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這些年的餐飲市場,先是高端轉型,然后是互聯網轉型,再到如今的三年“抗疫”,大風大浪下,不少傳統餐飲人在持久戰(zhàn)下已“折磨不起”。1984年,進入餐飲行業(yè)的王明,經過一番打拼之后,在北京、天津分別開出了幾家自己的門店。 但疫情發(fā)生后,改變了他之前的“好日子”,加之近來北京疫情緊張,王明對《靈獸》稱,“天津的門店屬于濱海新區(qū)的疫情重災區(qū),經常關停,所以實在沒辦法,在三天前徹底關店了,北京的門店雖然還開著,但每個月都虧幾萬元,這期間期雖然曾獲得6個月房租的減免,但三年來虧了差不多有200多萬了?!彼Q。雖然一直虧損,但一方面顧及員工,另一方面,創(chuàng)立一個自己的品牌不容易,干起來就舍不得放棄,即使負盈利也得承受著。王明稱,自己虧得少,還算好的了,目前還在堅持等待著疫情穩(wěn)定,期待花開的那一天。而讓王明更加傷感的是眼見著身邊的一位同行,在餐飲行也打拼了30多年,有了一定的成績,卻無奈選擇了退出行業(yè)?!敖裉欤?2月1日)剛得到消息,在豐臺三營門的慈孝宮,這位同行將自己經營的餐廳門店計劃轉給美團,已經談好了。因為他餐廳的租金還在合同期內,迫不得已轉出去,做起了二房東。”他表示,其實疫情以來,這位同行一直在堅持著,直到今天虧損太多了,迫不得已走到了這一步。王明稱,這位同行原來也很賺錢,但疫情的“浩劫”,讓他現在又回到了解放前,跟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時一樣了。2022年,是北京餐飲業(yè)歷經多重挑戰(zhàn)的一年。根據北京市統計局發(fā)布的數據來看,今年的下行時期發(fā)生在五一假期全市餐飲關閉堂食后,整體收入下跌54.9%。當然除了王明之外,在今年北京受疫情持續(xù)封控的影響下,很多經營能力不錯的品牌也遇到了重創(chuàng)。《靈獸》了解到,北京蘇幫袁創(chuàng)始人展德平今年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自2020年疫情爆發(fā)以來,其經營的狀態(tài)猶如疫情的跌巖,使得整個人也是焦躁不安,他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覺像一艘航行在大海上的小船,恰巧又遇見暴風雨,風浪之大,水下還處處是暗礁,隨時都有翻船和支離破碎的風險。他稱,面對極其不確定的狀態(tài),求生是最本能的反應。收入減少,甚至有時停業(yè)收入為零,但支出不斷——工資、租金、員工吃住,供應商貨款、各項能源費用都在持續(xù)發(fā)生。餐飲行業(yè)本就利潤微薄,如此一來更是擔心現金流斷裂,“真是擔心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蘇幫袁21年來注重口碑發(fā)展,進入了點評的必吃榜單,連續(xù)三年入圍米其林推薦餐廳,這也奠定了一定的客戶積累。“疫情只要好轉,我們就能恢復得快一點,只要疫情有波動,經營就會受到影響。經營的狀態(tài)猶如疫情的一張晴雨表,變得非常敏感?!?/span>展德平表示,疫情期間,最大的困難便是封控持續(xù)的發(fā)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懊恳淮味紩硪欢ǖ膿p傷,中間如果能有一些緩解的情況也還好,能打個平就能有活下去的機率。怕就怕沒有緩沖的機會?!?/span>在行業(yè)共同的難題面前,蘇幫袁采取內部的自我調整:一是,減少各項不必要的支出;二是,和各商業(yè)申請減租、延期繳納、征求供應商支持付款延遞、管理層主動申請減薪降薪、門店排班輪崗,減少一系列廣告和推廣的投入;三是,為了增加營收,開通所有線上外賣平臺和渠道等;四是,內部強化管理,線上學習,培訓,提升管理能力等。在北京市場有著相當重要地位的花家怡園,自然也未能幸免疫情反復的沖擊。《靈獸》了解到,特別是今年以來,由于疫情的加重,在堂食恢復后的一段時間內,花家怡園門店的上座率一度不到年前的50%。同時,在近兩年半左右的時間里,為了解決現金流問題,花家怡園董事長花雷已向銀行借貸了1.3億元。