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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開國功臣——馬武

文｜郭 旋

馬武，出身黑道卻遇明主，是光武大帝手下的將領中最富傳奇色彩的一個。他為重興漢室江山馳騁疆場，而婦孺皆知。

從一批千古流傳的作品中，我們至今還能領略到他當年的叱咤風云、氣貫長虹。

在民間傳說和古典戲曲中，馬武是最為百姓青睞的東漢大將。他疾惡如仇、重情重義、勇猛剛強、質樸可愛，幾乎是個完人。

在兒童國學讀本《聲律啟蒙》中，提到“世祖中興延馬武”，反映的就是光武帝劉秀延請大將馬武的故事。在馬武等人的輔佐下，劉秀匡扶漢室，被稱為“中興之主”。

在臨街的大門上，“武瘟神” 馬武和“漢太歲”銚 (diào)期，因所向無敵，屢建奇功，并敬為左右武門神。

昆陽之戰(zhàn)，與劉秀攻擊王尋

馬武（？~ 公元61年），字子張，南陽郡湖陽縣（今南陽市唐河縣湖陽鎮(zhèn)）人?！霸婆_二十八將”中排名第十五。

歷史上的馬武是強盜出身。少年時為避家仇，旅居荊州江夏郡（今武漢附近）。一說以販馬為生，和吳漢是同行。

王莽末年，竟陵、西陽三老（相當于今居委會主任）在郡界起義，馬武前去投奔，開始了占山為寇的生涯。后來，他加入了綠林軍。

從史料分析，劉秀和馬武應當很早就相識，兩人還是親戚。馬武的弟弟馬毅，是劉秀大姐劉黃（湖陽長公主）的丈夫。

昆陽大戰(zhàn)中，馬武還是和劉秀等人共同浴血奮戰(zhàn)的十三太保之一。

雖然有親戚關系，還曾共同患難，但馬武與劉秀并不是同一派系。

當時綠林軍分為四支：以王匡、王鳳、朱鮪（wěi）為首的新市軍；以陳牧、廖湛為首的平林軍；以王常、張昂、成丹、馬武為首的下江軍；以劉縯、劉秀為首的舂陵軍。

劉縯雖然功勞大威望高，但兵力卻是最單薄的。

兵力最多，戰(zhàn)斗力最強的，是王常的下江軍。

王常雖心屬劉縯，但無奈部下不從，他們覺得劉縯為人太過嚴厲，讓他當皇帝大家沒什么好下場。

于是，部下推舉新市軍中寸功未立、膽小怕事的漢氏宗親、劉秀的族兄、更始將軍劉玄當皇帝。馬武當時是站在推舉劉玄那一邊的。

劉縯被害后，馬武所在的部隊——下江軍，被尚書令謝躬（相當于副總理）收編，又與謝躬共同進攻割據河北的王郎。

當時，劉秀與謝躬雖為友軍，但貌合神離。

來到河北，隨謝躬對峙劉秀

王莽失敗后，河北各州郡都持觀望態(tài)度，未曾真正歸附于更始政權。

公元23年(更始元年)十月，更始帝劉玄命劉秀為大司馬，持節(jié)北渡，鎮(zhèn)慰河北各州郡。

劉秀到了河北之后，廣納人才，正氣風行，攻克邯鄲，消滅了王郎。但是之后，仍有十多支農民軍，成為劉秀占據河北的主要障礙。

劉秀平定這里的農民軍之后，手里擁有了幾十萬部隊，更有漁陽、上谷兩大突擊重型騎兵在手里，擁有了與更始帝劉玄爭奪天下的資本。

但是此時，更始皇帝為了防止劉秀起兵作亂，一方面派遣使者立劉秀為蕭王，命令他收兵停戰(zhàn)，與有功諸將一起回長安。

另一方面，任命馬武為振威將軍，跟從謝躬，帶領幾十萬部隊來到河北邯鄲城駐防。

這時的邯鄲，一半是劉秀駐扎的部隊，另一半是謝躬和馬武的部隊，雙方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投奔而來，念劉秀知遇之恩

