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離別已使人黯然,更何況是在草木蔓發(fā)、春山可望的季節(jié)?更何況是人生失意、天涯漂泊之時?于是,在離別之時,唐代詩人岑參寫下了《送二十二兄北游尋羅中》一詩,這首詩的原文如下:“斗柄欲東指,吾兄方北游”,北斗七星的斗柄即將指向東方;我的兄弟正要去往北方游歷。正如諺語所說:“斗柄東指,天下皆春。”詩人開篇點出時序的輪轉(zhuǎn),正是冬末初春之時,新的希望正在孕育。然而,詩人與兄弟卻要面臨分別,離愁郁結(jié)于心,感受不到由新春帶來的欣喜。冬天雖已過去,他們卻好像還生活在寒冬之中。 “無媒謁明主,失計干諸侯”,沒有門路拜謁賢明的君主;卻失策地向地方長官乞求。詩人明白兄弟的苦衷,雖有滿腹才學(xué),但卻因為出身低微,朝中無人薦舉,得不到一展平生抱負的機會。面對如此困境,他的兄弟也曾試著游歷,干謁拜訪地方長官,希望能夠得到賞識,然而,滿腔熱情往往換來一臉冷漠,飽嘗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卻毫無進展。 “夜雪入穿履,朝霜凝敝裘”,夜晚的積雪滲進破舊的鞋子之中;清晨的霜花凝結(jié)在破損的衣服之上。面對離別,詩人開始想象兄弟在旅途中的窘?jīng)r。雖是初春,但北方依舊是冰天雪地,他的兄弟走了很遠的路,飽經(jīng)風(fēng)霜之后,衣服鞋子都已破敗不堪。為著遠方,他必須遠行,頂著夜雪朝霜,帶一身風(fēng)塵,向前,向前……“遙知客舍飲,醉里聞春鳩”,在遙遠的地方聽聞你在客舍中飲酒;在醉酒之時聽到了春日里鳩鳥的啼鳴。在詩人的想象中,他的兄弟會在客舍中飲酒,這是一個孤獨的遠行者的自斟自飲,不知能否排遣心中的憂愁?有時,甚至?xí)茸?,甚至能在醉酒之時聽到春日里鳩鳥的啼鳴。于是,他不禁會想,世界生機勃勃,而我為何窮困落魄?有人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為了不再茍且,人們選擇遠行,去遠方尋找詩意??墒?,遠方就一定會有詩嗎?在找尋的過程中,可能會嘗盡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惹一身風(fēng)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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