    ④劉碧詞下片“綠葉尚新鮮”句，第三冊第1012頁“尚”作“故”；又“眼底韶光容易改”，第二冊第492頁“改”作“過”。
    ⑤此書包括賦二首、詩75首及詞37首，其上鈐有“文楷”方印，或即是胡氏所鈔。
    ⑥第三冊第1498頁錄《千秋歲》詞，“鼓琴垂釣”誤作“垂鉤”。又，下結(jié)“新月吐、嫦娥又為先生壽”誤作“新月吐嫦娥，又為先生壽”。
    ⑦參見拙作《明郎瑛詞話輯?！罚吨袊恼苎芯客ㄓ崱返?3卷第3期，臺北：臺灣中研院文哲研究所，2003年，第139—156頁。
    ⑧張書另有敦煌曲子詞三首未計入。林大椿《唐五代詞》收四首，無李煜《小重山》一首。
    ⑨《全宋詞·凡例》云：“是編以作者為經(jīng)，以時代先后為序。凡生年可考者，以生年為序；生年不可考而卒年可考者，以卒年為參；生卒年不可考而知其登第年者，以登第年為序；三者俱無可考而知其交往酬和者，以所交往酬和者之時代為參?！?BR>    (10)此詞與下闋相較，文字略有差異。下片“兼潤詩喉”“喉”亦為韻字，應(yīng)補。
    (11)此詞題目作《題畫村居》，下片第三句作“試評涂、萬壑千巖”；下一首題目則為《題畫》，下片作“試評論、萬壑千巒”。
    (12)此詞題作“雨過山景大佳，遂憑空嘿對許久，忽爾神思搖搖”，下闋題作“雨過”?！叭饕慌伞毕麻犠鳌跋饕慌伞薄?BR>    (13)二詞調(diào)式看似參差，其實僅“暮柳成行”及“暮柳同行”一字之差，其余全為編者斷句不一所致。蓋上下片第三句高詞分別斷作“向菊前、蓮后纔芳”及“強(qiáng)相依、暮柳成行”，而湯詞卻七字不斷。
    (14)二首略有異文。
    (15)“拚取今宵沈醉”一句，“醉”字非韻，《順康卷》衍標(biāo)一韻，故成為八韻。
    (16)過片“長亭路”，“路”為韻字，《順康卷》漏標(biāo)，故少一韻。
    (17)此詞又見晁補之《琴趣外篇》卷二，僅有少許異文。按黃庭堅詞有小序云：“少游得謫，嘗夢中作詞云：‘醉臥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挂栽?，死于藤州光華亭上。崇寧甲申，庭堅竄宜州，道過衡陽。覽其遺墨，始追和其《千秋歲》詞?！惫十?dāng)為黃庭堅作。
    (18)此首與《順康卷》重見。
    (19)《順康卷》“錦字縈羅帶人去也”八字未斷句，故“帶”字失標(biāo)一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