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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尚，字敬之，從小爸爸羅式就去世了，跟著叔父羅憲生活。雖然如此，但是，這個羅尚卻一點沒學到叔父羅憲“方亮嚴整，待士無倦，輕財好施，不營產(chǎn)業(yè)”的品格，恰恰相反，不僅性貪，而且少斷，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一個決定下來，一會兒都變了。因此，蜀地的人們都說：“羅尚喜歡的，要么是奸邪的人，要么就是溜須拍馬的人；羅尚憎惡的，不是忠臣，就是正人君子。家里已經(jīng)很富了，還像豺狼一樣貪婪，他的家里就象集市，還搜刮不止。”又說：“盜賊還好些，羅尚卻是殺我；平西將軍，反而為禍更大?！保ㄆ鋵崳笫赖暮芏嗍穼W家對史書的這種記載表示出了異議，以為是成漢當權者、晉朝當權者包括當時的著作者對羅尚的污蔑，因為，一是以后羅尚以區(qū)區(qū)那么一點人馬，竟然與李特相持經(jīng)年；二是李雄等不少部將投降羅尚；三是包括李特起兵以后蜀民村堡堅守，并與羅尚協(xié)同作戰(zhàn)；四是在李雄占領蜀地以后，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居民逃離四川，這些客觀情況分析，似乎羅尚也不是像史書記載的那樣糟糕。持此觀點的有著名史學家呂思勉先生等。） 此時，朝廷派遣監(jiān)察官（御史）馮該、張昌二人，前往益州監(jiān)督流民返鄉(xiāng)工作。 我們過去說過：李特兄弟5人，大哥李輔，字玄政；老二就是李特，字玄休；老三李癢，字玄序；老四李流，字玄通；老小李驤，字玄龍。此時，老三李癢已經(jīng)于本年年初被前益州刺史趙廞所殺，而老大李輔一直在老家略陽郡（甘肅省天水縣東），他對當?shù)卣e稱去四川迎接一家老小，來到了巴蜀。 李輔帶來了一個消息，他說：如今朝廷混亂，還是想方設法別回去。 李特同意，由此，產(chǎn)生了雄踞巴蜀的打算。但是，僅憑李特手下的那點人絕不可能成事的。于是，李特采取了以下措施： 一是，屢次派天水郡（甘肅省甘谷縣）人閻式，晉見羅尚，請求延期。 二是，賄賂羅尚、馮該，分化政府內(nèi)部。 效果立刻顯現(xiàn)出來。 一是，身處四川各地的難民都知道了李特為難民做主，多次請求政府寬限日期，李特在難民中的威望進一步提高。 二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羅尚和馮該都答應了李特的要求，同意暫緩。 此時，動身的日期牽動著每一位難民的心。逃難到四川的流民，大部分是安分守己的，為當?shù)厝讼绿镒龉?，如果沒有一個人的推波助瀾，也許，李特也根本鼓動不起這場氣勢磅礴的流民起義。 這個人就是孫秀的朋友，那個和孫秀一樣壞的人——廣漢太守辛冉。 說羅尚“貪殘”，其實，辛冉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朝廷為了表彰討伐趙廞的功勞，要求益州府調(diào)查秦州六郡難民中追隨李特一同討伐趙廞的人員名單，作為賞賜的依據(jù)。此時，已經(jīng)是廣漢郡（四川省射洪縣南柳樹鎮(zhèn)）郡長辛冉，打算包攬擊滅趙廞的全部功勞，把中央命令，暗中擱置，不據(jù)實呈報，致使難民首領全都怨恨。《晉書，李特載記》稱：“會辛冉以非次見征，不愿應詔，又欲以滅廞為己功，乃寢朝命，不以實上?！睂τ谶@段記載，后面一句話倒容易理解，但是，對前面一段話，因為缺乏輔助史料，就很費解。大約當時的情況是：由于辛冉是孫秀的黨羽，在孫秀和司馬倫被殺以后，齊王司馬冏要將辛冉召回朝廷，但是，在地方掌握實權的辛冉不敢回朝，不愿意奉詔；同時，為了將功補過，他更是想貪天功為己功，埋沒他人的功勞，把滅掉趙廞的功勞全都加在自己身上。由于這句話比較費解，所以，《資治通鑒》上把這句給刪除掉了，只保留了后半句，估計，司馬光老先生也弄得丈二和尚，百思不得其解？ 史書說羅尚貪殘，說辛冉貪暴，可謂一針見血，切中肯縈。因為，辛冉貪暴的事情還在繼續(xù)。 在辛冉看來，流民都是強盜，趕緊把他們趕走才是上策——對于李特等人來說，的確是這樣，因為，史書記載，在趙廞的默許下，李特等人真的一直是做著強盜的營生，但是，大多數(shù)的流民卻不是這樣子，史料記載：“流人布在梁益，為人庸力。” 