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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的香菇產量占世界總產量的90%以上，在國際上擁有絕對話語權。近年來，食用菌已成為中國在國際市場上最具競爭優(yōu)勢的大宗農產品之一，成為中國農業(yè)“走出去”乃至全球化的一張名片。隨著“一帶一路”不斷向縱深拓展，我國食用菌產業(yè)將獲得更多機遇，新興市場不斷涌現(xiàn)。 在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紐南市，山東七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七河生物”）亞特蘭大子公司租下66畝地，建設了22個出菇大棚。位于山東省淄博市的總公司培育好菌棒，經由海運不遠千里踏上美國的土地。在出菇大棚里經過6至10天，就能培育出可以上市的香菇。 在亞特蘭大市及其周邊的田納西州、北卡羅萊州、佛羅里達州，新鮮香菇的批發(fā)價高達人民幣40元/斤，一些超市里有機香菇可以賣到20美元/磅。而在德克薩斯州休斯敦市，一磅香菇甚至可以賣到39.9美元，遠高于國內的市場價。 海外市場較高的價格，讓國內的香菇生產企業(yè)紛紛邁出“走出去”的步伐。2005年，七河生物在韓國建立第一個境外香菇大棚，自此拉開公司全球化戰(zhàn)略的序幕，如今已在韓國、美國、日本、波蘭、西班牙等國家和地區(qū)建立了20個子公司，產品出口6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
山東七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生產基地。 這是中國食用菌產業(yè)布局全球化的一個成功實踐。 作為全國重要的香菇出口基地，湖北省隨州市隨縣的香菇產業(yè)從業(yè)人員超過30萬人，年種植香菇規(guī)模超2億袋，是湖北省重點產業(yè)集群之一。去年，隨縣香菇出口額為6.25億美元，今年上半年的“成績單”同樣亮眼，香菇出口額達4.59億美元。
隨縣白花菇。 河南西峽香菇“出?！庇袃蓷l途徑：主要出口運輸渠道是海運，從青島港出發(fā)，銷往日本、韓國、迪拜等3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另一個是“中歐班列”，從鄭州、南陽等地出發(fā)，銷往俄羅斯、越南等“一帶一路”國家。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2022年，西峽縣平均每月出口量超過800條標準海運集裝箱，鐵路運輸貿易量超過5億元人民幣。 自西峽香菇出口業(yè)務開展以來，累計出口創(chuàng)匯超80億美元。2022年，以香菇為主的食用菌及深加工產品出口企業(yè)130余家，出口額達82億元人民幣，2022年河南省農產品貿易出口額182.2億元，西峽縣的出口額占比約45%。 在廣闊的國際市場上，中國的香菇已經“嶄露頭角”。 香菇是我國產量最大的食用菌，也是我國重要的出口創(chuàng)匯型農產品之一。2021年，我國香菇產量已達到1295.7萬噸，占世界香菇產量的90%以上?？梢哉f，在香菇產業(yè)上，我國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事實上，香菇只是我國食用菌“走出去”的鮮明代表。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食用菌生產國和出口國，食用菌已成為中國在國際市場上最具競爭優(yōu)勢的大宗農產品之一，成為中國農業(yè)“走出去”乃至全球化的一張名片。2022年，中國食（藥）用菌產品出口到全球160余個國家和地區(qū)，干、鮮混計的出口量達70.1萬噸。 