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溫暖世界 —微信號— 本刊網(wǎng)絡所發(fā)作品,同步在微信公眾號、今日頭條、搜狐號、網(wǎng)易號、百家號、知乎號、頂端文學、360個人圖書館八大平臺推送。敬請關(guān)注。本刊紙媒及公眾號只刊發(fā)原創(chuàng)首發(fā)稿件,請勿一稿多投! 張富存 長按二維碼 在優(yōu)美的音樂中瀏覽 《》 2024年第四期電子版 01 沙沙,沙沙…… 秋風起了,葉子帶著絲絲哀婉,飄啊飄,飄啊飄……眼睛深情地望著藍天,是在回憶自己的歷程吧,猶豫片刻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從天空落下,融入泥土,最終回歸了它的根,算是走完了它飄忽的一生。 樹葉落了,樹枝上光禿禿的,天空一覽無余。巷子里沒有一個人,村中間那個平日里鬧哄哄的吃飯場也沒個人影兒,整個村子空蕩蕩的。轉(zhuǎn)悠其間,聽不見狗的叫聲,豬的叫聲,雞鴨的叫聲,只有穿街而過的風,從東家到西家,再從西家到東家,竊竊私語似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掃一眼,院門緊鎖,撥開門縫往里瞧,院子里靜悄悄的,但里面的草卻在瘋長著,好久不見,都快有半人高了,屋檐下那幾叢火紅火紅的月季花也在有勁沒慢地開著,看那安靜的姿態(tài),莫不是忘記了時光,抑或是在等待著主人的歸期? 深秋了,正是一年中最清寂的光陰。玉米收割完了,麥子也種上了,節(jié)令已進入下半時,此時在家閑著沒事做的年輕人都出外謀生了。現(xiàn)在是經(jīng)濟社會,農(nóng)民光靠土地那點收入不行。很多有門路的家庭,早就把土地流轉(zhuǎn)給別人了,他們在外面買了房,孩子們也帶出去上學了,平常很少回家。土地沒有流轉(zhuǎn)的幾戶,種莊稼也都是大機械收割,三下五除二的忙幾天,還沒顧上說幾句話,就又匆匆地奔上打工的途路了。只有到了年終歲尾的時候,外出謀生的人才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家里,給祖先上上墳,走動走動,趁機相互照個面,嘮嘮家常,延續(xù)延續(xù)彼此之間的血脈親情。 這個秋天就有點例外。離春節(jié)還遠著呢,一大早就看見村東頭的小橋邊站著一群人。幾個留守老人圍在一起在嚷嚷著些啥,聲音不大,聽不清,莫非有什么事情將要發(fā)生? 02 深秋的陽光有點涼,有點清湯寡水的味道。陽光陰郁,染得人們的心情也是陰陰郁郁的。 能會有什么事呢?那個長長的問號,似一條鉆進肚子里的蛔蟲,在不時地啃噬著我的心。雖然我是飛出去的鳥兒,但終歸我的巢還在村莊,聽慣了村莊的語言,看慣了村莊的風景,總感覺我的渾身上下,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人,吃飯也是,走路也是,就連睡覺的姿勢也是,離開了村莊,我就找不到飛翔的方向。因此,在外面游蕩累了,時不時地,我常常會回到給我生命的村莊里歇歇,以期得到鄉(xiāng)音的慰藉。雖然我已出外工作多年,但總感覺自己仍在村莊的周遭游離,根本就不曾走遠。 正疑惑時,只見金鋼叔的車子停在了人群的正中間。雖然叫他叔,其實論年紀我比他還要大幾歲,老侄少叔,再加上彼此都是性情中人,因此說起話來也就多了幾分默契。金鋼叔和我一樣,話頭言語不多,但為人實在。他先把車停好,給大家散了一排子煙,就和我聊了起來。 原來,是他三叔走了。這的確是件大事,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大事無外乎有兩件,除了出生,就是死亡。相比,死亡比出生更要緊一層。出生隨便就行,找個隱秘的地方,弄塊遮羞布一遮,該當狀元還當狀元;死亡就不行,要講究時辰,場所,氛圍,還要遍發(fā)訃告,昭告賓朋,總之要辦得體體面面,風風光光,好讓逝者不留遺憾地離去。 