而面對市場環(huán)境極不穩(wěn)定,更不知何時才能轉好的當下,花家怡園面對的壓力和風險,可想而知。如今73歲的花家怡園,曾經帶領北京著名的簋街,構建了以“麻小”為核心的經營戰(zhàn)略,并且一直享譽京城。而在2017年時,花家怡園的總店一天就能賣出1噸的小龍蝦,全年營業(yè)額能達到上億元。 而疫情封控的影響讓餐飲企業(yè)沒有了現金流,不少連鎖企業(yè)的虧損更是讓經營者喘不過氣來。經營自助火鍋的初色海鮮自助火鍋聯合創(chuàng)始人,之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2022年是餐飲界艱難的一年,初色海鮮自助又是大店自助餐規(guī)模,但凡不禁止堂食,就是一個好的征兆和方向。畢竟,外賣對于正餐來說,營業(yè)額是微乎其微,并且我們自助餐沒辦法做外賣。《靈獸》了解到,之前北京禁止堂食時,致使初色海鮮自助的五月營收為零,負支出。到了6月份,其門店平均營業(yè)收入大約減少40%左右,僅北京4-5月份的疫情管控,對于企業(yè)的影響也不亞于北京新發(fā)地、首次武漢疫情的影響。不過,初色海鮮有一部分房子是租賃國有企業(yè)的,也享受到了一定的減免政策。但是,對于員工工資以及一些需要繼續(xù)支付的費用,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壓力。另外一家受影響嚴重的企業(yè)是,在北京有40多家直營店的管氏翅吧,疫情以來截止到今年上半年,大概直接損失在2000萬左右。管氏翅吧創(chuàng)始人管其兵在今年6月曾表示,管氏翅吧作為社會擔當企業(yè)要帶頭按政府管控經營,風控期間爭取多做一些外賣、外帶和自提等措施,針對對外的產品結構也增加一些醬貨。但對于重堂食的餐企來說,不管怎么做都是杯水車薪。他稱,一句話,到現在就是要硬抗。而對于歷經過大風大浪、品牌創(chuàng)立36年的旺順閣來說,從2003年的非典,到2012年的“八項規(guī)定”,都抗過來了,但疫情發(fā)生后卻影響了旺順閣的65家門店。《靈獸》了解到,在疫情期間,旺順閣關掉的20家店,投資打了水漂,關店損失掉了一個億。而今年,從上海、北京管控禁止堂食,雖然也做些外賣,但外賣業(yè)務根本微不足道,支撐不起巨大的開支費用。旺順閣創(chuàng)始人張雅青之前曾經表示,旺順閣一個月的人工費用達1700多萬,房租是700多萬,這些都是硬支出?!案杏X這36年來都挺過來了,都沒覺得有現在這么迷茫,對未來充滿不確定性?!?/span>對于大門店、大投入、多員工、多SKU模式的餐飲企業(yè)來說,負擔重、壓力大,可想而知。而對于像旺順閣集團化運營的餐飲來說,只要有幾家店虧損,就有可能導致集團整體不盈利。如張雅青之前所說,無論是2003年的非典,還是2012年的轉型,她都沒覺得自己這么難?!澳菚r候,人也年輕,能扛事,沒怎么費勁就度過去了。而縱觀這些年的餐飲市場,先是高端轉型,然后是互聯網轉型,再到如今的三年'抗疫’,大風大浪下,不少傳統餐飲人在持久戰(zhàn)下已'折磨不起’?!?/span>最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北京疫情停止堂食之后,沒了擺攤自救的企業(yè)。而對于北京餐飲人來說,對于目前的這次封控,有些商家已數不清是第幾次了。從今年的4月22日北京疫情爆發(fā)后,就開始了逐步的封控模式,到5月1日,開始禁止堂食。對于實體餐飲店來說,失去了門店客流就意味著被截斷了現金流,當時為了自救,北京各個餐飲企業(yè)開啟了擺攤模式。不管是海底撈、紫光園、西貝,還是全聚德、金鼎軒等,都開啟了商場、社區(qū)門口、臨近地鐵出入口街邊等的外賣模式。當時,金鼎軒的一位經理表示,作為北京一個還算“有檔次”的地方,金鼎軒本是北京人常喜歡去的飲宴場所。疫情之下為了“自救”,卻不得不降低格調去擺攤。 在疫情的倒逼下,彼時餐飲企業(yè)絞盡腦汁自救,擺路邊攤更是將不少餐館變得愈發(fā)“接地氣”。在5月份,北京西紅門薈聚中心的大渝火鍋門口,店員在自家的攤位前賣力吆喝。其攤位上,除了麻辣小龍蝦,還有冰粉、水果等商品。在不少餐廳門口都能看到類似的攤位。除了火鍋,中餐廳、西餐廳甚至面包房,也都擺出了自己的攤位。而海底薈聚門店的門口,攤位上產品十分豐富。