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發(fā)自簡書App 01 福貴是余華代表作《活著》的主角,《活著》敘述了福貴與命運之間的故事。 余華在韓國版的序里這樣寫道: 《活著》講述了一個人(福貴)和他命運之間的友誼,這是最為感人的友情,他們互相感激,同時也互相仇恨,他們誰也無法拋棄對方,同時誰也沒有理由抱怨對方。 福貴出生在富有的地主家庭,年輕時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逛妓院、進賭場,很快就輸?shù)袅怂宜械囊话佼€的田地,還有所有的房子。 從國共內(nèi)戰(zhàn)時期,到大躍進人民公社時期,再到文化大革命,福貴經(jīng)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難。 敗光家產(chǎn)后,福貴的父親被氣得生了病,后來意外死在糞缸里。 又因為母親生病,在福貴為母親求醫(yī)的路上,被國民黨抓去當壯丁,后來兵敗被解放軍俘虜,在繼續(xù)當兵和回家之間他選擇了回家。 結(jié)果回到家中,母親已因病去世,妻子家珍獨自將一雙兒女撫養(yǎng)大,女兒卻在一次生病中變成了啞巴。而這些都只是他悲慘的人生的開始。 福貴的兒子在讀小學的時候,為了輸血給縣長的老婆,失血過多,死了。 女兒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chǎn),也死了。 老婆在女兒不幸去世之后,郁郁而終。 女婿在工地干活時因意外慘死,血肉模糊。 最后,才七八歲的孫子,卻是因為吃豆子而被活活撐死。 而福貴在親手埋葬了所有的親人之后,還活著,陪伴他的只有那頭也叫福貴的老牛。 圖片發(fā)自簡書App 02 誰都不無法預知,命運會在下一刻將人帶向何方。 福貴曾經(jīng)在富貴的時候放蕩過,也曾經(jīng)在親人遭難的時候悲慟過,但更多時候他的人生態(tài)度是:得之淡然,失之泰然。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朋,眼看他樓塌了。一任滄海桑田,紅塵變幻,我自巋然不動,且看云淡風輕。 我們在感嘆福貴悲慘的命運同時,更加感動的是福貴那頑強的生命力和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 正像余華所說的:“正是這樣的心態(tài)下,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 老黑奴 》,歌中那位老黑奴經(jīng)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 活著 》,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tài)度。寫作過程讓我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正是這樣的福貴,給讀者以很大的精神力量,給很多在遭受苦難的人們以心靈的慰藉。 一個普通得有些悲慘的老農(nóng)民,怎么會那么大精神愿力? 他很苦,但又很樂觀。他不是一個智者,但很懂大自然,他最后不像是一個獨立的人,而是變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他身份卑微,卻有憐憫之心,散發(fā)著善良的光輝。 圖片發(fā)自簡書App 03 我隱隱地發(fā)現(xiàn),福貴的身上已然具備了一種中國人特有的集體人格。 這種人格類似于儒家的務實教化、道家的順乎自然和佛性的慈悲的集合體。這種集體人格有著很強很持久的生命力,歷盡磨難而不被毀滅。 世界上有四大古文化,分別是古巴比倫文化,古埃及文化,古印度文化和中國古文化。在人類四大古文化當中,其他三大古文化已經(jīng)中斷或者湮滅了。唯有古老的中國文化是例外,從沒有中斷過。 中國歷史經(jīng)歷過秦代的“焚書坑儒”,經(jīng)歷過魏晉南北朝的文化危機,遭受到五代十國的黑暗,經(jīng)受遼元時代的屈辱,被明代嚴苛的文字管制所恫嚇,被清代的少數(shù)派所奴役,又被近代的外來者企圖滅絕,還有七十年代的失誤,這些磨難都可能使中國文化灰飛煙滅。 中國人獨有的集體人格,中國人海納百川的包容性,中國人回歸自然的天性,中國人的悲天憫人,鑄就了中國人和中國文化強悍的生命韌性。 我想福貴的身上就有著這樣的明顯的生命活力,老而彌堅,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意義。 04 我的生命中碰到過兩位老校長。一位是大學的校長,在我畢業(yè)那年因為抑郁癥跳樓自殺了。 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明白,如此功成名就的一個人,還會對自己那么不滿意,甚至主動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另外一位老校長,是我前一個公司的企業(yè)大學的校長。雖然在公司里不是擔任重要的職位,但每天都很開心,對周圍的人也都很好。退休之后還被公司返聘回來,繼續(xù)開心地工作。 兩種不同的人生選擇,對“活著”有不同的定義,為什么活著確實是一個大的命題。 05 那么,福貴為什么而活?他為了家人而活著嗎?但家里人都已經(jīng)先他而去。 他是為了衣食住行的物質(zhì)而活著嗎?也好像不是,他曾經(jīng)富貴過,也貧窮過,并沒有過多的追求。 他是為尊嚴而活嗎?應該也是沒有的,他就是一個老農(nóng)民,沒有去追求更高的社會地位。 那福貴是為了理想而活嗎?他似乎又根本沒有理想可言。 他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自然而然,就像一顆石頭,一朵花,一株植物,就長在那里,就活在那里。 余華在日文版的自序里寫道,我說在旁人眼中的福貴的一生是苦煞的一生;可是對于福貴自己,我相信他更多感受到了幸福。于是那些意大利中學生的祖先、偉大的賀拉斯警告我:“人的幸福要等到最后,在他生前和葬禮前,無人有權(quán)說他幸福?!?/b> 活著就是一種幸福嗎?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是死了,基本上就是一種不幸,要么就是自己的不幸,要么就是給人帶來不幸。 有人說,是福貴的不幸襯托我們的幸福,襯托了我們現(xiàn)在安穩(wěn)生活的不易。 我認為不是。福貴給予我們精神力量的是他身上的那種人格魅力,大部分中國人身上都擁有或者隱藏著的集體人格。 這種集體人格引起了我們的共鳴,給我們指引,指向幸福之路。 簡寶玉讀書挑戰(zhàn)打卡-《活著》書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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