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悍婦貪權禍天下

銅駝荊棘群魔舞 白癡太子

晉武帝晚年，朝政日益廢弛。一些正直的大臣都希望有一個好的皇位繼承人?？墒腔侍铀抉R衷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事都不懂，連大豆和小麥都分辨不清。宮內(nèi)們背后都說他“蠢鈍如豬”。

有一天，司馬衷帶領著一群侍從到華林園游玩。時值初夏，到處一片蛙鳴。隨從們告訴他蛤蟆叫是預示吉祥富貴。司馬衷就問：“這些蛤蟆是官蛤蟆呢，還是私蛤?。俊边@句蠢話把隨從們的肚子都笑痛了，只好隨口哄他說：“在皇家花園里叫的，是官蛤??；在私家稻田里叫的，是私蛤蟆?！彼抉R衷聽了，連連點頭，表示很滿意。

還有一次，有人告訴司馬衷說，老百姓遇到災荒，沒有飯吃，餓死了很多人。他聽了覺得很奇怪：“沒有飯吃，怎么不吃肉糜（肉末粥）？”

太子這么庸劣，引起了很多朝臣的憂慮。這樣，圍繞著皇位繼承的問題，在朝廷內(nèi)部出現(xiàn)了爭論。

尚書張華，以文學才識名重一時，很多人都認為他可以榮居三公的尊位?？墒侵袝O(jiān)荀勖和侍中馮紞，為了伐吳的事與張華意見不合，一直很嫉恨他，總是在晉武帝面前撥弄是非。有一次，晉武帝問張華：“誰可以托付后事？”張華回答：“論起才干、德望和親屬關系，齊王是最適宜的?！边@句話不合晉武帝的心意，因而他非常不高興。荀勖乘機鼓動晉武帝貶斥張華。太康三年（282年）正月，晉武帝任命張華都督幽州諸軍事，表面上是讓他擔當一個方面的軍事重任，實際上是排擠他，使他離開朝廷。

齊王司馬攸是晉武帝活著的唯一的同胞兄弟，這時在朝廷官居侍中、司空。他待人和善，學識淵博，威望很高。群臣大都信服齊王，盼望他在晉武帝死后能夠接替皇位。可是晉武帝卻非常嫉妒齊王的威望，一心想把皇位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荀勖看透了這一點，便對晉武帝說：“朝廷內(nèi)外皆歸心齊王，恐怕太子今后繼承不了皇位。陛下如果下詔要齊王回到封地上去，群臣一定要勸阻，他們想把齊王留在朝中以代替太子。陛下不妨試試看！”晉武帝很以為然。

太康二年十二月，晉武帝真的下詔要齊王回到封地上去。征東大將軍王渾、扶風王司馬駿（司馬懿子）、光祿大夫李熹、中護軍羊琇等紛紛勸阻。晉武帝心想這些人果然心中有鬼，對他們的要求一概不理睬。王濟和甄德這兩個駙馬還要他們的夫人常山公主和長廣公主去說清。她倆哭哭啼啼，堅持請晉武帝留下齊王。惹得晉武帝大怒，把她們痛罵一頓，把兩個駙馬的侍中職務也給撤了。以后晉武帝又接連懲處了幾個挽留齊王的人。這樣，誰也不敢再多說話了。

太康四年三月，齊王憂憤成疾。晉武帝派御醫(yī)去給他看病。這些御醫(yī)拍晉武帝的馬屁，胡說齊王沒病。晉武帝于是急催齊王起程。齊王無法，勉強起床，向皇帝去辭行，回到家就大口吐血，幾天后就死掉了。

齊王死了，晉武帝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為挽回人心，他把幾個看病的御醫(yī)統(tǒng)統(tǒng)處死了。

齊王死了，司馬衷的皇太子地位算是保住了。但是，這么一個白癡，將來怎么能夠繼承皇位呢？大臣們憂心忡忡。有些人很想勸晉武帝廢掉太子，但又不敢明說。一次，中書令和矯很委婉地對晉武帝說：“太子老實厚道，這自然很好?？扇缃袷赖离U惡，不知他將來能不能對付得了?！睍x武帝聽了很不高興，一言不發(fā)。又有一次，晉武帝在凌云臺舉行宴會。司空衛(wèi)瓘假裝喝醉了，跪在晉武帝面前說：“臣有話稟報皇上?！睍x武帝說：“你有什么話就說罷?！毙l(wèi)瓘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這是用手摸了摸皇帝的寶座，連聲說道：“此座可惜！此座可惜！”晉武帝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說太子，裝作沒聽懂，說：“你真是喝醉了。”

晉武帝雖然對大臣們的勸告聽不進去，但也擔心太子承擔不了治理國家的重任。于是，他想試試太子到底糊涂到什么程度。一天，晉武帝把東宮所有的臣僚都召集到一起。為他們舉行宴會，另外派人送了一些公文給留在東宮的太子，讓他批復。一個白癡怎么會批復公文呢？太子妃賈南風怕出丑，趕緊另外找了個老夫子代做文章。這個老夫子很有學問，引經(jīng)據(jù)典，很快就把處理意見寫出來了。賈南風看了很滿意，可是宦官張泓對她說：“太子沒有學問，這是皇上所知道的。如果把這種文章送上去，皇上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不如寫一些實實在在的話?！辟Z南風一聽有理，便叫張泓重新起草批復意見，由太子謄抄后送給晉武帝。晉武帝看過后很高興，覺得這個批復意見雖然寫的不很高明，但總算有條有理，可見太子的腦子還是清楚的。從此，晉武帝就打消了更換太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