而劉秀最先攻克邯鄲，想解除謝躬的兵權。于是擺下鴻門宴，請謝躬和馬武等人去舉行盛大酒會，想借此誅殺謝躬。

但由于當時，馬武就坐在謝躬身邊，劉秀手下都不敢動手。

宴會結束后，劉秀獨自與馬武一起登上叢臺（趙王臺），延請馬武為將軍。

他從容對馬武說：“我很欣賞將軍，非常希望將軍能夠統(tǒng)領我手中的漁陽、上谷兩大突騎，怎么樣？”

馬武謙虛地說：“我這個人頭腦遲鈍，膽小怯懦，沒有方略?。　?/p>

劉秀對說：“你久為將帥，深習兵事，難道與我掾( yuàn) 史相同嗎？”

劉秀一下子把自己最精銳的騎兵讓馬武統(tǒng)領，很讓馬武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外加上馬武本來就和劉秀關系比較不錯，此時的馬武，已經心歸劉秀。

后來，吳漢在鄴城（今河北臨漳縣境內），伏兵斬殺謝躬。

馬武得知后，并沒有去投靠近在咫尺的吳漢，而是快馬加鞭飛奔到野王縣（今河南省泌陽縣）的一個聚邑——射犬聚(今河南武陟西北)，站在了劉秀的陣營中。

劉秀見馬武投奔而來，很是高興，就把他留在身邊，共議軍事，和他一起打天下。

每當光武慰勞諸將時，馬武總是起身為劉秀斟酒，劉秀非常高興。

劉秀又讓馬武率領其部隊到鄴城，去收編謝躬的舊部。馬武叩頭辭謝，表示只愿跟在劉秀身邊。劉秀更加贊許他的心意，因此馬武跟隨他南征北戰(zhàn)，平定四方。

更始二年（公元24年），馬武開始正式歸順劉秀，成為他身邊忠心不二的猛將。

云臺二十八將中，馬武是最后一個歸順到光武大帝麾下的。

猛將出馬，輔漢室屢建奇功

馬武酷愛喝酒，豁達豪放，敢于直言。他還經常醉后當著皇帝的面，揭露同僚隱私，揶揄打趣，無所回避忌諱。

有時令同僚面紅耳赤，很是狼狽，逗得文武百官都忍俊不止。光武帝故意憐愛放縱他，以為笑樂。

馬武深得劉秀的寵愛，參與了鎮(zhèn)壓了河北尤來、五幡等起義軍的戰(zhàn)役。

當劉秀敗于慎水時，馬武獨自殿后，又返回去攻破敵軍陣地，使義軍不能追擊光武。

后來，在攻擊安次、小廣陽的戰(zhàn)斗中，馬武常為先鋒，力戰(zhàn)無前，諸將都率軍跟隨，大破敵軍，一直追到漁陽郡、北平郡。

馬武武藝高強，擅長使用盾牌，打仗確實挺厲害。

公元25年，劉秀即位后，任命馬武為侍中、騎都尉，封山都侯。建武四年（公元28年），馬武因戰(zhàn)功卓著，任捕虜將軍。

建武六年夏，馬武與建威大將軍耿弇，西擊隗囂(wěi xiāo，自稱西州大將軍) 。漢軍失利，引兵而回。

隗囂率軍猛追，漢軍形勢危急，馬武精選勇猛的騎軍在后拒擋。

他披甲持銳，帶左右奔擊，率軍浴血奮戰(zhàn)，殺數千敵人，血流成河，隗囂兵敗下陣來，諸軍得以回到長安。

公元37年，馬武率領軍隊，北屯下曲陽，北防匈奴。因衛(wèi)國有功，加封楊虛侯。

當時少數民族西羌，侵犯隴右地區(qū)，消滅了全部漢朝守軍，攻殺漢將。

剛剛即位的漢明帝劉莊，深以為患。

公元58年，他再拜馬武為捕虜將軍，命馬武率王豐、竇固等人，率四萬大兵前去平定。在金城，與西羌交戰(zhàn)，斬首600級。

