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性總論 | 中藥五行屬性，五味補瀉原理

閬風苑 2022-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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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中藥釋義》系列之——藥性總論（二）

—— 中藥的五行屬性，及其五味補瀉原理

清商如故

在上一講的內(nèi)容中，我們概述了中藥的陰陽屬性，及其五氣的總的應(yīng)用原則。那么這一講，我們接著來說一說中藥的五行屬性，還有其五味補瀉在臨床中總的應(yīng)用原則。

一、五行簡論

關(guān)于五行，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相當?shù)牧私?，但是華夏天道文化的五行原理模型，龐雜而深邃，所以我們這里著重講中藥的五行，并對五行系統(tǒng)作簡要概述。

因為華夏文化的傳承斷層太過嚴重，很多人對五行已經(jīng)流于膚淺解讀和認識，認為五行是五種物質(zhì)或者是五種元素，這是受西方垃圾文化污染造成的粗鄙認知。

另外，還有相當部分的人認為五行就是太陽系里面金、木、水、火、土，這五大行星，這種認識稍微高端一點，但還是流于表面的解讀，也是不準確的。

準確的說，“五行”不是學術(shù)學說，不是元素，更不是物質(zhì)，同樣不是五大行星，而是道生萬物時，由陰陽離合推演而形成的五種能量態(tài)勢，我們稱之為“氣”。如果要用肉眼可見的方式來闡述的話，就是由華夏天道文化最高模型北斗系統(tǒng)里面，經(jīng)全周期的斗轉(zhuǎn)星移后，在宇宙中劃定形成的，五種不同態(tài)勢不同性質(zhì)的氣，或者叫能量。

斗轉(zhuǎn)星移背后是時間空間，和能量信息，所以說，五行在天地生萬物時，與其他底層模型（比如陰陽這個底層編碼）共同參與構(gòu)建萬物。

因此我們會發(fā)現(xiàn)，天地萬物都有陰陽屬性，同時也有五行屬性，世間一切都可以按照陰陽五行屬性來歸類，這就是陰陽五行這個底層編碼，共同參與天地構(gòu)生萬物的最好明證。

所以《五帝》篇中有記載：“……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span>

而《黃帝內(nèi)經(jīng)》里面用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來特指五行，只是個方便說法，并不是說五行就是這五大行星，五星就是五行，很多人在這里出不來。而其實這五大行星，也同樣是天垂象，在太陽系里面除去金木水火土這五大行星，其他三個行星也是可以按五行模型來繼續(xù)歸類的，比如我們所在的地球，其屬性就應(yīng)該歸屬為“土”。

所以，從上面的簡要分析我們得知，最核心一層是道的自然推動，后面是氣的陰陽運化離合推衍，在末端就是人們感受到的時間變化，所以每一個時間，背后都有相對應(yīng)的不同特性的氣，或者說不同的能量狀態(tài)。

我們拿24節(jié)氣來舉例分析，24節(jié)氣就是天地之氣離合運化的24個節(jié)點，對應(yīng)有24種不同的氣的特性，把這24個節(jié)氣分割成365天，那就是每天都有不同的氣的狀態(tài)，以此類推每一時，每一秒背后都有氣的運化和對應(yīng)的氣的特性。

而這些細分的能量態(tài)勢，最后可以歸納成為五種類別，也即是五行。對于24節(jié)氣和五行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我們用二張圖片來展示：

寅月（立春到雨水）屬木，卯月（驚蟄和春分）屬木，辰月（清明和谷雨）屬土；

巳月（立夏和小滿）屬火，午月（芒種和夏至）屬火，未月（小暑和大暑）屬土；

申月（立秋和處暑）屬金，酉月（白露和秋分）屬金，戌月（寒露和霜降）屬土；

亥月（立冬和小雪）屬水，子月（大雪和冬至）屬水，丑月（小寒和大寒）屬土。

地球圍繞太陽公轉(zhuǎn)形成了24節(jié)氣，同樣的地球自轉(zhuǎn)形成的一天24小時，背后的時空也一樣有五行屬性，以此類推，天干和地支也同樣有五行屬性……