古老又年輕的產業(yè) 香菇起源于中國，中國也是最早認識香菇并實現(xiàn)半人工栽培的國家，距今已有800多年歷史。 香菇的人工干預栽培始于中國浙江龍慶景（龍泉市、慶元縣、景寧縣）一帶。元代王禎《農書》（1313）詳細記載了幫助自然界中孢子定植萌發(fā)的香菇“剁花”法和刺激出菇的“驚蕈術”。香菇栽培法自1664年通過僧人傳入日本，一直沿用至近代。 在近現(xiàn)代，香菇的栽培方法經歷了原木天然接種栽培（俗稱“砍花法”）、段木人工接種栽培和代料人工接種栽培3個重要階段。 1956年，上海市農業(yè)試驗站陳梅朋獲得香菇木屑培養(yǎng)純菌種及制備技術，在全國推廣應用，我國香菇進入人工接種的近代技術生產。20世紀70年代，上海市農業(yè)科學院食用菌研究所何元素等建立了菌絲培養(yǎng)、掏瓶壓塊、室內轉色出菇的香菇代料栽培技術。20世紀80年代，福建古田彭兆旺借鑒銀耳塑料袋栽培技術，發(fā)明菌棒（人造菇木）栽培，將香菇栽培由室內移到菇棚、蔬菜大棚、陽畦等各類園藝設施中。香菇代料栽培技術成為中國特色的香菇生產技術。 此前，日本、韓國多采用段木栽培模式、透氣袋栽培模式，與之相比，我國的代料菌棒栽培模式在產量、機械化程度等方面有著明顯的優(yōu)勢。2000年左右，我國的香菇開始大量出口。到今天，我國已有不少企業(yè)家在日、韓、美等國投資建設香菇菌棒工廠，代料菌棒栽培已成為世界主流的香菇栽培模式。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香菇為代表的食用菌產業(yè)發(fā)展獲得政策的大力支持。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把包括香菇在內的食用菌產品列為提倡大力發(fā)展的“優(yōu)勢特色產業(yè)”。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明確“積極發(fā)展果菜茶、食用菌等產業(yè)”。今年中央一號文件進一步部署：“要求構建多元化食物供給體系，培育壯大食用菌和藻類產業(yè)?！?/p> 香菇生產具有“短、平、快”的特點，其投資回報周期短、土地產出效益高、資源利用率高、勞動生產率高，技術成熟、易于復制、節(jié)能環(huán)保。在脫貧攻堅時期，香菇產業(yè)進入了快速發(fā)展階段，栽培遍及大江南北，是貧困地區(qū)脫貧致富的重要產業(yè)之一。 “脫貧攻堅時期，很多貧困縣選擇了食用菌作為主導產業(yè)，這些貧困縣中又有相當一部分選擇發(fā)展香菇?！鄙虾Ｊ修r業(yè)科學院副院長、世界食用菌生物學與產品學會主席譚琦說。 縱向來看，1978年，全國食用菌產量為5.7萬噸，2003年發(fā)展到1038.7萬噸，2010年為2201.2萬噸，2018年增長到3791.7萬噸，至2021年，這一數(shù)據(jù)已增長至4133.9萬噸。香菇、木耳、平菇三大食用菌品種，其產量占全國食用菌總產量的60%以上。 橫向比較，2021年，我國其他主要農作物總產量分別為，蔬菜77549萬噸、糧食68285萬噸、水果29970萬噸、糖料11454萬噸、油料3613萬噸、棉花573萬噸、干毛茶306萬噸。從產量上看，食用菌已成為我國第五大主要農作物。 中國食用菌協(xié)會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2021年，全國有5個省的食用菌產量在300萬噸以上，分別是河南?。?76.13萬噸）、福建?。?78.02萬噸）、河北?。?31.35萬噸）、黑龍江?。?20.95萬噸）、山東?。?03.65萬噸）；產量在300萬噸以下、100萬噸以上的?。ㄊ?、自治區(qū)）有10個，分別為吉林省、四川省、貴州省、江蘇省、湖北省、江西省、陜西省、遼寧省、湖南省和廣西壯族自治區(qū)。 新興市場不斷拓展 從功效來看，香菇食、藥皆宜，營養(yǎng)豐富。