這我知道。金鋼叔的三叔,也是東方叔的父親,按輩分我應該叫爺,年輕時在外奔波流浪,吃盡了苦頭兒,后來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站住了腳,在一座煤城當了一名煤礦工人,安了家,還有了一雙在人前說得起嘴的優(yōu)秀兒女,待一切美滿之后,在這個收獲的季節(jié),不留遺憾地去了。 金鋼叔說,您宗茂爺在世時說了,每逢下雨,下雪,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滿腦子就像過電影似的,想想這兒,想想那兒,但最多的還是想過去,想自己的家鄉(xiāng)。老是說,吃來吃去,還是咱村東頭那棵老柿樹結(jié)的柿子最好吃,小時候,他和玩伴天天爬上去摸樹猴,夠烘柿,不知現(xiàn)在那棵柿樹還有沒有了?村后邊那個小石橋聽說早已修成大橋了,從前那兒有個大潭窩,潭窩里的水青枝綠葉的,能喝,河兩岸的蘆葦茂茂密密,烏煙瘴氣的,我們小孩子們天天在那里洗澡,藏老摸,逮魚,捉蝦,揀野鴨蛋,冬天上大凍時,河里的魚都凍硬了,我們就破冰夾雨,掏出來的火頭橛子得有驢扎脖子粗。小石橋那邊有幾稞大柳樹,不知還在不在了,我們一般大的孩子經(jīng)常在那兒放牛,把柳條從柳枝上擰下來,做成柳笛,整天騎在牛背上就是嗚嗚地吹。在城市里這么多年,擠電梯也擠夠了,等紅綠燈也等夠了,找?guī)舱覊蛄?,吐口唾沫還得找個有垃圾箱的地方再吐,住對門多年了彼此還沒說過一句話,不像農(nóng)村,抬頭能聽到鳥語,出門能聞到花香,內(nèi)急了莊稼窠里隨便解決,想鄰居了呼之即出,舉步就到,聊會兒天,下盤棋,或者坐在當街井沿邊的磨盤上懟幾盅酒,愜意樂哉,想怎么著就怎么著。自己已經(jīng)給孩子們交代過了,百年以后,哪兒也不去,就回老家,咱家荒片大,坡岸上,河溝旁,不拘哪個地方,只要是家鄉(xiāng)的土地,都行。望著白云,枕著田野,還有鄉(xiāng)村的風吹著,小河日夜不歇的歌唱著,吃飯飯香,睡覺覺甜,這比孩子們在城市里花幾萬塊錢給他買塊風水寶地要強得多。人這一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記住自己的根。金鋼叔說,您宗茂爺一說到這兒,就想掉眼淚。看得出,您宗茂爺想回家的愿望是鐵了心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就依了他吧。 “還是回老家好。俺三叔他老弟兄六個,平常各忙各的,很難聚到一起,臨終了,讓他們好好說說話,實現(xiàn)他們落葉歸根的遺愿。我今天回來是先給鄰里通融通融。至于其他,等您東方叔明天回來了再說?!闭f著,金鋼叔又散了一排子煙。 一陣秋風掃過,樹葉一波一波地墜落,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似是經(jīng)過一個個驛站,最后又朝著根的方向挪移。 03 想著明天又能和東方叔敘敘舊了,心湖不免又起波瀾。 起初,我和東方叔是最好的玩伴兒。上初中時,我倆是同級不同班,但上學和放學的路上,我們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在學校時,東方叔學習比我好,他尤其擅長文科,寫的作文文采飛揚,常常被老師當作范文刊登在教室前面的學習園地里。 考高中時,也是我倆一同走進考場的。記得那年的中考作文題目是《給臺灣青年的一封信》。因為是考場作文,容不得你去布局謀篇,加上我寫作文又不特長,沒有過多的起承轉(zhuǎn)合,奇思妙筆,就是籠統(tǒng)的泛泛而寫,現(xiàn)在回憶起來,大致的內(nèi)容是:雖然我們被一灣海峽所隔,但我們的心是連著的,我們是民族的未來,祖國的花朵,希望我們兩岸青年攜起手來,為早日實現(xiàn)祖國的統(tǒng)一和民族的富強而努力學習。