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是你唯一掌握的表達(dá)方式。 不管用得合不合適對不對,你都用離開表達(dá),你只有這一招。 你不大哭,難以忍受絮叨,學(xué)不會罵人和爭吵更別提動手了——沒辦法,只好離開。 看似懦弱的哀戚訴說中有種控制人的魔法,仿佛牽出一根黏糊糊的繩。 子彈般噴射而出的叱罵嘎嘣脆,讓人面目猙獰,后坐力很強(qiáng)。 動手?怎么能真的動手?在想像里發(fā)生過的事情就不必真正發(fā)生。 上述表達(dá)方式你心里是看不起還是看不慣?總之在行動上落實不來,你只有鼠竄。 有時候平白地,就是感覺不到親近,皮膚貼著身體挨著仍感覺荒涼。 你怕去探索那種荒涼,怕它其實是別的什么,更怕它真的就是荒涼。 你離開,從一個方方正正被稱作“家”的地方逃走,把自己丟進(jìn)陌生人當(dāng)中。 你看著霓虹爭相閃爍,仿佛知道自己的目的;你看著樓影重重,仿佛向著夜空生長;你看著快步走和慢步走的人,猜想他們的故事又不真關(guān)心他們的故事。 你覺得和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和自己的感覺也隔絕開來:雪洞一般,多安靜。 有時候你覺得被生活擠壓到變形,邊界被踩得稀爛。 穿著皮鞋的腳長驅(qū)而入,踐踏你擦洗干凈的木地板。呼地一聲推開門,不請自來的人讓你猝不及防。 他們都不知道你是大型貓科動物。他們不知道你捍衛(wèi)邊界像捍衛(wèi)尊嚴(yán),逼急了會咬人。 怪誰呢,是你刻意蜷縮身體,是你把自己變形——你看上去是軟體動物就不能怪別人沒給你尊重。 說白了你所掌握的技能只不過是離開。 當(dāng)屋子像一鍋粥而你即將溺斃,你離開;當(dāng)事情或人不如你所期盼,你離開。 這輩子除了這個你還會些啥? 你建設(shè)了什么、調(diào)整了什么、扭轉(zhuǎn)了什么、改善了什么嗎? 你一走了之,轉(zhuǎn)身離開,把爛攤子拋在身后——就能確保以后不再遇到或造成爛攤子? 你離開,爛攤子沒有變好,你也沒有。 大部分時候你離開后又回來了。 也有些人或事,離開了就這么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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