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我們和陳坤一起,在海拔4000多的川藏線,一起度過了6天5夜。 這是他發(fā)起“行走的力量”心靈建設公益項目的第9年,96萬人報名,20人入選。他想讓大家一起在步履不停的行走中,探尋與內心相處的方式。 出發(fā)前,坤哥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你看見過真正的自己嗎? 因為這一個問題,有人沉默許久,有人陷入沉思,而有人淚流滿面..... 這趟艱難的旅程里,很多人發(fā)生了改變。這些改變關于缺乏安全感,困于原生家庭,找不到個人價值,遭遇中年危機,無法自我認同: “我30歲,從小在父親家暴下長大,很沒有安全感,我正在掙脫束縛,去過我的人生?!?/p> “我23歲,喜歡同性,我曾經自暴自棄,但從此以后,我不想再逃避了?!?/p> “我24歲,一直困在原生家庭里。我愛很多人,卻也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F在我終于知道愛是什么?!?/p> “我33歲了,是好爸爸,好兒子,好丈夫,但我從來沒為自己活過。而我現在開始接受我的平庸了?!?/p> .....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們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有這樣的改變? 他們想跟你分享其中的故事。 這5封信,來自5位行者,如果你正困于內心的掙扎中,我想,你會從他們的故事里,看到一個全新的自己。
“我在陪她學做一個好媽媽,她在陪我學做我自己” @花花 | 30歲 如果安全感是一件衣服,可能我前30年,一直在裸奔。 也因此,不管外部世界如何,我的內心世界里,只有我自己,似乎那是保護我自己最好的方式。 小時候的記憶中,80%的時間,我爸都是醉著的。喝醉了,他會打我媽媽。 不合胃口的飯菜,不合時宜的詢問,任何不是理由的理由,都能引發(fā)一場你死我活的生存大戰(zhàn),背景音合著鍋碗瓢盆,尖叫喊罵的協(xié)奏曲。 年幼的英雄主義,無法改變我媽媽的悲慘命運,所以我只能陪她一起挨打。 就這樣,我長期活在一種“生存焦慮”之中。 后來,我和媽媽凈身出戶。她忙工作,我獨自打工上學。 我無法在母女關系里安然的享受當孩子的身份。她在我眼里,自己還是個孩子,脾氣很怪,喜歡獨處,又渴望傾訴。 我跟她的關系更像朋友,一個我不喜歡、看不慣且不得不相處的朋友。 來北京后,我不斷去創(chuàng)造各種機會接近培訓、心理學、天賦優(yōu)勢……我以為是為了更好的工作。 其實,無論我做什么,都是為了從心里與我父母和解,與我自己和解。 那些不斷的觸碰、看到,讓我心里的某些堅不可摧層層松動。 我媽媽23歲時有了我,而我23歲時,才剛剛走出校園。那些看似錯誤的人生選擇,和背后背負的結果,只是她逐漸成長的人生中,某一段路。 她在路上走著,摔了跟頭,崴了腳,看了風景,我有幸同行,和她一起成長。我又憑什么要求,她做的每一份選擇都正確。 我只需要去體驗我的人生。 翻埡口那天,我想到了她。給她打了個電話,她還是像個孩子,好奇風景好奇人好奇吃食,我耐心一一回答,然后跟她說,媽你還挺可愛的,知道我嫌煩,還能堅持說完。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走的路上,搖著從西藏帶回來的轉經筒,給她祈福。腦海中想起坤哥的話,每時每刻,看見真實的自己。每時每刻,做真實的自己。 真實的我就是個孩子,我媽媽也是。 對世界充滿情緒,對世界依然期待。我終能坦然,接受我自己的樣子。
(圖片與故事主人公無關) “我愛過很多人,但也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 @普希金(化名) | 24歲 我爸是名法官,上小學時,我家破產了。 家道中落后,受到很多親戚的冷眼。我媽媽是個很漂亮的南方女人,但那些親戚的冷眼讓她變成了一個會抱怨、冷暴力的妻子、媽媽。 我一直覺得, 這世上最大的傷害不是外界的傷害,是來源于父母。 我們家總是吵架,三個人甚至到現在都難得一起吃飯,相聚也會變成互相刺傷,這種親人間的隔閡讓人無能為力。 有天,我去了小姨家看妹妹。奶奶用心做的飯菜,喝一點紅酒,客廳的燈光很溫馨,爺爺奶奶在照顧弟弟妹妹,小姨和姨父也馬上要回家。 這樣的場景,是我一生的渴求。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日常場景,我都無法擁有。 我爸很愛我,但對我的期待也很高。體制內的孩子總是會被互相比較。我們表面認真上進,懂禮貌,實際上過的很壓抑。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我變成了一個極度理性的人,我不會哭。我討厭自己的脆弱被不該看到的人看到。 爬4900米埡口的那一天,上坡時我頭暈眼花,某個瞬間身體不受控制,雙膝噗通一聲跪在地面,下一秒則完全喪失意識,身體垂直倒了下去。 即將倒下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左半邊身體被一個人強行拽了起來,我眼前一片模糊,他還在跟我說話: 深呼吸!你缺氧暈倒了!正常吸氣!呼氣! 不到一分鐘,我慢慢恢復過來。我看見L哥牢牢抓著我的胳膊,傻傻的在路邊站了幾秒,扯下絨帽擋住眼睛,我開始流淚。 那種時刻,我變的柔和,平靜了很多。我成為了一個有正?!翱蕖钡那榫w的人了。 哭笑皆可,我遵從自己的本心。 慶功宴時,大家在做最后的道別。M哥轉過來看著我,他的笑容很暖,我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芒一閃一閃,下一秒,我看見他向我打開雙臂。 我感覺到他胳膊的力量,非常自然又帶著沉穩(wěn)的溫度。他用僅僅我能聽到的音量說:你要走出來。 他說:好好生活。 話音落地,眼淚也一起落。我是一個很少哭的人,我坐在地上,衣服遮住臉,淚流滿面。
