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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系列》開皇治世十一:隋文帝廢黜蜀王楊秀與楊素擅權(quán)

 陸一2 2020-10-11

 隋文帝開皇二十年即公元600年十月初九(乙丑),隋文帝楊堅廢黜了太子楊勇,并于十一月初三(戊子)立晉王楊廣為皇太子。


公元601年正月初一(乙酉),隋朝大赦天下,改元為仁壽。同時,隨文帝任命尚書右仆射楊素為左仆射,納言蘇威為右仆射,并于正月十三(丁酉)改封河南王楊昭為晉王。


這期間,突厥的步迦可汗侵犯塞上,在恒安打敗了代州總管韓弘。隨文帝接著任命晉王楊昭為內(nèi)史令。


二月初一(乙卯),日食。


夏五月初七(己丑),九萬多突厥男女前來投降。


五月初十(壬辰),長安天氣劇變,驟雨震雷,大風(fēng)把樹木連根拔起。六月初一(癸丑),洪州總管蘇孝慈去世。


六月初三(乙卯),隨文帝派十六位使者去出巡各地的風(fēng)俗習(xí)慣。六月十三(乙丑),他下詔,因為全國各地的學(xué)校生員雖多,但質(zhì)量高的很少,便要求經(jīng)過嚴格篩選后只留下國子學(xué)生七十人,然后廢除太學(xué)和四門(北魏太和十九年即495年在洛陽創(chuàng)立的國子、太學(xué)、四門小學(xué)之一)以及州縣的學(xué)堂。殿內(nèi)將軍河間人劉炫上表懇切勸諫,但隨文帝不聽。秋七月,朝廷將國子學(xué)改為太學(xué)。


九月初三(癸未),隋文帝任命柱國杜彥為云州總管。


當(dāng)初,隋文帝接受北周的禪讓時,擔(dān)心人心不服,便利用很多符瑞現(xiàn)象,表示自己是得到天命。因此偽造并敬獻符瑞的人多得不可勝數(shù)。十一月初九(己丑),隋文帝到南郊祭天,舉行的儀式猶如封禪,還用版文詳細記錄前后出現(xiàn)的符瑞,感謝上蒼。


同時,山里的獠民作亂。隨文帝任命衛(wèi)尉少卿洛陽人衛(wèi)文為資州刺史,前往鎮(zhèn)壓并安撫。衛(wèi)文名玄,通常使用自己的字。他剛到任時,獠民正在進攻大牢鎮(zhèn)。衛(wèi)文自己獨自一人騎馬前往他們的兵營,跟他們說:“我是刺史,帶著天子的詔令前來安撫養(yǎng)育你們。千萬不要吃驚害怕!”獠民們?nèi)疾桓襾y動。于是衛(wèi)文跟他們解說利害關(guān)系,酋長們無不感動和喜悅,紛紛放下兵器散去了,因此先后前來歸附朝廷的獠民有十來萬人。隋文帝非常高興,賜給衛(wèi)文二千匹雙絲細絹,并于十一月十二(壬辰)任命衛(wèi)文為遂州總管。


同時,潮州和成州等五州獠民造反,高州酋長馮盎快馬馳往京師,請求朝廷出兵討伐。隋文帝敕令,讓楊素和馮盎討論那里的局勢和應(yīng)對策略。談話后,楊素嘆道:“想不到蠻夷里面還有這樣的人!”當(dāng)即派馮盎征發(fā)江南和嶺南的士兵去鎮(zhèn)壓叛亂。叛亂平息后,朝廷任命馮盎為漢陽太守。