以上內(nèi)容，正好印證了《道德經(jīng)》里面有講到的，“玄之又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地生萬物，五行參與構(gòu)建底層編碼，所以有五行對應(yīng)五臟，動物和人無論大小，都有其五臟，也即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關(guān)于五行在典籍里面的記載，早見《尚書·洪范》記載的箕子與周武王的對話，“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滋潤），火曰炎上（燃燒），木曰曲直（彎曲，舒張），金曰從革（成分致密，善分割），土爰稼穡（意指播種收獲）。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span>

那么，五行在中醫(yī)學里面，又有何特殊含義呢？

“金曰從革”，代表沉降、肅殺、收斂等性質(zhì)，在人體為肺（臟）和大腸（腑）。

“水曰潤下”，代表了滋潤、下行、寒涼、閉藏的性質(zhì)，在人體為腎（臟）和膀胱（腑）。

“木曰曲直”，代表生長、升發(fā)、條達、舒暢的功能，在人體為肝（臟）和膽（腑）。

“火曰炎上”，代表了溫熱、向上等性質(zhì)，在人體為心（臟）和小腸（腑）。

“土曰稼穡”，代表了生化、承載、受納等性質(zhì)，在人體為脾（臟）和胃（腑）。

圖 | 五行對應(yīng)五臟，以及生克關(guān)系

二、《黃帝內(nèi)經(jīng)》與《輔行訣》五行五味配屬，五味補瀉理論。

這一部分內(nèi)容，是中藥五行五味臨床治療原理的核心和重點，充分體現(xiàn)中醫(yī)治療活的靈魂。

我們知道，《輔行訣》是梁朝大賢陶弘景關(guān)于醫(yī)學的一本著作，雖然后世爭議比較大，但其中的用藥之精妙，令人嘆為觀止。

我們拿一段關(guān)于五行用藥分類，和內(nèi)經(jīng)以及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的比對摘錄。

《輔行訣》曰：

經(jīng)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五氣，化生五味，五味之變，不可勝數(shù)。今者約列二十五種，以明五行互含之跡，以明五味變化之用，如左：

味辛皆屬木，桂為之主，椒為火，姜為土，細辛為金，附子為水。

味咸皆屬火，旋覆[花]為之主，大黃為木，澤瀉為土，厚樸為金，硝石為水。

味甘皆屬土，人參為之主，甘草為木，大棗為火，麥冬為金，茯苓為水。

味酸皆屬金，五味[子]為之主，枳實為木，豉為火，芍藥為土，薯蕷為水。

味苦皆屬水，地黃為之主，黃芩為木，黃連為火，白術(shù)為土，竹葉為金。

此二十五味，為諸藥之精，多療諸五臟六腑內(nèi)損諸病，學者當深契焉。

《輔行訣》又曰：

陶云：肝德在散。故經(jīng)云：以辛補之，以酸瀉之。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適其性而衰之也。

陶云：心德在耎。故經(jīng)云：以咸補之，苦瀉之；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

陶云：脾德在緩。故經(jīng)云：以甘補之，辛瀉之；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

陶云：肺德在收。故經(jīng)云：以酸補之，咸瀉之；肺苦氣上逆，急食辛以散之，開腠理以通氣也。

陶云：腎德在堅。故經(jīng)云：以苦補之，甘瀉之；腎苦燥，急食咸以潤之，至津液生也。

以上，是《輔行訣》里面，關(guān)于藥的性味與五臟的補瀉關(guān)系。

而《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金匱真言論、藏氣法時論》則曰：

東方青色，入通于肝，其味酸，其類草木，肝色青。

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其味苦，其類火，心色赤。

中央黃色，入通于脾，其味甘，其類土，脾色黃。

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其味辛，其類金，肺色白。

北方黑色，入通于腎，其味咸，其類水，腎色黑。

所以，我們發(fā)現(xiàn)這兩部典籍，在五行五臟以及五味的配屬上是有些不同的，而且這些問題如果不弄清楚，會影響我們后面中藥的運用，在治療選藥的時候無所適從。

我們用一個表格來展示這兩部典籍，關(guān)于五行五臟以及五味的配屬關(guān)系：（表一）

《素問·金匱真言論》的“入通”五臟，與《素問·宣明五氣篇》：“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感入腎，甘入脾，是謂五入”，是相同的。