每100克香菇干品中，蛋白質就達13至28克，含有18種氨基酸及8種人體必需氨基酸，脂肪中亞油酸、油酸占90%以上。香菇中的酚類化合物具有清除自由基等抗氧化功能，香菇多糖的免疫調節(jié)、輔助抗腫瘤、抗病毒等效果顯著。香菇中特有的香菇嘌呤，具有降血脂和預防血栓等功能。香菇中含有豐富的維生素D合成前體物麥角甾醇，轉變?yōu)榫S生素D后可促進人體鈣吸收和骨骼發(fā)育，有效預防兒童佝僂病和成人骨質疏松癥。 香菇逐漸成為休閑食品、預制餐飲和健康食品的重要原料。香菇常見的加工食品有香菇粉、香菇醬、香菇脆、香菇肉松、香菇罐頭、香菇蜜餞、香菇調味湯包等，香菇多糖更是成為一些癌癥患者治療所需的藥物。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識的增強，世界各地消費者對香菇的青睞日益增長。 作為亞洲人喜愛的食用菌品種，日本、韓國等國家有食用香菇的傳統(tǒng)，也是我國香菇的主要出口國家。在歐美等國，傳統(tǒng)的飲食以平菇、雙孢菇等“白色菇”為主。近年來，隨著中國飲食文化的傳播，世界各地的人們對香菇等“亞洲蘑菇”的接受度不斷提升。 早在上世紀90年代，中國香菇就開始出口到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 加入WTO后，我國香菇出口快速增長。2003年，我國香菇總產量為222.8萬噸，干香菇和鮮香菇合計出口量為20萬噸，出口占比為9.0%。到2010年，全國香菇產量為427.7萬噸，出口量達48.2萬噸，出口占比提升到了11.3%。到2018年，我國香菇出口量達到歷史最高記錄的137.1萬噸，占比13.1%，出口金額達到23.2億美元。 隨著“一帶一路”不斷向縱深拓展，東歐、拉美、非洲等新興香菇市場被逐步開拓。我國的香菇不但銷往日本、韓國、東南亞等傳統(tǒng)亞洲國家和地區(qū)，還走上了歐洲、北美、南美、非洲、西亞、大洋洲等40余個國家和地區(qū)人們的餐桌，年均銷售量不斷增長。 七河生物黨委委員、副總經理楊樹慧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在國內，香菇價格普遍在5至6元人民幣/斤左右，在國外可以賣到20元/斤以上。也就是說，將香菇賣到國外，能獲得兩倍以上的利潤空間。 整個食用菌行業(yè)也經歷了類似的轉變。據(jù)中國食品土畜進出口商會食用菌分會整理的海關數(shù)據(jù)顯示，2022年，我國食藥用菌出口量排名第一的是越南，達9037萬公斤，出口額4.6億美元，其后是韓國（出口量8067萬公斤，出口額1.8億美元），中國香港（出口量6877萬公斤，出口額8.8億美元），美國（出口量5144萬公斤，出口額1.1億美元），日本（出口量5137萬公斤，出口額2.4億美元）。與2021年相比，我國對新加坡、黎巴嫩、白俄羅斯等國家和地區(qū)的食藥用菌出口量有較大幅度的增長。 中國食用菌協(xié)會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今年前6個月，我國食用菌及制品出口額排名前十的分別為中國香港、越南、馬來西亞、泰國、日本、韓國、俄羅斯、美國、新加坡、白俄羅斯，合計占該產品出口額的83.47%。 “本土化”趨勢顯現(xiàn) 起初，中國的香菇以干品出口為主，為了適應國際市場的需求開始出口新鮮香菇。 “90年代初，鮮香菇都是用飛機空運過去，那時的利潤相當高。后來，我們解決了保鮮的難題，海運成為主要的運輸方式?！弊T琦回憶道。 然而，針對外國進口的農產品，每個國家都會有嚴格的食品安全檢驗標準，加上很多國家的消費者更加信賴本國農產品，進口香菇的銷售價格也比當?shù)剞r產品低。 為此，國內食用菌企業(yè)轉變經營模式，目前大多以香菇菌棒出口為主。 將接完種的菌棒移入培養(yǎng)室，讓白色的菌絲逐漸長滿整個菌棒。經過90至100天的培養(yǎng)，待菌絲充分吸收了菌棒中的營養(yǎng)，菌棒的顏色會從白色轉變成褐色。