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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家祠堂對聯(lián)中蘊含的文化（上）

　　姓名是漢族家族的標志和稱號。一個姓的歷史是中國歷史的一部分，也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對聯(lián)，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支流，在姓氏文化方面得到一定展示。其最大特色就表現(xiàn)在姓氏祠堂上。過去，每一個姓氏的祠堂都必須撰寫或鐫刻別具一格的對聯(lián)。往往一看門上的對聯(lián)，就知道這家主人姓氏是什么。

　　這些祠堂對聯(lián)浩如煙海，字字珠璣，能讓我們后人理解客家先賢勤勞儉樸、耕讀傳家、敦睦族誼、仁善積德、崇文重教的美德。祠堂對聯(lián)也是一條條客家人的家規(guī)家訓，是一部中華民族垂裕后昆、弘揚優(yōu)秀家風的特種教科書。

　　祠堂，舊時又稱為“祠廟”或“家廟”，多建于墓所，故把祠堂稱為“祠室”。按《禮記》規(guī)定，只有帝王、諸侯、大夫才能自設宗廟祭祖。直到明朝，朝廷才開始允許老百姓建“家廟”。后來，祠堂多建于家族的聚居地或其附近。由于最早族人尚不多，便先置祠于宅中，隨著族丁的繁衍，便開始專門建起宗祠乃至支祠。

　　從民俗學家的角度看，祠堂是“用自己存在的方式詮釋時代文明”。作為中國民間保存最好的一種古建筑群體，祠堂留給后人許多珍貴的歷史、文化研究價值。千秋功過，于祠堂可見一斑；華夏祖先，從祠堂可知譜序流傳。

　　我國是一個文明古國，其傳統(tǒng)文化不僅獨特，而且源遠流長。祠堂文化作為地方民俗文化重要組成部分，早在幾千年前的夏商周便開始萌芽，到宋代形成較完備的體系，明、清時發(fā)展到了高峰。從某種意義上說，祠堂文化的繁榮側面反映了這個歷史時期的社會穩(wěn)定、經(jīng)濟發(fā)展，是政通人和、國泰民安的具體體現(xiàn)。

　　筆者居住于被稱為“客家搖籃”的贛南，由于工作需要，曾接觸過贛南眾多的姓氏祠堂，以及祠堂中的對聯(lián)，并且為這些林林總總的對聯(lián)作過注釋。為此，擬就客家對聯(lián)作一次粗淺的剖析，以展示古代宗祠文化內(nèi)容的脈絡。

　　追溯宗族源流

　　尋根問祖，血濃于水，歷來是中華民族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觀念；慎終追遠，一直是中國人無法揮去的情結。這種觀念在對聯(lián)中得到充分反映。如全南烏桕壩李氏宗祠聯(lián)：“歷明朝清代以來，紹述伯陽，數(shù)典不忘祖事；攬南嶺桃川之勝，昭垂忠武，建祠長耀中州。”

　　伯陽，老子的字。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或曰謚伯陽。楚國苦縣厲鄉(xiāng)曲仁里人，約生活于公元前571年至公元前471年之間，是我國古代偉大的哲學家和思想家、道家學派創(chuàng)始人，被唐朝帝王追認為李姓始祖。上聯(lián)記述李氏宗族歷經(jīng)明清時代至今的漫長歲月，追述李姓始祖老子，道出“不忘祖事”的緬懷之情。下聯(lián)著眼當前，點明祠堂建于“桃川”這塊風景秀麗的地方。桃川，即桃江，發(fā)源于全南縣境飯池嶂東麓，流經(jīng)大莊、烏桕壩、南逕、金龍、城廂等鄉(xiāng)鎮(zhèn)，在上江鄉(xiāng)的江口匯入黃田江，流入贛江支流貢江。

