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其人:1960年生,1983年開始寫作。4部長篇小說,《兄弟》,《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在細(xì)雨中呼喊》。這四部長篇小說都透露著生活的艱辛和人生的艱難。他的作品太過現(xiàn)實,有時會引起不適。4部小說中,印象較深的是《活著》,《兄弟》,《許三觀賣血記》,《在細(xì)雨中呼喊》雖然讀過,但是印象并不深刻。
在我看來《活著》和《兄弟》有很多相似之處,在這兩部書里,主人公都有著悲慘的命運(yùn),主人公生活的年代都屬于中國社會發(fā)生深刻變化的年代,個人的命運(yùn)隨著社會起伏。 《兄弟》里兩個主人公,宋鋼和李光頭,他們是孤兒,是兄弟,卻有著不同的命運(yùn)和遭遇。宋鋼從小死了母親,而李光頭的父親在廁所偷看女人屁股時,失足掉進(jìn)糞坑淹死。當(dāng)時所有人都在廁所商量該怎么把他撈上來,只有宋凡平直接跳進(jìn)糞坑里想把他救上來,可是人撈上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斷氣了。當(dāng)宋凡平把渾身是糞的李光頭的父親背回家中,李蘭面無表情呆坐在門口,這是他和李蘭第一次見面。在寫到李蘭為什么會愛上宋凡平時,書中是這樣寫的:“當(dāng)所有的男人都在那里賣弄嘴皮子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跳進(jìn)了糞池。”。在李光頭親生父親掉進(jìn)糞池淹死的這一天,李光頭出生了。李光頭在嬰兒時就遭人歧視,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原因是他有一個不光彩的父親。人們看著李光頭,會悄悄的說,他的父親就是偷看女人屁股掉糞坑里淹死的,小崽子和他父親一模一樣。而李蘭自從丈夫死后,再也沒有抬起頭來,在她看來很不光彩的事情,常常讓她淚水長流。一年后,李蘭鼓起勇氣,在一個月光明媚的夜晚,抱著李光頭走在劉鎮(zhèn)的街上。她看著皎潔的月光,沐浴著涼爽的夜風(fēng),告訴兒子:“這叫樹,這叫河,這叫月亮”。李光頭就是在冷清明媚的月光里,學(xué)會了什么是街道,什么是田野。也是在深冷的月光里,李蘭和宋凡平再一次相遇。宋凡平帶著妻兒,李蘭帶著李光頭。后來,宋凡平死了妻子,李蘭制作了一大堆的元寶和紙錢。她把宋凡平當(dāng)做恩人,恩人家里死了人,她當(dāng)然要去表達(dá)悼念。歲月平淡無漣漪,生活仍在繼續(xù)。李蘭和宋凡平組成了新的家庭,李光頭和宋鋼也就成了兄弟,宋鋼大李光頭一歲。兄弟兩個悲慘的童年遭遇似乎從這時已經(jīng)拉開了序幕。彼時,宋凡平器宇軒昂,高大威猛,是劉鎮(zhèn)唯一一個可以扣籃的人,那時他們一家生活很幸福。幸福的生活是短暫的,革命的洪流滾滾而來。宋凡平出身地主,被批斗的日子就隨著革命的開始而一頁一頁被撕開。與此同時,李光頭和宋鋼被三個中學(xué)生“改造”著,因為他們是小地主。宋凡平經(jīng)常被打的滿臉是血,遍體鱗傷;李光頭和宋鋼也經(jīng)常被揍的鼻青臉腫。宋凡平被關(guān)押在倉庫里,李光頭和宋鋼除了挨揍,還面臨著挨餓的問題。宋鋼剛開始每次做飯都是生的,而且宋鋼炒出來的菜極其難吃,不是太咸就是太淡。當(dāng)宋鋼摸索著能把飯做熟的時候,家里的菜也吃完了,只剩下一點(diǎn)大米。宋鋼將米飯煮熟了,在米飯上倒一點(diǎn)醬油,攪拌一下,就是絕美的美味了。這里不得不說一下宋凡平與李蘭的愛情,在宋凡平被批斗的前一天,她把妻子送去了上海。宋凡平被關(guān)押倉庫的那段時間,他堅持每周給妻子李蘭寫信,告訴她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當(dāng)然他說的是自己過得如何好如何好,全然不提被批斗的事情。他寫好信交給李光頭和宋鋼去郵寄,李光頭和宋鋼兩個人一個把郵票貼在信封的封口處,一個帖在信封的背面。后來李蘭慢慢發(fā)現(xiàn),在收到的信中,如果這一封的郵票貼在了封口,那么下一封一定帖在了背面。李蘭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她不敢往最壞處想,她在給宋凡平的回信中試探著說,自己病好的差不多了,想回家,問宋凡平能不能來上海接她。宋凡平知道事情不能隱瞞,他對妻子的愛,讓他鼓起勇氣,敢于拼命一搏。在給李蘭的回信中,他讓李蘭某天中午在醫(yī)院門口等著他,他坐車去上海接她。前一天宋鋼從倉庫中跑出來,半夜回到家中,他叫醒了李光頭和宋鋼,把家里衛(wèi)生打掃干凈,洗了澡,穿了新襯衣,天微微亮的時候去車站,準(zhǔn)備到上海接李蘭回家。此時,戴紅袖章的人早已在車站等候著宋凡平,他們六個人拿著木棍對著宋凡平迎面打來,木棍打斷了,其中一個戴紅袖章的人拿起斷了的木棍扎進(jìn)宋凡平的腹部,宋凡平倒下了。