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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家王羊羽簡介： 王羊羽本名翔，百牘千函齋主人。安徽太湖人，寓居北京。中國民主同盟盟員、青年書畫鑒賞家、信札收藏家、書信文化研究者。
王羊羽：作為人與人之間溝通和傳遞信息功能而出現(xiàn)的書信是人類偉大的創(chuàng)造，也是人類文明的象征。在人類文明史上書信的出現(xiàn)基本上緊隨文字的出現(xiàn)，一直沿用至今。手寫書信開始衰落也是近二三十來年的事，是隨著電話、電腦特別是智能手機的發(fā)明和普遍使用才衰落的。其實古代文化人寫信也和現(xiàn)在打電話、發(fā)電子郵件、發(fā)微信一樣普通。在人類文明史上手寫書信的使用持續(xù)時間長且影響極其深遠。
在中國書信文化里體現(xiàn)的儒家的“卑己尊人”的處事哲學，體現(xiàn)中國式禮節(jié)和思維，體現(xiàn)了中國人的謙卑、平和、慈愛、忠孝等等優(yōu)秀品質(zhì)。而有的東西正是當代中國社會缺少的。古人書信中的“卑己尊人”的思想體現(xiàn)的很明顯?！氨凹骸辈灰姷迷诂F(xiàn)在社會完全適用，因為當代中國受西方文化的影響，現(xiàn)在講究自信、自尊。這也沒錯。但是任何一個東西都是過猶不及，所以在現(xiàn)在中國的口語和書面語中謙語、敬語的使用漸漸變少，反而在受中華文化影響的日韓兩國的語言中保存了下來。僅舉個簡單例子就是我經(jīng)?？吹接腥伺笥讶蚨绦胖邪l(fā)信息通知親朋好友說自己於某日某時喜得貴子、或喜得千金，母子平安。這種語言習慣就是脫離傳統(tǒng)文化。這些東西都在中國傳統(tǒng)書信文化里能找到它的正確答案，而信札就是其物質(zhì)載體。
王羊羽：信札的文化內(nèi)涵極其豐富，其價值體現(xiàn)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文獻價值。這是因為信札的出現(xiàn)是出于實用功能的傳遞交流信息和溝通情感。所以說書信的內(nèi)容體現(xiàn)出的文獻價值可做史料以供研究。文辭優(yōu)美的則具有文學價值。書信文字材料更是研究書信者的第一手資料。 第二是歷史價值。信札出現(xiàn)時間久遠，不同朝代不同時期的前人信札具有歲月遺留的歷史價值，很好的從各個方面體現(xiàn)了書信者當時的時代風格和歷史信息。有的信札因年代久遠還當具有文物價值。 第三是手跡價值，書信者親筆書寫的書信有著重要手跡價值。這就是只有信札實物才能體現(xiàn)出的價值，是和書信者最親密和接近的媒介。如果是偽作或是代筆書信則不具備手跡價值。手跡價值是信札實物最重要的一個價值。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骄拖褡沸亲?，喜歡某個明星，就是想法得到他的親筆簽名。這個簽名就是具有手跡價值。當然傳世名家書法也有手跡價值，但是信札的內(nèi)容帶有感情色彩，古人稱作“千里面目”、“魚雁傳情”、“尺素寸心”。書法作品同一內(nèi)容可以反復(fù)書寫，而信札則是具有唯一性，就算給同一個人寄信也是每次內(nèi)容不可能重復(fù)。 第四是藝術(shù)審美價值。這里面最重要的是書法藝術(shù)的審美價值。因為名家信札中有一部分書法水平很高的，尤其是書法大家其書信都具有很高的書法藝術(shù)的審美價值。有些傳世信札更是被當作書法經(jīng)典。這和手跡價值有所不同，具有手跡價值不見得都具有書法價值。具有書法價值的信札也有可能是仿本或摹本。比如：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則是雙鉤廓填本，王獻之《中秋帖》則是米芾臨本。有些代筆書信的書法價值或許要高于親筆書寫的。 其次是書札用紙的審美價值。信札的用紙相比一般書法用紙來說有其獨特性，有時制作工藝講究、花色紋飾漂亮的信箋紙也有其獨特審美價值。 與書法創(chuàng)作作品比較來說信札的書寫更顯隨性、輕松流暢，是一種書法的本色表現(xiàn)，所以有的書法價值很高。所以二王書法傳世可靠的大都是以信札的形式保留下來。因為信札的書寫者群體比書法的創(chuàng)作者要大得多，書寫的內(nèi)容范圍也大大超過普通書法。與一般書法作品相比信札內(nèi)容還具有私密性和原創(chuàng)性的特點。 總之信札內(nèi)涵文化信息量很大，可補史書文獻之缺失，可見風土人情，可觀藝術(shù)之美，零距離接觸前人之真性情，還可賞不同時期之精美箋紙。