　　1.突出人物

　　上猶縣英稍村蘇氏祠堂刻有一聯(lián)：“昆吾賜姓，蘇國祖德衍遠；亨公肇基，江南宗支綿長?！鄙溪q英稍蘇氏祠堂，建于該縣黃埠鎮(zhèn)英稍村，位于上猶縣城東面。上聯(lián)突出先祖昆吾賜姓這一件事。昆吾：相傳顓項的后代夏朝的同監(jiān)部落封在昆吾國（今河南許昌東），以封地為姓，稱昆吾氏。昆吾氏有子孫封于蘇（今河南濟源縣、溫縣一帶），其子孫又以封地為姓，稱蘇氏。下聯(lián)突出開基的祖先亨公，表達了本族“宗支綿長”的自豪感。

　　2.突出地域

　　“派紹婺源，源遠流長，代衍文章光世澤；基宏湘水，水環(huán)山拱，勢凌奎璧映名區(qū)?！边@是會昌縣麻州鎮(zhèn)觀音排汪氏宗祠聯(lián)。上聯(lián)寫汪氏派開婺源縣，婺源，位于江西省東北部（贛浙皖三省交界處），是原徽州六縣之一。下聯(lián)寫流經(jīng)麻州鎮(zhèn)觀音排的湘水。人的遷徙離不開居住地，地域表現(xiàn)了人們對故土的一種特殊的歸宿感。

　　再如龍南里仁栗園橘瑞堂聯(lián)：“派從文水分來，支流長遠；支是栗園崛起，根蒂堅深?！蔽乃钍霞易鍋碜陨轿魑乃h，文水在太原市往南76公里的地方，是唐朝女皇帝武則天的故鄉(xiāng)。

　　栗園圍始建于弘治辛酉年(1501年)，為明代五品大員李清公所建，是龍南縣最大的客家圍，其狀為八卦圍。橘瑞堂門前有魚塘面積6.6畝，體現(xiàn)了客家人一脈相承的勤生產(chǎn)、重文教、圖發(fā)展的人文特色。

　　此聯(lián)突出地名，一古一今，一遠一近，將栗園李氏宗族的來龍去脈概述得一目了然。

　　頌揚整個家族

　　寧都縣洛口鎮(zhèn)羅氏祠堂聯(lián)：“豫章世澤；虔城家聲?！痹フ?，今南昌，羅族先祖出于豫章西山。虔城即寧都，古稱虔化縣。對聯(lián)贊揚了羅氏上代對后裔的影響和本家族良好的名聲。

　　再如寧都縣東山壩大布富溪羅氏大宗祠聯(lián)：“禮學名家第；忠臣孝子門?！睂β?lián)從學術與人品兩個方面贊美了本族門第的不尋常，即具有古人崇尚的道德規(guī)范。

　　石城縣城北關黃姓江夏志堅公祠書有一聯(lián)：“無雙世澤傳江夏；第一家聲表潁川?！苯模S姓有聲望的世家大族居住在江夏郡（今湖北云夢縣東南）。潁川，指黃氏發(fā)源地潁川郡，也指西漢黃霸，曾任潁川太守。此聯(lián)把黃氏家族冠以“第一”“無雙”，很有幾分底氣。

　　緬懷祖先功德業(yè)績

　　從眾多的祠堂姓氏對聯(lián)可以看出，聯(lián)中所描寫的內(nèi)容不少是古往今來本姓氏中的名人，有大儒賢達、文臣武將、隱士孝子……作者多從其業(yè)績、道德、修養(yǎng)、學問、處世等方面加以贊頌。而且對聯(lián)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以緬懷祖德、標榜家聲為主，期望后輩承賡祖業(yè)，光耀門楣。

　　1.概括性述說

　　“祖德流芳輝日月；宗功傳世映山河?！边@是寧都縣賴村鎮(zhèn)石街蕭氏家廟聯(lián)。蕭姓從鄰村新民半逕遷此，已有十多代。對聯(lián)寥寥14字，運用夸張手法，贊頌了祖先德輝日月，功映山河的功德業(yè)績，氣勢磅礴。

