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九，夏日何曾歌九九

雪岸

夏日何曾歌九九？殿梁墨跡老河口。伏天酷暑為其中，數(shù)到秋時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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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九歌的來歷

要說夏九九，先說說數(shù)學(xué)上的乘法口訣，也叫九九歌。遠在春秋戰(zhàn)國時代，乘法口訣九九歌就已經(jīng)廣泛地被人們利用。最初的九九歌是以“九九八十一”起到“二二如四”止，共36句口訣。發(fā)掘出的漢朝“竹木簡”以及敦煌發(fā)現(xiàn)的古“九九術(shù)殘木簡”上都是從“九九八十一”開始的?！熬啪拧敝褪侨】谠E開頭的兩個字。

據(jù)說，在春秋時的一代明君齊桓公，為招賢人奇士，曾設(shè)“招賢榜”，可是“招賢榜”貼出了很久沒人應(yīng)招。終于有一天，來了個秀才模樣的人。齊桓公一聽有人應(yīng)征。連忙親自帶人道到招賢館門口迎接。沒想到，來人二話沒說，開口就朗聲背道：“九九八十一、九八七十二、……二二得四?！北惩炅?，向著齊桓公深深的作了一個揖，說道：“大王，見笑了?！饼R桓公和他手下的人聽完，都哈哈大笑，齊桓公問道：“難道會背九九表表示有才學(xué)嗎？”來人卻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大王，會背九九歌也實在算不上是有才學(xué)．但是大王如果能對我這樣一個只會背九九歌的人都能以厚禮相待的話，這樣一來，天下有才學(xué)得人還愁不會接連的來投奔您嗎？”齊桓公聽了，說：“言之有理，那么先生就是我招來的第一位賢士了?！睆拇?，賢人們都分別來投奔齊桓公。齊國也越來越強大。

這個故事給我們傳遞了一個很重要得信息，那就是，早在春秋時，就已經(jīng)發(fā)明了九九歌，照這樣來推算，乘法口訣的前身即“九九歌”已經(jīng)有2600多年的歷史了。

大約到公元5～10世紀間，“九九”口訣擴充到“一一如一”。到了宋朝（公元11、12世紀），九九歌的順序才變成和現(xiàn)代所使用的一樣，就是從“一一如一”起，到“九九八十一”止。元代朱世杰所著的《算學(xué)啟蒙》一書所載45句口訣，已經(jīng)明確更改為從“一一”到“九九”，并稱為九數(shù)法。

回到正題，再說夏九九。冬九九也好，夏九九也好，也許是受到數(shù)學(xué)中的九九歌啟發(fā)，將之運用到氣候上，演變成以后先后出現(xiàn)的冬九九和夏九九歌。

冬九九從冬至日開始，一口氣連數(shù)9個“九”，數(shù)到81天止，就到了冬去春來的耕作時節(jié)。同樣，夏九九從夏至那天開始數(shù)，也是連數(shù)9個“九”，也是數(shù)到81天止，就到了秋涼納藏、準備過冬的時候。夏九九就是從夏至日起算到陽歷9月18日，過了八十一天，夏九九天氣周期就結(jié)束了。

冬、夏兩支“九九歌”，總結(jié)了前人千百年來的經(jīng)驗，用民謠的形式，記錄了季節(jié)物候的逐漸變化，在歷史上都受到人們的喜愛，變成了代代相傳的歌謠。當然，夏九九則因為種種一時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冬九九最冷的九是三九、四九。三九、四九，冰上走。同樣夏九九最熱的九是三九、四九。三九二十七，出門汗欲滴；四九三十六，卷席露天宿。古老的夏九九歌對物候的描述，到今天還十分貼切。在中國的傳統(tǒng)歷法中，“數(shù)九”的習(xí)俗由來已久。既有流傳甚廣的冬九九歌，也有即將失傳的夏九九歌。

據(jù)考證，夏九九歌始于唐宋時期。

南宋人陸泳在《吳下田家志》中就記載了“夏至九九歌”。其歌謠是：

夏至入頭九，羽扇握在手；二九一十八，脫冠著羅紗；三九二十七，出門汗欲滴；四九三十六，卷席露天宿；五九四十五，炎秋似老虎；六九五十四，乘涼進廟祠；七九六十三，床頭摸被單；八九七十二，子夜尋棉被；九九八十一，開柜拿棉衣。

這是最能反映我國大部分地區(qū)夏季氣候特點的歌謠。

人們發(fā)現(xiàn)，與上面所述一字不差的歌謠，被人用松煙墨寫在湖北省老河口市禹王廟正殿的榆木大梁上的夏九九歌，至今墨跡猶新。

由謝肇淛編撰的《五雜俎》，是明代的一部隨筆札記，著作包括讀書心得、事理分析、政局時事、風(fēng)土人情，筆記中也有一首“夏至后九九謠”：

一九二九，扇子不離手；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汗水如沐浴；五九四十五，頭戴秋葉舞；六九五十四，乘涼入佛寺；七九六十三，床頭尋被單；八九七十二，思量蓋夾被；九九八十一，階前鳴促織?！?/span>

