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算愛一個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為了他,放棄如上帝般自由的心靈,從此心甘情愿有了羈絆。 ——《了不起的蓋茨比》 F.S.菲茨杰拉德是20世紀上半葉美國著名的小說家。他出生于美國中西部明尼蘇達州圣保羅市的一個商人家庭,從小熱愛文學,13歲就在學校??习l(fā)表過小說,1913年考入普林斯頓大學,1917年輟學,半年后入伍。 在駐防亞拉巴馬州的時候,菲茨杰拉德愛上了18歲的南方富家少女澤爾達·塞爾。為了贏得財富,從而贏得澤爾達的芳心,菲茨杰拉德努力寫作,于1920年發(fā)表了長篇小說《人間天堂》。小說為他贏得了文學聲譽和豐厚的收入,菲茨杰拉德也如愿以償?shù)赜⒘藵蔂栠_。不過,這并不是一場幸福的婚姻。澤爾達崇尚奢侈的生活方式,揮霍無度,而且情緒不穩(wěn)定,數(shù)次精神病發(fā)作,于1948年在精神病院的一場大火中死去。 菲茨杰拉德為了滿足妻子對物質(zhì)的需求,不停地寫作,完成了《了不起的蓋茨比》、《夜色溫柔》等名作。但步入中年后,他在經(jīng)濟上越來越捉襟見肘。1940年,菲茨杰拉德因心臟病去世。 菲茨杰拉德是一位帶著強烈抒情詩人風格的小說家,他的語言意象豐富,有很強的象征意義。今天,我們就來一同看看他巔峰時期的代表作——《了不起的蓋茨比》。 《了不起的蓋茨比》有著類似懸疑小說的開篇。敘述者尼克·卡拉韋從美國中西部來到紐約,租住在長島西半球島(West Egg)的一幢舊樓里。他發(fā)現(xiàn)隔壁的豪宅中住了一個奇怪的主人。這位主人的名字叫做蓋茨比。整個夏天,蓋茨比的豪宅夜夜都在舉辦聚會。勞斯萊斯車接來了一批批賓客,水果店運來成箱的橙子和檸檬,宴會承辦商給巨大的花園綴滿了閃閃發(fā)亮的飾品,自助餐桌上堆滿了各種食物,樂隊殷勤地奏響輕快的舞曲,人們喝著香檳酒,跳著舞,聊著天,處處洋溢著無需負任何責任的歡樂氣氛。 蓋茨比的派對 尼克不禁對蓋茨比產(chǎn)生了巨大的好奇。在得到正式邀請后,他加入到了參加派對的人群中,由此結(jié)識了蓋茨比。尼克一直以為蓋茨比處心積慮地鋪排,是為了炫耀財富。直到他和蓋茨比成為好友,才發(fā)現(xiàn)蓋茨比的目的是為了將自己暴富的聲名傳達給住在東半球島(East Egg)的黛西。 黛西 黛西是尼克的表親,她也是蓋茨比曾經(jīng)的情人。蓋茨比出身貧寒,黛西卻是富家小姐。盡管當初兩人相互鐘情,但黛西最后還是嫁給了與自己門當戶對的湯姆·布坎南。后來蓋茨比發(fā)了財,便下定決心要贏回黛西的芳心。由尼克牽線,蓋茨比和黛西重逢。黛西既被蓋茨比的財富所誘惑,又感動于蓋茨比的深情。正當她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該離開丈夫時,一場車禍發(fā)生了,她意外地撞死了布坎南的情人默爾特。黛西為了自保,利用蓋茨比對她的感情,讓蓋茨比替她頂罪。她的丈夫布坎南更是故意誤導默爾特的丈夫威爾遜,唆使他殺死了蓋茨比。 《了不起的蓋茨比》的重要主題之一是幻滅。首先是愛情的幻滅。蓋茨比全身心地愛著黛西,揮金如土只為贏得美人一刻專注的回眸。黛西卻凡事以自己的利益為重。在車禍事件發(fā)生后,她迅速和丈夫結(jié)成攻守同盟,將責任推給蓋茨比承擔,夫妻二人則收拾行囊,離開紐約去別處避風頭。黛西的聲音“充滿了金錢叮當?shù)穆曇簟?,是典型的物質(zhì)女郎,虛榮而自私。