　　此聯(lián)觀點鮮明，單述祖德宗功一件事，而有的對聯(lián)則另辟蹊徑，思古與寫今融為一體。如石城溫氏崇先公祠聯(lián)：“溯祖宗功德，敦親睦族，福澤綿長，名垂青史； 揚崇先紀綱，文經(jīng)武緯，祿利延祥，業(yè)績新章?！睂β?lián)在追溯祖宗功德的同時，不忘繼承先輩紀綱，再創(chuàng)新的業(yè)績。

　　位于石城縣城琴江東路的李家屋紫云堂刻有一聯(lián)：“隴西發(fā)祥，支派繁衍思祖德；城東分梓，人文蔚起沐宗恩?！辟澝雷娴碌耐瑫r，又追溯本姓源流。

　　2.對某一個或多個祖先加以贊頌

　　興國縣西街越國公祠聯(lián)：“功業(yè)煥皇唐，拜相封公，江右推吾先祖始；賢聲昭越國，建祠肇祀，平川辟爾后人基?！痹絿?，為祀邑人鐘紹京而建。鐘紹京，字可大，唐朝興國清德鄉(xiāng)人，中國古代著名書法家。中宗景年間，任宮苑總監(jiān)，時韋后毒死中宗，結黨篡政，臨淄王李隆基與紹京密謀靖亂，紹京率宮中丁匠200余人至太和殿共除韋后，一舉平定韋氏亂。睿宗拜紹京為中書侍郎，參知政務。次日又加封中書令、越國公。景云元年，改為戶部尚書，外任彭州刺史。玄宗即位，復召拜戶部尚書。年逾八十而卒。

　　對聯(lián)贊頌了先祖越國公一舉平定宮廷之亂，奇謀彪炳史冊的豐功，表達了后人對他的崇敬之情。這是突出先祖之中一人的聯(lián)例。

　　還有贊頌多人的。如會昌縣城蕭氏宗祠聯(lián)：“佐沛公，封酂侯，名世挺生追漢代；官太傅，升大將，人才輩出溯蘭陵?！迸婀?，漢太祖高皇帝劉邦，沛豐邑中陽里人，漢朝開國皇帝。早年是沛縣泗水亭長，后尊稱沛公、漢王。上聯(lián)贊漢代蕭何，蕭何，爵號酂侯。他在楚漢相爭中，輔佐高祖，守關中，轉漕給軍，兵不乏食，因以致勝。高祖即位，論功行賞，評為第一，封酇侯。太傅，即蕭何的六世孫蕭望之（約公元前114年至公元前47年），漢宣帝時曾任太子太傅，東海蘭陵（今山東省蘭陵縣蘭陵鎮(zhèn)）人，徙杜陵（今陜西西安東南）。

　　在眾多姓氏祠堂聯(lián)中，可以說，每一個姓氏都會記述引以為豪的先人，融入本族一個個先祖名人功成名就的奮斗史；每一副對聯(lián)，都是一條發(fā)人深省的箴言；每一個故事，都是一個感人的勵志奮斗藍本。

　　試舉數(shù)例以饗讀者。

　　楊姓的如興國縣城崗鄉(xiāng)楊氏宗祠聯(lián)：“清風慕四知，勵節(jié)卻金，廉吏貽謀光世胄；白雪深三尺，親師重道，名儒德業(yè)耀宗功。”

　　四知：楊氏家喻戶曉的“四知堂”，出自東漢楊震的故事。楊震，字伯起，東漢弘農(nóng)郡華陰縣（今陜西南部）人。少好學，明經(jīng)博覽，時被稱為“關西孔子”。歷任荊州刺史、涿郡太守等職?！逗鬂h書·楊震傳》記載：“任東萊（今山東萊州市）太守，當之郡，道經(jīng)昌邑，故所舉荊州茂才王密為昌邑令，謁見。至夜，懷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密愧而出。后轉涿郡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謁，子孫常疏食步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開產(chǎn)業(yè)。震曰：使后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睏钫鸬搅藮|萊郡上任之后，親自書寫?！八闹倍峙曝覓煊诠弥?，作為一面明鏡，時刻用來對照、鞭策自己，成為歷史上的廉吏，這就是楊氏的“四知堂”。后來楊震的子孫世代任公卿，成了東漢的世家望族。

