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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倒霉的日子。 《金剛川》上映幾天后，出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 對于電影，評價褒貶不一，各人爭執(zhí)不斷。 可有一點卻達成了共識： 張譯演技好。 ▲《金剛川》劇照 加上之前《八佰》里的老算盤，《我和我的家鄉(xiāng)》里的姜前方，他每一個角色都相當(dāng)驚艷。 這張臉不光霸屏電影院，還刻入了無數(shù)觀眾腦海。 張譯終究是火了，爛運氣似乎走到了頭。 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 2018金鷹節(jié)張譯獲得觀眾最喜愛男演員獎 01 O N E 演藝圈里有條不成文的潛規(guī)則： 28歲是男演員的分水嶺，過了還出不來的，就洗洗睡吧。 張譯知道這番話時，正在《喬家大院》里跑龍?zhí)住?/span> 彼時他已經(jīng)快27歲，聽著胡玫導(dǎo)演提醒，內(nèi)心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接下來一年多時間夠不夠自己真正意義出來。 在這之前，他確實不太走運。 大眾認知里，張譯長得沒特點，小眼睛單眼皮。 當(dāng)年在文工團學(xué)表演時，評選丑男他排第三。 所以哪怕他的專業(yè)技能再好，在畢業(yè)的時候還是換來老師一句：
畢業(yè)十年里，一如老師所料，他每天都在跑劇組，因為顏值不行一次又一次被拒絕。 好不容易熬來一個《紅領(lǐng)章》的男三號，興奮鉆研了角色好幾天。 可到了開拍，導(dǎo)演被換，他的角色也跟著沒了，白高興了一場。 他不服，找到領(lǐng)導(dǎo)，卻硬生生被安排去當(dāng)了場記。 團里還讓他轉(zhuǎn)文職，他和家人訴苦，隔幾天便收到父親兩本書《實用公文》、《公文寫作技巧》。 一下子他跌到了谷底。 后來依舊受困于顏值沒角色可演，他左思右想，要不給自己寫個劇本。 于是，《文小姐和武狀元》出爐，得到了很多賞識。 然而，劇本只登上了《劇本月刊》，他還是沒能演成。 至此，張譯動搖了演戲的決心，心想寫作也行。 可他沒想到，寫作這條路也不走運。 有制片人讓他寫個20集劇本，他便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常常寫到深夜，情到深處，一邊跪著寫，一邊哭。 寫了五六個月，還差兩集就能完成，制片人卻告知他，沒錢拍，劇本不要了。 張譯崩潰了，當(dāng)時的他已經(jīng)窮得連房子都租不起。 無奈之下，他只得拾起老本行，拿著自拍照到處跑劇組。 結(jié)果和以前無異：拒絕、拒絕、再拒絕。 聽著胡玫導(dǎo)演那番話，張譯一度懷疑，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 他不知道自己運氣還得爛多久。 02 T W O 張譯唯一一次好運，得追溯到他7歲那年。 那是松花江發(fā)生特大沉船事故的一年。 原本，張譯一家都會出現(xiàn)在那艘船上，但張譯偏偏鬧著去動物園。 陰差陽錯躲過一劫，他引以為傲了許久。 只是沒想到，這次近乎花光了他大半生的運氣。
從小，他就夢想著能坐進央視大廳播報新聞。 為此，每天早上六點半他都守著電視，一邊聽一邊學(xué)。 一次課上朗讀課文，老師和同學(xué)都覺得有那味兒，都覺得他是這塊料，不斷鼓勵他考廣播。 張譯也覺得自己行，卻不知曉現(xiàn)實無情。 第一次考，他專業(yè)課成績第一，但因為沒畢業(yè)沒文化課成績落榜。 第二次呢？當(dāng)年只招兩個，原本成績是第二，但因為第三名有特殊加分，他還是名落孫山。 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張譯效仿著青春熱血片里的男主劇本，只填了廣院，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倒霉光環(huán)加持下，他成功待業(yè)在家。