遠(yuǎn)在上海的李蘭在醫(yī)院門口從早上等到中午,始終不見宋凡平的影子,她開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直到晚上,宋凡平也沒有來到車站,他永遠(yuǎn)不會來了。在車站度過一個難熬夜晚,第二天一早,她坐上從上海回劉鎮(zhèn)的汽車,到了劉鎮(zhèn)才知道比她不祥的預(yù)感還要可怕,宋凡平已被活活打死。在她和宋凡平生活的這幾年,李蘭變得比以前自信,她比以前活的開心、快樂。她深深的愛著宋凡平,愛他的偉岸、正直、有才華。李蘭在宋凡平死后,堅持七年不洗頭發(fā),為丈夫守孝,表達(dá)對宋凡平的愛。她每年清明都會去給宋凡平掃墓、燒紙,她能在墓前給宋凡平說話,只是宋凡平再也聽不到了。宋凡平死了,他的尸體是陶青拉著板車?yán)氐?,板車是蘇媽提供的,這兩個人是唯二在汽車站幫助李光頭和宋鋼兩個孤兒的。后來陶青做到了劉鎮(zhèn)的縣長,蘇媽在那次革命的洪流中被批斗了,所幸最后沒事,守著一家飯店過平靜的日子。也算是書中說的好人有好報吧。宋凡平死后,宋鋼被爺爺接回鄉(xiāng)下居住。因為李蘭白天要在紡織廠接受批斗,擔(dān)心李光頭亂跑,所以白天時間,李光頭一個人被鎖在屋子里。兩個兄弟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呢?我在網(wǎng)上找到一個這樣的圖片。不太像,湊合著吧。小時候,兩個兄弟的感情很好。李光頭被關(guān)在屋子里,有一次,宋鋼去看他(自己腦補(bǔ)一下,兩個孩子一個關(guān)在屋里,一個在門外),書中有這樣一段描述:宋鋼從口袋里摸出了五顆大白兔奶糖,捧在手里舉起來給李光頭看,他說:“你看見了嗎?我給你的?!?/span>李光頭看見了大白兔奶糖,驚喜萬分地叫到:“宋鋼,我看見了,宋鋼,你真好?!?/span>李光頭嘴里的口水橫七豎八地流了起來,可是窗玻璃隔開了他和宋鋼手里的糖,讓他吃不到奶糖,他對著宋鋼喊叫:宋鋼放下了舉起的手,想了想后說:“我從門縫里塞進(jìn)去?!?/span>李光頭趕緊下了窗臺,下了凳子,湊到門上,在最粗的那條門縫里看到了糖紙塞進(jìn)來了,在縫里抖動著,糖果卻進(jìn)不來。宋鋼在外面說:李光頭急得抓耳撓腮,他說:“你想想別的辦法?!?/span>李光頭聽著宋鋼在門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過了一會兒他說:“實在塞不進(jìn)去……你先聞一聞吧”宋鋼的奶糖貼在外面的門縫上,李光頭的鼻子貼在里面的門縫上,李光頭使勁吸著氣,終于聞到了絲絲奶香,李光頭不由哇哇哭了起來,宋鋼在門外說:李光頭哭著說:“我聞到大白兔奶糖了?!?/span>時光慢慢淌過劉鎮(zhèn),一晃七年過去了,李蘭慢慢不行了。有一天,她在病床前,囑咐宋鋼,讓宋鋼好好照顧李光頭。宋鋼說,只剩下最后一碗飯,他會讓給李光頭吃,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他會讓給李光頭穿。李蘭搖搖頭,她說,最后一碗飯,你們兄弟分著吃,最后一件衣服,你們換著穿。她死后埋在了鄉(xiāng)下,和宋凡平埋在一起。宋凡平在墳?zāi)估锏攘死钐m七年,七年后,李蘭去陪他了。這個人只出現(xiàn)在書的上部,作者對他的描寫并不多,但是,這卻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人。他富有學(xué)識、高大帥氣、正直有擔(dān)當(dāng),對妻子,他言而有信,愛護(hù)有加;對孩子,他關(guān)懷呵護(hù),疼愛照顧。他所有不幸的遭遇大概是因為他出身地主,這是他的不幸,也是那些年在探索發(fā)展走過的彎路。在上部書中,李光頭的圓滑世故就已經(jīng)初露端倪,他善于把握人心。他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討價還價,他知道自己的價值,并且用他知道的秘密換了五十六碗三鮮面。他是劉鎮(zhèn)人眼中的“小王八蛋”,但是李光頭知道他“屁股大王”的稱號對劉鎮(zhèn)人來說是臭豆腐,很有價值。而李蘭眼中他是混世魔王,讓她難以放心。一個樸實的女人,骨子里有著堅韌的力量,也有著受時代和環(huán)境影響的自卑,這種自卑在她嫁給宋凡平后逐漸消失了。對于生活,她選擇勇敢面對,所以她可以不顧及別人的嘲笑,驕傲地走在劉鎮(zhèn)的大街上。如果說李光頭的生父給她的是恨和屈辱,宋凡平給她的是愛和尊嚴(yán)。她有情感和愛,在拉著宋凡平的尸體走到鄉(xiāng)間土路的時候,他告訴李光頭和宋鋼:“哭吧?!倍@一路上,她不許孩子哭,她不愿意讓別人看到她的懦弱和眼淚。(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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