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又名川軍、將軍、錦紋大黃,收載于《神農本草經》,是一味瀉熱毒、蕩積滯、行瘀血的良藥,倍受醫(yī)家的青睞。據(jù)統(tǒng)計,漢代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中,共有36個配伍大黃的方劑。 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劉完素以治療熱病善用寒涼藥而著稱,他的弟子中就有一位叫“穆大黃”的,其河間學派的用藥風格可見一斑。明代醫(yī)家張景岳將大黃與人參、熟地、附子并稱為“藥中四維”,創(chuàng)制了40多個含大黃的復方。 在中國醫(yī)學史上,從宮庭醫(yī)案、醫(yī)家著作到民間單方,從配伍內服到炮炙外用,大黃都以其瀉熱通便、破積行瘀、解毒止痛的功效被醫(yī)家和病患所稱道,劑型有湯劑、散劑、丸劑、膏劑、洗劑等。除此之外,大黃酒、大黃茶等還是養(yǎng)生保健的佳品。 但醫(yī)界有諺語云:“大黃救人無功,人參殺人無過?!闭f明世人喜進溫補而忌攻下的用藥心理。其實,在辨證施治的前提下,妙用大黃對于一些疑難痼疾常常會有出奇制勝桴鼓相應之效。在中國古代的筆記雜著中,可讀到諸多的關于大黃療疾祛病防疫的記述,可補醫(yī)學著作之缺憾。 據(jù)宋·孔平仲的《續(xù)世說》載:南北朝時的醫(yī)家姚僧垣用藥精當,因病因人而異頗有心得。梁武帝蕭衍因發(fā)熱欲服大黃,姚認為大黃乃快藥,年高體弱者不宜輕用。武帝不聽勸告妄服而致病情危篤。后治梁元帝蕭繹的心腹疾,諸醫(yī)皆請用平藥。 姚僧垣診脈洪大而實,力排眾議用大黃瀉下,一劑即愈病,被傳為醫(yī)林佳話。大黃內服可療疾祛痛,外用亦是一味良藥。如研末可治黃水瘡、濕疹等皮膚病;與陳石灰同炒至桃紅色,研細后撒布傷口,可止創(chuàng)傷出血。配地榆研末油調后外敷,治療燙火傷頗效。 唐·王燾的《外臺秘要》中有以大黃為主藥的“九物大黃薄貼”,專門外用治療癰疽發(fā)背。南宋·洪邁的《夷堅志·甲志》也載:“搗生大黃,調以美醋,敷瘡上,非唯愈痛,亦且滅瘢。”說明用大黃治療瘡癤疔毒,既能止痛消腫又不留瘢痕。 元·陶宗儀的《南村輟耕錄》中有一則與大黃有關的史料說,耶律楚材隨成吉思汗從征西夏,諸將領均爭掠玉帛女子,而他獨取書籍數(shù)部,大黃兩馱。后軍中病疫,惟以大黃煎湯飲服所活軍土者數(shù)萬人。這是用大黃防治傷寒時疫即傳染性疾病的確鑿驗案。清·褚人獲的《堅瓠秘集》中亦有轉載《宋史》中大黃療時疫的軼事:天災流行,人多死于疫癘,陳宜中以大黃“遍以示人”,因服大黃得生者甚眾。 在中外醫(yī)藥文化的交流中,大黃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絲綢之路的駝峰上,既有瓷器的晶瑩也有藥材的芬芳,大黃經古代波斯帝國的中轉運往西亞和歐洲,收入許多國家的藥典。公元757年,鑒真和尚東渡日本傳播中華文化,帶去的藥材中就有名貴的大黃。 據(jù)清·趙翼的《檐曝雜記》載:當時的俄羅斯以中國的大黃為上藥,病者非此不治。后有數(shù)事違約,“上命絕其互市,禁大黃,勿出口,俄羅斯遂懼而不敢生事”。由于大黃名貴一時,致使時人曾將服用大黃當作一種時尚趨之若鶩,不分體質不經辨證濫用大黃或致疾或殞命者屢見不鮮。 清·姚元之的《竹葉亭雜記》載:朱閣學翰林素知醫(yī),每日熬大黃濃汁為湯。服大黃十六斤,腹瀉不起。友人為之挽嘆云:“大黃為厲,九泉應悔自知醫(yī)?!边@足以告誡后人,即使是一味良藥,如果不經辨證孟浪服用,也會給健康和生命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值得今人引為鑒戒。 ⊙版權聲明:文章源于原作者供稿或專業(yè)醫(yī)生推薦,一切解釋歸原著者所有,禁止抄襲和侵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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