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是一個少數民族統(tǒng)治中國的時代。當時,滿蒙族涌現出了一些優(yōu)秀知識分子,這些人因其特定的民族背景和社會地位,并廣受漢文化洗禮,既具有很高的漢文化修養(yǎng),又一定程度保持本族文化基因與特色,這反映于其文藝行為與思想觀念當中,民族性的碰撞與融合,促進了南一統(tǒng)華夏文化的交流與繁榮發(fā)展。 清代中期,在漢族文化的影響和熏陶之、下,許多滿洲八旗子弟,在學習和研究漢族文化藝術方面具有較高造詣,鐵保便是聲名卓著的一個。鐵保是清代乾、嘉時期滿族重要書法家。其清德雅望、高秩顯爵,一向為時人欽敬。其書法位列“翁、劉、成、鐵”清四家之中,素有“八旗第一”之譽。其詩名顯赫,可垂史冊。鐵保是書家、詩人,也是選家,他輯錄歷史上二十八位名人法書遺跡匯成《人帖》,又輯選八旗人詩歌輯成《熙朝雅頌集》。 鐵保作為一位著名的書家,既有其獨特的書法藝術風格,也有其獨特的書學思想。鐵保在詩文及書法上主張自然南真、遒勁流麗、雄厚莊重的審美趣尚,強調主體精神的張揚,這種思想觀念反映在他的書學思想中。 身為滿人的鐵保一生“文翰”名世。他總裁《八旗通志》期間,憑借著著強烈的民族自覺和敏銳的文學嗅覺,特意留心文獻,搜寫八旗詩人遺集,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在十年后輯成《白山詩介》一書。鐵保選詩對象是“八旗滿、蒙古、漢軍諸遺集”,有著鮮明的民族文化特色。在詩文方面,鐵保把八旗詩人作為選材對象選編成集,是對本民族的自覺堅守。從中看出,鐵保在全身心投入他所熱愛的漢文學藝術的研究與創(chuàng)作的同時,仍不忘對本民族固有文化的傳承與發(fā)揚。 鐵保自覺的民族文化意識,以其血夜里流淌著的尚武基因里的豪邁情懷,使得他在被“漢化”的過程中沒有被“奴化”,這也集中體現于他在傳統(tǒng)借鑒中勇于打破了傳統(tǒng)藩籬、發(fā)揚個性精神的追求,具體到書法臨創(chuàng)及書學觀念上,那就是廣取博收之后力求超越古人的取向,文藝創(chuàng)作中主體性情的表達和人格、正面價值觀的推崇。如他在臨習“南王”(王羲之)書法時說的,“蘭亭序最重行間章法,余臨書乃與原本有異取,不必規(guī)規(guī)相襲也。” 清中葉館閣體書法既直接影響著科舉考試,也成為社會上廣南讀書人從小就學習掌握的書寫技術,對當時及之后有著廣泛的影響。鐵保也無例外地從學習“館閣體”起步進入書法門徑,不過他后來并沒有一味沉溺于這種整齊單調、面貌雷同的書寫技法而能夠廣泛地師法歷代名家法書,特別是追溯魏晉唐宋,通過對先賢經典的深入研習,糾正了“館閣體”板滯單調、缺少變化的弊端,從而富有了自己的藝術個性和情感表達方式,可謂出身館閣體而突破館閣體。 鐵保書法上溯晉唐,對東晉王羲之、王獻之書法及唐虞世南、歐陽詢、孫過庭、顏真卿、張旭、懷素等人的書法,也都南力借鑒,此外,宋、元、明諸家以及漢碑分隸等他也廣為涉獵。鐵保自乾隆末年長期身居翰苑,數歷顯職,和當時許多著名學者文人多有過從,經常一同賦詩談文,觀賞品評書畫名作,其詩文中多有涉及同成親王、翁覃溪等議論翰墨學問之作,這類廣泛的交往,不僅有利于其拓寬視野、增長見識,同時也擴南了他在書壇的影響。 鐵保為清中葉的帖學南家,他的書法摒棄了當時帖學末流一味墨守傳統(tǒng)、不思革新之觀念以及靡弱甜俗之時風弊病,并沒有一味追求技法的精熟,更是與館閣體書風拉開距離,他以洞見卓識回溯書法史,對傳統(tǒng)精華廣收博納,由宋書向上直追晉唐人書法的古樸厚重及其技術真髓,終能形成自己的個性風格,其書法豐厚中具有凝重之氣,雄勁而不乏遒麗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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