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西安封城的時候,看了幾部印象深刻的電影,導(dǎo)演是東北人,拍攝地點在他老家,比較短的影片,我想了想,能記起來其中兩部電影的名字,一部叫《輕松+愉快》,一部叫《錘子鐮刀都休息》,電影里用了很多的長鏡頭,對于不知道什么叫長鏡頭的人,所謂長鏡頭,可以這么想象,一條路,一條比較長的路,鏡頭的滑軌順著路邊一直鋪下去,然后鏡頭平穩(wěn)地在路上移動,緩慢地移動,這樣形成的鏡頭,就比較貼近長鏡頭的解釋,長鏡頭給人一種第三方在場的注視感,無論這個鏡頭里出現(xiàn)了什么,無論是人物、語言抑或景色,都會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挺像柴靜的那本書名,不過長鏡頭更多的是傾訴一種“被看見”的安慰,《路邊野餐》里的長鏡頭,《鋼的琴》里的長鏡頭,都會給畫面注入被關(guān)注的安慰,東北導(dǎo)演叫耿軍,他的短片里,長鏡頭比較多的原因,我認(rèn)為,一是關(guān)注,東北廣袤的土地,自然有天生的空闊,自然變成巨大的幕布,人物都很小,屬性上的小,早些年聚集起來在巨大的工廠,工廠后來荒廢,用萬青的歌詞,叫“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某種將萬千人民聚集起來形成龐然大物的無形支柱倒下來,人們又重新變?yōu)閭€體,然而那些巨大的建筑還在,個體為了生存,重新接受自己低小的存在,做著低小的生意,穿梭在低小的風(fēng)塵里,耿軍的短片,就是重新去看到這些人物,賣香皂的騙子,假扮和尚的騙子,攔路搶劫的家族式悍匪,有點殘疾卻唯一正直的年輕人,眾生相與背景里的龐然大物本來完全不一樣,但是放在長鏡頭里,它們卻顯示出異樣的合理。對于這種短片,很讓人驚喜的是,評論兩極分化,喜歡的就夸,不喜歡的就罵,沒有中間地帶,如果一部片子讓人沒法評論,夸不知道夸什么,罵不知道罵什么,那才是有問題,評論分化說明影片表達(dá)沒問題,而且觀眾也沒有被宣傳或者其他評價影響,簡言之,導(dǎo)演的表達(dá)和觀眾的接受是直接的,沒有隱諱,導(dǎo)演不做過度解讀,觀眾也不瞎特么問,區(qū)別于商業(yè)電影,導(dǎo)演明白兒地知道,他拍的是什么,他最后要呈現(xiàn)的是什么,尤其是在自己老家,私以為,導(dǎo)演要說的,可能并沒有其他做評論或解讀的那么多內(nèi)容,獨立電影拍攝是很私人化的事情,也不存在宣發(fā),也不存在好面兒的制作人,更沒有那么多需要點頭哈腰的聯(lián)合制作人,所以獨立電影更接近于創(chuàng)作的原始狀態(tài),《路邊野餐》導(dǎo)演畢贛說他舅舅年輕時候喜歡文學(xué),寫過詩,電影首映的時候他舅舅去看,看完就哭了,可能一部電影是為了了以前的一個心結(jié),可能是把很多心結(jié)放到一部電影里去說出來,去再現(xiàn),在影片剪出來的時候,最終定稿,導(dǎo)演可能很大程度上是給自己一個解釋,有段故事就特應(yīng)景,東北大鼓的《劍閣聞鈴》,駱先生的唱,聽完再讀讀《木蘭辭。擬古決絕詞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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