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國民黨軍長熊綬春的參謀長梁岱被解放軍俘虜。幾天之后,梁岱又出現(xiàn)在雙堆集包圍圈里的十四軍軍部門口。熊綬春一把抓住梁岱的雙手,說:“當(dāng)時在戰(zhàn)場上拾到你的皮包以為你陣亡了,我就出賞錢叫士兵們尋找你的尸體;還讓人打電話通知漢口,送撫恤金給你太太?!?br> 梁岱被俘后,謊稱是十四軍書記。他長得清秀,又戴個眼鏡,沒一點兒高級將領(lǐng)的富貴體態(tài),硬是像個案牘文吏。負(fù)責(zé)收容他的解放軍干部竟相信了他,問:“你還敢回十四軍么?” 梁岱裝出十分膽怯的樣子,解放軍干部說:“你敢回,我就放你。只是有一個條件,幫我們帶三封信去?!?br> 解放軍招待梁岱吃了晚飯,有酒有肉。梁岱更顯出一副可憐可親的樣子,和收容所的工作人員大套近乎,混得很熟。 后來,梁岱真的帶了三封信告別收容所,離開了解放軍的陣地。他看看那3封信,一封是給黃維的,一封是給十四軍軍長熊綬春的,還有一封是給八十三師師長張用斌的。解放軍干部將他領(lǐng)到前沿,指示了方向,囑他小心爬過去。 梁岱爬到本部陣地前,哨兵喝問是誰,他站起來,端開了架子:“我是參謀長!” 哨兵警惕性極高:“不許動!什么參謀長?參謀長早陣亡了!” 梁岱解釋不清,發(fā)怒也沒用,被哨兵推進(jìn)稻草堆里,候到天亮才準(zhǔn)許到連部打電話。熊綬春聞訊,立即命令該團(tuán)團(tuán)長將梁岱護(hù)送回來。 梁岱隨即將那三封信摸出來交給熊綬春,熊綬春看了給自己的信,原來是勸他投降的,他看了后,將信扔在一遍。 “那二封呢?”梁岱問。 “不要送去!”熊綬春說,“黃司令官決不會投降的!” 熊綬春將那二封信退給梁岱,說:“他正在氣頭上?!?br> 有一天,一個排長被放回來,又帶來了陳賡司令員寫給熊綬春的信,信一方面寫的很嚴(yán)厲:限定24小時答復(fù);另一方面信又寫得很寬容:應(yīng)愛惜部屬的生命,投降則一律保證生命安全…… 熊綬春拿著信,沉思片刻,問梁岱:“你看怎么辦?” 梁岱同樣問他:“軍長的意思是?” 兩人在掩蔽部里相對無言,靜默良久,仍不敢直言。熊綬春又問:“上次被俘你見到陳賡沒有?” 梁岱說:“當(dāng)時我偽稱是書記官,不可能見到他們的高級指揮官?!?br> 接著,梁岱極力勸說:“在這里僵持下去固然是死,就算能沖出去也還是死。我看還不如接受?!?br> 屋里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末了熊綬春像是自言自語道:“谷副軍長如果同意,就大家干。不同意,就立刻監(jiān)視他!” 他們在另一處掩蔽部找到副軍長谷炳奎,拿信給他看。谷炳奎看畢,默默無語。他望了望熊,熊不出聲。他又望望梁,梁說:“外面官兵的情況你是了解的……” 話未說完,谷炳奎放聲大哭,邊哭邊說:“大家同意,我何能獨異?不過我們追隨校長幾十年,怎能對得起他!” 然而,由于各方面原因,熊綬春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陣前投誠,落了一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在另一方面,從南京機(jī)場起飛的運輸機(jī)把一箱箱特種彈空投到雙堆集。在此之前,已投下油印的使用說明書。黃維害怕因為使用毒氣彈而動搖軍心,將那些說明書片紙不遺地收藏在自己身邊。這次投下的二三十箱催淚性和噴嚏性混合劑毒瓦斯彈,每箱12顆。黃維命令悉數(shù)運到十八軍,直接交給楊伯濤處理。 楊伯濤命人取出一具發(fā)射架,看軍械官演練了一番,雖不知威力如何,心下終有點兒竊喜。他叫來一一八師師長尹鐘岳和十一師師長王元直,叮囑他倆嚴(yán)守機(jī)密,在關(guān)鍵時刻投入使用。 與此同時,解放軍掃平了尖古堆外圍的敵軍工事。堅守尖古堆的是十八軍一一八師。這個師的三十三團(tuán)、三五三團(tuán)先后在大王莊、張圍子負(fù)隅頑抗,傷亡殆盡。現(xiàn)在在陣地上的三五四團(tuán)也非常頑固。 尖古堆高出地面十幾公尺,在這一馬平川的雙堆集地區(qū)很有點兒脊骨高聳之勢。站在尖古堆上,四周田疇煙村盡收眼底,險兵惡陣一覽無余。任何一個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也不會輕易放棄它。一旦尖古堆失守,兵團(tuán)部小馬莊暴露無遺,國民黨軍就再也無險可守了! 楊伯濤直接指揮尖古堆爭奪戰(zhàn)。楊伯濤在400米外的掩體里,用望遠(yuǎn)鏡觀察著尖古堆上的廝殺。 尖古堆淹沒在沖擊與反沖擊中。為了守住陣地,楊伯濤喪心病狂的下令釋放特種彈,但是在英勇頑強(qiáng)的解放軍面前,楊伯濤號稱精銳的部隊還是敗下陣來。 經(jīng)過血戰(zhàn),解放軍尖古堆上插上了一面紅旗,十二兵團(tuán)司令官黃維、副司令官胡璉、吳紹周等人匆匆撤到了平古堆。此時的十二兵團(tuán)已經(jīng)陷入絕境,即將在解放軍最后的總攻中覆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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