當我問及東方叔是怎么寫時,才知道他有個大伯,在國民黨敗逃時去了臺灣,至今杳無音信。每逢過團圓節(jié)時或者月圓的夜晚,家人總會想起大伯,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東方叔說,跟著家人的長吁短嘆,一旁小小年紀的他,總是望著天上的明月發(fā)呆,也總是在想,要是大伯還健在的話,大伯的后輩也應該是和我相仿的年紀了。將來有一天,如果祖國統(tǒng)一了,我請大伯領(lǐng)著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回來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大伯,您應該知道,家鄉(xiāng)有很多特產(chǎn),家鄉(xiāng)的紅薯,柿子,石榴可甜可甜了;家鄉(xiāng)的雪景也是一絕,一到冬天,紛紛揚揚的大雪一下就是一倆月,見天就是冰天雪地的,可漂亮可漂亮了,在那邊,您可能好久沒見過下大雪了。為了那一天的早日到來,自然而然地,這個重任就落在了我們青年人的肩上,那就讓我們后輩的青年人為了那個美好的時刻早日到來發(fā)奮讀書吧!明月寄相思,千里共嬋娟。此時,我老是想,海峽那邊大伯的一家人,想必也正望著圓圓的明月在思念著我們吧!可眼前我們能做到的,只能對著亮汪汪的明月,傾一杯水酒,遙寄大伯一家人在那邊平平安安! 因為是寫他的家人,自然是寫得有血有肉,有感有情,通篇透著纏纏綿綿,如泣如訴的幽咽之氣。再緣于東方叔文字功底扎實,略一潤筆,肯定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我聽了說,還是東方叔寫的好,一定得高分。不出所料,東方叔以全縣語文第一名的好成績被一所重點高中錄取,高考時,又順風順水地考上了全國一所重點大學,畢業(yè)后去到了省城的重要部門,后來還擔任了要職。我卻通過幾番周折,才考了個普通學校,留在了家鄉(xiāng)工作。從此,我們倆就像是兩股岔道上跑的車,漸漸越離越遠。代替他,金鋼叔又成了我最好的玩伴兒。 后來,隨著兩岸政策逐漸緩和,在一個落木蕭蕭的秋里,他大伯終于回到了他久別三十余年的故土。依稀記得,那天,他大伯高興得像個孩子,根本不像個年近七旬的老人,這里走走,那里瞧瞧,看見村莊上的一棵樹,一根草,一塊磚,一片瓦,眼里都是滿滿的激動。晚上,幾個族侄給他在縣城開了賓館,他執(zhí)意不去,非要住在村上。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想再看看村莊的月亮,再聽聽村莊的小河??此f得癡迷的樣子,好像他又依偎在母親身邊,傾聽紡車的嗡嗡聲。 沒隔幾年,東方叔的大伯又回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過,這次是他兒子陪他一起回來的。臨走時,是他大伯讓兒子帶了一包家鄉(xiāng)的土一同回去的。他大伯說了,到那一天,就把這抔土撒在他的墳上,他在那邊也能瞑目了。 04 我不咋吸煙,但金鋼叔吸。他一直在不停地散煙。煙,的確是個好東西,它能活躍氣氛,能把你藏在心底很久的話都掏出來。 從過去,現(xiàn)在,金鋼叔一直聊到了將來。金鋼叔說,人就是個怪物,年輕時總想著往外面跑,似乎跑得越遠,越顯得自己有出息,有能耐,但隨著年齡的復加,又都想往回跑,似乎只有回到原點,心里才踏實,才有安全感。就像一棵樹,那怕是一棵參天大樹,那怕是它的枝葉茂盛得如小場面大,但它的眼睛總是向下。因為大樹心里清楚,不管它的枝丫伸展何處,都不能忘記根的恩澤。沒有根,就沒有枝,沒有葉,開花和結(jié)果更成了奢望。 剛下學時,為了生計,也是無牽無掛,金鋼叔一翅子跑到了新疆??