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銘言集

>> 我知道我是莊嚴的，我不想耗費精神去為自己申辯或求得人們的理解，我懂得根本的法則從來不為自己辯解。

>> 我說過靈魂并不優(yōu)于肉體，我也說過肉體并不優(yōu)于靈魂，對于一個人來說，沒有什么，包括上帝，是比他自己更加偉大的，

>> 誰要是走了一小段路程還沒有給別人以同情，他便是穿著尸衣走向自己墳?zāi)沟娜耍?/p>

>> 任何柔弱的物體都能作為旋轉(zhuǎn)著的宇宙的中心，

>> 至于你，尸體，我想你是很好的肥料，但這并不叫我厭惡，我聞到生長著的芳香的玫瑰，我伸手去摸那葉子的嘴唇，我撫摩西瓜的光滑胸脯。

>> 至于你，生命，我認為你是許多次死亡的殘余，（在這以前我自己無疑已死過一萬次。）

>> 啊，我這條命不管在哪兒活著，不管遇到什么變故，都會保持自我平衡，都會像大樹和野獸那樣應(yīng)付黑夜、風暴、饑餓、愚弄、意外和挫折。

>> 缺少一樣就兩樣都缺，看不見的由看得見的來證明，等到它也變得看不見了，就輪到它被別的東西來證明。 人們代代自尋煩惱，要把優(yōu)劣辨明劃分，我知道萬物的完美和諧與寧靜，他們爭論時我一聲不吭，我跑去沐浴，自我欣賞。

>> 你那些齷齪的夢做得夠久了，現(xiàn)在我給你洗去眼屎，你必須使自己習慣耀眼的光和你生命的每一寸光陰。

◆ 亞當?shù)淖訉O

>> 每個人在行列中都有他的或她的地位。（一切都是一個行列，宇宙就是一個有節(jié)奏而完美地運動的行列。）

>> 你自己就懂得那么多，以致說那些最卑下的人無知嗎？

>> 如果有什么東西是神圣的，人的肉體就是神圣的，一個男人的光榮和甜美就是那未被玷污的男性的標志，而在男人或女人身上，一個潔凈、強壯、筋肌結(jié)實的肉體比最美的面貌還要美麗。

◆ 蘆笛集

>> 老年——寧靜、開朗、廣博，帶有傲慢的宇宙般的寬度，老年——帶著美妙的臨近死亡的自由在隨心所欲地奔流。

>> 不要看任何地方的任何東西，只看那些你能夠達到和經(jīng)過的，不要去設(shè)想時間，無論多遠，只想你能達到和經(jīng)歷的時候，不要在什么路上前后張望，只一心走那向前延伸和等著你的一條，它無論多遠總是在向前延伸和等著

>> 啊，母親的歡樂！那守望，那堅忍，那珍貴的愛，那痛苦，那耐心地獻身的一生。

>> 啊，當我活著時，是要做生命的主人而不是奴隸，是要像一個強大的征服者來對待生活，沒有憤怒，沒有煩悶，沒有更多的埋怨或輕蔑的批評，在大氣、水和土地的莊嚴法則面前證實我的內(nèi)在的靈魂不可戰(zhàn)勝，沒有什么外界的東西能夠支配我。我不僅歌唱生命的歡樂，我還要重申——還有死的歡樂！死亡的美妙的接觸，它給人以短時間的撫慰和麻木，我自己拋棄我的糞土般的肉體，讓它給燒掉，或者埋葬，或碾成粉末，我的真正的身體無疑是留給我到別的世界去的，我的空了的軀殼已與我無關(guān)，凈化后將做別的用途，永遠為大地所享有。

◆ 桴鼓集

>> 伙伴啊，當我把頭枕在你腿上的時候

伙伴啊，當我把頭枕在你腿上的時候，我重申我向你的表白，重申我在野外向你說過的種種，我明白我自己很不安靜，也叫別人不得安寧，我明白我的話是充滿危險、充滿死亡的武器，因為我面對著和平、安全，以及一切所有既定的法則，而我要打亂它們，因為大家都否定我，我就比假如大家都承認我時更加堅定，我不重視也從沒重視過什么經(jīng)驗、忠告、大多數(shù)，或者嘲諷，而所謂地獄的威脅對我來說并不要緊，或根本算不了什么，所謂天堂的誘惑也不要緊，或根本算不了什么；親愛的伙伴呀！我承認我慫恿過你與我一起前進，而且仍然慫恿你，但一點也沒有想過我們的目的究竟在哪里，或者我們會不會勝利，或者只是徹底毀滅和失敗而已