接著,隋文帝下詔任命楊素為云州道行軍元帥,長孫晟為受降使者,帶著啟民可汗北擊步迦可汗。


隋文帝仁壽二年即公元602年二月初三(辛亥),隋文帝任命邢州刺史侯莫陳穎為桂州總管,宗正楊文紀為荊州總管。


三月二十一(己亥),隋文帝臨幸仁壽宮,并在三天后任命齊州刺史張喬為潭州總管。


同時,突厥的思力俟斤等人南渡黃河,搶走了啟民可汗屬下的男女六千人和雜畜二十余萬,然后跑走。楊素率領(lǐng)各路大軍追擊,轉(zhuǎn)戰(zhàn)了六十余里,把他們擊潰。突厥人往北逃走。楊素繼續(xù)追趕,在夜里總算趕上了。他擔(dān)心他們逃逸,便命令自己的騎兵稍微后退一點,然后親自帶上兩員騎和兩個投降的突厥人,和突厥人并行。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等到突厥人正在搭起帳篷,但尚未搭好時,楊素催促后面的大軍急忙趕來,結(jié)果把突厥人打得落花流水,俘獲了所有的人畜,然后將之全部歸還啟民可汗。自那以后,突厥人遠遁,大漠南面不再遭受他們的蹂躪了。朝廷因為楊素的大功,將他兒子楊玄感提拔為柱國,封另一個兒子楊玄為淮南公。


夏四月初三(庚戌),岐、雍二州發(fā)生地震。


兵部尚書柳述是柳慶的孫子。他娶了蘭陵公主,便仗恃公主的寵愛,盛氣凌人,連楊素的下屬也都依附他。隋文帝問符璽直長萬年人韋云起說:“外面有什么不利朝政的事,可以談?wù)??!碑?dāng)時柳述就在身邊,韋云起居然毫不在乎地起奏說:“柳述驕橫矜豪,并沒有任何位政經(jīng)驗。軍事和行政的要任,并非他能夠承擔(dān)的。然而他憑著主上女婿的身份,居然身居要職。臣擔(dān)心外間的議論會以為陛下‘官不擇賢,專私所愛’。這就是臣覺得很不利朝政的事?!彪S文帝覺得他講的很對,便望著柳述,跟他說:“韋云起的話是你的金石良藥。你可以把他當(dāng)做師長交往?!逼咴鲁跏ū纾?,隋文帝下詔,讓朝廷內(nèi)外百官各自舉薦自己了解的人才。柳述于是舉薦韋云起,隋文帝接著任命他為通事舍人。


益州總管蜀王楊秀,容貌英偉,很有膽氣,還喜好武藝。隋文帝總是跟獨孤后說:“楊秀只怕不得好死。我在應(yīng)該沒有問題。等到他兄弟即位時,他一定會造反的?!贝髮④妱埼髡鲿r,隋文帝命令上開府儀同三司楊武通帶兵繼進。楊秀讓他的嬖人萬智光擔(dān)任揚武通的行軍司馬。隋文帝覺得楊秀用人不當(dāng),便嚴厲譴責(zé)了他,因而跟群臣說:“破壞我的法律的,都是我自己的子孫。譬如猛虎,其他動物傷害不了,反而被毛毛蟲給損害了?!庇谑窍鳒p了楊秀管轄的地盤。