所以，味酸屬木、味苦屬火、味甘屬土、味辛屬金、味咸屬水，這已經(jīng)成為中醫(yī)界普遍公認的五味五行配屬，是中醫(yī)五行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中醫(yī)臨床組方用藥的指導(dǎo)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那么上表中這兩部典籍五味方面的配屬為何有如此大的差異呢？是后來問世的《輔行訣》出錯了嗎？出現(xiàn)這么大的錯誤肯定是不可能的，應(yīng)該是有更深層的原理在里面，是對《內(nèi)經(jīng)》的深度解釋或者是補充！

通過比較，我們發(fā)現(xiàn)這兩部典籍的五行五味配屬，除了土對應(yīng)甘味是相同的，其他都不同。

我們將《輔行訣》里面，關(guān)于藥的性味與五臟的補瀉關(guān)系，與《內(nèi)經(jīng)》的“五入”做一個表格，加以比較：（表二）

通過上表，我們發(fā)現(xiàn)，《內(nèi)經(jīng)》的“五入”，除了甘味之外，其他所“入”的臟腑就是《輔行訣》里面相應(yīng)臟腑的“瀉之”之味（兩列紅色字），即是《輔行訣》里面的“瀉”就是《內(nèi)經(jīng)》里面的“入”，除了甘味之外。

然后，我們再將《輔行訣》里面五味所屬和五臟所瀉，跟《內(nèi)經(jīng)》的五入，合并在一個表格加以比較：（表三）

從以上表格，我們可以看到，《輔行訣》的“瀉味”之五行所屬，是《內(nèi)經(jīng)》五行所對應(yīng)的臟腑的“克味藥”。比如，《輔行訣》里面酸味瀉肝屬金，而金在《內(nèi)經(jīng)》里對應(yīng)的臟腑為肺，肺克肝（金克木）。

從上面的內(nèi)容，我們可以知道，其實《內(nèi)經(jīng)》里面的“入通”，《輔行訣》用《內(nèi)經(jīng)》補瀉理論來進行多方面的闡述。所以接下來，我們來深度分析里面的補瀉理論。

首先，對于五味“酸、苦、甘、辛、咸”的功能特性，我們再做簡單闡述?！端貑枴づK氣法時論》有說：“辛散、酸收、甘緩、苦堅、咸軟”。

另外，《藥性賦》說：

辛能散能行，具有發(fā)汗解表、透疹散風、行氣行血等功效；

甘能緩能補，具有緩中止痛、調(diào)和藥性、補養(yǎng)氣血等功能；

苦能燥濕降瀉，具有燥濕祛邪、瀉下利尿、導(dǎo)瘀血下行等作用；

酸能收斂固脫，具有止汗、止血、止瀉、固精等效用；

咸能軟堅潤下，具有軟堅積破癥積、消癭瘤瘰疬等功能。

所以，辛味長于宣散，有發(fā)散行氣、行血等作用；酸味長于收斂，有止汗止瀉、固脫等作用；甘味長于補益，有和中緩急等作用；苦味長于瀉火，有燥濕堅陰、降瀉等作用；咸味長于軟堅，有散結(jié)和潤下的功用。

而《輔行訣》曰：“肝德在散。故經(jīng)云：以辛補之，以酸瀉之。”

肝以辛味補之，為什么辛能夠補肝呢？我們先看里面所列舉的藥物：桂枝、生姜、附子、細辛、干姜，這些藥都是辛散之藥，具有疏通散結(jié)的功效，也即是里面說的“肝德在散”，所以上邊這些藥都能夠幫助肝進行疏散，增強肝疏散的功能，這就是里面講到的補的作用。

“以酸瀉之”，這是抑制肝疏散太過，也即是克的意思，即是金克木之意，所以他會說酸屬金。比如，我們知道白芍味酸補肝，而其實白芍起到的是抑制肝疏散太過的作用，是瀉肝的作用，所以會有桂枝和白芍搭配的群方之首“桂枝湯”，桂枝和白芍一陰一陽搭配，陰陽互根互生，又互相抑制平衡。

所以，我們看到，所謂的“補”是適其性的意思，即是發(fā)揚加強各個臟腑本身的功能，這里面跟我們平時所說的補是不同的；反之，逆其性為”瀉“，即是抑制、限制、克制本身臟腑的功能。