◆ 神圣的死亡的低語

>> 現(xiàn)在你敢嗎，啊，靈魂？

現(xiàn)在你敢嗎，啊，靈魂？跟我一起走向那無人去過的地區(qū)，那里既沒有立足之地，也沒有可以通行的道路。那里沒有地圖，也沒有向?qū)?，沒有人的聲音，也沒有人手的接觸，那地方?jīng)]有血色紅潤的臉，或者嘴唇和眼睛等物。我不知道那地方，啊，靈魂，你也不知道，在我們眼前是一片空廓，在那個地區(qū)，那不可接近的地方，一切連夢中也不曾見過。直到束縛解開的時候，除了永恒的束縛，時間和空間，既沒有黑暗、重力、意識，也沒有限制我們的任何界限。然后我們霍然出現(xiàn)，我們浮游，在時間和空間中，啊，靈魂，你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它們，最后一切平等，裝備齊全了，（啊，歡樂，啊，一切的后果?。榱巳コ删退鼈?，啊，靈魂。

>> 神圣的死亡的低語

我聽見神圣的死亡的喃喃低語，黑夜唇音的閑談，齒音的合唱曲，輕輕上升的步履，神秘的微風柔和地吹拂，看不見的河流的漣漪，永不停息的水流的漲落，（或者那是眼淚濺起的浪花，人類淚水的浩瀚的平湖？）我看見，仰天看見巨大的云朵，它們憂傷地慢慢翻滾，默默地擴大又彼此混合，時而，有一顆半明半暗的悲戚的星星，在遠處出現(xiàn)又隱沒了。這毋寧說是一種分娩，一種莊嚴不朽的誕生；在眼睛望不到的地方，有個靈魂正飛越邊境。

◆ 從正午到星光之夜

>> 大地的性格像曲調(diào)般優(yōu)美，那是哲學也不能超越和不愿超越的極境，是人類堂堂正正的母親。

◆ 別離的歌

>> 現(xiàn)代的歲月

現(xiàn)代的歲月！還未上演過的節(jié)目的歲月，你的地平線出現(xiàn)了，我看見它為了更加莊嚴的戲劇而分開，我不只看見美利堅，不只是自由的國家，還有其他準備著的國家，我看見盛大的進場和退場，新的組合，種族的團結(jié)，我看見那種擁有不可抗拒的權(quán)勢的力量在世界舞臺上前進，（那些舊的力量、舊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表演完它們的角色了？那些適合于它們的場景已經(jīng)完了？）我看見全副武裝的、勝利的和十分傲慢的自由，它的一邊是法律，另一邊是和平，這個驚人的三位一體，一齊出來反對等級的理論；我們這樣迅速地接近的是什么歷史結(jié)局呢？我看見人們成百萬地朝著正反兩個方向走去，我看見古老貴族制度的邊境和疆界已經(jīng)崩潰，我看見歐羅巴帝王的界標已被拔除，我看見今天人民的界標在開始樹立，（別的一切都讓路；）從沒見過像今天這樣提出如此尖銳的問題，從沒見過一個普通人，他的靈魂，有這么強大，更像個上帝，瞧，他在怎樣鼓舞著，鞭策著，不讓群眾有片刻休息！他的無畏的腳步踏遍陸地和海洋，他占領(lǐng)太平洋和那些群島，用輪船、電報、報紙，大批的戰(zhàn)爭機器，用這些和遍布世界的工廠，他把整個地理，把所有的國家都聯(lián)結(jié)起來了；啊，你們各個國家，這些在你們前面奔跑、在海底經(jīng)過的是什么樣的低語呀？是不是所有的國家都在交往？地球?qū)⒅挥幸粋€心臟？人類正在形成一個集體？因為看哪，暴君們發(fā)抖了，王冠黯然失色了，不安靜的大地面對一個新的時代，也許是一場普遍的神圣戰(zhàn)爭，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白天黑夜都充滿這樣的預兆；預兆性的歲月呀！我走的時候空間在我前面，我試著穿透它終歸徒然，它到處是幽靈，尚未出世的事業(yè)，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在我周圍投下它們的形影，這種難以相信的混亂和高溫，這種奇怪的夢想的狂熱，啊，歲月！你的夢想，啊，歲月，它們是怎樣滲透著我呀?。ㄎ也恢牢沂撬诉€是醒著；）已經(jīng)上演過的美利堅和歐羅巴漸漸暗淡了，退到了我背后的陰影中，那些還沒有上演過的，空前巨大的，正在前進，朝著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