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她剛步入上學(xué)的年紀(jì)時,外公就去世了。那個時候,她有兩個姐姐,兩個妹妹,于是一家六口的生活重?fù)?dān)就全落在了外婆身上,所以,在那個年代就更談不上進(jìn)學(xué)堂了。 ?但是,在我童年的印象里,她是有文化的。 她算賬比我爸快,為了維護(hù)自家權(quán)益敢同村支書講道理;因?yàn)樨毟F她潑辣,但是卻不影響她對生活的熱愛。那時我們家徒四壁,我們的家卻一直保持整潔和干凈;我們的衣服,就算補(bǔ)丁疊補(bǔ)丁,也是見不著一點(diǎn)污漬和臟印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有規(guī)劃地?cái)[放和存儲。 她熱情卻也毫不留情。 她罵走了來我們家約我爸喝酒的我爸的好朋友。原因是就近一次這個人在我們喝酒,因?yàn)楹榷嗔?,又下著大雪,他在回家的路上差點(diǎn)凍死,如果不是白天的話。只是,那個叔叔好像從來沒有記恨過她,遇到了還總是會調(diào)侃一下我媽,只是,我總感覺他對我媽有點(diǎn)點(diǎn)懼怕。 ?她掀翻過我爸和他牌友的牌桌,所以從那以后,也沒有人敢和我爸打牌了,連偷偷地打都不敢。我媽的說辭是:家里四個小孩上學(xu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一家之主不能打牌賭錢。 ?那個時候,我總覺很這樣的媽媽讓我們家很沒面子。 ?她不怎么管我們和我們的學(xué)習(xí),卻會在我們言行超出規(guī)范時懲罰我們。我弟因?yàn)榱R了我姐一句臟話,被罰跪一炷香的時間。 ?對于我和我弟的問題,我總覺得她重男輕女,所以我會和她抗?fàn)?。就算她用粗棍打我,鄰居們勸我跑,說我跑了,我媽就不會打我了,可我不跑,我昂首挺胸地告訴她說:你打死我吧,反正我是你生的。即便這樣,也不能阻止她用棍棒教育我,所以我對她說過最狠的話是:你那么愛你兒子,等你死了,讓你兒子篩土埋你吧!現(xiàn)在想來,真是……。 ?那年,夏天的農(nóng)忙,爸媽和姐姐們中午收割回來,我因?yàn)閬G了鑰匙沒煮上飯,理直氣壯地說她們干活的那么能吃,我媽二話不說拿起槌衣服的棒槌就要打我,見狀我就跑,跑著跑著,竟跑到了我家下面鄰居屋后的那條死巷子里了,眼見她就到我身后了,我大叫: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快救命??!我媽見狀也不上前了。其實(shí)當(dāng)時處于惶恐的我很不明白,我兩個姐姐就站在上面看著,笑得很開心,也不救我。好在,從那次以后她就再沒打我了。 ?我上中學(xué),因?yàn)楹退臣埽幸粋€月上、下學(xué)沒叫她。我家二奶奶在我一個月后叫了我媽后,她老人批評我說:你這一個月放學(xué)回來不叫你媽,我這一個月的晚飯都吃得晚了呢。因?yàn)槲覀內(nèi)ド蠈W(xué)時要大叫:媽媽,我去上學(xué)了;下學(xué)回來,在距離家兩三百米處,叫:媽媽,我回來了。當(dāng)然,大概只有我大姐叫的才是:媽媽,還有飯嗎? 如今,年過六旬的?她,依舊有一顆少女心。各種倒飭自己,在生活里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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