除了麻辣小龍蝦和水果,自熱火鍋、火鍋底料甚至面條,也擺滿了一長列。那時有海底撈店員對《靈獸》稱,蒜蓉口味的小龍蝦買的比較好,回頭客也不錯。彼時,薈聚中心還專門劃出了相關區(qū)域,在商場門口和中庭的空地處,讓餐廳們集中擺攤,而這種攤位,在北京不少商場甚至街邊、地鐵口都能看到。另外,在薈聚商場入口處還劃出區(qū)域,供餐廳們集中擺攤。眉州東坡的門店除了在商場內擺攤,附近小區(qū)門口都會有他們的攤位,從早上一直到晚上,盡管攤位收入不如門店外賣高,但也成了這些餐飲企業(yè)重要的收入來源。而在這次11月25日薈聚商場因封控停止堂食以后,商場內的企業(yè)沒了擺攤模式,商場中心也未劃出相關區(qū)域,供商家集中擺攤。2020年,國內疫情在很短時間內得到有效控制,給了大家勝利在望的假象。在此假象之下,市場上不少門店租金下調,對于一些尚有資金實力的頭部餐飲企業(yè)來說,低成本抄底是最佳時機。加之疫情徹底結束后,很大可能會迎來報復性消費,以此來大賺上一筆。比較典型的企業(yè)有海底撈、呷哺呷哺、百盛中國等。在2020年,海底撈新開門店530家,而截止到2019年底,其在全球總共才有768家門店;呷哺呷哺凈開179家門店,新增近20%;百盛中國凈開門店1306家,相較2019年大幅增加590家。除此之外,據《靈獸》了解,2021年,國內新注冊的餐飲企業(yè)數量達到334萬家,同比增長34.7%,較2019年同期增長了超40%。然而,餐飲業(yè)等來的也不是報復性消費,而是疫情的反復、消費者的報復性存款、理性消費。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截至去年底,中國居民存款總金額為102.5萬億元,今年一季度迅速增長到110萬億,同比2019年,這一數據只有82萬億。同時,社零數據持續(xù)低迷,到今年三月,社會零售品消費總額同比增長率已降至負值,為-3.53%。相關數據顯示,2021年,全國累計注銷了超100萬家餐飲相關店鋪。而被假象迷惑,導致判斷失誤的海底撈、呷哺呷哺分別宣布關店300家和200家,喬喬的粉、撈派有面兒、佰麩私房面等海底撈副牌全部關閉,茶顏悅色、文和友等也紛紛關店減員。2020年,海底撈凈利率同比下降7.74個百分點,為1.08%,2021年則直接巨虧41.63億元,之前三年全部白干;呷哺呷哺2020年尚且還有183.7萬元的歸母凈利潤,去年則虧損2.93億元。 而在今年開年以來,從上海到如今的北京,全國經濟最發(fā)達、活躍的地區(qū)先后受疫情反復的滌蕩,這些地區(qū)頻繁的商業(yè)交流和往來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疫情的外溢,抗疫工作愈發(fā)艱難,使得餐飲業(yè)更使雪上加霜。《靈獸》了解到,今年至少約50萬家餐企已注銷,業(yè)內人當前首要目標是爭取撐到明年不破產。2022年將盡,經歷了三年疫情和防控封鎖的沖擊后,北京區(qū)域的餐飲業(yè)如今正在生死存亡之間渡劫。當然,疫情除了給餐飲業(yè)線下經營按下了“暫停鍵”,同時也加速了行業(yè)數字化的變革。例如,百勝中國近日發(fā)布的財報顯示,2022年第三季度總收入為26.8億美元;經營利潤為3.2億美元,同比增加86%。拆解這份財報后可以發(fā)現,其實現逆勢增長驅動力之一主要是來自外賣和外帶需求的增長。其中,三季度外賣業(yè)務量同比增長19%,占銷售收入的38%,數字訂單已經占到肯德基和必勝客餐廳收入的9成。這也折射出相較于堂食的翻臺、結賬等固定運營成本,外賣有望在部分餐飲企業(yè)釋放出更大的收益空間。但值得注意的是,挖掘自身企業(yè)收益的潛力也需要有長線鏈條的供應端做保障,并不適合每家企業(yè)。而對于一些目前只能等待疫情穩(wěn)定的餐飲企業(yè)來說,在行業(yè)人士預測的即將到來的“陣亡高峰期”,如何堅持到春天來臨,仍是一道大坎兒。 更難的是,曾勝利在望的假象,何時能變?yōu)檎嫦啵?/span>(靈獸傳媒原創(chuàng)作品)有溫度 · 有深度 · 有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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