彼時張譯，相當(dāng)懵圈，都使出吃奶力氣了，到頭來就換了本綠油油的待業(yè)青年證。 人前，他安慰別人沒什么大不了。 人后，他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父親也是焦慮得每天直撓腦袋，直到哈爾濱劇團出現(xiàn)。 在當(dāng)時張譯看來，演員沒面，還是播音好。 而招生的老師看到他也是沒好感，別說播音，演員也不是那塊料。 但父親可不管，四處借來三萬。 給張譯擺上臭臉，給老師賠上笑臉，愣是把兒子弄去學(xué)表演。 兩次落榜就算了，這番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張譯自然不樂意。 一開始連學(xué)都不愿去上。
不過，金錢的力量總是強大，一想到不去三萬就打了水漂便心疼得要命。 犟了十來天，他妥協(xié)了，只不過口服心不服：
但很快，他打臉了自己。 一次全國文藝演出，他坐在臺下想看能搞出什么花來。 沒想到團里的話劇震撼到了他。 他第一次正眼審視這一行，像童年做夢播音一樣，他愛上了。 而他還不知道，眼前的坑比播音還大。
03 T H R E E 比起播音，愛上表演的張譯更拼。 當(dāng)然，運氣也更爛。 每天，他都待在排練廳里學(xué)別人表演，到了晚上沒人就自己練。 而且，他還經(jīng)常鉆進圖書館，把2000多個劇本研究個透。 廢寢忘食了一年多，也學(xué)了不少東西，老師建議他去北京闖闖。 盡管當(dāng)時其他人勸他別去當(dāng)炮灰，可張譯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他哪里知道，往后日子有多難過。
剛到北京沒多少錢，只能擠在招待所里。 每天就往各大考場跑，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 一次老師看著他，建議他讀除了表演以外的專業(yè)。 還有一次，因為營養(yǎng)不良體檢沒過，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再度兩次落榜，他灰心到了極點，準(zhǔn)備卷鋪蓋走人。 臨行前，他頂著大風(fēng)騎車去到?jīng)]有錄取他的學(xué)校，正式作了告別。 來回四小時的路程，一路狂風(fēng)，他不走運發(fā)燒了。 眼見張譯這般執(zhí)著，朋友建議他去軍區(qū)戰(zhàn)友文工團試一下。 結(jié)局沒有意外，面完后一直杳無音訊。 他又落榜了。
彼時張譯知道，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打了電話過去。 軟磨硬泡下，老師很不情愿松了口，讓他自費來上學(xué)。 眼前的柳暗花明讓張譯以為，自己時來運轉(zhuǎn)了。 但顯然，這詞與他無關(guān)。 文工團那幾年要表演，張譯那個小組排練時一切正常，可真正上臺卻總能發(fā)生許多意外。 做的道具壞了、吃撐彎不了腰、舞臺上被絆倒...... “張譯演不了戲”的印象，在很多老師心里更加深刻了。
04 F O U R 都說職場失意，情場得意。 可這話到了張譯這，幾乎不奏效。 文工團的日子里，身為副班長的他和表演課代表談了段戀愛。 當(dāng)時團里明令禁止，還有專門的人抓，談戀愛都得東躲西藏。 張譯每次約會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事先都做好逃跑路線。 他一直慶幸于自己的機智，同班另一對很早就被抓住，而他謹慎藏匿了兩年。 原以為捱過學(xué)員的日子，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可他斷沒想到，公開那天，也是這段戀情結(jié)束的日子。
女方爸媽知道張譯時，當(dāng)場急了眼，死活不讓他們交往。
張譯也沒轍，無奈分了手。 這是他青春里最重要的女孩。 教會了他很多關(guān)于生活，關(guān)于表演，關(guān)于人生觀等等東西。 如果僅僅是分手，彼此都開始新的生活，張譯能接受，但現(xiàn)實卻給了張譯迎頭一棒。 女孩出了事。 她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十年后走了。 葬禮那天，張譯身在法國，他特別想?yún)⒓铀脑岫Y，可是回不去。 很多年后有人采訪他，如果能穿越回過去，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張譯說，回到那天，告訴那女孩千萬不要開車。 但這一切都不現(xiàn)實。 張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這么背，別人的人生是起起落落，而自己卻是只落不起。 他更不知道，能靠什么去改變這糟糕的運氣。 而時間很快指向了28歲，男演員的分水嶺。
