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欄梨花》這首詩,在蘇軾浩如煙海的傳世名作中算是不太起眼的一首七言絕句。原詩如下: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這是蘇軾41歲時在徐州寫的一首詠梨花的詩。 “梨花淡白柳深青”,展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是富有早春氣息的深深淺淺的“白”和“青”色調(diào),一如劇里《紅樓夢》中林黛玉出場的瞬間:素淡清心,略帶憂愁。兩種色調(diào)互為烘托、相映成趣,寫出了梨花伴柳的清新明雅的唯美。 “柳絮飛時花滿城”,其中“柳絮飛時”點明了時間和環(huán)境,蘇軾在其詞《水龍吟》中有言:“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楊花”“柳絮”,古來牽扯著文人內(nèi)心幽幽不絕的閑愁意緒,洋洋灑灑,不絕如縷。而在這柳絮紛飛的時刻,更令人驚艷的是梨花“滿城”開。“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后清明”,年復(fù)一年,人生又能歷經(jīng)幾個“清明”呢? “惆悵東欄一株雪”,詩言志、詞主情,前兩句寫景,后兩句抒懷,“惆悵”一詞概括出了詩人官場不順的心境,而主觀上的“惆悵”直接映射到了眼前的客觀事物上,于是自家庭院東邊欄桿處的那一樹雪一樣的梨花也竟顯得“惆悵”起來,更兼柳絮飄落在自己身上,詩人恍惚覺得自己也是一株如雪的梨花樹。李白自己與敬亭山相對無言,蘇軾自己與梨花樹相對無聲。 “人生看得幾清明”是本詩的“詩眼”,集中點出了作者的心志,雖然“惆悵”,可“斷送一生憔悴,能消幾個黃昏?”宇宙無垠,人生短暫!而我便像這潔白如雪的梨花一樣,雖然居于濁世俗塵,卻能將這紛雜凌亂的世態(tài)看得清透明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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