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為了藝術(shù)，中國戲劇讓男人扮花旦，歐洲歌劇直接把男人閹了！

dizzt 202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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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聽著十分可怕，實際操作起來更加可怕。因為丟失了羅馬帝國的外科技術(shù)，很長一段時間里，歐洲的閹割不是一刀了事，而是用石頭將睪丸砸碎這種野蠻的方式，死亡率非常高。

? 系列前篇：

閹割對方主帥遇到的難題

夜話外國太監(jiān)

② 西斯廷大教堂首席女高音是個太監(jiān)

西斯廷大教堂是羅馬最神圣的建筑之一。

它實際的產(chǎn)權(quán)屬于梵蒂岡，是依照《列王紀》第六章中所描述的所羅門圣殿按照比例縮建的，它是羅馬教皇的私人教堂，也是舉行教皇選出儀式的地方。從15世紀建成以來，這里經(jīng)常舉行各種盛大的宗教活動，它的唱詩班和合唱團也被視為瑰寶。

所以，西斯廷大教堂合唱團的首席女高音如果是個太監(jiān)，那無疑會是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如果這種事僅僅流于傳說，后人或許認為有異教徒進行惡毒攻擊和造謠的可能（歷史上的確有這樣的事例）。

不過，有片片有真相，我所說的這位女高音歌唱家，不但在歷史上留下了名字，也留下了照片，他過世也不過是百年前的事情。

亞歷山德羅·莫雷斯基（1858-1922），19世紀后期西斯廷大教堂最著名的首席女高音，是意大利最后一位閹人歌唱家。

他的歌聲在當時被稱為“天使之聲”，19世紀70年代丹麥駐羅馬教廷大使夫人安娜曾生動地描述了一次他參加的晚會：“紐約的查爾斯·布里斯特夫人最近皈依了羅馬教會，我收到了她在周六晚上舉行晚會的請柬……教皇的歌手是晚會上最吸引人的地方……她在拉特蘭諾的沙龍是教堂外唯一可以請到他們的地方。著名的莫雷斯基表演了女高音清唱，他的每一個音符仿佛都在流淚，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嘆息。他演唱了《浮士德》中的《珠寶之歌》，這首歌擁有與眾不同的表現(xiàn)力，讓人們?yōu)橹兆?。尤其是當他深情呼喚時，人們幾乎都想替瑪麗埃塔回答’Macchè’（不要）?！?/section>

中國古代的太監(jiān)們可以承擔種種工作，從打掃庭院到陷害忠良不一而足，卻還沒有聽說哪位公公會唱歌的。

為啥羅馬教廷會這么變態(tài)呢？

其實不是羅馬教廷變態(tài)，而是藝術(shù)的需要。由于男女發(fā)聲方式不同，所以女聲能達到的高度男歌手很難達到。雖然女高音應該是女歌手的禁臠，但保守的教會拒絕女性加入自己的合唱團。為了達到同樣的演出效果，在中世紀到19世紀的漫長時期，他們采用的辦法便是閹割有唱歌天賦的男孩，將他們培養(yǎng)成“女高音”歌手！這在今天聽起來驚世駭俗，但在兩個世紀前只不過是常規(guī)操作。

中國的藝術(shù)界也面臨過類似問題，不過因為傳統(tǒng)藝術(shù)極少高音需求，被稱為男旦的男演員模仿女性發(fā)聲不但全無問題，而且由于肺活量更大，演出效果反而更好。真正的問題是一些官宦家庭自己養(yǎng)的戲班子，放幾個難以安分的男生在里面家主會感到不放心，所以讓女孩子學男腔便成了常用的做法。《紅樓夢》中史湘云的丫環(huán)奎官，原來便是戲班中唱花臉的。

這位雄壯威武的姚期，便是當代女花臉劉嘉欣扮演的。

從京劇發(fā)展的角度而言，這是一種精彩的藝術(shù)嘗試，但為實現(xiàn)藝術(shù)把演員給閹了，我國正常情況下還是干不出來的。（明代宦官掌管鐘鼓司、玉熙宮，也任俳優(yōu)之責，但肯定不是為了唱女高音。）

這種事情聽著十分可怕，實際操作起來更加可怕。因為丟失了羅馬帝國的外科技術(shù)，很長一段時間里，歐洲的閹割不是一刀了事，而是用石頭將睪丸砸碎這種野蠻的方式，死亡率非常高。

