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記之3-7 我的伯父
我的伯父,即我父親的胞兄胡友歡。我們家除了父親外,母親和我都沒有見過伯父,我的弟妹們就更沒見過了。不過,自我記事起,就從前輩們那兒聽說過我有一個伯父——伯父在家是老二,前面有個姐姐,后面有個弟弟即我的父親。按照父親的年齡且“父親比伯父小四五歲”推算,伯父約出生于1932年前后。竹坪祖父去世后,伯父與父親在祖母的攜帶下投奔到早些年出嫁的姑媽所在地(壽寧縣托溪鄉(xiāng)圈石村)。此后,伯父與父親替人(包括替姑丈家)看牛、砍柴。兩年后,祖母因饑寒交加、疾病纏身而逝世。祖母逝世后不久(約1945年下半年),伯父帶父親離開姑媽家,來到壽寧縣城關(guān)。兄弟倆衣裳襤褸,挨家乞討。常用三塊石頭頂著一個大口短柄的小銅壺[1],里面放著討來的、細碎的地瓜米與干癟的小土豆煮了吃。到夜間,兄弟倆蓋著既薄又破的被子倦宿在城南的城墻門洞路邊。父親被收養(yǎng)后,伯父在托溪圈石、壽寧城關(guān)等地來去不定。1950年秋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1956年(前后)退伍時曾回到壽寧[2],后由國家安排在陜西省西安市戶縣建筑工程安裝公司工作。在1956年離開壽寧后的幾十年中,伯父與父親基本上沒什么通信,但與竹坪的近房堂兄胡睦興、圈石的二表兄葉有時、三表兄葉有明時有通信。1978年元旦前后,三表兄葉有明去過西安,留下“奧妙之聚影”。據(jù)表兄葉有明說:伯母姓劉,上海人氏。伯父與伯母生有二男一女,即堂弟胡□□、堂妹胡□□、堂弟胡□□——也許表兄本來就未告訴我伯母與堂弟妹的名字,也許因為我當時沒有記載下來,此處他們的名字只能是空格了!早年,父親會時不時地跟我提起伯父。像1968年、1976年,父親因遷移、修建竹坪祖父、祖母墳墓的事,跟我說起過伯父及其對祖父母墳墓的意見。但是,在父親遺留下來的零星破碎的“筆記紙片”中,卻見不到關(guān)于伯父具體情況的記載。1977年4月初,我意外地收到伯父的來信——后來才知道,是父親花了好長時間從竹坪的堂兄胡睦興處得知伯父的通信地址,并寫信告訴他我已經(jīng)去福州工作了,他便給我來了信——遺憾的是,不知何因,我沒能保留這封信——好在我留存了我給他復信的底稿。與伯父的通信只有一篇。從我能夠看到的關(guān)于伯父的史料來說,除了父親手上留下的一張伯父穿著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服的一寸照片和葉有明表兄與伯父一家的五吋合照外,就是我中學時去圈石姑媽家拿到的那本《牛虻》,還有就是我給伯父的這封信了。可惜的是,我回了此信后就沒再得到伯父的回音。印象中,1979年春節(jié)后,曾給伯父寄去一張有玉一起照的“全家福”(肯定也是寫了幾句話的),可同樣沒有得到的回復——2017年秋冬,為做高山大墓而向竹坪堂兄胡睦興了解祖父的“世數(shù)”并驗證祖父名字時,得知伯父與伯母已經(jīng)辭世五六年了??上覀兌紱]及時知曉,又增添了幾分遺憾。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畢竟與伯父有過通信——就讓此信與那兩張照片與《牛虻》作為侄兒我這輩人對伯父的永久記念吧! ——是啊,伯父與父親相隔萬里,幾十年未能見面,終了也無法相告;伯父與我們兄弟姐妹、父親與我的三位堂弟妹從未謀面;我兄弟姐妹與三位堂弟妹至今仍未見過面。我想,這些都是特殊的時代背景、社會環(huán)境與家庭條件造成的。既是父輩的遺憾,也是我輩的缺憾……——我真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自己能夠去拜謁伯父、伯母的靈臺,見識我那三位堂弟妹及其家人,更愿望我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后輩們血親永存、世代往來……
[1] 我在孩童時見過,還有一個紫紅色的小“抽袋”。 [2] 也許此時我與母親見過伯父,可我只有二三歲;問過母親,母親說已經(jīng)記不得了。 【20200513初稿于壽寧】
【謝謝閱讀,請多指教——20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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