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羅·克利《紅色賦格》，1922 年

"In haste…"（匆忙之中…）， 保羅·祖科夫斯基曾經(jīng)在一些電子郵件的頂部寫下這句話。他是在即將上街，但仍想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說"我想到你"時所寫的。

這句話似乎很古板，因為現(xiàn)在我們都一直是很匆忙的。但在 19 世紀或 18 世紀，人們用它來表示："以下內(nèi)容未經(jīng)過安靜燭光下的仔細思考"。

我現(xiàn)在用它，是因為我正準備進行一次短期的海外旅行，但我仍然想記錄本周"在我耳邊"的內(nèi)容：保羅·亨德米特的《Kammermusik》（室內(nèi)樂）。

聽聽這其中的能量：

音樂實例一

亨德米特，《Kammermusik》，

作品 24#1（1922 年）

第一樂章：Sehr schnell und wild

（非?？焖俸涂褚埃?/span>

▲ 有人說這是"新古典主義"或"對斯特拉文斯基的回應(yīng)"（也許是對《彼得魯什卡》的）。但我說，聽起來遠非模仿。在最后一個樂章中，管弦樂隊中的一種樂器是消防車的警報器……

然而，據(jù)亨德米特認識的保羅·克利說，"巴赫和莫扎特教給我們的繪畫知識，比任何偉大畫家都多"。這種音樂的骨子里存在著一種古典精神，但現(xiàn)代繪畫也流淌在其血液中：歡快的線條、不連貫性、錯誤的開始、稍微失去了平衡的繁忙的模式。

音樂實例二

亨德米特，《Kammermusik》，

作品 24#2（1924 年）

第一樂章：Sehr lebhafte Achtel

（非常活潑的八分音符）

▲ 作為寫音樂的人，我確認這絕不是"匆忙之中"寫成的。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需要作曲家付出巨大的精力和時間。

"匆忙之中"，這優(yōu)雅短語，有時也是一種托詞或偽裝，用于不被禮貌所軟化的尖銳意見……

20 世紀 20 年代，與畫家奧斯卡·施萊默合作，保羅·亨德米特為包豪斯的一部芭蕾舞劇寫音樂。上面的照片是 1926 年在柏林拍攝的，顯示了其服裝的情況。

近 100 年后，我們看得出那些日子里的"前衛(wèi)派"基于強大的古典背景，但一種令人興奮的創(chuàng)造性能量仍然閃耀著：雖然有一些焦慮，那是一切似乎都在變化的時代，也是充滿可能性和樂觀的時代。在我們的生活中，最近對應(yīng)的時代可能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早期。

音樂實例三

亨德米特，第三號鋼琴奏鳴曲（1936 年） 

第一樂章：Ruhig bewegt

（激動的，平靜的）

 鋼琴：格倫·古爾德

▲ 開始幾分鐘后，事情又變得"匆忙"起來，但這里的氣氛與早期的《室內(nèi)樂》作品系列不同。嚴謹和紀律已經(jīng)從幕后走了出來，而喧鬧的革命能量則隱藏在后臺。

今天，亨德米特并沒有被完全遺忘，但他的名字并不是第一個被時尚人士提及的。他的后期作品被稱為"沉悶的、保守的"（因為有更多的調(diào)性），并且他是有名的音樂理論家。20 世紀 40 年代，他在耶魯大學(xué)任教過一段時間（見上面的照片，我相信譚小麟就坐在他身后的臺階上）。

我的結(jié)論：青年的能量是值得重新審視。當(dāng)它同時具有好奇心、智慧和辨別力，并且具有歷史意識而不是無知時，它可以把我們帶到極好的地方。正確的青春活力是一種啟發(fā)。

▲ 保羅·亨德米特，28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