自從他的長史元巖去世后,楊秀逐漸變得奢侈僭越。他居然擅自制造渾天儀,還捉了很多山里的獠民充當(dāng)宦官。他的車馬被服,也都模仿皇帝的乘輿。


當(dāng)太子楊勇因為讒言被廢,晉王楊廣成為太子后,楊秀經(jīng)常感到憤憤不平。太子擔(dān)心楊秀最終會成為后患,便暗中要楊素尋找他的罪行,在隋文帝面前搬弄他的是非。隋文帝于是征召楊秀入朝。楊秀非常猶豫,想稱病不去??偣芩抉R源師極力勸諫,楊秀變下臉來,說:“這是我自己的家事,跟你有何關(guān)系!”源師流著眼淚回答道:“我愧為總管府的幕僚,怎敢不盡忠盡責(zé)!圣上有敕令征召大王入朝,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了,而大王卻拖延著不肯去。百姓不了解大王的心思,也許會對大王有不同的看法,那時會搞得王府內(nèi)外驚疑恐慌。一旦主上大發(fā)雷霆之怒,再下一道詔令,再派一位特使前來,大王如何解釋得清楚?還希望大王深思熟慮!”朝廷擔(dān)心楊秀生變,便于七月十二(戊子)任命原州總管獨孤楷為益州總管,飛快地用驛馬派他赴任。獨孤楷到成都后,楊秀還不肯上路。獨孤楷暗示他朝廷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楊秀才不得不上路。獨孤楷看出楊秀已經(jīng)后悔了,便動員軍隊做好準備。楊秀走了四十多里路后,真的打算回來襲擊獨孤楷,但探聽到他早有所備,只好作罷。


八月二十四(己巳。通鑒作甲子為誤。根據(jù)下面的內(nèi)容,也應(yīng)該是己巳),皇后獨孤氏去世。太子楊廣在隋文帝和宮人面前,哭得哀痛氣絕,好像無比悲傷的樣子,但一回到自己的住處,飲食和談笑和平常毫無兩樣。每天早上他還假惺惺地讓人送來二溢米,而私下卻叫親信去取肥肉脯,放在一個竹桶里,用蠟封住桶口,然后再用衣袱裹著藏起來。


著作郎王劭上言說:“佛祖說:‘人應(yīng)運生在天上以及生在無量壽國之時,天佛會放出巨大光芒,用香花妓樂來迎接?!笮谢屎蟮母I频澐鹫?,在諸秘記里皆有記載,都說皇后是妙善菩薩。臣認真觀察到:八月二十二日,仁壽宮內(nèi)再次下金銀花雨;二十三日,大寶殿后夜里出現(xiàn)神光;二十四日卯時,永安宮北面聽到自然的種種音樂,響徹虛空;到夜里五更,皇后突然安靜得如同沉睡,于是立即升空。整個過程就像經(jīng)文所說的那樣,完全應(yīng)驗了符瑞?!彼逦牡坶営[了奏折后悲喜交加。


九月十一(丙戌),隋文帝從仁壽宮回到長安。九月十七(壬辰),河南北部各州鬧大水,隋文帝派工部尚書楊達前往賑災(zāi)。九月二十(乙未),上柱國、襄州總管、金水郡公周搖去世。同時,隴西地震。


冬十月初八(壬子),隋文帝赦免益州境內(nèi)罪犯,并于次日任命工部尚書楊達為納言。楊達是楊雄的弟弟。


閏十月初十(甲申),隋文帝下詔,讓楊素和各位這方面的學(xué)者共同刊定陰陽的謬誤,并于五天后(己丑,通鑒作甲申為誤)下詔,讓尚書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尚書右仆射邳國公蘇威,吏部尚書奇章公牛弘,內(nèi)史侍郎薛道衡,秘書丞許善心,內(nèi)史舍人虞世基,著作郎王劭等人一道修定五禮。


隋文帝命令上儀同三司蕭吉為皇后挑選安葬地點。蕭吉找到一個吉祥的地方,上奏說:“占卜結(jié)果是,皇后一旦安葬這里,皇運按年算可達二千,按世算可達二百?!彼逦牡壅f:“吉兇完全取決于人,并不取決于地。高緯(齊后主)安葬他父親時,難道沒有占卜嗎?兩下子他不就亡國了?就像我家的墓地,如果說不吉祥,朕當(dāng)不了天子;如果說不兇險,朕的弟弟也不會戰(zhàn)沒(史書上只提到他病死的弟弟,而沒有戰(zhàn)死的)?!比欢K究還是根據(jù)他的建議選定了墓地。蕭吉退下后,跟族人蕭平仲說:“皇太子曾讓宇文左率(宇文述)向我深表謝意,說:‘蕭公先前稱我當(dāng)為太子,后來果然應(yīng)驗。我終究不會忘了蕭公的好處。如今占卜挑選山陵,務(wù)必讓我盡早即位。我即位之后,一定會用富貴相報?!腋钗淖舐收f:‘后四年,太子將君臨天下。’如果太子得到政權(quán),隋朝就要滅亡!我先前騙他們說的‘占卜年二千’其實是三十(把三的頭搬到十字上就是二千)?!疾肥蓝佟〉氖鞘蓝?。你等著瞧吧!”