王羊羽：是的，專門的信札收藏家大都會有專題，也就是要有主題收藏?，F(xiàn)在對于明以前尺牘都是當作古代法書收藏，因其存世量小、價昂很難形成專題。清代藏札家多以明代為主或更久遠。在民國時有錢鏡塘先生藏明代尺牘頗多，后為上博收藏。當代的臺灣收藏家何國慶先生藏明人尺牘也是影響頗大。但是現(xiàn)在的信札藏家想定位專做明代信札的系統(tǒng)收藏，難度就很大了。對于明晚期以后尤其是清代到民國以來的信札，因為存世量相對較多，書信者類型也比較雜。所以大多信札收藏家都有取舍標準，來形成專題和特色。比如北京的許宏泉先生多收近三百年學人信札，上海的王金聲先生多收近現(xiàn)代文化名人信札，都是行內(nèi)作專題收藏格調(diào)高，規(guī)模大，影響深的大藏家。每個收藏家都應(yīng)有一個取舍標準，這其中體現(xiàn)了自己的收藏價值觀，好的價值觀能體現(xiàn)收藏者的學識、主見和格調(diào)。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個人認可信札的專題收藏。
我個人的信札收藏限于財力和學識，并無多少“銘心絕品”，但我是主張多元化的收藏理念，沒有門戶之見，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限制，但也不是不加挑選。我信札收藏主要的時間跨度是從明末清初到建國后。在這時間界線內(nèi)有書信者在其自己領(lǐng)域內(nèi)做出重要貢獻、有過重要影響或是參與見證過重要歷史事件的名人都在我的收藏之列。尤其喜歡發(fā)掘一些在當時有過重要影響的但現(xiàn)在被忽視的人物。我也不會對書信者做簡單的道德評判而決定是否收藏。有一些名氣不太大但是有趣、有意思的人物信札我也有收藏。這也許是我個人興趣范圍較廣的原因，好多東西想涉獵經(jīng)歷下的這種想法有關(guān)。或許未來的某個時間里我或形成一個或幾個相對小的專題。但目前暫時沒有這種想法。
王羊羽：信札的市場價格決定因素是多方面的。首先取決於大的市場環(huán)境和文化認同度。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了，對文化重視了，尤其是收藏界對信札關(guān)注的多了，那必然會對信札市場價格在整體上有所提升。很明顯的是近八九來年，名人信札收藏和研究漸漸成為熱點，市場表現(xiàn)也非常好，特別是很多新的藏家投入到名人信札這個板塊。其次涉及到信札本身影響價格有以下幾點： 一、作者知名度和影響的大小。所謂名人信札，作者知名度和影響力大價值就要高； 二、年代的遠近。時間越久遠價值越高，如果是宋元人書札就算名氣不是太大也有很高歷史價值； 三、稀有程度、存世量的多少。越稀有少見價值越高； 四、書信是否具有文獻史料價值和可讀性。信札與生俱來的特點決定了“內(nèi)容為王”，書信內(nèi)容好壞影響價值； 五、親筆還是代筆，毛筆還是硬筆都影響價值。親筆貴于代筆，毛筆貴于硬筆。但是如果此名家只有硬筆書信傳世且存世稀少那么硬筆書信同樣有很高價值。代筆書信如果具有很高文獻資料價值也可以收藏； 六、書法藝術(shù)價值的高低決定了信札的藝術(shù)審美價值，書法好的貴于書法差的； 七、箋紙材料好壞精美與否； 八、收信者名氣大小及是否為名人收藏或出版著錄； 九、保存完整性和品相的好壞等等。從微觀市場上看，信札市場價格高低也取決與交易平臺的好壞和市場宣傳程度及買家的購買狀態(tài)。從理論上將價值越高市場價格也越高。但是實際上價格并不能完全客觀體現(xiàn)出價值。
王羊羽：我覺得在現(xiàn)在的信札收藏中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上面說的過分追求熱點名頭問題。還有一個認識問題，就是以非黑即白的二元化思維進行人物評價理念作為入藏標準。比如重文人、學者輕政治、軍事、科技人物。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在其推崇的文人、學者里有意抬高、夸大其書法價值。因為歷史上又不少文人或?qū)W者書法寫得很好，但是不是所有的文人、學者書法都能達到一定水平。其實客觀評價、認定它們的水平不影響我們肯定這些文人、學者的影響和成就。