我們再看，“心德在耎。故經(jīng)云：以咸補之，苦瀉之。“

首先，“耎”是指形體柔軟靈活，相當于軟字，“心德在耎”也即是“心欲軟”。而且《內(nèi)經(jīng)》認為心為“任”，心承受著人體新陳代謝物的運輸，即是心脈等其體要柔軟，則運動靈活，有利于氣血的高效流通；而如果周圍組織堅硬，失去擴充的彈性，氣血運輸就大打折扣。那么，組織柔軟，擴充有彈性，就要有“潤滑劑”的存在，而其中的津液就是潤滑劑。

而且，咸味就有留住津液和增加津液的作用，液之所在，堅則軟化，組織的順應(yīng)性增加，彈性增加，這也是咸能軟堅的一個體現(xiàn)。所以，咸味也有緩解筋急，平肝熄風的作用。如石決明，牡蠣，羚羊角等其味皆咸，都能通過咸味保留津液，緩解病情病變，從而提高了心的工作效力和人體器官的工作能力。

再比如，如果心虛心實，用五味又怎樣調(diào)？

我們采用咸味補，甘味瀉。咸能增液，可以補充因熱對液的消耗，心功能提高，心氣因此得到增加；另外，甘也有留液的作用，但軟堅力不如咸，考慮心氣熱對津液的消耗比較大，所以，用甘來瀉心之熱氣，瀉中寓補，以求瀉而有制，瀉熱而不傷心液。

如《傷寒論·汗吐下后》：火逆，下之，因燒針煩躁者，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

桂枝（一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牡蠣（二兩，熬）龍骨（二兩）右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日三服。

傷寒兼火氣上逆，攻下后，又采用燒針催汗方法治療，導(dǎo)致燥熱內(nèi)熾，心神失潤，故煩躁不安，這時除了用炙甘草之甘益營氣濡潤心脈外，采用龍牡咸澀而寒，潛陽安神，增液濡潤為主而治。桂枝用量最少，可以佐制牡蠣龍骨之寒凝，使液生而不滯，又有利余寒的清除。龍骨之甘寒，瀉熱補津液，即所謂“用甘瀉之”。炙甘草之甘，這里非瀉心而補心氣，即心氣中的津液。（關(guān)于補瀉同用，后面會論述）

另外，《輔行訣》里面是”心以苦瀉之“，而《內(nèi)經(jīng)》里面則講“用甘瀉之”，為何會有苦瀉和甘瀉的不同呢？兩者區(qū)別即是苦寒直折（大黃黃連瀉心湯）與補瀉同用（甘草瀉心湯）的區(qū)別。

苦寒直折瀉心火，這個比較容易理解。我們來說說“甘草瀉心湯”，這個處方治脾胃不和、中焦升降失序，而心火無法下達，造成煩躁不安。另外從心腎的交通來看，脾胃處于心腎中間，所以心火的去路有脾胃和腎兩種，心火先下達到脾胃，再到腎。而且，大量使用甘草，也能收緩心火之急躁，有甘溫伏藏之意。

另外來說，脾胃好了，血的生化效率就提升，同時也對心血得以補充，這又是一種補的意思，所以中醫(yī)里面補瀉的陰陽之用，是同時存在的，因為臟器功能好了，就能就分清濁，就會升降有序，也即是臟器本身的功能得以增強，而對此臟器抑制的功能也會增強，這就說明補瀉都能得以實現(xiàn)。

因此，這是一個動態(tài)平衡，對身體進行修復(fù)，慢慢會轉(zhuǎn)向良性循環(huán)，臟腑之間良性循環(huán)的恢復(fù)，又跟臟腑補瀉功能的加強，是互益的。

脾德在緩。故經(jīng)云：以甘補之，辛瀉之；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

脾欲緩，脾以溫厚沖和為德，這就是緩之意。比如入脾之甘草之所以有解毒之功效，就在于他能調(diào)和偏性比較大的藥物，使之烈性不至于太過，讓急性之藥物，走得慢一些。

另外，脾胃主中央土，中土運化木、火、金、水四方。胃土為水谷之海，脾土轉(zhuǎn)輸水谷以散精氣而營養(yǎng)全身，為生長后天之本，故從古達今的良醫(yī)對治療五臟六腑之病，無不注重脾胃和聯(lián)系脾胃用藥立方，因為中土是木、火、金、水的中樞核心。