在清代人杜文瀾編撰的《古謠謗》里，一首“夏九九歌”格外引人注目：

一九至二九，扇子不離手；三九二十七，吃茶如蜜汁；四九三十六，爭向街頭宿；五九四十五，樹頂秋葉舞；六九五十四，乘涼不入寺；七九六十三，夜眠尋被單；八九七十二，被單添夾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

歌謠中說到的“炭墼”，圓柱狀，用炭末制成，主要用作手爐的燃料。手爐是舊時大戶人家小姐、太太冬天烘手的日常用具，白銅制作，非常細巧、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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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九的地理和時間特征

在時間上，“夏九九”是從陽歷06月22日（即夏至日）前后到09月09日前后，夏至日為“依舊”的第一天，依次經(jīng)歷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露6個節(jié)氣，這段時間內(nèi)，太陽直射點從北回歸線向赤道移動，我國晝長夜短，但白晝逐漸縮短，黑夜逐漸增長，絕大部分地區(qū)的正午太陽高度逐漸變小。管我國各地“冬九九”的表述存在差異，但都反映了氣候由暖→熱→涼的變化過程，同時隨著氣溫的變化，各地的物候現(xiàn)象和人們的生產(chǎn)、生活景象也發(fā)生相應(yīng)的變化：一九二九天氣較熱，手中經(jīng)常拿扇子；三九四九天氣最熱，人體出汗多，穿衣也少；五九時節(jié)，北方天氣變涼，南方仍較炎熱；七九以后，南北方天氣都變得涼爽，需要及時增添衣裳。

夏九九歌雖然未廣泛流傳，但它比冬九九適用范圍更廣。除了青藏高原、西北部分地區(qū)等地區(qū)不適用外，在我國大部分地區(qū)都適用。這是因為我國南北溫差夏季小，冬季大。因此，除去個別地方如海南省等外，夏九九歌就沒有冬九九本身所具有的那種地域局限性。

北方農(nóng)村流傳的歌謠是：

一九至二九，扇子不離手；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汗?jié)褚路福?/span>五九四十五，樹頭清風(fēng)舞；六九五十四，乘涼莫太遲；七九六十三，夜眠要蓋單；八九七十二，思量蓋夾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找棉衣。

江南一帶流傳的又有所不同：

一九二九，扇子勿離手；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出汗如出??；五九四十五，頭頂秋葉舞；六九五十四，乘涼勿入寺；七九六十三，上床尋被單；八九七十二，思量蓋夾被；九九八十一，家家打炭墼。

還有兩首流行于黃河中下游地區(qū)的夏至九九歌是：

　　一九和二九，扇子拿出簍；三九二十七，汗水溻了衣；四九三十六，房頂曬個透；五九四十五，乘涼莫入屋；六九五十四，早晚涼絲絲；七九六十三，夾被替被單；八九七十二，蓋上薄棉被；九九八十一，準備過冬衣。

此外，黃河中下游夏近來有人改寫了夏九九歌，其歌詞是：

　　一九二九溫升高，搖扇風(fēng)扇開空調(diào)；三九溫高濕度大，沖涼洗澡來消夏；四九炎熱冠全年，打開風(fēng)扇汗不斷；五九烈日當頭照，無處躲來無處跑；六九時節(jié)過立秋，清晨夜晚涼颼颼；七九炎熱將結(jié)束，夜間睡覺防涼肚；八九到來天更涼，男女老幼加衣裳；九九時節(jié)過白露，過冬衣被早打譜。

這些歌謠除了適合各地地理位置特點外，一個共同的特點，是通俗易懂、科學(xué)合理、便于記憶。歌謠使用地區(qū)性極強的方言，讀起來朗朗上口、優(yōu)美動聽。前半句是所屬時段，后半句用人們對該時段冷暖的感受、表現(xiàn)和行動等，生動、形象地反映了這個季節(jié)的氣溫變化?！跋木啪鸥琛笔菍氋F的民間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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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九與三伏的關(guān)系

三伏天與夏九九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夏九九的起始點就是夏至。其終點是夏至后八十一天。

三伏天分為頭伏（初伏），中伏和末伏。頭伏十天，中伏十或二十天，末伏十天，加起來就是三十至四十天。三伏的起始點和終結(jié)點的計算要比夏九九復(fù)雜一些。

三伏天的開始與結(jié)束都是由庚日（因為天干為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共十日中庚日來循環(huán)，每一循環(huán)都是十天）決定的，因此，從夏至開始到立秋之間如果有4個庚日，則中伏十天。如果有5個庚日，中伏為20天。三伏天的長短與閏月無關(guān)。

