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藺相如列傳(節(jié)選)》選自司馬遷的《史記》,文中主要描寫了“完璧歸趙”“澠池之會”“負荊請罪”三個故事。下面我們從文章結構、語言表達等方面去分析。
《廉頗藺相如列傳(節(jié)選)》的內(nèi)容較為淺顯,但文章內(nèi)容的安排及結構都值得推敲。司馬遷通過三個故事,著重刻畫了藺相如機智過人、勇敢無畏的英雄形象,體現(xiàn)了他“先國家之急而后私仇”的品質(zhì),同時也體現(xiàn)了廉頗知錯能改的優(yōu)秀品格。
這篇文章的結構安排非常合理,詳略得當,三個故事都有自己的情節(jié),可以獨立成篇,同時又前后呼應,渾然一體。廉頗和藺相如一生的事跡很多,課文選取了三個典型事例,集中地加以敘述。
第一個故事“完璧歸趙”,先寫藺相如出使,秦王想要用十五城易和氏璧,趙王與群臣都猶豫不決,這個時候繆賢推薦了藺相如,夸贊他是“勇士”“有智謀”,側面描寫展現(xiàn)出藺相如的才能。藺相如也當仁不讓,許下諾言:“城入趙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請完璧歸趙?!背醪斤@示出藺相如的足智多謀。
接著寫藺相如當庭智斗秦王。從“相如因持璧卻立,倚柱,怒發(fā)上沖冠”“臣頭今與璧俱碎于柱矣”等句中可以看出,藺相如無懼強秦、沉著冷靜的精神。在這一系列的動作中,藺相如臨危不懼、隨機應變的特點一覽無余,最后“完璧歸趙”,真正做到了對趙王的承諾。
第二個故事“澠池之會”與前一個故事連貫,寫秦王被藺相如揭穿騙局之后,又發(fā)動了軍事侵略,還逼迫趙王在澠池相會。“趙王畏秦,欲毋行”,可見趙國在秦國面前的力量之弱小。這時廉頗與藺相如勸道,“王不行,示趙弱且怯也”,于是相如陪著趙王參加了澠池之會。廉頗的一句“三十日不還,則請立太子為王,以絕秦望”展現(xiàn)了他與秦國斗爭到底的決心,也為下文的“負荊請罪”做好了鋪墊。在澠池之會上,秦王讓趙王鼓瑟,故意侮辱趙王,藺相如就說“請奉盆缶秦王,以相娛樂”;之后秦國又要求“趙十五城為秦王壽”,藺相如就說“請以秦之咸陽為趙王壽”,針鋒相對,間不容發(fā)。藺相如一次次地扭轉局勢,充分展現(xiàn)了他過人的智謀和勇氣。
第三個故事“負荊請罪”是在趙國內(nèi)部,藺相如與廉頗之間發(fā)生的。因為有了前兩次的成功外交,藺相如的政治地位有了明顯的變化。廉頗頗為不滿,直言“我見相如,必辱之”。藺相如一次又一次地忍讓,導致他的門客無法忍受,想要辭去。藺相如一句“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展現(xiàn)了他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的高尚品質(zhì)。廉頗知道后立刻“肉袒負荊,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無論是藺相如的國家為先的精神,還是廉頗勇于認錯的精神,對于現(xiàn)代的我們都有很大的借鑒意義。
這三個故事相互聯(lián)系,兩個主要人物相互映襯。不僅選取了經(jīng)典事例,集中展現(xiàn)了故事,體現(xiàn)了兩位人物的精神;還詳寫藺相如,略寫廉頗,詳略安排得當。通過三個故事,兩個人物的形象非常飽滿,性格特點更加突出。在語言運用方面也言簡意賅,堪稱經(jīng)典。
【拓展閱讀】
司馬遷的寫作觀
一、“思垂空文以自見”
司馬遷在《報任安書》中寫道:“乃如左丘失明,孫子斷足,終不可用,推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彼J為這些人的理想無法實現(xiàn),所以才追述過去的事,而寄希望于未來。這是司馬遷對于寫作活動意義的探索,也是他寫作理念的核心。結合司馬遷的人生經(jīng)歷,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他認為自己無法在社會功用方面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為社會發(fā)展做出貢獻,所以在實現(xiàn)自我價值方面,他選擇了著書。當然,所謂的“空文”也是自謙之詞,歷史證明《史記》是中國古代文學中的一座豐碑。
二、“發(fā)憤之所為作”
寫作的意義確定了以后,司馬遷還提到了自己寫作的動力,“《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圣賢發(fā)憤之所為作也”。人的內(nèi)心是豐富多彩的,每個人的心理不同,寫作的動力也不相同。有的人為了名利而寫作,有的人為了改善生活條件而寫作,有的人為了心中的信仰而寫作……寫作動力往往決定了一個人的寫作風格和藝術價值。司馬遷的寫作動力從“發(fā)憤”二字出發(fā),奠定了其不凡的成就。
“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說明到了一定的時機才可以得到啟發(fā)。司馬遷認為:“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這些人都是心意有抑郁悶結之處,理想不得實現(xiàn)的人。《說文解字》中提到“憤,懣也”。所以,“憤”可以理解成內(nèi)心的郁結達到頂峰的時候。人在社會中會遇到生活失意、工作失敗等挫折,這些都會使人產(chǎn)生痛苦,這些痛苦堆積在心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抑郁悶結,此時的“憤”質(zhì)變成了“發(fā)”,最后就成了“發(fā)憤之所為作”。
這種“發(fā)憤”是內(nèi)部原因,司馬遷的寫作還有外部原因。司馬遷繼承了儒家經(jīng)世致用的人生觀,所以他有著強烈的責任感。這份對于王道、道德等的社會責任感,是促使司馬遷寫作的外部因素。
當然,除了“發(fā)憤”和使命感這兩個原因,司馬遷也子承父業(yè),完成了他作為史官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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