傻搅诵陆?,感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輕松,到了晚上,仰望天空的星斗,不看東,不看西,總愛看家鄉(xiāng)上空的那一顆,打開電視也是,轉(zhuǎn)換來轉(zhuǎn)換去,往往還是鎖定家鄉(xiāng)的頻道,聽聽豫劇,重溫重溫家鄉(xiāng)的舊夢,尤其到了麥收和秋收季節(jié),總要寫一封長信,問問遠在家鄉(xiāng)的父母,莊稼收完沒有,收成啥樣,咱家一到忙天就肯下雨,今年老天又打攪了沒有。總之,想家時,讀封家書成了那時排遣愁緒的最佳途徑。卻原來,這才明白,走得再遠,自己的心仍被家鄉(xiāng)的草木牢牢地栓住。由于思鄉(xiāng)心切,等自己掙到錢后,攔也攔不住,又一翅子從新疆回到了內(nèi)陸發(fā)展。回到內(nèi)陸這些年,按說,發(fā)展得不錯。豈止是不錯?那叫一個“?!薄I忭標?,事業(yè)鴻達,在縣城開了家鞋城。父母在自己的悉心服侍下走完了生命的終點,兒子大學畢業(yè)后也按照他們想要的方式留在了省城。為人子,為人父,都已功德圓滿??删褪窃谶@平靜之中,又生出新的不平靜,而且,這種不平靜還在與日俱增著。問他想什么。想家。僅僅兩個字,說得干脆利落。特別過年時,抑制不住地,總會想起小時候拾煤渣時的情景,想起拾麻繩頭換江米糕時的情景,想起一群小孩子圍著一臺電視機看春晚時的情景。想歸想,但家已經(jīng)安在城里了。怎么辦,就讓思念一直纏磨下去?不。金鋼叔說了,就趁過年時,作個補償吧。再忙,也要回家給父母上上墳,再沒時間,也要擠時間回家給老少爺們拜拜年。以此,來淡化想家之苦,撫慰思鄉(xiāng)之痛。 不僅是凡人,不凡人也是。歌星于文華在外輾轉(zhuǎn)了一生,老了,哪都不惦,就回老家農(nóng)村,重新過起她田園牧歌的生活。詩人賀知章在《回鄉(xiāng)偶書》中有: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不可謂不是寫的一種人生境界。 05 深秋的陽光像個暮年的老人,緩緩地從天穹走下,輕輕地撫摸著大地上的兒子:山川,河流,草木,蟲魚,金鋼叔,還有我。 金鋼叔遞過來一支煙給我:“抽吧,先湊合著。明天您東方叔回來,有好吸的?!笔⑶殡y卻,就接了一支??纯刺栠€早,又聊了起來。七折八拐的,就扯起了我。 我馬上就要退休了,干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也該休息了。家屬去年又走了,撇下我,兩個孩子怕我孤單,想讓我去他們那里一起生活。我很猶豫,沒說去,也沒說不去。你看看,我在農(nóng)村散漫慣了,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料理家務,甚至連智能手機都玩不了,成天被家里的人寵著,黑睡大明起的,什么都懶得操心,在農(nóng)村混日子,還馬馬虎虎,現(xiàn)在一猛讓我到大城市里去,出門是電梯,地鐵,立交橋,紅綠燈,斑馬線,于我,哪一樣都是不大不小的挑戰(zhàn)。但話又說回來,若是孩子那邊真的需要,我還是得去,去幫忙帶帶孫子,接送接送孫子上個學放個學,這是責任,是義務,義不容辭。等孫子能自理了,能自己跑著上學放學了,不需要我了,讓我選擇,我還是愿意選擇回家度日。 回家,還有個義務,八十多歲的老母親也得有人照料。父親去世以后,母親一直跟我過日。我是個半農(nóng)半工的人,有時在家,有時在單位上班,女兒,兒子大學畢業(yè)后都去了外地,自從去年孩子他媽走了以后,家里又冷清了幾分。我不想看老母親晚景凄慘,我想給老母親一個快樂的晚年。 母親的鄉(xiāng)土情結(jié)很濃,平時很少出門。兩個妹妹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除了那里一年一度有廟會請她看戲,她才舍得離開家門一步,每每都是上午去,下午回,從沒住過,天天守住她的雞,鴨,鵝,和她的一畝三分地。