　　白雪深三尺，是說“程門立雪”的故事。楊時（公元1053年至1135年），宋代著名理學家。祖籍弘農(nóng)華陰（今陜西華陰東），南劍西鏞州龍池團（今屬福建將樂縣古鏞鎮(zhèn)龍池社區(qū)）人，熙寧九年進士。有一年，楊時赴瀏陽縣令途中，同友人去老師程頤家請教。時值隆冬，天寒地凍，他們行至半途，朔風凜凜，他們把衣服裹得緊緊的，匆匆趕路。來到程頤家時，適逢先生坐在爐旁打坐養(yǎng)神。楊時二人不敢驚動打擾老師，就恭恭敬敬侍立在門外，等候先生醒來。這時，楊時的一只腳凍僵了，冷得發(fā)抖，但依然恭敬侍立。過了良久，程頤一覺醒來，從窗口發(fā)現(xiàn)侍立在風雪中的楊時，只見他們通身披雪，腳下的積雪已一尺多厚了，趕忙起身迎他倆進屋。此后，“程門立雪”的故事就成為尊師重道的千古美談。

　　再如謝姓的寧都縣黃陂鎮(zhèn)楊依謝氏家廟聯(lián)：“東山宰相，初日芙蓉，恪守陳郡嫡義；淝水將軍，清風柳絮，流傳江左文章?！?/span>

　　東山宰相，即謝安（公元320年至385年），字安石，東晉名士、宰相，漢族，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人。他性情閑雅溫和，處事公允明斷，不專權樹私，不居功自傲，有宰相氣度、儒將風范。據(jù)《晉書·謝安傳》記載，西晉南遷后謝氏家族郁郁不得志，年輕的謝安隱居到浙江會稽的東山。41歲那年，謝安離開會稽東山來到南京（當時叫建鄴）做了官。他在今南京城東30里的一個土山（即今江寧區(qū)政府后山）上，造了一座別墅，并按會稽東山的名字把此山也稱東山，人們因此稱謝安為謝東山。

　　淝水將軍：公元383年8月，淝水河畔。東晉與前秦交戰(zhàn)，苻融率25萬先鋒軍隊，苻堅率步兵60萬、騎兵27萬，共112萬大軍。東晉以謝安之侄謝玄為先鋒，率領經(jīng)過7年訓練，有較強戰(zhàn)斗力的“北府兵”8萬沿淮河西上，迎擊秦軍主力。東晉面對大軍壓境，下達詔令，任命尚書仆射謝石為征虜將軍、征討大都督，任命徐、兗二州刺史謝玄為前鋒都督，與輔國將軍謝琰西中郎將桓伊等人，統(tǒng)帥8萬兵眾抵抗前秦，并讓龍驤將軍胡彬帶領5000水軍援助壽陽，共分三路兵馬北上迎擊前秦軍。東晉獲勝，前秦戰(zhàn)敗后苻堅被殺。

　　江左文章：謝靈運（公元385年至433年），漢族，原籍陳郡陽夏（今河南省太康縣），出生在會稽始寧（今浙江省紹興市上虞區(qū)謝塘鎮(zhèn)），是陳郡謝氏士族。南北朝時期杰出的詩人、文學家，浙江古稱江左。

　　這些歌頌人物姓氏的楹聯(lián)，如同一部文化史書，讓我們從中看到我國歷史長河中涌現(xiàn)出來的人才宛若群星璀璨。這里面有大儒賢達、文臣武將、隱士孝子……他們撫國附民、廉而盡職、勇而知義、禮賢下士、學行昭著……其實這些對聯(lián)人物與事跡，組成了中華民族的一種高尚道德、文化傳統(tǒng)。這不僅僅是哪姓哪族的自豪與驕傲，也是中華大家庭中每一個炎黃子孫引以為榮的。