我要感謝一路上的小伙伴。當一個痛苦的事情,有了另一份溫暖的包裹,你就知道,已經達成了和解。 原生家庭的傷害是最直接的,它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智發(fā)展和決策能力。 我承認自己走過的彎路,我用過很極端的方式去反抗,但后來我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告訴自己: 傷痛依然存在,但是如今有了新的溫暖,我找到了平衡點。我現在依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好好愛人,但我已經知道怎么去愛人。 我愛一個人,從來不是只愛他的優(yōu)秀,而是愛他的痛苦,如果你只愛一個人的光芒,你一定無法治愈他的傷痛。 你可以說我佛系了,其實是,我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看見了黑暗的自己,然后擁抱了她。
(圖片與故事主人公無關) “我喜歡男生,我胖,我自卑,我不再逃避真實的我。” @BLACK(化名) | 25歲 你好,我是BLACK。 我的父母對我期望很高,從4歲開始,我就成了一個會察言觀色的孩子。 上了初中,我發(fā)現自己與身邊男生很不一樣:我喜歡男生。 那時,我喜歡上一個男生。我向我媽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我媽當然不理解。而那個男生也并不喜歡我。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不理解你的孤獨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高中,我喜歡上一個直男同學,也是暗戀無果。我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這就是命,注定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上大學后,我遇到一個同為gay的學長。他常和我分享自己喜歡的人和事,懂得又比我多,就這樣我逐漸對他產生了依戀。 可是,當時他只喜歡外國人。我漸漸發(fā)現,顏值和身材才是被喜歡的理由,沒有人喜歡我是因為“我肥我丑我差,我就是沒人要的垃圾”。 我得不到愛情,也得不到家人的認同。那么,我是誰呢? 我知道,當爸媽知道我性取向的那一刻,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們心目中那個完美的孩子。與其讓他們失望,不如沒有存在過比較好。 所以,我想放棄自己。我在絕望中放縱麻木,不停吃東西緩解壓力,結果胖了整整80多斤。 行走前,我努力想讓自己有吸引力,便下定決心減重,想將過去連同肥肉一起拋棄。 我原本以為,我不再愿揭開這塊傷疤。但結束的慶功宴上,我沒忍住。 我看見H蹲在一旁默默流淚。我知道他的經歷,他受過的傷害不比我少,但他比我堅強得多。我也很羨慕H,他能主動反擊他人,主動維護自己的感受。 面對傷痛,不幸,他會面對,會主動解決,而我往往是被動接受,還會傷害自己。我很羞愧。所以,看到他哭的時候,我也崩不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把內心的這些事,不懼別人的眼光,在外面發(fā)泄出來,好像這是自己的正當權利。我一直害怕如果說出來,我怕別人會覺得你很作很煩。 以前,我對自己的身材長相很自卑。結果,自我評價變得非??瘫。?/p> 我就是一個又丑又肥沒人要的垃圾。 其實,我有很多可以堅持減肥的機會,但我沒有去做,反而自怨自艾。在家人面前,我也沒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不敢正視自己的性取向。 其實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不靠家人,靠自己的力量去生存,不是嗎? 我終于明白了,最根本的問題在于,我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從來都不愿意去嘗試自己的極限。 這次行走給我最大的收獲,是我知道我自己能夠堅持下來一件事情。畢竟行走路途中有那么多想放棄的時刻,我都堅持下來了。所以,還有什么不能做到呢? 我有什么理由,再去逃避呢? 我想告訴你的是,人的一生就像行走一樣,無論怎樣,你就是得走,不能逃避。不去走,就永遠不會產生你想要的結果。 我不會再逃避了,希望你也可以。 “我33歲,是時候接受生活的真相了” @張傳勇 | 33歲 人的一生其實就是自己尋找自己的過程。路不要緊,保持走要緊。就像米蘭·昆德拉所說,人類最古老的笑話是: 你往哪走,都是往前走。 壹心理主筆團 ↑快看↑這是↑倪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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