初伏：夏至日開始的第三個庚日（夏至那天不算）為初伏的第一天，十天后轉(zhuǎn)中伏。

中伏：從初伏后的下一個庚日，中伏的天數(shù)不定，這個由末伏的開始時間決定。

末伏：立秋后的第一個庚日開始，為末伏的第一天。末伏為10天。末伏結(jié)束的時間在秋天的第二個節(jié)氣處暑前后。

2017年的三伏天從7月12日開始到8月20日結(jié)束，8月21日出伏。共計40天。8月7日立秋，8月23日處暑。

首先是，它們有共同點。

其共同點有二：

其一是，夏九九和三伏的起始點都與夏至有直接或間接的聯(lián)系。

其二是，夏九九和三伏都涵蓋了一年之中最熱的時間段。

俗話說“冷在三九，熱在三伏”。7月7日節(jié)氣是小暑，古籍《群芳譜》中說：“暑期之此尚未極也?！币驗樾∈钸^后，全年最熱的三伏就到了。伏天是雨水集中，全年最熱的日子，又是陰起陽降的時候?！稘h書·郊祀志注》中說：“伏者，謂陰氣將起，迫于殘陽而未得升。故為藏伏，因名伏日。”夏至這天白晝長，太陽角度最高，但不是一年中天氣最熱的時候，因為接近地表的熱量這時還在繼續(xù)積蓄，并沒有達到最多的時候。夏至后日照時間一天比一天少了，氣溫卻一天比一天持續(xù)升高，夏至后的第三個庚日的時候開始入伏，俗話說：“小暑大暑緊相連，氣溫升高熱炎炎”。這段時間叫數(shù)伏天。

和三伏對應(yīng)的夏九九則在三九、四九、五九。北方農(nóng)村流傳的歌謠對這一段時間的描述是：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汗?jié)褚路福晃寰潘氖?，樹頭清風(fēng)舞。黃河中下游夏九九歌對這一段時間的描述是；三九溫高濕度大，沖涼洗澡來消夏；四九炎熱冠全年，打開風(fēng)扇汗不斷；五九烈日當頭照，無處躲來無處跑。江南一帶流傳的夏九九歌對這一段時間的描述是：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四九三十六，出汗如出??；五九四十五，頭頂秋葉舞。

其次是，它們更有不同點。

其不同點有三：

其一是，夏九九和三伏的單位時間不同。

夏九九的時間單位是，九天為一九，九個九則固定為九九八十一天。三伏的第一伏，人們口頭上習(xí)慣說十天為一伏，是不對的。其中一伏、三伏均為十天，二伏有時是十天，有時則是二十天。

其二是，夏九九和三伏起始點的計算方法不同。

夏九九是直接從夏至那一天開始算起。

三伏雖然也要從夏至算起，但三伏的開始時間是從夏至后的第三個庚日算起。從時間上要錯過二十余天，即每年入伏的時間沒有固定，中伏的時間長短也不相同。需要查歷書計算。簡單地說是可以用“夏至第三庚”這5字的口訣來表示入伏的日期，即從夏至后第3個“庚”日算起，初伏為10天。初伏10天后則進中伏。末伏雖為10天，但它的起始點則是立秋后的第一個庚日，如此一來，二伏有時就要變長，變?yōu)?0天。我國古代流行“干支紀日法”，用10個天干與12個地支相配而成的60組不同的名稱來記日，循環(huán)使用。每逢有庚字的日子叫庚日。庚日的“庚”字是“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10個天干中的第7個字。庚日每10天重復(fù)一次。從夏至開始，依照干支紀日的排列，第3個庚日為初伏，第4個庚日為中伏。立秋后第1個庚日為末伏。當夏至與立秋之間出現(xiàn)4個庚日時，中伏為10天。如果出現(xiàn)5個庚日則為上面所說到的20天。看來，庚日出現(xiàn)的早晚將影響中伏的長短，所以，出現(xiàn)了有些年份伏天為30天，有些年份伏天則變?yōu)?0天。一般來說，中伏是20天的年份多，是10天的年份相對就少一些。

其三是，夏九九和三伏的時間跨度不同。

夏九九把從夏至起的八十一天都算在其內(nèi)。而三伏的時間跨度則小多了。一般年度的三伏為三十天，個別年度的三伏中的第二伏增加十天，三個伏則為四十天。

三伏則集中在一年最熱時間段，即三十到四天。而夏九九雖然包涵了一年最熱的時間段，但到了六九時，就進入了立秋，天氣一天天由熱變涼了。當然要如果遇到秋考虎則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即使遇到秋老虎，白天酷熱，到了晚上則涼爽多了。

其四是，夏九九和三伏流傳時間不同。

我國民間歷史上長期使用的冬九九和夏九九兩大雜節(jié)，其中冬九九流傳的范圍廣，流傳的時間也長。但夏九九已經(jīng)久不流傳了。

為什么能形象描述夏天天氣的夏九九卻中斷了流傳呢？筆者在遺憾的同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大概是有了三伏，把夏天最具火熱特點的那一段作了形象而生動的描述，人們認為沒有必要再反反復(fù)復(fù)地說夏九九了，不能不叫人為之扼腕。

在此，筆者還要借此機會再說說冬九九和夏九九。冬九九是從以冬至日為起始的第一天，即從12月21日起到次年的3月8日或9日，依次經(jīng)歷冬至、小寒、大寒、立春、雨水、驚蟄6個節(jié)氣、最寒冷的節(jié)氣當然是大寒。夏九九是從陽歷6月21或22日（即夏至）算起，到9月9日前后，依次經(jīng)歷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露6個節(jié)氣。最熱的天氣當在大暑前后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