在此時，將菌棒的溫度降至零下1至2度，讓菌絲休眠，經海運出口到海外，在出菇棚中經過6至10天，香菇就會依次萌發(fā)、長大，一根菌棒可供采摘2至3茬。 比起鮮菇，菌棒的保存更加容易，可以避免運輸環(huán)節(jié)的低溫環(huán)境下，滋生病菌造成的食品安全問題；鮮菇就地上市，更能夠提高品質。在進口國完成出菇環(huán)節(jié)的食用菌，可以獲得本國農產品的“身份證”。 “這種模式具有進口關稅的優(yōu)勢，縮短了通關時間，提高了產品的價格。”中國食品土畜進出口商會秘書長劉自強介紹。 目前，香菇菌棒出口企業(yè)主要集中于山東半島。究其原因，一是靠近港口，二是山東是蘋果和小麥的主產區(qū)，蘋果木屑和麩皮資源十分豐富，菌棒生產原材料成本較低。 目前，七河生物已成為全球最大的香菇菌棒生產企業(yè)，占全國菌棒出口市場的60%以上。 “業(yè)務能力過硬的出菇技術員，是公司布局海外的核心競爭力?！逼吆由锟偨浝硖K建昌總結道。 與國內大多數(shù)企業(yè)僅出口菌棒不同，七河生物還配套出口了一批“洋教頭”——為購買菌棒的外國客戶提供出菇技術服務。這一舉措讓公司能夠在國外發(fā)展一批有資金、有土地，但缺技術、缺人才的合作伙伴，共同參與到食用菌產業(yè)中來。
七河村村民王煥濱正在查看剛采摘的香菇，他是七河生物最早一批走出國門的“洋教頭”。姚媛 攝 尚勇就是一名“洋教頭”。2019年，他被聘為外派西班牙出菇技術員，他來到西班牙卡斯蒂利亞—拉曼恰自治區(qū)的一個小鎮(zhèn)，這里的MERCAJARA公司出菇工廠每年要使用近250萬個來自七河生物的香菇菌棒。 兩年來，尚勇努力克服了語言障礙，并根據(jù)西班牙當?shù)氐臍夂驐l件和設施環(huán)境，摸索出相應的出菇技術。在尚勇的用心照料下，一個菌棒單產達到了一斤半，香菇肉厚飽滿，品相好。工廠大棚由最初的7個逐步增加到了現(xiàn)在的31個，每天香菇產量高達5噸。
尚勇正在出菇大棚中向工人們傳授出菇技術。資料圖 香菇出口產品的轉變，折射出國際貿易中“本土化”的趨勢。 “'本土化’是大勢所趨，食用菌的生產環(huán)節(jié)中，將會有一部分在進口國完成?！敝袊秤镁鷧f(xié)會會長高茂林介紹。 一些食用菌企業(yè)已邁出海外投資建廠的步伐。 今年7月初，上海豐科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豐科生物”）子公司控股公司新加坡豐科宣布與美國亞裔食品市場最大的中國品牌運營商——美國OCM華源食品集團在美國休斯敦共同打造中國食用菌行業(yè)首個海外食用菌智慧工廠，將填補美國金針菇生產的空白。整體項目投資將超過6000萬美元。
上海豐科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蟹味菇自動化生產線。 與農民共贏 從目前我國香菇產業(yè)的經營模式思考，產業(yè)的競爭力是什么？ 譚琦認為，國內香菇企業(yè)以出口菌棒為主，其本質是將國內的成本優(yōu)勢和國外的市場優(yōu)勢相結合。 “無論是銷售菌棒，還是直接在海外投資建廠，關鍵是要找到最佳盈利點?！弊T琦說，“競爭力的核心來源于成本控制?！?/p> 在湖北省隨州市隨縣三里崗鎮(zhèn)吉祥寺村，菇農鄧卓印正在香菇大棚里精心照料著春栽香菇，等待夏天過去，迎來出菇收獲的季節(jié)?！叭ツ暌詠?，我種了1萬多袋香菇，預計純收入能有12萬元?！编囎坑≌f。 2021年，吉祥寺村成立鄉(xiāng)村合作公司，由“村股份經濟合作社+村民（包含村干部、大戶）+龍頭企業(yè)+鎮(zhèn)級合作公司”四方共籌建成，公司主要通過收取入園租金和溢價收購返利兩部分創(chuàng)收，已累計盈利81萬元。在收益分配上，盈利資金的90%將按照持股比例分紅，其余部分用于積分超市、激勵評比等方面。 作為鄉(xiāng)村合作公司的原始股民，鄧卓印不僅可以領到分紅，他流轉的3余畝土地每年還可獲得租金2400余元?！霸诮衲甏迳吓e辦的香菇種植能手評比活動中，我獲得第二名，公司還獎勵了2000元?！