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祥寧 圖:來自網(wǎng)絡(luò) 出生在上世紀三十年代中后期的姥姥,今年已經(jīng)83歲高齡了,除了有些耳背弓腰外,身體挺硬朗的。可她老人家這輩子卻沒享過什么福。
我兩個舅舅三個姨加上媽媽,姊妹六個可以說是姥姥一個人帶大的,身為中層干部的姥爺好像就沒怎么過問過。
媽媽和三姨經(jīng)常說你姥姥一點都不知道疼人。大姨是家里老大,從小就沒上過學,外爺爺說過好幾次讓大姨上學,但是隨著媽媽的到來(媽媽62年出生),加上姥姥當時還是生產(chǎn)隊的文藝骨干,照顧不過來,姥姥就沒讓大姨上學。
其實大姨那個年代(大姨1958年出生),上學條件的確也不怎么好,所以并不能全怪姥姥。一輩子忠厚老實的大姨也沒有抱怨過,倒是媽媽和三姨經(jīng)常吐槽姥姥。
姥姥以前很喜歡唱唱跳跳的,她的嗓音特別好,就現(xiàn)在還時不時的會唱一唱那些紅歌,她腰鼓也打的特別棒,靈動曼妙的身姿,讓很多人羨慕青睞,加上又有些文字功底,所以生產(chǎn)隊就把文藝小組交給了姥姥。
因為姥姥也是“干部”,對大姨和媽媽的關(guān)照就很少。媽媽說她小時候,姥姥經(jīng)常在生產(chǎn)隊忙活,大姨畢竟也還是個孩子,姥姥出去就把她們關(guān)在屋里,媽媽說她和大姨都是趴在門縫里往外看,給院子里的小雞玩。
大舅二舅相繼出生以后,雖說家里有了男孩,姥姥還是沒有暫停她忙碌的步伐,仍然一邊顧著家,一邊忙著生產(chǎn)隊的工作和耕種。媽媽去上學了,兩個舅舅多是大姨照看著。
1971年出生的三姨,因為一個書包到現(xiàn)在還是耿耿于懷,甚至說沒上好學都是因為那個書包,當然是句玩笑話。
三姨說她小時候上學,女同學們都有家里人給縫的新花布書包,看人家或挎或背的很是羨慕,鬧著想讓姥姥也給她縫一個,可鬧了好久,最后就是沒給縫。三姨一直用的舅舅的男式舊布包。
后來出生的小姨,據(jù)說是挨打最多的一個。小姨小時候也不知道中的哪門子邪,不吃飯都好好的,該干嘛干嘛,很少讓人操心。
可是一喊吃飯,一到桌子跟前就找事,擠眼掉淚的開始“唻唻”,哪怕前一秒正興高采烈。問她怎么了也不說,就一直哭。
姥姥為這個,開始的時候,幾乎是一吃飯,就會打小姨一頓。小姨等哭足哭夠,大家都吃過了,她才正兒八經(jīng)的去吃飯。后來就沒人管小姨了,反正哭夠自己就來吃了。小姨具體哭到幾歲,沒人記得了。
直到包產(chǎn)到戶以后,姥姥算是清閑了一些,可地還是要種,姥爺又很少能幫上忙,姥姥一個人帶著媽媽他們,艱難前行。
媽媽他們都長大后,有了各自的家庭,姥姥也真正的閑下來了,姥爺上著班,姥姥地也不種了,都給了大舅二舅家,就在家做做飯,拾拾掇掇,照顧姥爺。子女們誰家有需要幫忙的,就伸伸手,一切都那么的美好愜意!
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年,1996年外公在一次洗澡時,摔斷了腿摔碎了股骨頭。當時醫(yī)療條件有限,兩年多的時間輾轉(zhuǎn)各地給外公治療,姥姥一直陪伴左右。
后來雖然有了一定的療效,但姥爺不能繼續(xù)工作了,辦理了提前退休,可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姥爺不但沒有退休金,其它福利也沒有。政府部門奉獻了一輩子的外公,就那樣寂寂寥寥的回家了……
閑下來的外公,很不適應(yīng)。好在有姥姥一直陪著他在家做康復訓練,從坐輪椅到拄拐,到踮腳走路,再到后來的騎自行車出行,姥姥和姥爺都付出了很多很多。
看著姥爺?shù)纳眢w恢復的越來越好,全家人都很高興,很欣慰,可是厄運又一次降臨。2004年夏初,姥爺被查出患了胃癌,而且已經(jīng)到了晚期,雖然也在積極治療,可一個多月后姥爺就去世了。大家都在猜測姥爺可能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忍著沒說……
姥爺去世十六年,姥姥年紀越來越大,家里雖然不再需要她操勞什么,可她就是閑不住。體力活是干不動了,就在家干些不用怎么活動的事兒,剝玉米剝蒜,捆蒜薹,鉸蒜鉸洋蔥,幫忙裝袋子等。
平日里不忙的時候,姥姥會和鄉(xiāng)鄰鄉(xiāng)親們一起打打老牌,這也是她最熱衷的消遣娛樂方式。
生產(chǎn)隊的那些年,姥姥雖然到不了“舍小家為大家”的高度,可也不乏“無私奉獻無怨無悔”的情懷。
“回歸家庭”的這些年,姥姥看似清閑了下來,卻還是一直在負重前行。
以后的若干年,不會“疼人”的姥姥,您有我們,我們會好好疼您孝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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