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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陰歷三月十一至十三是家鄉(xiāng)廟會的日子。三天廟會,隆重,喜慶,熱鬧。前后十里八村的村民像過大年一樣,打扮一新,高高興興趕廟會,看大戲,拜玉皇,祈福,祈禱,祈平安。廟宇敬奉玉皇大帝,故稱之為玉皇廟。該廟坐落于李家莊村南一座小山下。山上多植柏樹,長年郁郁蔥蔥。廟前溝壑縱橫,坡勢漸緩。山坡上綠草如茵,山花爛漫,溝兩沿灌木叢生,楊柳婆娑。近幾年村民在山坡上多植果樹。陽春三月,正是果樹開花的時節(jié),桃花、杏花、李花、蘋果花競相怒放,給廟會增添了喜慶色彩。廟會期間,成雙成對的熱戀情侶喜歡到廟下的果園中拍照留念,然后到玉皇大帝面前許下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的美好愿望。唱大戲是三天廟會的重頭戲,白天兩場,夜里一場。戲臺建在寺廟東邊的小學(xué)院內(nèi),和寺廟一墻之隔的學(xué)校近幾年合并到別處去了。未等開戲,臺下坐的、站的已經(jīng)是人頭攢動,喧鬧異常了。戲臺兩邊的臺階上,立的、臥的小孩吵鬧聲不絕于耳。前村后鄰的人平常各忙各的,很少見面,只有在一年一度的廟會上才能見面敘敘舊,拉拉家常。他們坐在從家里搬來的小凳子上,相互傾訴著家長里短,等待著開戲。與此同時,各類小吃擺開,花生、瓜子、糖果、煙卷、油茶、麻花、煎餅……攤位上,小販長一聲短一聲叫著。鄉(xiāng)村人喜歡油饃,剛出鍋的,蘸著白糖,三五好友買一盤,圍著小桌,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夸贊“好吃好吃”。孩子們喜歡那五顏六色的棉花糖,用一根小棒舉著,邊吃邊在人群中炫耀。近幾年,廟宇大門外儼然成了一個小市場。各種特色農(nóng)副產(chǎn)品以及春天農(nóng)村人要栽培的紅薯苗、西紅柿苗、辣椒苗應(yīng)有盡有。村民們就著地勢在路邊蓋起了一間間簡易的小平房,開起了商店,叫賣各種小吃以及燒香拜佛的商品。有的小商小販干脆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大聲招徠著顧客,孩子們在人群中竄來竄去。戲開演了,隨著鏗鏘有力的鑼鼓聲響起,臺下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廟宇里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們是不屑于那鑼鼓聲的。激昂的唱腔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專心在廟里誦經(jīng)念佛。寺廟實際上成了人們放松心靈的驛站。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黃土背朝天,疲憊的心靈也需要歇息。廟會成了他們放松心靈的日子。三天廟會,人們絡(luò)繹不絕來到這里燒一柱香,把心里的煩惱、生活中的不順及美好的愿望默默傾訴出來,給心靈存放一個寄托。玉皇廟依山而建,分上下兩層。上下兩層用條石砌成一米多高的臺階,形成兩個小院。下院東西各三間廂房,東屋是廣生殿,西屋是馬王殿,院內(nèi)設(shè)置一燒香的鐵制香爐。上院三間帶廊坊的主殿,敬奉玉皇大帝。主殿東西各一間窄小的耳房,東邊敬奉火帝真君,西邊敬奉藥王爺。上院正中有平臺,上置一長方形香爐,比下院的香爐大很多。廟會其間,香爐內(nèi)香火不斷,裊裊升騰的香煙籠罩著小院,更增添了幾分肅穆神秘的氣氛。步入正廳,迎面一尊高大的玉皇塑像正襟危坐,神情威嚴(yán)。神像前一長條幾,條幾上供奉著祭品,兩支燃燒的蠟燭跳動著紅紅的火苗。條幾的兩邊坐著兩個念經(jīng)的和尚,剃著光頭、穿著袈裟,手里敲著木魚,眼睛微閉,神情肅穆,嘴里念念有詞。子曰:“祭神如神在?!鄙颇行排畟児蛟谟窕是膀\地祈求玉皇保佑家人平安、萬事順心。佛講來世的超度,更講現(xiàn)時的解脫。做好人,辦好事,子孝父慈,立地成佛,心即佛,佛即我。每逢春天,村民會自發(fā)到廟前廟后植樹造林。在村民們的努力下,近年來,山坡上樹木蔥蘢,綠樹成蔭,樹林已粗具規(guī)模。廟宇所在的小村許是受佛的影響,鄰里和諧,民風(fēng)淳樸。在社會浮躁的當(dāng)下,很多人爭搶著往城里跑。這里的人心態(tài)平和,守著家,植樹、喂牛、養(yǎng)豬、放羊,成了遠(yuǎn)近聞名靠養(yǎng)殖富起來的村莊。今年新冠肺炎肆虐全球。當(dāng)?shù)卮迕駠?yán)格遵守政府的防疫規(guī)定,年年舉辦的廟會也取消了。三月十二,我和老伴坐兒子的車回了趟老家。從濟源南站上高速,幾十分鐘就到了玉皇廟。廟內(nèi)雖顯冷清,但仍有祭神拜佛的香客。院內(nèi)栽植的柏樹已高過院墻了,濃密的樹冠郁郁蔥蔥,更增添了陰森神秘的氛圍。老伴燒香拜佛,我在玉皇廟主殿廊坊前拜讀了重修碑文。跟著碑文我了解了廟宇的歷史,廟宇始建于何時已不可考,重修于嘉慶十八年,迄今已二百余載。文革時期,廟宇遭到嚴(yán)重破壞。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初村民集資進(jìn)行了修建,并立碑紀(jì)念。該碑文出自李長升老師之手。二十世紀(jì)五十年代廟里就開始辦學(xué)校,李老師是那時的老師,我曾在那里接受過短暫的啟蒙教育,現(xiàn)在仍印象深刻。離開時,在廟外見到了幾位村民。他們是廟宇的守護者,每年廟會都會自發(fā)地來打掃衛(wèi)生,提供服務(wù)。廟會維系著村民之間的聯(lián)系,那一場場戲劇演出,更是對村民最好的文化教育。廟會承載著多少人的鄉(xiāng)情鄉(xiāng)愁。它是一種歷史文化的記憶符號,是后人須傳承的文化遺產(chǎn)。談起廟會,他們一臉興奮,相信疫情終會過去。到那時,一年一度的廟會一定會重新開張。 責(zé)編:王芳 遠(yuǎn)岫 若谷 許奎明,河南濟源人,退休教師。喜歡清靜獨處,愛好音樂和閱讀。偶爾信手涂鴉以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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