閏十月二十八(壬寅),朝廷將文獻皇后獨孤氏安葬在太陵。隋文帝下詔說:“楊素負責(zé)皇后的葬事,勤懇地尋找吉地。就楊素的這番誠心而論,可算是極為忠誠孝敬,哪里會比平戎定寇的功業(yè)差!所以決定加封他的一個兒子為義康公,食邑一萬戶。”并賜給他田三十頃,絹一萬段,米一萬石,還有大量的金珠綾錦。


蜀王楊秀回到長安。隋文帝召見了他,但卻沒跟他說話。第二天,他派人去嚴厲責(zé)備他。楊秀到宮廷謝罪,太子和其他封王也流著淚在宮廷上陪謝。隋文帝說:“先前,秦王生活糜爛,浪費了很多財物。我以父親的身份教訓(xùn)了他。今天楊秀蠹害百姓,我應(yīng)當(dāng)以君主的道理將他繩之以法?!庇谑前阉桓督o執(zhí)法官員。開府儀同三司慶整諫道:“庶人楊勇已經(jīng)被廢,而秦王也已病逝,陛下現(xiàn)有的兒子不多,何必如此!蜀王秉性十分耿直,今天被陛下如此重責(zé),只怕他受不了,會出什么意外?!彼逦牡鄄淮笈?,要割掉慶整的舌頭。他接著跟群臣說:“應(yīng)當(dāng)將楊秀在東市處斬,好向百姓謝罪。”于是命令楊素等人對楊秀追查治罪。


太子楊廣偷偷做了兩個偶人,捆住他們的雙手,用釘子插進他們的心窩,還給他們上了枷鎖器械,在偶人的身上分別寫上隋文帝和漢王的姓名,還加上:“請西岳慈父圣母收走楊堅和楊諒的神魂,就保持如此形狀,不要讓他們松了后到處游蕩。”然后將偶人秘密埋在華山下頭。楊素發(fā)掘出偶人;又指控楊秀胡亂解釋圖讖,說他妄稱京師出現(xiàn)妖異,還捏造蜀地吉祥的征兆,甚至?xí)鴮懴?,說什么“指期問罪”。楊素把這些東西都放在楊秀的檔案里,一塊聞奏給隨文帝。隋文帝說:“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十二月二十(癸巳),隋文帝將楊秀廢為庶人,把他關(guān)進內(nèi)侍省,不讓他和妻兒相見,只派兩個獠族婢女供他驅(qū)使。收到楊秀案件株連的有一百多人。楊秀上表委屈地謝罪說:“還希望圣上的慈恩,賜給一點憐憫,在兒臣殘息未盡之時,希望能和瓜子見上一面。然后請求賜給一個墓穴,好讓兒臣的骸骨有所歸屬?!惫献邮菞钚愕膼圩?。隋文帝因此下詔羅列了他十大罪狀,還說:“我不知道楊堅和楊諒是你的什么親人?”后來畢竟還是讓他的兒子和他住在一塊。


當(dāng)初,楊素曾因為小罪被隋文帝下敕令送交南臺,朝廷命令治書侍御史柳彧負責(zé)他的案子。楊素仗恃自己的尊貴,傲慢地坐在床榻上。柳彧從外面進來,在臺階下端正地手持牙笏,整理了衣冠,上前跟楊素說:“奉敕令,治明公之罪!”楊素急忙下了臺階。柳彧在案幾前面坐下,讓楊素在庭院里,具體盤問他事情的本末。楊素從此對他懷恨在心。蜀王楊秀向柳彧索取李文博撰寫的《治道集》,柳彧給了他。楊秀作為回報,給了他十個奴婢。當(dāng)楊秀獲罪后,楊素上奏指控柳彧,說他作為內(nèi)臣,卻和諸侯往來。朝廷于是將柳彧除名為民,發(fā)配去衛(wèi)戍懷遠鎮(zhèn)。