如《素問·太陰陽明篇》云“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長四臟，各十八日寄治（於三、六、九、臘的辰、戌、丑、未之月各取十八日，而每一晝夜亦有辰、戌、丑、未之月亦屬中土時辰）所以脾胃是人體后天的生化本源之核心。

脾以辛味瀉之，這里辛味具有木之性，木性調(diào)達升散，行氣化濕，跟脾之緩和有相反的特性，所以辛能瀉之。

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脾本性惡濕，濕太過則傷脾，所以這里面提到“急食苦以燥濕”。

苦味燥濕有兩種，一種是清熱燥濕，比如：黃連、黃芩之類；另外一種是苦溫燥濕，比如：蒼術(shù)、白術(shù)之類。這些都是后世用藥的典范。

肺德在收。故經(jīng)云：以酸補之，咸瀉之；肺苦氣上逆，急食辛以散之，開腠理以通氣也。

肺德在收，即是肺欲收，肺的功能為收斂肅降，所以用酸味之收斂補之，加大肺肅降的功能；反之發(fā)散、宣肺則是瀉之。

肺主皮毛，人體第一道防線跟肺的功能息息相關(guān)，皮毛直接跟外界風寒接觸，所以外感直接犯肺。

肺苦氣上逆，《輔行訣》里面是“急食辛以散之”，而到了《內(nèi)經(jīng)》則講“急食苦以泄之”。為什么這里會有不同之處呢？

我們看辛散更多是向上向外的力量，而苦味則為向下的力量，所以這里用味之不同，肯定是對應(yīng)的癥狀不同，對應(yīng)的病機不同。太陽傷寒表實，肺氣郁閉不得宣，所以患者氣喘上逆，處方麻黃湯用麻黃之辛散行氣而通陽，開玄府宣肺氣，所以這里辛為上瀉。

另外又有痰濕邪氣阻隔之咳逆上氣，所以有桂枝加厚樸杏子湯治，療風寒表虛證兼見肺失宣肅之喘逆，方用桂枝湯解肌發(fā)表，調(diào)和營衛(wèi)；厚樸、杏仁降氣平喘，化痰止咳。肺行肅降之令，氣上逆為之苦，這里面厚樸味苦能降，化痰去邪；而杏仁，味苦性屬苦泄，善降氣，入肺和大腸，具有止咳通便功能，所以這個“泄”是為苦降。

腎德在堅。故經(jīng)云：以苦補之，甘瀉之；腎苦燥，急食咸以潤之，至津液生也。

腎欲堅，堅這里有藏而密實、堅實之象。腎為藏五臟之精，人體元陰無陽之所在，一個人生命長不長久，往往就看腎之藏精之多少，另外，《道德經(jīng)》里面“虛心實腹”也同樣強調(diào)了這個意象，這個“實腹”不是腹部結(jié)實的字面意思，而是說一個人要讓自己的精微物質(zhì)不斷地儲存在腎里面，并通過修煉變成丹一般堅實和密實，藏而不瀉，這是一個人的根基，需要堅固，如此發(fā)揮腎本身的功能。

苦味玄寒，有降而入腎的功能，能幫助腎封藏身體生化而來的陽氣，使陰包著陽，陽在陰之內(nèi)，使陽更密實。

上邊是從身體物質(zhì)層面來講的，而精神層面上看腎之神在志，一個人的意志需要堅強，這也是發(fā)揮腎本身的功效，而要鍛煉一個人的意志，往往需要吃苦，那種在蜜罐里泡大的人，通常都缺乏能夠擔當重任的堅強意志，所以有有以甘瀉之。

另外，腎苦燥，《輔行訣》里面是“急食咸以潤之”，而《內(nèi)經(jīng)》里面則講“急食辛以潤之”，這又為什么會有不同呢？

前者以咸味補腎，是為增津液，這是從陰補；后面以辛潤之，是利用辛味之發(fā)散行氣，通陽行氣生津液，這是從陽補，每個患者往往陰陽虛損不同，癥候不同則用藥不同。

這次文章的內(nèi)容先講到這里，中藥里面五行五味五臟的相互關(guān)系，還有五味補瀉原理都是臨床用藥的重點內(nèi)容，這一篇文章信息密度比較大，大家可以收藏起來慢慢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