我家后園有幾間老屋,有好幾次我想把它拆掉,每一次母親都是阻攔再三,說:“拆了,屋梁上那一家燕子,就找不著家門了?!敝两?,每年春天,那家燕子都會回來探看母親,陪母親嘮嘮嗑,說說話。 母親對鄉(xiāng)土的眷戀還在于,那里埋葬有我的父親,我的爺爺,奶奶,我的妻子,和她最親最愛的人。每到他們的祭日,母親總要嘮叨不停,讓我別忘了給他們送點紙錢。我知道,她這是在提醒我,等她去了以后,讓我也一定不要忘記她,就像我不忘記父親他們一樣。母親是一棵樹,她的根已經(jīng)深深地扎進她眷戀的泥土里。 我家有十幾畝地,一直種到現(xiàn)在。兒女們說了,他們都不在家,我也慢慢老了,讓我不要種了,就留轉(zhuǎn)給別人吧。可我每次與母親提起,母親的眼睛里總是蓄滿著留戀和不舍。我懂。那就少種幾畝吧,不能斷了母親和泥土的聯(lián)系。 妻子走后,經(jīng)別人介紹,我又續(xù)了弦,找了個老伴兒,是城里人。有一天,我對老伴兒說:“我們在城里住夠了,也陪我到鄉(xiāng)下住幾天吧。那里有我的家,我的鄉(xiāng)親,我耕耘過的土地,我侍弄過的花草,我熱愛的藍天,白云,我迷戀的村莊,小河,最主要的,那里還安眠有我的親人。遲早有一天,我是要和他們團聚的。我喜歡寫作。我的文字里,流淌著他們的血脈,他們是我文字的魂兒。讓我割舍了他們,我的心泉會干涸的,我的文思會枯竭的,那樣,我會很痛苦的?!卑閮狐c頭稱是。 06 也扯起了我的文學。 金鋼叔問我,還寫詩嗎?不寫了,已經(jīng)錯過了寫詩的年齡,沒激情了,只寫散文。我望著侃侃西墜的夕陽,淡淡地說。 金鋼叔笑笑:“別人寫文章是用筆,你寫文章是用心。讀你的散文,輕松,自然,真實,溫暖,妥帖,就像和鄰家兄弟拉家常。記得,你那篇《奔跑的村莊》就很好。您東方叔也看了,說,你把您宗茂爺,青爺,冬叔,午叔,還有我們幾個玩伴兒的彎彎曲曲,都寫進去了。”聽了,我也笑笑。 看看天色已晚,大家都各自散了。金鋼叔也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一切等明天再議。晚風涼涼,吹亂了我的鬢發(fā),也吹皺了我一池秋水。我站在風里,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寫的一首打油詩:《游子是一棵樹》。印象開頭幾句是: 我不是盛在碗里的水 潑出去就不能收起 我不是枝頭上的柿子 成熟了就會落下 我是拐子河岸的樹一棵 是家鄉(xiāng)的風和雨雕刻了我黝黑的脊背 不管我的臂膀伸展何處 我的根永遠屬于拐子河的根 瑟瑟,瑟瑟……又一片黃葉落下,幽幽地,幽幽地,畫出一道曲線,最后回歸泥土,親吻著它的根。 歡迎關(guān)注河南文學雜志抖音號 作者簡介 張富存,駐馬店市西平縣蘆廟鄉(xiāng)公務員,河南省作協(xié)會員。作品散見于《海外文摘》《河南文學》《散文選刊》《奔流》《時代報告》《西部散文選刊》《青年文學家》《河南日報·農(nóng)村版》《大河報》《老人春秋》《百姓作家》《家鄉(xiāng)》《當代文學家》《駐馬店日報》《天中晚報》《漯河晚報》等報刊雜志,獲2021年度全國散文年會征文二等獎,多次入選《河南文學作品選散文卷》,并被多省市高考模擬試題選用。 一份帶有濃郁地標色彩的純文學刊物 一份不厚名家、力推新人的親民雜志 2025《河南文學》全年定價: 每份210元 訂閱方法: 將下面二維碼保存到手機,然后打開微信,按微信左上方+號,選擇“掃一掃”后,點擊微信右下方“相冊”按鈕,選擇保存的二維碼,再點擊微信右上角“完成”按鈕,即可付款。別忘了點擊付款金額下方的“添加備注”,注明通聯(lián)方式。 每一份訂閱,都是對純文學期刊最好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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