這種手術(shù)無疑可以讓最大膽的男人魂飛魄散。

莫雷斯基出生于意大利的蒙特卡帕特里，幼年就展示出了出色的歌唱潛力，無論女中音還是女高音都有很好的表現(xiàn)力。他的父母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很樂于把自己的孩子奉獻給教堂合唱團。

莫雷斯基晚年談到過在家鄉(xiāng)教堂唱歌的樂趣，但從未談過自己如何變成閹人，他似乎在1865年就接受了手術(shù)，當時年僅七歲。有一種說法是他幼年患有腹股溝疝氣，閹割手術(shù)是那個時代的治療方法。這可能是個善意的謊言，以掩飾這位明星早年的痛苦經(jīng)歷。

由于音色優(yōu)美，莫雷斯基引起了前西斯廷大教堂合唱隊成員納扎雷諾·羅薩蒂的注意，并在1870年將他帶到羅馬，在那里繼續(xù)學習和演出。1873年，他被圣薩爾瓦多學校大教堂合唱隊任命為首席女高音。當時，西斯廷大教堂合唱隊的負責人是多米尼克·穆斯塔法，他也是一名優(yōu)秀的閹人歌唱家，對莫雷斯基十分欣賞。1883年，他在貝多芬譜曲的一部歌劇中扮演六翼天使，為時人所傾倒，稱他為“羅馬的天使”。

穆斯塔法乘機將他調(diào)入西斯廷大教堂，這時，這里的合唱隊共有六名閹人歌唱家，但沒有一個能夠滿足演出的要求。莫雷斯基到達后，由全體成員試聽他的演出，幾乎立即便將他確定為下一任首席女高音。莫雷斯基從此擔任這個職務(wù)，達三十年之久。

西斯廷大教堂合唱隊，依據(jù)照片留下的時間和成員的年齡綜合判斷，這些孩子們并非太監(jiān)，因為從1870年開始，意大利便通過了新法律，禁止閹割男童，莫雷斯基因此成為最后一代閹人歌唱家。

莫雷斯基在合唱隊表現(xiàn)卓異，如魚得水。1886年，比他資深的閹人演員喬瓦尼·切薩里退休，他接任了合唱團總監(jiān)的職務(wù)。1891年，他在穆斯塔法支持下正式開始負責合唱團的總體工作。這意味著莫雷斯基可以決定使用哪些歌唱家和音樂家，在節(jié)目單上增加或者減去哪些節(jié)目。對于他的藝術(shù)生涯來說，這肯定非常有幫助。

在人們的回憶中，莫雷斯基除了不長胡子，和正常的男人沒有多大區(qū)別，他雖然身材不高但健壯威嚴，聲音高亢且具有金屬質(zhì)感，為人慷慨豪邁。也不是沒有不正常的地方，莫雷斯基在成名之后，經(jīng)常在演出結(jié)束后如同穿花蝴蝶一樣在貴賓中左右逢源，衣飾也日漸華貴，顯然有些飄。

對比東方的太監(jiān)們，這位閹人歌唱家的毛病并不算過分。

在所有的閹人歌唱家中，莫雷斯基也是唯一留下音頻的，1902年到1904年他曾利用留聲機灌制了唱片，其中一部分保留至今。

今天聽來，很多人并不能感受到當年對于他“天使般的聲音”那樣崇高的評價，反而覺得他的聲音有些激情過度。有人認為這是他當時年事已高，不復當年之勇，也有人嘗試把他的聲音放在西斯廷大教堂的環(huán)境中，效果立刻發(fā)生劇烈變化。看來，莫雷斯基也許是一位只會在這座教堂里面演唱，習慣了它的聲樂環(huán)境的歌手。

在他藝術(shù)生涯的后期，傳統(tǒng)而保守的穆斯塔法和支持塞西莉亞藝術(shù)改革運動的培倫佐·洛佩希在羅馬斗得你死我活，直到支持西斯廷的利奧十三世教皇去世，換了支持塞西莉亞改革的庇護七世，穆斯塔法才不得不悄然離去。

洛佩希是閹割男童和使用閹人歌手的堅決反對者，他得到庇護七世的支持，廢除了原有法律中教堂合唱團必須由男性組成的條文，和穆斯塔法關(guān)系更近的莫雷斯基處境漸漸艱難。但他依然堅持到了1913年才正式退休，理由有點兒令人哭笑不得——西斯廷大教堂規(guī)定，只有服務(wù)滿三十年，才能拿到退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