愛上這樣的女子,結(jié)局注定是悲劇。 小說中幻滅的不僅是愛情,還有蓋茨比信奉終生的“美國夢”。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許多人漂洋過海而來的時候,堅信這片土地不會辜負他們的期待,只要他們努力奮斗,就一定會從一文不名的窮漢變成大富翁。的確,蓋茨比賺了很多錢,但是和那些早期的拓荒者不同的是,他的財富不是來自于胼手胝足的勞動,而是來自于走私禁酒。他為了成功不擇手段,背叛了“美國夢”所信奉的道德準則。 其實,“美國夢”也背叛了蓋茨比。按照“美國夢”的邏輯,贏得了財富就等于獲得了一切,比如愛情、幸福、尊重、認可??墒巧w茨比的成功既沒有為他帶來愛情和幸福,也沒有為他帶來尊重和認可。人們被他的財富所吸引,聚攏在他的身邊,然而一旦他死去,那些出沒于他家宴會上的賓客卻沒有一個在憑吊他的葬禮上出現(xiàn)。蓋茨比懷抱著錯誤的夢想,在它的幻景的召喚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小說的第三重幻滅是一個時代的幻滅。菲茨杰拉德創(chuàng)作《了不起的蓋茨比》時,美國正處在國力上升期,整個國家洋溢著樂觀的色彩,財富的積累使消費主義成為主流。這個時代又被稱為“爵士樂時代”,人們流連在酒吧,聽著爵士樂,邁著流行的舞步,信奉著享樂主義的信條,整個社會浮蕩著金粉的顏色,充斥著赤裸裸的欲望。然而,這也是個曇花一現(xiàn)的時代。自一戰(zhàn)后的1919年始,美國繁榮了不到十年時間,就于1929年迎來了它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jīng)濟大蕭條,一直在衰敗中掙扎到了1941年,以二戰(zhàn)為契機,才實現(xiàn)復蘇。 菲茨杰拉德曾經(jīng)說過,爵士樂時代“是美國歷史上最縱情歡樂、最絢麗多彩的時代”?!读瞬黄鸬纳w茨比》用濃墨重彩寫盡了蓋茨比夜宴的奢華。絢麗的燈光、忘憂的音樂、琥珀色的香檳,陌生的人們像是一群群盲目的蛾子,被燈光蠱惑,飛撲而來。衣香鬢影,裙裾翻飛,紳士仕女在上演著一場場你追我逐的游戲。 然而,這部小說同時又充滿了“世間萬事轉(zhuǎn)頭空”的虛無感。愛情只是一場騙局,一個只有蓋茨比這樣的癡人才會相信的夢。感召著無數(shù)人來到這片大陸的“美國夢”,不過是一個隨時會脹破的色彩斑斕的肥皂泡。時代正醞釀著背叛它對繁榮的承諾,將人們再次推回為生存而掙扎的苦境。繁華反襯出人心的荒蕪、生命意義的缺失、歲月的無常。 美國立國于1776年,19世紀時,這里誕生了霍桑的《紅字》、麥爾維爾的《白鯨》等世界級的佳作。這些作品有的寫盡人性的幽回曲折,有的氣象壯闊,但從美學特征來看,它們既不“綺麗”,也不“悲涼”。到了20世紀20年代,“爵士時代”紙醉金迷的繁華則孕育出了《了不起的蓋茨比》這樣獨特的作品。它用熱烈的筆法描繪折墮,用天真的夢想反襯幻滅,用炫目的光亮寫盡黑暗。小說的結(jié)尾,夜已經(jīng)深了,紐約城璀璨的燈火次第熄滅,只留下一輪孤月掛在天空。海浪一重又一重沖上沙灘,一代又一代人就是這樣應和著濤聲,追逐夢想,跨海而來,也是這樣由海浪卷走,被推進了歷史的暗影。繁華夢醒,漫卷而來的是蕭肅的悵然。 (本文選自《新東方英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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