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買到票的情況下,我們陪著大磨蹭媽媽4月29日上午十一點從家里出發(fā)去火車站,來來回回跑了幾次,終于在半夜十二點進了臥鋪車廂,黑黢黢的凌晨4點半下車,回到媽媽惦念很久的家鄉(xiāng)。(我們是唯三在這個點下車的旅客。) (在鋪位上爬上爬下是我倆最喜歡做的事。) 我們在城里的大姨家稍事休息天亮就出發(fā)去村里。用媽媽的話說,她要去她的姥娘舅舅家了。媽媽小時候的寒暑假都是在村里度過的,開學前兩三天才依依不舍回自己家。 太姥隨著大老舅搬進了整潔的新居。太姥生了四個孩子,姥姥、二老姨在外地,三老姨和老舅都在村里。平日兒女們一有假期就都圍繞在她身邊。太姥慈眉善目,人又干凈又勤快,我們都喜歡她。二老姨從還沒有打農(nóng)藥的水渠邊、田埂上挖回了新鮮苦菜。 睡了一個回籠覺,媽媽、妹妹和我決定進村里看看。這是大老舅的新廠房,在村落的外圍。媽媽嘖嘖驚嘆企業(yè)的先進程度。她總是回憶著,十幾年前,在大老舅剛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和工人一起一塊磚一塊瓦蓋起了最早的牛圈,擠奶、產(chǎn)牛糞、凌晨送牛奶,一年到頭沒有休息。在太姥家吃飯時,滿桌子飄的都是牛糞味。 每個村都通了馬路。媽媽小時候下雨天一踩一腳泥,頭頂麻袋趕緊往家跑。太姥爺和其他準備下工的人聚在屋里望著雨簾如注,有時因為雨而興奮,有時又很擔憂。 大多數(shù)的田地還是一片空白,少數(shù)發(fā)出了嫩芽。 第一次在這么空曠的地方玩過家家。 從大老舅新廠房所在的村子,順著水泥路一直向西走,再穿過一條小渠就來到了太姥和媽媽的爺爺奶奶曾經(jīng)住過的村子。這條渠以前有一個鐵質(zhì)開關(guān)水閥,夏天媽媽和伙伴們常常偷偷提起又趕緊關(guān)上。 村頭是三老姨開了十多年的小超市。三老姨像個男人一樣能干,除了食品蔬菜,超市里還賣種子農(nóng)具、銷售彩票,幫收快遞,也招待來吃飯的客人。 這是村口活了幾十年的柳樹,媽媽說她小時候這棵樹就是一個樁子,沒想到這么多年還在。 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村子里很安靜,有一部分人去了地里,但有更多戶人家已經(jīng)人去屋空。媽媽有一些難過,她小時候這個村子熱鬧非凡,到處是玩耍的孩子。 高大的楊樹見證著歲月的變遷。 最后我們來到了媽媽的爺爺奶奶住過的院子。二十多年沒有人住,梨樹胡亂生長,就像野生的一樣。媽媽指著過去的雞窩、糧房、碳倉還有這個果園告訴我她小時候和姐妹弟兄在里面玩耍的歡樂情景。沒有人管,果園成了鄰居傾倒垃圾的地方。 村里的老人還記得媽媽,出來和媽媽聊天。這個村常住人口的平均年齡將近六十歲,媽媽自言自語,等這些人老去,這個村還會存在嗎。 家人們聚在一起吃飯,但凡回到家鄉(xiāng),長輩們就會輪著請客,大人們總有說不完的話。 玩泥巴弄臟的鞋襪,我從來沒有這樣瘋玩過,從早到晚,就是玩。住了三天兩晚后我們戀戀不舍踏上了歸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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