隋文帝讓司農(nóng)卿趙仲卿到益州去徹底追查楊秀的案子。楊秀賓客經(jīng)過的所有地方,趙仲卿在那里無不使用嚴苛的刑法辦案,結(jié)果州縣長吏收到株連的有一大半。隋文帝還覺得他很能干,對他的賞賜非常豐厚。


許久之后,貝州長史裴肅派人上書,聲稱:“高熲靠他的天縱英才,成為佐命的元勛,結(jié)果被眾人嫉妒,最終竟然被廢棄不用。還希望陛下記住他的大功,忘掉他的小過。還有,兩位庶人(指楊勇和楊秀)或罪已久,怎能沒有改過的心理!也希望陛下弘揚君父的慈愛,顧眷天性的大義,分別封給他們一個小國,再觀看他們的所作所為。如果能改過從善,那么可以逐漸增益他們的封國。如果悛惡不改,再貶削他們的封國,為時也不算晚。現(xiàn)在他們自新之路永遠斷絕,愧悔之心卻一直沒有見到,豈不哀哉!”隋文帝看了奏折后,跟楊素說:“裴肅為我的家事?lián)鷳n,這也難為他的至誠了?!庇谑钦髡倥崦C入朝。太子楊廣聽說后,跟左庶子張衡說:“想要讓楊勇改過自新,他這到底要想干什么?”張衡說:“觀察裴肅的原意,他只是想讓楊勇成為吳太伯就漢東海王而已(意思是不會和太子爭奪位子?!迸崦C到京城后,隋文帝當(dāng)面跟他解釋說,楊勇是無法自新的。然后就讓他回貝州去了。裴肅是裴俠的兒子。


楊素弟弟楊約和他的叔父楊文思、楊文紀、族父楊忌全都擔(dān)任尚書和列卿,他的幾個兒子毫無汗馬之勞,也都位至柱國和刺史。楊素還廣為營置自己的資產(chǎn),從京師到各州的都會,都有他的客店、磨坊、便利的田宅,財產(chǎn)不可勝數(shù)。他還有一千多家僮,后庭有上千的妓妾,無不身穿拖到地上的錦羅綢緞。他的府第宅院華麗奢侈,規(guī)??梢院突蕦m禁地比擬。他的親朋故吏遍布朝野,位居清顯。隋文帝廢了一太子和一封王后,楊素的威權(quán)更加顯赫。膽敢違忤他旨意的朝臣,有的甚至被處死或夷族。附會他的朝臣或親戚,即是毫無才能,也一定得到提拔。于是朝廷上下無畏懼,紛紛趨附于他。敢于和楊素對抗而不肯屈從的,只有柳彧以及尚書右丞李綱和大理卿梁毗而已。


最初,梁毗擔(dān)任西寧州刺史,達十一年之久。蠻夷酋長都把黃金很多的酋長當(dāng)做豪強,輪番攻打搶奪,弄得州無寧日,梁毗因此非常困擾。后來他趁著各個酋長前來給他送金子的機會,把黃金放在身邊,對著它放聲大哭,然后跟酋長們說:“這東西饑餓時吃不了,寒冷時穿不得,而你們卻為了它互相攻打,兩敗俱傷的人不可勝數(shù)?,F(xiàn)在你們又把它帶來給我,不是想殺了我嗎!”因此一錠都不肯接受。于是蠻夷酋長們無不感悟,便不再互相攻擊。隋文帝聽說這事后,征梁毗為大理卿。他執(zhí)法非常公允。