编囎坑≌f。 與金針菇、杏鮑菇、真姬菇和雙孢蘑菇等工廠化食用菌品種不同，香菇的出菇環(huán)節(jié)需要10攝氏度以上的溫差刺激，在自然環(huán)境中出菇更加順利，且香菇是陸續(xù)長出來的，持續(xù)時間長，企業(yè)直接從事這一工作成本較高，而由農民負責出菇管理、采收，不僅解決了企業(yè)的難題，農民也能獲得收益。 而在前期的拌料、滅菌、接種、培養(yǎng)等環(huán)節(jié)，對技術的要求很高，企業(yè)具備天然的優(yōu)勢。 “產業(yè)發(fā)展一定要帶動農民。要實現(xiàn)企業(yè)與農民的'雙贏’?！弊T琦把形容這一模式為“集中制棒、分散出菇”。 吉祥寺探索的“名企帶村”，正是這一模式在實踐中的體現(xiàn)。 在浙江慶元、福建寧德、河南西峽、湖北隨州等傳統(tǒng)產區(qū)，香菇栽培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在上世紀，農民一家一戶種植幾千甚至一萬多個菌棒，曾一度是香菇產業(yè)主要的經營形態(tài)。 此后，香菇生產逐漸從農戶自行制種、制棒到出菇管理的傳統(tǒng)生產開始向集約化制棒、農戶菇棚分散出菇的專業(yè)化生產轉變。目前，專業(yè)化制棒已占總栽培量的20%左右。在湖北、上海、山東等地，已建成周年出菇的工廠化香菇生產企業(yè)。 在隨縣產業(yè)發(fā)展服務中心主任張永香看來，適宜的氣候環(huán)境、悠久的栽培歷史、優(yōu)異的花菇品質，以及隨縣優(yōu)厚的產業(yè)政策、完備的產業(yè)鏈體系，都是隨縣香菇“傲嬌”海外的有力支撐。 在吉祥寺村的現(xiàn)代化香菇栽培示范基地里，依托農業(yè)物聯(lián)網(wǎng)40個智能化大棚實現(xiàn)自動化控制?！斑@里可以實時顯示菇棚內的溫度、濕度、光照等，遮陽、采光、噴水都可一鍵操作?！被丶夹g員楊思成介紹說。 隨州市的李逵是一名菌菇機械制造迷，至今已擁有6項發(fā)明專利和26項實用新型專利證書。在他的現(xiàn)代化香菇制棒車間，全自動制棒機器飛速運轉，菌袋從裝袋機魚貫而出。 “拌料、裝袋、扎口、滅菌、點種均實現(xiàn)了機械化作業(yè)，日均制棒能力達3萬棒?！崩铄咏榻B，他的食用菌袋自動封口機平均0.3秒就可以扎好一個菌袋。機械化生產讓食用菌種植環(huán)節(jié)中最苦、最累的環(huán)節(jié)變得簡單便捷，生產效率、菌棒成活率大幅提高，成本明顯下降，菌棒品質更有保障。 “傳統(tǒng)香菇種植高度依賴人力，靠天收、憑經驗，特別是制棒工藝流程長，投工投勞大，風險難控。近年來，很多經營主體進行工廠化、數(shù)字化、智能化的探索，不斷進行技術創(chuàng)新、產品創(chuàng)新、模式創(chuàng)新。盡管目前這個領域的技術尚不成熟，成本過高，卻是未來的發(fā)展趨勢，為降本增效提供新的渠道，從而增強比較優(yōu)勢，更有利于開拓國內外市場?！备呙终f。 工廠化食用菌品種如金針菇，由于其生長要求溫度恒定，出菇集中，自動化、智能化較容易實現(xiàn)。以上海雪榕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為例，在最先進的生產線上，從拌料、接種，到房間溫濕度、二氧化碳濃度的調控，再到金針菇的采收和包裝，除了在采收環(huán)節(jié)需要工人把架子搬運到傳送帶上，其余過程都已實現(xiàn)自動化。 讓“走出去”更順暢 雖然山東的香菇企業(yè)每年大量出口菌棒，但在海關的統(tǒng)計名錄下，卻沒有“菌棒”這一類別。所有出口的菌棒，均被記在“菌絲”的名錄下。 在實踐中，產業(yè)的發(fā)展往往快于標準的制定。 然而，標準在食用菌技術、人才、產品和服務“走出去”過程中的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很多時候，產品質量與安全標準不健全，從事國際貿易就沒有依據(jù)。 