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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牛病了
七月里的一天，大清早運來跑來說：“一公牛不太對勁，不合群，臥在地上不咋吃草，把頭彎到腹部；走著拉屎，原來是一行燒餅，現(xiàn)在稀稀落落像綠豆湯，淋在腿上，臟兮兮的，總落在隊伍后邊?！边\來滿頭大汗地說。“估計牛有病了。你不再等了，趕緊去把病牛牽到窯里，把它隔離起來！”正杰說。養(yǎng)家禽家畜最怕傳染病，來了，雞倒一片，牛倒一圈。正杰給畜牧局的老齊打電話，說了牛的癥狀，他的語氣很急。老齊說，一個小時后到。老齊開著電動車來了，老遠聽到嗡嗡的聲音。他穿件黃綢衫，戴著老花鏡，跟正杰說話，目光都是從鏡框的上面透過來，眸子亮亮的。石軍打電話，通知養(yǎng)牛戶到棚區(qū)來。老齊和正杰坐電車先行，遠遠地看見運來在棚區(qū)門口轉(zhuǎn)圈。他一見倆人過來，聽正杰一介紹，就引著老齊到地崖下的窯洞里老齊見牛嘴里流涎，黏糊糊的，像清鼻涕往下淌，摸了摸牛肚窩，明顯感到有些燙手，撬開嘴后，發(fā)現(xiàn)舌面已糜爛。“就是前幾天，在溝里放牛，南村跑來一頭老兕牛，發(fā)了情，一群牛就廝混在一起，又是舔屁股，又是摩脖子，賤氣得很?！?/span>老齊說：“一是隔離。二是棚區(qū)所有牛都得打預(yù)防針。三是治好病牛?！?/span>養(yǎng)牛戶都來了，石軍召集他們到棚區(qū)南邊的大柳樹下。老齊大聲說道：不要亂，不要亂，一家挨一家，石軍排個隊。牛要有間隔，不要擠在一塊。接完種后，這幾天每頭牛都要隔離?！?/span>兩棵柳樹中間，剛?cè)菹乱活^牛。一頭牛一拉進樹中間，兩邊的大繩繞過來，頭被死死綁住。老齊用食指尖下壓脖下皺褶使其成窩狀，注射器從褶基部的陷窩處刺入皮下，前幾頭牛翻轉(zhuǎn)著滴溜溜的眼睛，四肢劇烈地跐蹬著地，身子扭得像麻花。大部分還是很皮實，反應(yīng)不太強烈。給病牛喂藥，一個人站在高處提起牛頭，仰到最髙，老齊用胳膊粗細的竹筒，一端有個尖頭。竹筒里灌滿了藥液，用尖頭把牛嘴頂開，徐徐灌之。牛急了，翻著白眼。過后，老齊打電話：“溝廟村養(yǎng)?，F(xiàn)在成了規(guī)模，要有二百多頭，上百萬的產(chǎn)業(yè)。啥時候在你那兒開了養(yǎng)?，F(xiàn)場會？全縣的?！?/span>“別……人怕出名豬怕壯。老齊，還記得1986年長嶺鄉(xiāng)的養(yǎng)?，F(xiàn)場會的事嗎？因弄虛作假，書記、鄉(xiāng)長受到了處分?！?/span>“記得，記得。那次耍的太大了。把方圓幾十個村的牛都趕到一塊兒，漫山遍野都是。對外說是一個村的……一松牽牛繩，都往回跑，露餡了。事后，有人編瞎話，說怨觀摩團的人了。為啥？因為他們愛吃牛鞭、愛扯蛋。那母牛也跑呀！他們吃牛鞭就算了，吃完還要吹牛逼?！?/span>作者簡介：翟柏坡，微信名般若，洛寧縣第二實驗中學(xué)教師。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河南省作協(xié)會員，《河南思客》簽約作者。百余篇作品見于《奔流》《牡丹》《洛陽日報》和微信平臺，文集《我愛我土》由中國文化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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