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先生香港去世的消息,在手機新聞頭條彈出的瞬間,猶如巨雷轟頂般地渾身一震,深感:大師遠去誰與追,江湖從此無大師! 作為讀著金庸先生武俠小說度過青春期的一代人,對金庸的名號如雷貫耳,老先生雖高壽94歲安詳仙逝,但仍難掩我心中敬仰的大師終未敵過時間年輪的無情碾壓,幻化一縷青煙,不問江湖世事。而先生卻如其著作中高僧大德般留影人間,震驚之余,無語凝噎,痛心先生永遠地離開了熱愛其武俠小說的千千萬萬讀者而去,世間只留先生筆下的俠義江湖。 金庸先生從28歲至48歲,在人生最黃金、精力最充沛的20年歲月,與梁羽生、陳凡(百劍堂主)三位武俠小說作家在大公報同期競寫,開創(chuàng)了香港武俠小說和影視劇創(chuàng)作的高潮,而先生所撰寫的十四部長篇武俠小說,在我的閱讀范圍內(nèi),部部皆精品,篇篇為經(jīng)典,深受如我般廣大讀者的深深喜愛。 年輕時,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得到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讀之必然熱血沸騰,一氣貫通,徹底讀完,方可長舒胸中義氣,細細品咂回味其中余意。金庸先生的小說雖無四書五經(jīng)、四大名著之受人崇敬,亦無唐詩宋詞元曲那樣恒久被人追捧,但先生的武俠小說故事曲折、情真意切,脈絡(luò)清晰、內(nèi)涵豐富,易讀易理解易著迷,對喜歡閱讀的我們吸引力和誘惑力極強。 金庸先生以武俠小說為載體,在塑造英雄的同時,抒發(fā)著自己與生俱來的懷念家鄉(xiāng)、熱愛祖國的強烈感情,在大力倡導(dǎo)主張公道正義、打抱不平的俠義理想和夢想的同時,以俠仁義士隨性生活、快意人生,也使廣大讀者閱讀小說成為一種簡單、快樂的崇高精神享受。 先生的武俠小說語言簡潔、白話易讀、自成一體。小說背景時間跨度縱貫唐、宋、元、明、清多個歷史朝代。武林宗派牽扯古今幾十個派系,只要中華大地的寺院道觀所在之處,便會出現(xiàn)先生小說中的武林門派。人物更是從王孫貴族、達官顯貴到普通民眾,甚或乞丐、流浪兒均有涉及,人物出身民族眾多,漢藏回彝苗、蒙滿與契丹不一而足,因此他的小說傳遍華語世界,“凡有華人處,皆讀金庸書”,這樣的創(chuàng)作成就使其他作家只能望其項背。 先生的武俠小說讀起來,讓人極易進入其設(shè)置的歷史情境,故事背景往往是朝代更替的歷史事件,容易讓人對小說中的情節(jié)信以為真。沒落的南宋王朝遭受以鐵木真為首的元朝鐵騎進攻的歷史事件,在《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中,將故事的背景提高到國家民族的危難和困頓之中,大格局、大環(huán)境、大背景使主人公的絕世武功在保家衛(wèi)國中有了必然的用武之地;獨具地域特征的武林派別和武功絕學(xué),讓武學(xué)傳承的時間久遠,縱越幾個朝代,后繼傳人更是源源不斷,與中華文化一脈相承源遠流長,從而使看過先生武俠小說的年輕人競相模仿,許多人不明就理地走上了強身健體的練武之道。 金庸先生武俠小說塑造的真正俠士幾乎無一例外地成為拯救武林或國家民族的英雄,主人公往往被強烈的家國情懷和民族大義所引領(lǐng),大家耳熟能詳?shù)闹魅斯绻?、楊過、韋小寶、陳家洛、喬峰、段譽、虛竹、張無忌、令狐沖等等大俠形象,均是武功派別鮮明、為人俠肝義膽、性格豐富飽滿、愛情始終如一,使青年時期的我們潛移默化中便被主角強烈的愛國主義和民族大義所感染和影響,正義戰(zhàn)勝邪惡、道義壓制歪風(fēng)、舍小我為大家、舍生取義的世界觀和歷史唯物認識論,便是通過先生小說的中心意思而確立的。 金庸先生的俠義江湖更是和平共處的中庸之道。他的武俠小說經(jīng)常是武林各門各派為爭得盟主之位,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死傷無數(shù),引得天下武林大亂,無論老盟主或新盟主很多時候分不清正義與邪惡、對與錯。而真正的主角并非盟主,且武功不一定上乘、號召力不見得一呼百應(yīng),但卻能超越武林之上,為民族大義、國家統(tǒng)一或整個武林和平共處而振臂高呼,警醒夢中一眾江湖武林人士,達到無招勝有招、無聲勝有聲,讓和平思想成為引領(lǐng)武林發(fā)展的核心要意。 金庸先生雖然離我們而去,但他書寫的俠義江湖,塑造的熱血義士,卻永遠地留在這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日新月異飛速發(fā)展的大千世界,“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依然膾炙人口,將如《三俠五義》、《七俠五義》一樣,永成武俠小說之經(jīng)典。 僅以此文悼金庸先生。 精彩悅讀 ?原創(chuàng)作品 授權(quán)發(fā)布(公眾號轉(zhuǎn)載須聯(lián)系授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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