05 F I V E 情場失意，張譯只能全身心投入職場。 他開始變得雞賊，跑龍?zhí)讜r為了能露臉多一秒，時常給自己偷偷加戲。 有次演個警察，臺詞就一句“5498，時間到了?！?/span> 上了臺，他臺詞就變成了了“5498，時間到了，時間到了，5498?！?/span> 成功在臺上停留了多一秒。 當(dāng)然，并不是每次都成功。
一場冬天車站送別戲，他和一個外國演員對戲，戲里他們是惺惺相惜的情敵。 原定是張譯遞過去情敵和心上人的定情手絹就收工了。 可最后，他沒和任何人商量，遞完手絹后，還狠狠扇了對方一耳光，直接把人扇倒在車廂里。 差點挨了對方一頓揍。 那段時間的他很狼狽。 因為這些偷偷加的戲份，沒少挨導(dǎo)演的罵。 可挨完罵，下次他還厚著臉皮做，有啥機會都堅決不放過。
《士兵突擊》也一樣，選角時他洋洋灑灑寫下三千多字請愿書，向?qū)а蓐U述自己就是許三多。 這次他沒被拒絕了，成功進了組，只不過不是許三多，而是班長史今。 彼時他面臨兩個艱難抉擇，因為時間沖突，他要么繼續(xù)待在部隊，要么轉(zhuǎn)業(yè)。 做決定那一晚，他一整夜都穿著軍裝，隔天留下句對不起離開了軍區(qū)。 前面為表演倒霉過無數(shù)次，也不差這次了。
2006年《士兵突擊》上映，演員們都大火，張譯例外，只是有了點名氣。 但這點名氣，已經(jīng)足夠他接到不再是龍?zhí)椎慕巧?/span> 倒霉透頂?shù)娜?，突然有天走運真的會措手不及。 張譯陷入自我懷疑，每天都在問自己，我到底有啥本事？ 有次買雞蛋被人認出來，他掉頭就跑。 一個沒注意，雞蛋撞在樹上，破碎蛋殼流出來的，全是這些年里的自卑。 06 S I X 名利場里，很多人都耐不住性子，稍微有了點名氣便愈發(fā)膨脹。 但因為不夠走運，張譯比誰謙卑。 他推掉了很多綜藝，一心只想演好所有來之不易的角色。 演起戲來他真沒少虐自己。 《我的團長我的團》開拍前，為讓外形更好，他每天喝面粉泡蛋白粉，得了腎結(jié)石。
劇中人物被刺傷變成瘸子，他也瘸了172天，到最后右腿比左腿粗了一厘米。 《紅海行動》里，一次不小心踩在碎玻璃上滑倒骨折，在醫(yī)生幫助下，硬是忍著拍完全程。 《攀登者》里，他在雪地里光著腳，被凍到失去知覺...... 非但如此，每次演戲前后他都會查閱大量資料，分析角色，總結(jié)別人技巧以吸取經(jīng)驗。 所以你能看到《追兇者也》，他一口面沒吃，卻把觀眾演饞了。 《我和我的祖國》里，全程戴著口罩沒說幾句話，眼神卻說出了無數(shù)心酸和無奈。
還有《雞毛飛上天》那個與愛人相認的名場面......
張譯的演技，看得人起雞皮疙瘩。
這話終于在張譯身上驗證。 憑借《親愛的》里一個大款角色，張譯拿下了金雞獎最佳男配。 念到他名字時，他抖了一下。 這事他想過太多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但也僅止于想。 走了大半生霉運，真不敢信自己得獎。 走上臺時他都喘著氣，緊張得忘詞，連說了17個感謝。 演員張譯，爛運氣終于走到了頭。 07 S E V E N 說實話，我很佩服張譯。 他確實不走運，但也確實把一手爛牌打出了王炸。 這些年里，很多人盛贊張譯厲害，但他自己不喜歡。 他最喜歡的是賈樟柯導(dǎo)演那句山西話：
能行的意思是還可以，還有上升空間。
好不容易才驅(qū)散了爛運氣，他太害怕自己被贊美沖昏頭腦，丟了本心。 所以他把自己封閉起來，像從前一樣，一個人思考、琢磨，寵辱不驚地享受表演與生活。
我記得《士兵突擊》里有這么一幕： 史今退伍，說想看看守護這么多年卻沒去過的首都。 夜色里燈火輝煌，汽車緩緩開過天安門。 那天，張譯在部隊的轉(zhuǎn)業(yè)申請也批了下來。 戲中，史今含著隊友給的大白兔糖，看著外面哭成了淚人。 戲外，張譯也一樣嚎啕大哭。 像是命運交接，史今任務(wù)完成了，但演員張譯才剛剛開始。 從那時起就已注定，有那么一天，他會去往心中守護已久的“天安門”。
參考資料： 張譯專訪：我是演員不是明星 張譯專訪: 在戲中成為任何人 張譯：一直和長相帶來的自卑作斗爭 《不靠譜的演員都愛說如果》 *圖：圖片素材來源于網(wǎng)絡(luò)，侵權(quán)請聯(lián)系刪除 ／今日作者／ 本文由國館原創(chuàng)，轉(zhuǎn)載請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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