2020年底，品源（隨州）現(xiàn)代農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的50噸“菇的辣克”香菇醬就遇到過類似問題。由于香菇醬缺乏國家相應標準，存在虛假貿易風險，在海關被攔了下來。 接到品源公司以及隨州市市場監(jiān)管局求助后，湖北省標準化與質量研究院資環(huán)所所長黃榮和同事立即著手標準制定工作。2021年2月8日，全國首個香菇醬團體標準出爐，品源公司的香菇醬終于拿到了國際通行證。 高茂林表示，目前我國食用菌產業(yè)存在現(xiàn)有的國家標準覆蓋面窄、關鍵環(huán)節(jié)標準缺失、市場建設與流通交易、數(shù)字化智能化應用等標準滯后等問題。中國食用菌協(xié)會積極開展食用菌產業(yè)標準制定工作，優(yōu)化標準結構，做到標準先進合理，推進標準國際兼容。 此外，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菌種的重要性。 “從事任何一個產業(yè)，都要在核心價值鏈中找到價值點。食用菌規(guī)?；?、工廠化是比較容易實現(xiàn)的，但如果沒有核心的品種，很容易就會被'擊穿’?！鄙虾ＸS科董事長張文宏說。
上海豐科生物工作人員正在育種實驗室里查看產品、采集數(shù)據(jù)。資料圖 “食用菌全球化的核心是菌種培育?！敝袊茖W院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員郭良棟表示，我國在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食用菌品種馴化和培育方面還有大量工作要做。 食用菌企業(yè)自主選育菌種的困難也顯而易見：選育品種要進行大量的種質資源收集、選育工作，投入高、風險大，收益卻很不確定——食用菌采用無性繁殖，只要獲得一小塊菌種，農民就可以自行繁育。在國內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尚不完善的當下，大部分食用菌企業(yè)都沒有自主研發(fā)的動力。 楊樹慧認為，在產業(yè)發(fā)展中，政府應起到引導作用，構建良好的產業(yè)生態(tài)，對育種等的基礎研究給予支持，保護品種權等知識產權，真正提升產業(yè)的科技水平。 在政策層面，隨著2022年1月1日《區(qū)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xié)定》（RCEP）正式生效，將會為中國的香菇乃至食用菌產業(yè)走向國際帶來更多機遇。 華中農業(yè)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秦江楠、張俊飚、顏廷武發(fā)表在《食藥用菌》雜志題為《區(qū)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xié)定（RCEP）對我國食用菌出口的影響及對策建議》論文中提到，RECP涵蓋人口超過35億，占全球47.4%，國內生產總值占全球32.2%，外貿總額占全球29.1%。2010至2020年，中國對RCEP域內國家食用菌出口規(guī)模由9.19億美元增長至17.20億美元。RCEP域內國家是中國食用菌產業(yè)重要的貿易伙伴。 “根據(jù)RECP協(xié)議，成員國之間的貿易便利化、海關通關程序的簡化、快運貨物和易腐貨物抵達后6小時內放行等政策，將會降低RCEP成員國貿易壁壘，進一步降低香菇等食用菌進入新興市場的成本?！备呙终f。 作者：農民日報·中國農網(wǎng)記者 姚媛 實習生 常嘉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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