比如以近代季羨林先生是大學者，但是他的信札書法水平不見得就多髙。胡適先生和錢鐘書先生算在學者里寫書法還不錯的，但如果非要把他捧到書法家的高度我想也是不恰當?shù)?。張伯駒先生是古書畫大收藏家，其書札近些年在市場表現(xiàn)良好。其書法也是形成了獨特個人風格，自成一家，但有多高書法藝術(shù)價值還有待商榷。其實這都不影響我們對這些大家的推崇和對他們信札的收藏。古代名家信札中也有不少這種情況。 我認識的一個著名書畫收藏家，有包容性地也收一些信札作為書法作品的一個門類來融到自己書畫收藏體系中，要求是信札書寫水平要達到書法家高度來作為入藏標準。我認為這無可厚非，因為書畫收藏主要還是講究藝術(shù)性。但如果作為一個信札收藏家也把書法水平的高低這樣一個標準放在第一原則這樣就有失偏頗。因為信札書寫者不見得都是書法家，有很多收藏價值很高的信札不見得書法價值很高或是書信者根本就不是太會寫字。這里面就要求信札收藏者、研究者得有一個客觀的評價心態(tài)和標準。 還有一個現(xiàn)象就是過分強調(diào)箋紙的價值。箋紙確實有獨立的審美價值，但是在信札收藏中如果脫離文獻價值、書法價值等主要價值而一味追求箋紙的華麗也是舍本追末。
王羊羽：我也不敢自稱信札收藏家，只是朝這個目標努力。要想成為合格的信札收藏家我覺得首先要懂書法，尤其要懂行草書。因為要看懂信札首先要能識字；其次還要有一定古漢語和古典文學修養(yǎng)，因為傳統(tǒng)信札都是文言文。古代書信每個時期都有一定書寫規(guī)范還有特殊格式及用語，必須了解各個時期書信文體的演變；第三多看書、會查資料。多了解信札作者的相關(guān)背景資料，多看可靠的、權(quán)威出版的信札圖錄；第四要掌握信札考證和鑒定真?zhèn)蔚睦碚撝R。如不懂鑒定就談不上收藏，因為收藏的前提是真，其次才是好；第五要經(jīng)常的整理藏品，及時調(diào)整藏品結(jié)構(gòu)，使自己收藏品流動起來，做到有進有出，更新?lián)Q代，不時提升藏品質(zhì)量。第六要多參與市場、結(jié)交藏友互相交流。特別是對于新手，一定要廣交行內(nèi)朋友，多想前輩老師請教，在專業(yè)靠譜的信札交易市場平臺上購藏。 雖然現(xiàn)在是熱點的信札收藏，但相比書畫、瓷器等傳統(tǒng)的大宗藝術(shù)品門類確屬小眾。信札能流通到市場上的量也不是太大，好東西就更少。因為信札收藏在現(xiàn)在還是有不少有待挖掘的潛力股，總的來說是一個性價比很高的一個收藏門類，所以在現(xiàn)階段在資金的要求門檻上與其他高端藝術(shù)門類比是相對較低的，所以信札收藏現(xiàn)在進入還是不晚。
王羊羽：是的，今年9月10日至16日在北京琉璃廠西街的博潤美術(shù)館我將舉辦第二個信札收藏展《箋素情殷---王羊羽藏清代尺牘展》。這次展覽將展出六十多件清代名人信札。時間跨度是從清初到清末，我想展示有清一代兩百多年來不同階段、不同社會人士的信札，比如達官、貴胄、皇親、高僧、武將、學者、詩人、文人、書畫家、外交家、藏書家、金石家、科學家、洋務(wù)派、保守派、遺老、重要歷史事件的參與經(jīng)歷者等等。這次的展覽是一個以清代這個時間段為專題的一個信札展覽。與兩年前我的第一個綜合性的相對全面的信札展不一樣，原來是想展示一個書信歷史發(fā)展脈絡(luò)，時間跨度大，書信者涉及人數(shù)較多。而這一次就是想做的精致點，爭取固定在一個時間框架內(nèi)做到一個多元化的展示。還有一個就是展出信札作者中除了所謂“大名頭”外，也有一些少見的名頭，而不是追逐市場熱點名家。這體現(xiàn)了我收藏的取舍態(tài)度和一定的收藏價值觀。不變的是我做的信札展覽都是秉持一貫的原則就是做純粹的展覽，繼續(xù)不搞開幕式、剪彩；不邀請領(lǐng)導、名流發(fā)言致辭；不接受花籃；不請客吃飯，堅持自己親自為參觀者做好導覽、講解的“四不一親”展覽，讓展覽回歸到它本來的目的和狀態(tài)，回歸到文化的初心。
《箋素情殷---王羊羽藏清代尺牘展》 主辦單位 北京博潤美術(shù)館 百牘千函齋 展覽時間 2017年9月10日---9月16日 展出地點 北京琉璃廠西街114號博潤美術(shù)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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