　　有的對聯(lián)面對當時當?shù)?，記述本族人的平凡義舉、族中軼事，生動感人。如興國縣瀲江鎮(zhèn)竹壩村陳家祠聯(lián)：“三朝將相勛臣第；九世和同義士家?！甭?lián)中的“義士”家，寫的就是陳氏一個普通的祖先陳洪進，他治家嚴謹，據(jù)說有一年旱災，一個盜賊夜入其家，蜷伏在梁上打算偷點財物，陳洪進察覺后，召集全族子孫訓話，教大家要讀書習藝，否則將來會落得跟這位梁上君子一樣的境地。盜賊聞言，慌忙躍下拜伏請罪。陳洪進沒有將盜賊治罪，反而資助其謀生，后人稱其為義士之家。

　　興國縣三僚廖氏楊公祠聯(lián)：“竹杖精奇，萬里河山歸杖下；青囊元妙，一天星斗隱囊中?！迸d國縣三僚村是中國風水地理文化第一村，位于興國縣梅窖鎮(zhèn)。狀如太極圖形，兩座寺廟、七口池塘各具代表意義，大量宋代以來的古墓，是不同時代風水作品的匯集，一代風水師楊筠松（救貧）曾隱居于此，傳道授業(yè)。

　　為中國風水祖師楊筠松立祠祭祀，是興國三僚村特有的文化現(xiàn)象。三僚村世居楊筠松兩個弟子曾文辿、廖瑀的后代，曾廖兩姓各為楊筠松建祠一座，廖氏楊公祠位于三僚村盆地的西北部御屏峰下。聯(lián)中所說“竹杖精奇”寫的就是本族廖瑀的軼事。相傳他曾入山學道，長居虔化（古寧都縣）翠微峰金精洞內(nèi)讀書習道，自號“金精山人”，故后世稱之為廖金精。楊筠松在興國、寧都、于都一帶活動時，廖瑀與他相遇于寧都。當時廖瑀年少氣盛，不服楊筠松，屢屢與楊斗法。一次，黃陂廖氏請楊筠松勘定一個門樓位置，廖瑀預先一天用羅盤定準了方位，并在地下埋了一個銅錢做標記。第二天，楊筠松來后，卻不用羅盤，只是用手里的一根竹竿，隨手往地下一插，卻正插中了銅錢中的方孔。廖瑀這才服了，立即虔誠地拜楊公為師，早晚追隨楊筠松，廖瑀從黃陂中壩隨師傅遷到興國三僚村居住，后來得到楊公親傳青囊秘籍。

　　再看石城縣城北關黃姓志堅公祠的一副長聯(lián)：“琴水漾波流，叔度宗風，清涵千頃，廿一枝分布中邦，邵武宗風振天下；仙峰憑仰止，次公世跡，瑞集九苞，十八葉肇開河麓。琴江文翰甲吾家?！睂β?lián)不僅贊美了先祖叔度、次公的宗風世跡，還穿插了他們黃氏一家大族分支的故事?！柏ヒ恢Α薄笆巳~”，說的是五代后周廣順元年(951年)，年已八十高齡的邵武和平黃氏大族祖峭山公，他將二十一房子孫召集齊全，然后當眾宣布了一個重大決定：“將黃家自春申君以后數(shù)千年所積累的祖產(chǎn)銅錢八十萬貫，金銀八百余稱，一并均分為二十一份，合令三個妻子名下共二十一房子孫，各領祖?zhèn)骷耶a(chǎn)一份，隨即離開家鄉(xiāng)，另立基業(yè)，自謀發(fā)展?！庇捎诋敃r三位夫人啼泣請求，峭山公便對原來的決定稍作改動，重新宣布：“除官、吳、鄭三位夫人名下各留長子一房奉養(yǎng)老母以盡溫情之義以外，其余十八房子孫，不許戀此一方故土，須各自信步天下，擇木而棲，相地而居?！苯又?，峭山公卜占離家吉日，并于這一天將新修的《黃氏家譜》二十一套分授二十一子，各領一套，囑令他們隨身攜帶，妥善珍藏，不忘所出。峭山公要兒孫分家，獨立出外闖世界的戰(zhàn)略眼光，得到大家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