又與西羌戰(zhàn)于洛都谷（今青海樂都縣北），結果被羌人所敗，死了1000多人。

羌人率眾出塞，馬武率軍追擊到東、西邯，大破羌人，斬首4600級，俘獲1600人，其余都或降或逃。

馬武凱旋回京后，增加食邑700戶，共達一千八百戶。

此時的馬武，已經年逾古稀。雖安享榮華富貴，但已進入風燭殘年。

明哲保身，看馬援名譽掃地

馬武與另外一位老當益壯的將軍馬援，有過共同出征的經歷。

建武二十四年，南方武陵武溪蠻發(fā)動暴亂，光武帝派馬援率領馬武、耿舒等人率四萬人遠征武陵。后來馬援病死在軍中。

由于對行軍路線有分歧，馬援生前同馬武、耿舒有過爭執(zhí)。

馬援死后，耿舒寫信給他的哥哥耿弇，告了馬援一狀，說到馬援的一些指揮失誤。

耿弇收到此信，當即奏知皇帝。光武帝就派虎賁中郎將梁松，去責問馬援，并命他代監(jiān)馬援的部隊。

梁松與馬援有舊恨，乘機誣陷馬援。光武帝大怒，追收馬援印綬。馬援開始了長期的蒙冤。

馬武雖然沒有參與對馬援的迫害，但他也沒有主動站出來為馬援說句公道話，作為當事人之一，眼睜睜看著一代忠良名譽掃地。

這是馬武的一個污點，可能是年紀大了，顧慮多了。畢竟，拿著金鞭敲打宮門的場面只能在戲曲中出現(xiàn)。

得以善終，登“云臺二十八將”

馬武的晚年要比馬援幸運多了，他得到了善終。

光武帝晚年，仍活在他身邊的功臣已經不多了。

有一次，光武帝與功臣諸侯聚在一起敘談，隨口說道：“諸位如果不是跟著我，你們說說自己會干什么？”

高密侯鄧禹先回答：“我小時候喜歡做學問，應該能當個文學博士教書先生吧?！?/p>

劉秀說：“仲華太謙虛了，憑你的本事，當個功曹問題不大?！?/p>

其余諸人依次回答，輪到馬武老先生時，他說：“我生性勇猛，可以在縣里抓強盜，當個保安團長?！?/p>

光武帝和他開玩笑：“你自己本身就是強盜，你不當賊就不錯了，還抓賊呢。我看你能當個村長！”

永平四年（公元61年），這位馳騁沙場數十載的英雄人物，在洛陽去世。他是二十八宿中最后一個去世的，在當時算是相當高壽了。

馬武生年記載不詳。有文獻說，他生于公元前16年，比光武大十歲。

從他的經歷看，是比較可信的。如果真是這樣，他死時已經77歲，在當時算是相當高壽了。

馬武大將軍輔佐劉秀三十多年，身經百戰(zhàn)，出生入死，為光武中興立下汗馬功勞。

他的威猛善戰(zhàn)與主動擔當，他的建功報國與老而彌堅，贏得了光武帝的信任和漢明帝的表彰，名登南宮云臺，為二十八宿之一。

唐代大詩人杜牧的《東兵長句十韻》里，有這樣一句，來贊美大將軍馬武：

“雄如馬武皆彈劍，少似終軍亦請纓?！?/p>

這是對馬武戎馬倥傯的一生的真實寫照。

他和東漢的開國功臣宿將，猶如夜空中璀璨奪目的繁星，交相輝映。歲月的流逝，抹不掉對他的追憶；朝代的興廢，忘不了對他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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