也許是來自朝廷的督促，也許是辛冉等人的鼓動，羅尚一直在遷移流民一事上，左右搖擺，大玩兩面派。 當李特送禮行賄以后，他答應暫緩；等人家剛走，又發(fā)出文告催促上道。 本來，那一年四川就遇到了水災，莊稼此時還沒有成熟，給當?shù)厝俗龉さ牧髅襁€拿不到工錢，根本也沒長途跋涉回原籍的路費，聽說催促的命令很嚴急，個個都很憂愁。 而此時的辛冉又露出了他貪暴的本性。他知道諸如李特等流民的首領們是很有錢的，而且，在他看來，那錢都很骯臟，于是，他命令流民回鄉(xiāng)的必經(jīng)之路梓潼太守張演在關口設卡，搜索流民的寶貨資財。（不過，呂思勉先生以為，辛冉此舉主要是對付李特等強盜的，而并非是對付全部流民的。） 此時，其實已經(jīng)超過了羅尚等人限定的7月上路的日期。 李特再派閻式晉見羅尚，請求再進一步延期到冬季。對此，益州上層發(fā)生了爭議：辛冉和犍為郡（四川省彭山縣）郡長李苾，堅持以為不能允許。而總務官（別駕）杜弢（羅尚對此人很看重，把他舉薦為秀才，記住此人。）在聽了閻式的分析以后，同意延期1年。但是，羅尚最終還是接受了辛冉、李苾的建議，堅持必須維持政府的威信。——杜弢遂退回發(fā)給他的“秀才證明書”，辭職回家。 此時，益州惶惶不安的形勢開始朝不好的方向發(fā)展。 李特似乎成了流民的主心骨，來自益州各地的難民們不斷朝李特身邊集結，于是，李特就在綿竹（四川省德陽市北黃許鎮(zhèn)）建筑一連串龐大營寨，收容歸附的難民，并直接向辛冉請求寬限日期。——此種已經(jīng)含有要挾的味道了。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 對于李特等人的要挾和類似耍賴的行為，辛冉大發(fā)雷霆，頭腦發(fā)燒，立即派人在大街小巷，張貼布告，懸賞高額獎金，通緝捉拿李特兄弟。 李特見到辛冉的布告，十分害怕，連忙派人把所有的布告都統(tǒng)統(tǒng)撕下來，然后，和自己的小弟弟李驤一起，把布告改為：“能斬送六郡難民頭目李、任、閻、趙、上官，以及氐部落、叟部落（叟，蠻族一支）酋長人頭的，一顆人頭，賞布一百匹?！保ā度A陽國志，大同志》記載的內(nèi)容稍有不同，說的是李特把辛冉的布告改為：“能送六郡大姓閻、趙、任、楊、李、上官及氐、叟、梁、竇、苻、隗、董、費等，首百匹。”列舉了六郡大姓的名字。） 為什么李特要這樣做？ 那是因為，李特深知，即便是現(xiàn)在，自己單獨也是無力和益州政府抗衡的。六郡是指秦川的天水、略陽、扶風、始平、武都、陰平六郡，六郡流民的主體并不是李特的氐人和其他的叟族侯王，而是以六郡大姓為主的漢族人，李特單憑自己周圍的氐人，甚至是加上其他的氐人和叟人也無法起事，只有獲得六郡之豪的合作，起事才有成功的把握。 李特這一移花接木之計很快就起到了效果。 難民大為恐懼，投靠李特的更多，史料記載：“流人既不樂移，咸往歸特，騁馬屬鞬，同聲云集，”不到一個月，已有二萬人集結在李特帳下，同時，李特四弟李流也另行集結數(shù)千人。李特為北營，李流為東營。李流稱為東都護。 此時，李特再一次派閻式去晉見羅尚，請求延期。 當閻式看到辛冉的軍營安置在交通要道，正準備盤查、洗劫難民的時候，他嘆息地說：“沒有賊寇，卻要城守，仇人肯定要防備啊。今天卻要去刺激它，大亂恐怕就要爆發(fā)。” 閻式知道辛冉、李苾態(tài)度堅決，不可能動搖，再正當?shù)睦碛啥紱]有用，遂向羅尚告辭回綿竹。 羅尚說：“你現(xiàn)在把我的意思轉(zhuǎn)告難民，我同意他們延期！” 閻式說：“您受到錯誤意見的迷惑，恐怕不可能延期。天下最軟弱，但也最不可以輕視的，就是人民。而今，您卻無理地驅(qū)逐他們，眾怒難犯，恐怕為禍不淺啊。” 羅尚說：“你說得對，真的，我絕不騙你，你只管回去?！?/span> 閻式回到綿竹，告訴李特說：“羅尚雖然如此承諾，但不能信任。為什么？羅尚的威信不夠，辛冉等又各擁有強大的部隊，一旦發(fā)生變化，羅尚也控制不住，我們最好還是嚴加戒備?！?/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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