梁毗見到楊素專權(quán),擔(dān)心他成為國家的禍患,便呈上一道密封奏折,說:“臣聽說作威作福的權(quán)臣,不但對他自己的家室有害,對他的國家也是兇險。臣私下見到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得到陛下越來越多的寵幸,權(quán)勢也日益顯赫,朝廷公卿大臣,無不看他的臉色辦事。忤逆他旨意的人將如同經(jīng)歷了嚴霜酷暑,阿諛奉承他的人則有如得到甘霖冬雨。大臣的榮枯只要他動動唇舌,公卿的廢興也只要他指指點點。他私誼深厚的全非忠讜之人,他所提攜的全是親戚朋友。他的子弟布列滿朝,州里縣里,無處不在。天下沒有大事,也許他會隱忍私下的圖謀。但一旦國家出現(xiàn)動亂,他必定會是禍患的緣由。奸臣擅權(quán),都是逐漸形成的。王莽的專權(quán)是經(jīng)過多年的積累,桓玄的篡位則是靠他父親的遺產(chǎn),最終導(dǎo)致漢祀的終結(jié),晉祚的傾覆。陛下如果將楊素當(dāng)作棟梁之臣,臣臣擔(dān)心他未必能成為伊尹那樣的忠臣。還希望陛下借鑒古今,慎重對待這事,使得洪偉的基業(yè)永遠牢固,那么天下百姓就幸運了!”隋文帝看來奏折后,勃然大怒,馬上將梁毗關(guān)進監(jiān)獄,親子審問他。梁毗堅定地認為:“楊素利用陛下對他的寵幸,弄權(quán)擅政,在他管轄的地方,隨意殺害大臣。還有,太子和蜀王獲罪被廢的時候,朝廷百官無不震驚恐懼,只有楊素眉飛色舞,喜形于色,把國家有難當(dāng)做自己的幸運?!彼逦牡蹮o法反駁他,便把梁毗放了。


后來隋文帝也開始疏遠和猜忌楊素,因此下敕令說:“仆射是國家的宰輔,不應(yīng)親自處理具體事務(wù)。只要三五天到尚書省一趟,評論評論大事。”外頭表示對他的照顧,其實奪了他的實權(quán)。楊素從此不再掌管尚書省的實權(quán),直到隋文帝去世為止。隋文帝也把楊約外派出任伊州刺史。


楊素被疏遠后,吏部尚書柳述更加專權(quán)。他還代理兵部尚書,參掌朝廷機密。楊素于是開始厭惡他。


太子楊廣問賀若弼道:“楊素、韓擒虎、史萬歲都算得上良將。他們的優(yōu)劣如何?”賀若弼說:“楊素是員猛將,但缺少謀略;韓擒虎是員斗將,但缺乏領(lǐng)袖才能;史萬歲是員騎將,算不上大將?!碧訂柕溃骸澳敲凑l算得上大將呢?”賀若弼下拜道:“就靠殿下的挑選了!”賀若弼的意思就是他自己了。


這年,交州俚民的領(lǐng)袖李佛子作亂,占據(jù)越王故城,并派他兄長的兒子李大權(quán)占據(jù)龍編城,派別帥李普鼎占據(jù)烏延城。楊素推薦瓜州刺史長安人劉方,說他有將帥的才略。隋文帝于是下詔任命劉方為交州道行軍總管,統(tǒng)領(lǐng)二十七營兵馬出討。劉方軍令嚴整,對民眾秋毫無犯,違犯軍紀的一定處斬。然而他愛護士卒,有病的士兵他經(jīng)常親臨探視,所以士卒因此感懷于他。劉方率軍抵達都隆嶺時,和賊兵遭遇賊,擊潰了他們。他接著進軍,兵臨李佛子營下,先跟他分析禍福利害。李佛子怕了,只好請降。于是交州的叛亂得以平息,劉方將李佛子送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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